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久婚成疾、網(wǎng)游之另類師徒、重生之回到農(nóng)村、腹黑丞相的寵妻、被我虐死的賤受重生了、豌豆小姐的七色堇、boss的飼養(yǎng)手冊、寵妾(甜文)、大漢天后、重生之大山深處有人家
顧驍聞言怔住。 程無雙風(fēng)流大小姐的帽子,居然是莫名其妙戴上的? 她顯然是個努力的人,跳級讀書,還保持優(yōu)秀成績,這一切都能證明她的勤奮。根據(jù)他在程家這段時日的觀察,程無雙生活規(guī)律,每天要么去公司,要么在家看書,從來沒有花天酒地的跡象。 她過得如此簡單充實,卻緋聞纏身,心里不知道有多憋屈。 想起自己曾經(jīng)用輕蔑的語氣說她有艾滋病的嫌疑,顧驍臉就像火燒似的燙。 “怎么會這樣?他們什么時候開始說你的?” 程無雙思緒飛回十六歲的那個派對。彼時,程昌翰已經(jīng)病重,她不得不早早的進入社交場合應(yīng)酬。程家某開電影公司的朋友有大片上映,票房破了紀錄,程家和那一家算是世交,又是投資人之一,程無雙不去就不妥當(dāng)。 派對規(guī)模盛大,眾星云集,程無雙正處在愛做夢愛追星的少女年華,看到自己喜歡的明星,難免心花怒放。他們邀請她一起玩,她欣然應(yīng)諾,一行人開開心心的圍坐在一起,他們喝酒,她喝調(diào)制飲料。 次日,一張照片流了出去,她臉色酡紅,眼神迷醉,男星a俯在她胸前,一只手還撐在她腿上,另一邊的男星b握著她的小手,姿態(tài)亦是曖昧之極。 照片引起了軒然大波,她立時成為了臨水市八卦的焦點。 實際情況卻和外界香艷的揣測大相徑庭。男星a喝得微醺,身邊的人起身的時候不慎撞了他一下,他沒有坐穩(wěn),往程無雙方向倒去,手本能的伸出去,想掌住什么東西穩(wěn)住身體,恰恰按在了她腿上。他的臉離她的胸明明有不小的距離,但是從拍照者的視角看去,他就像把頭埋在了她胸前似的。 另一個男星不過是在給她看手相。 可是,她怎么解釋都無用,連張君逸的周旋也收效甚微。那個爆出照片的人就像憑空消失了,沒人知道他是誰。 此后,類似的事又發(fā)生過兩三次,她的名聲越來越壞。 再后來,她高中時一個女同學(xué)被一個班上富二代騙進ktv,被數(shù)個闊少圍住,危難之際給她撥了個電話。她熱血上頭,沒有叫人,徑直闖入包間,狠揍那幾個已經(jīng)衣衫不整的家伙。 那些人懷恨在心,聲稱程無雙和他們一起玩來著,ktv見證整個過程的服務(wù)生和經(jīng)理們也眾口一詞,附和闊少們的說法。 至于那個女同學(xué),她想程無雙悄無聲息解決這件事,誰知道鬧出這么大的動靜,連帶她也成了焦點。輿論對女孩極為嚴苛,她被說成想傍富二代卻又裝清高的綠茶biao,而她沒有去恨富二代們,卻恨上了同為女孩的程無雙。 如果程無雙沒有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她至于成為眾矢之的?于是,她也咬定,是程無雙帶她去的ktv,這樣又報復(fù)了程無雙,又撇清了自己——她是被要好的女同學(xué)帶著去的,她輕信朋友,她無辜。 程無雙自然怒不可遏,但她的反擊,卻被眾人認為是惱羞成怒的報復(fù)。 風(fēng)流大小姐的名聲,終于坐實了。 程家和張君逸想方設(shè)法,想洗清她的冤屈,可是,盯著她的人太多了,大小姐名聲越差,越不靠譜,就越容易被制約,明華集團這塊大蛋糕也更容易被分割。幕后總有一只大手,將事情推向她不愿看到的那個方向。 緋聞層出不窮,一開始她還憤怒之極,最后也被折騰得疲倦了,索性不管。她甚至利用自己這層風(fēng)流的皮去折騰那些裝腔作勢的假道學(xué),弄得他們狼狽不堪。最后,連家里的傭人也相信,她在男女之事上頗為開放。 顧驍聽得說不出話。 