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久婚成疾、網(wǎng)游之另類師徒、重生之回到農(nóng)村、腹黑丞相的寵妻、被我虐死的賤受重生了、豌豆小姐的七色堇、boss的飼養(yǎng)手冊、寵妾(甜文)、大漢天后、重生之大山深處有人家
程無雙頷首:“下一個要求——因為她,顧驍廢了一個手機(jī),損壞別人財物,給予賠償,理所應(yīng)當(dāng)。” 江總趕緊道:“是,不知道小顧師傅用的什么手機(jī)?明天一早,我就讓人送個新的來?!?/br> 顧驍沉默片刻,道:“諾基亞早期的直板手機(jī),還是黑白屏的,型號我忘了?!?/br> 江總愣了愣,輕咳一聲,說:“這實在太老了,找起來怕費時間,如果小顧師傅不介意,我讓人送一臺最新的iphone,怎樣?” “這太貴——”他話沒有說完,就被程無雙打斷,“這樣也好,顧驍受驚挨打,只得到一句對不起,未免委屈了點,給他一定經(jīng)濟(jì)補(bǔ)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br> 江晴忍不住了:“可是你讓我泡冷水怎么說?我剛剛已經(jīng)吃了虧了,你還步步緊逼,是不是過分了點?” 江總連忙喝止她。 “這和顧驍無關(guān),”程無雙凝視著她,一本正經(jīng)說,“你在我的地盤上對我吼叫,問我狂什么狂,你既然說了,我就狂給你看看。這是你我之間的恩怨,我這樣做,是為了守護(hù)我作為程家主人的權(quán)威。今天我如果忍氣吞聲,只怕明天什么阿貓阿狗都會來我家胡鬧一通?!?/br> “你……” 程無雙移開視線,對江總笑了笑:“江總,你說,在主人的地盤上肆意妄為,是不是過分了點?我采取措施震懾,是不是很有必要?” 江總也笑,只是笑意不達(dá)眼底:“是……” 程無雙看了看已經(jīng)開始吸鼻子的江晴,對顧驍?shù)溃骸澳愠鋈ジ苏f一聲,拿溫水和感冒藥來?!?/br> 他應(yīng)了聲,往外走去,身后傳來她平靜溫和的聲音:“既然江晴喝醉了,我也不多追究,只希望她今后少喝點,酗酒傷身。此事就這樣了了吧,咱們兩家還是和和睦睦的。我看江小姐有些不舒服,先吃點藥,然后去醫(yī)院掛個水吧,越早治療,越好得快。” 顧驍掩上了門,一切聲音都被關(guān)在房間里。 他請傭人拿藥,最后送藥去的人是丁毅。管家畢竟成熟穩(wěn)重,見多識廣,能好好的和一和稀泥。 十來分鐘后,江家父女的車開出了花園,派對依然繼續(xù),仿佛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顧驍想起江晴那席話,微微翹起嘴角,露出淺淺的苦笑——他連憤怒和屈辱的精神都沒有了。 江晴說的話,只怕是外界的共識。 他和程無雙之間的曖昧舉動少得可憐,況且,那些曖昧,根本沒有情欲的成分在內(nèi),她不過是在和他鬧騰罷了。而見證了這些舉動的程家傭人雖然八卦,對外卻守口如瓶。 他都這樣小心了,卻依然戴上了小白臉的恥辱帽。想必,在他以程家廚師的身份出現(xiàn)的時候,外界便不分青紅皂白,用最為惡毒的揣測來描述他這個人。 小白臉就小白臉吧,橫豎他自己清楚,程無雙到底有沒有羞辱過他。他深深吸了口氣,和傭人一起端著餐盤給冷餐臺補(bǔ)充食物,紅男綠女們好奇的打量他,他泰然自若,心里平靜無波。 同事都看到了他臉上指印,憤憤不平,卻也無可奈何。他們以他受了委屈為由逼他回房休息。他也有些累了,洗了個澡,躺上床,卻睡不著,便從抽屜里拿出紙筆,繼續(xù)練字。 程無雙字帖的內(nèi)容不再是無厘頭的話語,而是常用成語,詩詞,以及著名文言文段落。