第32節(jié)
何漱衣聽話的沉默了,被摟在謝珩的懷里,他的guntang和溫柔就像一個溫暖的沼澤,她不爭氣的下陷、再下陷。 可是,這個別扭的讓人啊,雖然疼她,但也不用在她面前掩蓋不會房中術(shù)這個事實吧。 看來她要趕緊請教天嫂地嫂,趕在大婚之前,把一切都學(xué)會。 求知欲是一種神奇的力量。 它驅(qū)動何漱衣立刻付諸行動,一回到國師府,就直奔天嫂地嫂的住處,順便把謝天謝地趕出去,將天嫂地嫂拉到一起。 “阿梨姑娘,你回來啦!”天嫂很開心。 “阿梨姑娘,一路上還好嗎?”地嫂很關(guān)心。 “還好,沒什么,我此來是想向你們請教閨房之事?!焙问旅娌桓纳溃骸爸x珩不通人事,我要教會他,你們告訴我怎么伺候男人?!?/br> 天嫂地嫂頓覺頭腦一轟,疑心是聽錯了。何漱衣只見面前倆人的臉迅速轉(zhuǎn)紅,紅的似煮熟的蝦子,接著就聽天嫂道:“阿梨姑娘你這么直白,臊也不臊??!” 何漱衣說:“我是認真來請教你們的。” 地嫂紅著臉說:“呃……這個我們自然是知道??墒恰瓌e說你還是個黃花閨女,就是我和jiejie這樣已為人婦的,私下里說話也不敢這么直白。” “不說明白,就沒法教學(xué)了。”何漱衣喃喃:“請你們教我吧,這都是為了謝珩?!?/br> 天嫂地嫂更臊了,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還是天嫂捏了地嫂一下,地嫂紅著臉跑去床榻那里,從枕頭里摸出一把小金鑰匙,拿著金鑰匙走到藏得最深的一個小柜子處,打開了柜子,從里面取出一個梳妝盒子,外加三本書。 “這是什么?”何漱衣接過這些東西。 地嫂紅著臉答:“你想學(xué)的都在這里頭,回房自己看就行……” “對對,你自己看就好,記著千萬要偷偷看,可別被人瞧見了!”天嫂一個勁的囑咐。 何漱衣的心事有了著落,喜悅的謝過二人,帶著東西就回房了。 既然天嫂說了要一個人偷偷看,何漱衣便照做,回了房間便插好門栓,抱著東西坐到床上,落下芙蓉帳,自行翻看起來。 先拿起一本書,翻了翻……怎么都是篆體?什么年代了,印刷作坊居然還選用篆體。 這本沒法看。 何漱衣又拿起第二本。 這回字體倒是正常了,可是字號太小,密密麻麻跟螞蟻似的,這是要把眼睛給看壞嗎? 何漱衣再次腹誹起印刷作坊。 當(dāng)然,若是那印刷作坊的老板在此的話,一定會面紅耳赤的指著何漱衣大罵:“你們這些看客站著說話不腰疼!換成你們來開作坊,敢將□□印刷得一目了然嗎?!” 何漱衣又拿起第三本書。 這本書還不錯,比前兩本好多了,字體字號都沒問題,還附帶了插圖。這就是個黑白小人書,每張插圖里都有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以各種詭異的姿勢纏在一起…… 唰。何漱衣的臉,后知后覺的紅了。 紅透。 她終于明白為何地嫂把這些書鎖起來,又把鑰匙藏起來。這、這就是塵俗里最神秘事物之一的“避火圖”? 何漱衣紅著臉又翻了兩頁,被畫里男女的姿勢羞得臉都能滴出血來,再看圖片配的說明文字,整個人都要被煮熟了。 好羞人。 洞房花燭夜,她就要和謝珩抱在一起,做這種羞煞了的事嗎? 雖然從前多多少少知道一點,可因為沒有喜歡過誰,就沒有在意??纱丝?,手里就捧著這小人書,看著書里的小人這么直白的教導(dǎo),她滿腦子就就成了謝珩和她不著寸縷纏在一起的樣子……謝珩,他、他…… 不行!她得硬著頭皮看下去。要是連她都放棄了,誰來教謝珩? 這個念頭一經(jīng)產(chǎn)生,就如墻縫里長出的草,擁有極強的生命力和戰(zhàn)斗力,很快就讓何漱衣平定了羞澀,充滿了挑戰(zhàn)之心。