程家就像一座資源極其豐饒的大山,可惜,山林中稱王的猛虎程昌翰已經(jīng)垂垂老矣,余威雖在,卻再沒有縱橫捭闔的能力,程無雙就像斷奶不久的幼虎,再聰明再強壯,短時間內(nèi)也不能重振威風(fēng)。那些針對程家的人,就像小丑似的猴子和鬣狗,一擁而上,她怎么辦? 他正嘆息,又覺得不對勁。程無雙并不是完全的孤立無援。程昌翰已經(jīng)將她托付給張君逸,能讓程昌翰信任的人,絕對不是什么庸人,即使不夠格稱猛虎,也堪稱蒼狼,對付像江家這樣的嘍啰,想必不難。 張君逸性格沉穩(wěn),聽說經(jīng)營公司也頗有才華,底下的人也對他十分敬重。這樣一個人,怎么連區(qū)區(qū)緋聞都處理不好? 顧驍皺緊了眉頭,實在忍不住,問:“大小姐,張先生就沒有幫你做過什么?我想,江晴這種真正在外瞎搞的女人,都沒有傳出你這樣的名聲。你想洗清自己,應(yīng)該不是不可能吧?!?/br> 程無雙有些不悅:“別用這種語調(diào)說張叔叔,他為了我的事沒有少付出,我最艱難的時候,他為了替我奔走,整夜不睡的時候都有。他再強,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與那么多人的聯(lián)合勢力搏斗。再說,名聲什么的,只是說著難聽,最重要的事情是經(jīng)營公司,絕對實力勝過他人,地位穩(wěn)固,人就不會垮掉。你看,我就算被人詆毀成這樣,走在外面,誰不對我畢恭畢敬?張叔叔畢竟是凡人,只能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公司事務(wù)上,分到處理聞的精力能有多少?顧此失彼,也是無可奈何的事?!?/br> 顧驍閉了閉眼,把懷疑藏在心底。 張君逸就算不能親自處置這些事,也能聘請專業(yè)的公關(guān)人員進行公關(guān)。 再說,外部勢力,真的同仇敵愾到了擰成一股繩,專門和程無雙作對的地步? 只是,張君逸看著程無雙長大,長時間內(nèi),都是她的依靠,感情這么深,她就算有疑心,也會本能的將這些念頭掃出腦海。 顧驍沒有立場干預(yù)她的想法,便看了看盤子,說:“飯已經(jīng)涼了,吃了傷胃,我去給你熱一熱?” “嗯?!?/br> 他把炒飯放進微波爐里熱了一遍,端回來,等她吃完,利落的收拾了碗筷。 回房之后,他躺在床上,輾轉(zhuǎn)許久,卻總是睡不著。一閉眼,腦海里就浮出她淚意瑩然的雙眼。 他受辱挨打,只是池魚之殃,真正處在斗爭漩渦里的人,是程無雙。 江晴敢在程家撒野,江總敢讓程無雙“讓一讓”,雖然自不量力,極其愚蠢,但是,這畢竟是外界公開挑釁的一個信號。 程家和董事會的其他成員間維持的平衡,已經(jīng)被江家的愚蠢給打破了。程無雙若是處理不好,類似的事,恐怕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發(fā)生,而且,挑釁的方式會更加高明,更讓她抓不住把柄。 所以,她的屈辱和哀傷,遠甚于他。 一個年輕無依的女孩承受得住這樣的壓力么? 要知道,絕大多數(shù)同齡的姑娘還在學(xué)校里,所要承受的,不過是學(xué)業(yè),宿舍的小爭斗,男友的不體貼罷了。 她們還有關(guān)心她們的父母,有可以大倒苦水的閨蜜。可程無雙的父母除了煩惱,沒有給她過什么,至于閨蜜……有過救人之后被反咬的經(jīng)歷,她還會和誰交心? 顧驍在床上像烙餅似的翻來覆去許久,終究沒忍住,下了床,在睡衣外面套上大衣,就翻出了陽臺,去了程無雙的露臺。 她已經(jīng)拉上窗簾,他看不到屋內(nèi)情形,側(cè)過臉,耳朵貼在玻璃上,想聽聽她是否在偷偷的哭泣。 他沒有聽到哭聲,卻聽到了拖鞋的聲音,想逃離已經(jīng)來不及,他剛退了一步,簾子就被她猛然拉開。 顧驍愣住,還沒回過神,她就推開了門,一把把他拽了進去,按在了地板上,微微瞇著眼睛問:“深更半夜跑來偷窺我?