他一邊寫,一邊記,全神貫注,忘記了時間。等他臨摹完,才發(fā)現(xiàn)派對早已散場,花園里,傭人們忙碌而有條不紊的收拾殘局。 顧驍過去幫忙,收拾妥當(dāng)之后,他習(xí)慣性的摸手機(jī),想問問程無雙和韓靖是否需要夜宵。 手指在褲兜里摩挲了兩圈,他才記起手機(jī)報銷的事實。 宅子里有好幾處座機(jī),但他記不得程無雙的號碼,也不好意思去打擾累了一整天的同事。 他站在陽臺,凝視著不遠(yuǎn)處的大露臺,想了想,翻出陽臺,踏著草坪走上露臺的階梯,停在落地玻璃門前。 程無雙并沒有拉上窗簾,花園的路燈燈光透過玻璃,給屋內(nèi)鋪上一層淡黃,里面的一切,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坐在窗前那張軟綿綿的長絨厚地毯上,頭埋在膝蓋上,胳膊抱著小腿,身子蜷成一團(tuán),肩膀時不時的輕顫。 顧驍敲了敲玻璃,她就像受了驚嚇?biāo)频拿腿惶ь^,嘴巴微微張開,過了兩秒才恢復(fù)鎮(zhèn)定,起身開了門鎖,問:“干嘛?” “你怎么了?難受?” 她沒好氣:“難受個大頭鬼!我好好的,在想事兒呢?!?/br> 她臉上的確沒有淚水,只是眼睛微微有些紅。 但他依然不信她的說辭。 她是那么敏銳的人,他一上臺階,她就該發(fā)現(xiàn)了他,可他站在玻璃門外看了她那么一會兒,她都沒察覺。只有難受到了極點的人,才會被情緒蒙蔽五感,變得遲鈍。 她沒有流淚,不代表她不難受。 他在顧建國確診尿毒癥的時候,五內(nèi)俱焚,心痛如絞,難受到了極致,卻也沒有流出眼淚。 作者有話要說:換成小顧翻陽臺了~ ☆、第38章 落地窗的玻璃極厚,做了隔音措施。為了讓聲音傳進(jìn)去,門被拉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顧驍只覺得一股暖意從縫隙里往外漏,再一看她那身不足以抵御冬日嚴(yán)寒的薄棉睡衣,趕緊用身子擋住那條縫,問:“大小姐,今天你一直在應(yīng)酬,只怕沒好好吃東西,要吃點夜宵不?” 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定定的看著他,黑漆漆的眼珠里映著微弱燈光,亮晶晶的兩點,細(xì)小如針尖,也和針尖似的銳利,仿佛能扎到他心里,挑出埋在心底的隱秘想法。 他被她看得微微發(fā)慌,又問了一次。 她終于開了口:“顧驍,江晴的那些話,你還記得嗎?” 他微微不解,頷首:“記得。怎么了?” 程無雙走近了他,雙手貼著玻璃,發(fā)香從那條小小縫隙鉆出來,繚繞在他鼻端。她平靜的說:“她的話,也是外界對你的評價。你最重面子,被我連累成這樣,你不恨我嗎?你怎么還有心思來問我吃不吃東西?” 顧驍沉默片刻,說:“謠言不是你散布出去的,你和我也很少同時出現(xiàn)在世人面前,那幾次,你我一直保持著距離。所以,錯不在你?!?/br> 她低下頭,額頭抵著玻璃,劉海垂下?lián)踝×搜劬Γ床磺逅谋砬?,只聽見她低聲說:“今天你醬的牛rou很好吃,我沒吃夠,如果有的話,切一點給我?!?/br> “主食呢?想吃面,或者餛飩,餃子?” 她抿嘴想了想,說:“今天你做的炒飯剛端上來就被搶光了,我都沒吃成。現(xiàn)在做,花時間嗎?” 居然對派對上的食物有執(zhí)念,可見她確實沒吃好。他忍住笑,說:“今天剩了些白米飯,做炒飯應(yīng)該足夠了。大小姐,麻煩你聯(lián)系下韓靖,也許他也要加點餐,我問問他想吃什么?!?/br> 程無雙撥了韓靖的手機(jī)號,半天都無人接聽。她掛斷,說:“應(yīng)該是睡著了,他今天幫著我忙活,挺辛苦?!?