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xù)翻書。 這書里小人的姿勢,多種多樣,何漱衣冷靜下來細看,看著看著就覺得,這畫師的功夫不怎么樣,把小人都畫的挺丑。尤其是這個男的,哪里像謝珩,謝珩那么俊美,而這個男的卻……無法代入!不看了! 何漱衣拋下這本書,拾起了最后那個梳妝盒。 這梳妝盒是木制的,繪有彩漆,瞧來還算精致。盒蓋上還有一行鎏金的小字:女為悅己者容。 這應(yīng)該是地嫂給的胭脂水粉吧,何漱衣打開梳妝盒,卻發(fā)現(xiàn),里面依舊是一本書。 翻開這本書,一張張精美的彩色春宮圖呈現(xiàn)眼前。這本書比前三本強多了,不但色彩豐富,畫師的畫工也好,男的俊女的美,連小人臉上的神情都刻畫得惟妙惟肖。 原來這本書才是良心之作,印刷作坊將它裝入梳妝盒,毫不臉紅的做了偽裝,妙極、妙極。 何漱衣津津有味的研讀起來。 嗯……她要這樣,謝珩這樣、那樣……這個姿勢看起來,她會比較累,以后要少用這個……嗯,那就用那個姿勢,那個一看累的就是謝珩,他是男人,又是個男尸,不會那么容易累的…… *** 自這日起,皇宮和國師府都在為謝珩的婚事做準備。 皇帝還放詔書出來,大肆表彰了何漱衣在龍山縣的功績,又給國師府派了許多人手,幫忙準備。 這些人自然是卯足了勁,卻發(fā)覺婚事的當(dāng)事人何漱衣,竟然總把自己鎖在房里,不知道忙活什么。他們哪里知道,這位國師夫人是在看春宮圖,只要有人敲門,她就把書往床底下一塞。 一日大雨滂沱,秋雨將夏日遺留的燥熱一掃而空,人們紛紛翻出冬衣披上。 就在這日,國師府門口來了個女子,衣衫單薄,全身被雨水澆透,瑟瑟發(fā)抖的求見謝珩。 溫茗走了出來,一見來人,驚了。 “杏兒姑娘?”他忙舉著傘迎來。 ☆、第37章 大婚 連杏兒見了溫茗,眸底先是一亮,接著又一黯,竟是躲開了他送來的傘,“我要見國師大人!” 溫茗有些詫異,“杏兒姑娘,你怎么了?” “快帶我進去,我要見國師大人!” 溫茗頗感到奇怪,卻也只好勸她先更衣。可連杏兒執(zhí)拗的不肯,非要見謝珩。于是,百忙之中的謝珩吃驚的看著這個濕漉漉的女子被領(lǐng)到他面前。 “國師大人……”一見到謝珩,連杏兒心里的委屈、悲痛,瞬間崩塌了,“國師大人,我爹他……他死了!”連杏兒嚎啕大哭。 謝珩、溫茗均是一驚。 溫茗忙走近了問:“杏兒姑娘,你別急,慢慢說是怎么回事?!?/br> 連杏兒狠狠一眼剜向他,咬著唇顫抖。爹給國師大人的那封信,她偷偷看過了,爹懷疑這個溫茗是黑教放在國師大人身邊的臥底! “杏兒姑娘,你……還好吧?” 連杏兒將嘴唇咬出了血絲,一字字道:“我沒事。” 正巧這會兒,安安拉著何漱衣來找謝珩玩,兩人在門口聽見連杏兒的話,都僵住了。 連杏兒哭道:“是楊顯派人殺了我爹和墨觀音!那些可惡的黑巫師還要將爹的尸體送去黑教侮辱!楊、顯!我要他償命來!我要殺了他給爹報仇!” 安安被連杏兒的吼聲嚇得一哆嗦,抱住何漱衣的手臂,嗚咽:“連伯伯死了……嗚嗚,連伯伯……杏兒jiejie……” “安安……”何漱衣拍了拍她,對謝珩道:“安安害怕這些,我先帶她下去?!?/br> 謝珩點頭,又示意溫茗:“你去安排下杏兒姑娘的住宿。” 溫茗頷首。 待所有人都退去,屋里只剩連杏兒和謝珩,連杏兒這方從衣服的夾層里掏出那封信。信封外包了層油紙,能防水,油紙上一層濕漉漉的水漬。謝珩拿過信,擦了水漬,取出信紙一閱,臉色瞬時變的極其難看。 “不可能,溫茗與我是莫逆之交,他不可能是黑教的眼線?!?