/br> “那,大小姐請稍等,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做夜宵?!?/br> 顧驍從花園里繞到后門,一進(jìn)廚房,發(fā)現(xiàn)韓靖站在灶臺前,騰騰水汽越過他肩膀,彌漫開來,聽到聲音,他回頭,見到顧驍,眼前一亮,連忙招手:“顧驍你沒睡?太好了,過來幫幫我,我不知道餛飩有沒有煮好,湯該怎么調(diào)?!?/br> 顧驍走到他身邊一看,只見鍋中餛飩已經(jīng)浮起,皮已近半透明,立時接了半杯水倒入鍋中,關(guān)小了火,說:“已經(jīng)來不及煮湯了,水再開的時候餛飩就該起鍋了。你吃辣不?如果吃,我給你做成川式紅油味的?!?/br> “吃的?!?/br> “好。”他拿碗,調(diào)制佐料,問,“你想吃東西,應(yīng)該來找我。我看你也不會做飯,你何必親自動手?” “今天你肯定累壞了,萬一你睡了,我再來找你,就太不厚道了,干脆自己來廚房,想拿一盒牛奶,沒想到打開那個冰箱,里面放滿了凍著的餛飩餃子之類的玩意。我覺得大晚上的,吃點熱乎的,咸味兒的東西比較好?!表n靖握著拳,表情肅穆,“我是咸黨成員!” 無厘頭花花公子倒是個體貼的人。顧驍笑了笑,把餛飩端給他,說:“拌勻了吃?!?/br> 韓靖一邊翻動碗里餛飩一邊問:“你家凍這么多餃子餛飩干嘛?” “派對用的食材剩了不少,又都是處理過的,不好再儲存。做成這些凍上,就解決了這個問題,避免浪費,而且,傭人們想加餐也方便,下水一煮就能吃了。你開錯了冰箱,放牛奶蔬果的是紅色門的冰箱?!?/br> “哦?!表n靖看著碗里紅亮瑩潤的餛飩,深深吸了口氣,聞到辣椒油特有的香味,咽了咽口水,立刻開吃。 顧驍找到了剩下的醬牛rou,切了一塊下來,又將碗里凝成膠凍的鹵汁取出,和牛rou一起放進(jìn)微波爐里。加熱醬牛rou的時候,他打了雞蛋,把青筍胡蘿卜竹筍切成小粒,下熱油鍋炒散,再將米飯加進(jìn)去,淋了點鹵汁,加一撮細(xì)鹽翻炒,蛋香和鹵香迅速彌漫開。 韓靖被這味道吸引住,端著碗一邊吃,一邊走到他身邊,目光就像粘在了他的鍋鏟上,眼珠子隨著那片金屬的動靜左右動個不停。 “好香,分我一點行不行?小雙雙吃太多了不利于保持身材?!?/br> 顧驍切了一把細(xì)香蔥撒進(jìn)去,關(guān)了火,回頭看著他被辣得鮮紅微腫的嘴唇,說:“吃著碗里瞧著鍋里,你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br> 話雖如此說,他還是給韓靖盛了一小碗炒飯。韓靖三下兩下解決了餛飩,轉(zhuǎn)戰(zhàn)炒飯,吃得心滿意足,吃完完了擦拭著嘴唇,見他將焯過水的青菜和切成薄片的醬牛rou鋪在飯上,還多澆了一道鹵汁,哀嘆一聲:“怎么,給小雙雙的還是豪華版的炒飯?你真是重色輕友!” 顧驍微覺尷尬:“大小姐點名要吃醬牛rou,我當(dāng)然得給她準(zhǔn)備。什么色不色的,韓靖你很清楚我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不要提外面那種莫名其妙的說法。” 韓靖反應(yīng)過來,訕訕一笑,目光落在他臉頰仍未消退的指痕上,皺起眉,說:“你要不拿冰敷一下?” “不用。”他洗了手,端起炒飯,遲疑片刻,問,“江家是什么人家?居然敢在程家亂來?!?/br> 韓靖冷冷一笑:“明華集團(tuán)的元老,也是第二大股東……”他頓了頓,說,“你應(yīng)該也知道,小雙雙在公司處境有些艱難,還不能和那些滿肚子壞水的家伙撕破臉。” 顧驍有些吃驚:“江家勢力已經(jīng)大到可以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這倒沒有,是江晴太愚蠢,估錯了形勢。江家的確在發(fā)展,但貓長得再肥,也沒資格和幼虎相提并論?!?/br> 顧驍沉默了。一只大貓當(dāng)然不能把幼虎怎樣,但是,一群瘋貓聯(lián)合起來呢? “大小姐地位穩(wěn)固就好。我給她送飯去,韓靖你早點休息。” 程無雙已經(jīng)坐在房間里的小餐桌前,他把盤子一放下,她說了聲謝,立刻拿起了勺子。她吃相文雅,但是勺子動得很快,顯然餓極了。 “餓成這樣,怎么不早點來找我,坐地上扮小清新,有什么意義嗎?” 她瞪他:“萬一你挨了打心里委屈,正趴在枕頭上哭呢?我過來不是傷了你的面子?” 顧驍不屑:“我會因為一個驕橫跋扈不檢點的女瘋子哭?” 她咽下嘴里的醬牛rou,覷著他的眼睛問:“驕橫跋扈不檢點就是女瘋子?在你心中,我是不是也是個女瘋子?” 鬧騰的時候的確瘋得讓人頭疼,不過,他知道說實話的后果——說她瘋,她鐵定瘋給你看,便搖頭:“當(dāng)然不是……她怎么能和你比?你很好,真的,頂多有點大小姐脾氣。不過,你本來就是大小姐,有點脾氣,再正常不過?!?/br> 他說的大部分是心里話,眼神自然無比誠摯,她眼里兇光消退不少,嘟囔道:“你真奇怪,轉(zhuǎn)性了?你沒有暴跳如雷,和我這聲名狼藉辣手摧花的人拉開界限,我真不習(xí)慣呢。” 他笑了笑,好奇的問:“大小姐,我在程家有一陣了,真沒發(fā)現(xiàn)你私生活混亂在哪兒。你亂來的說法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程無雙抿了抿唇,咬牙切齒道:“我出去玩的時候又沒有帶你,你怎么知道我不亂了?我……我……”她眼圈忽的紅了。 顧驍趕緊抽紙巾:“怎么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說:“誰哭了!我這是被辣著了!” 他看了看炒飯,樂了,盤子里唯一帶點辣味的,就是起鍋時灑的那一點蔥花。 他記得很清楚,她吃辣子雞的時候都面不改色。 意識到理由的蹩腳,她的臉倏地漲紅,怒道:“反正我沒哭!” 她語氣兇巴巴的,可眼圈兒越來越紅,須臾,眸中水光聚成大大的淚滴,順著臉頰往下滾。 顧驍不知道自己那句話戳中她敏感的神經(jīng),一邊手忙腳亂給她塞紙巾,一邊哄她,只是,不知道原因,找不到切入點,他只能說些“不哭,不要難過”,聽得他自己都著急。 程無雙不停的擦眼淚,紙巾團(tuán)在手邊越堆越多,淚水卻沒有止住。顧驍見不得女孩子哭,想了想,起身換了個位置,從她的對面坐到她旁邊,柔聲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能不能和我說?或者找——”他本想說張君逸,卻適時住了嘴。 程無雙依賴張君逸不假,但是,張君逸最近似乎對她更加嚴(yán)厲,事后雖然百般溫柔的安慰,但程無雙根本緩不過來,他走后,她常常一個人發(fā)呆。 “韓靖和你那么要好,和他聊聊,怎樣?” 她用力搖頭。韓靖和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的處境他都清楚,抱怨和安慰之語都有了套路,說多了,和祥林嫂似的。韓靖過得也不容易,她不忍再向他傾倒苦水,增加他的壓力。 她忍了太久,這次哭出來,心理防線竟然有些松動,話藏不住了:“和我走得近的年輕男人都會被連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第3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