/br> 連杏兒就知道謝珩要這么說,因連岳山的死,她的情緒一直都處于激動的狀態(tài),也不管自己說話又重又難聽:“他要是沒法騙到你,還當(dāng)什么眼線?你別被人賣了還在給人數(shù)錢!” 謝珩眸底一寒,“溫茗的為人,我再熟悉不過。” “是啊,你熟悉,死的又不是你爹!”連杏兒喊完,才意識到話說的太難聽,調(diào)整了一番,又道:“國師大人,我爹懷疑溫茗的嫌疑最大,但其實我不是這樣想的。我更加懷疑何漱衣!” 這下謝珩真的惱了,“杏兒姑娘!” “我就事論事!”連杏兒道:“梨花巫名聲不好是湘國人盡皆知的事!她是趕尸女??!趕尸的女子都是為人不齒的,正經(jīng)人家的女孩子誰會去做這勾當(dāng)!我生父就是趕尸匠,卻也絕對不許我學(xué)習(xí)趕尸術(shù)。國師大人,你仔細想一想,你和她才認識了多久,你除了知道她是梨花巫、知道她在找人,你還知道什么嗎?!” 連杏兒每多說一句,謝珩的臉就多結(jié)一層冰,到最后滿面冰冷,視線戳在連杏兒身上,都能將她戳出一個個冰窟窿。 “來人!”謝珩道:“叫天嫂過來,先帶杏兒姑娘更衣?!?/br> 連杏兒沒賴著,轉(zhuǎn)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嗤道:“這么容易相信別人,你會后悔的!” 謝珩很想發(fā)火,但顧念到連杏兒喪父的心情,硬是忍下了。 他會后悔嗎?如果他發(fā)現(xiàn),溫茗和漱衣真有一人是黑教的眼線……謝珩被自己這想法嚇了一跳,他怎能因為連岳山父女的看法,就去猜忌溫茗和漱衣? 但是,連岳山父女言之有理,尤其是連杏兒的話——他除了知道漱衣是梨花巫,知道她在找微哥哥,他還知道什么? 現(xiàn)在想來,漱衣身上的謎團依舊是太多! 一股心煩的情緒,塞在了謝珩的胸臆,上不能上下不能下。他走出屋子,看著四處已經(jīng)掛起的紅綢、貼出的紅囍字,心煩意亂的很。似是要借雨水的沖刷讓自己清醒點,他直接走進雨中,在濕漉漉的石板上走過,竟是失魂落魄,不知該走去哪里。 過了許久,謝珩停在了珞瓔閣前。仰頭,看著牌匾,不知不覺竟然走到這里。 原來,自己的心無法安然停泊時,終究只能停泊在這里。 他走進了珞瓔閣。 令謝珩吃驚的是,他在進入阿瓔閨房時,竟看到何漱衣立在床頭。 謝珩噤聲,默默看著何漱衣,看她美目凄迷,縹緲的眼兒微微瞇出哀憐的形狀,就那么靜靜的立著,用她空靈的嗓音對阿瓔輕語。 “阿瓔,下月初八我就要嫁給你大哥了,以后的日子里,那些你想做、卻沒能做到的事情,便由我去做。謝珩沒和我說過阿琰埋在哪里,我只在后院的一間小屋見過阿琰的牌位,我知道,謝珩仍然無法打開心結(jié),真真正正的放下過去……阿瓔,我向你保證,會讓他早日擺脫過往的纏繞,做個快樂的人?!彼p笑:“對了,他還和我說想生個女兒呢,希望我的肚子能爭氣點……” 一片水霧染了謝珩的眸子,他想哭,真的想。 他看著何漱衣低身,給阿瓔蓋好被子,眼底還有著美好的笑意,他的雙眼全模糊了,轉(zhuǎn)身離開珞瓔閣,沒有教何漱衣察覺。 她對他情深義重,他為何還要懷疑她?謝珩為自己感到不齒。 他信漱衣,也信溫茗,他決定女人和兄弟都信到底。 猛地,謝珩想到一個人。連岳山在信里說,是有人向黑教告了密。如果那真是外人干的,那么有一個人一定有本事做到在他們不查之下跟蹤他們——那個老嫗! 將這推斷告訴連杏兒后,連杏兒啞然。她本身也不愿懷疑溫茗和何漱衣,聽了謝珩此話,便覺得有理。 溫茗和天嫂也把連杏兒安置好了,為改善她的心情,溫茗邀請她一起置辦謝珩的大婚,連杏兒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