膽子不小啊?!?/br> 顧驍心砰砰亂跳,問:“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的?” 她擰著他的耳朵冷笑:“你智商沒問題吧?”花園里有燈,他的影子映在窗簾上,傻子都知道外面有人。 顧驍耳朵被她擰了個不小的角度,一邊掰她的手一邊說:“大小姐,我沒偷窺,我只是擔(dān)心你……” 程無雙愣了下,松開手,狠狠瞪他:“關(guān)心我?鬼才信你!老實交代,你冒著被我這個混賬大小姐強迫的危險跑來,到底安的什么心?” 顧驍哭笑不得:“剛剛你那么難過,我怕你傷心過頭,出什么事……既然你已經(jīng)冷靜了,我也放心了,我走了啊,大小姐晚安……” 他剛坐起來,卻被程無雙再次壓在了地上:“想跑?既然你送上門來了,我不做點什么,豈不是浪費大好機會?” 顧驍掙扎片刻,忽的笑了,躺平在地上,任她折騰。 別的女人難過的時候,要么打滾嚎哭,要么安安靜靜抽噎,程無雙卻另辟蹊徑,越難過,越愛折騰人。 反正是折騰著玩,他倒要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 ☆、第40章 顧驍?shù)拇笠潞芸毂怀虩o雙解開,露出里面的睡衣。她摸了摸混紡料子上起的球,皺起眉毛:“這破衣服你穿了多久了?” 他還沒有回答,她目光從廉價睡衣上移到他的鎖骨,說:“不對,現(xiàn)在不是講究衣服的時候!” 顧驍差點笑出來,嘴唇抿得緊緊的,憋得臉通紅,程無雙眼角余光掃過他的臉,覷見他的表情,不由得惱了:“我這是在非禮你!你還笑!” 她不說他還能勉強忍住,她一開口,他連裝嚴肅都沒法裝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因為笑起來腹肌繃得厲害,他蜷起了身子,整個人顫得和癲癇似的。 程無雙臉紅耳赤,罵道:“你神經(jīng)病?。勘晃移圬撃氵€能笑出來?你確定你腦子沒有問題?” 她只開了一盞落地?zé)?,燈光昏黃曖昧,讓她肌膚呈現(xiàn)出蜜一樣的色澤,而嘴唇卻尤其的紅,鮮艷欲滴如剛從水里撈出來的新鮮櫻桃。 一股莫名的興奮之意悄悄的流進血液,他腦子微微暈眩,目光定在她的嘴唇上,剛剛止住笑的聲音微微帶著喘:“被大小姐這樣欺負,是個男人都會很開心?!?/br> 程無雙愕然,眼睛睜得溜圓,顯得特別的呆。 顧驍說完之后才察覺自己那句話有多么孟浪,可惜說出的話如同潑出的水,收也收不回來。他垂下眼,緊張的握緊了拳頭,在腦海里斟酌,想找一句能安撫住她的話。 他氣勢弱了,她也回過味來了,憤怒的撲上去,手指在他身上亂掐:“顧驍你是不是活膩味了?” 他趕緊認錯:“是我不好,大小姐你……”他被掐得抽了口涼氣,忽然有些不服——是她氣勢洶洶鬧著要“非禮”他,怎么挨打的還是他? 她能非禮他,他連句調(diào)笑的話都不能說?憑什么? 程無雙似乎也回過了味,停了手,目光在他手臂上剛被掐出的淤痕上頓了頓,嘴唇動了動,卻什么都沒說,抿得越來越緊。 練過功夫的小妞力氣真是夠大,顧驍坐了起來,齜起牙——疼,真是疼! 他把衣袖給放了下來:“大小姐,那你還欺負我不?如果不欺負,我就走了啊?!?/br> 他竟然真的不怕!程無雙大傷面子,眼睛一酸,用力咬了咬牙,再次把他按倒:“我讓你走了嗎?” 顧驍斜眼覷著她:“哦,那好,大小姐請快點欺負我,欺負完了我還想早點睡覺呢?!闭f著,手臂攤開,腳也伸直,躺成了絕對無害的“大”字型。 程無雙熱血上頭,手往他衣領(lǐng)里面伸去,可是探進了兩根手指就不動了。顧驍鎖骨之下的部位被她微微發(fā)抖的指尖摩擦得癢酥酥的,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流氓就要流氓到底,她這算什么? 正在心里鄙視這個敢說不敢做的懦弱小妞,她開了口:“真奇怪啊,你……你怎么連反抗都不反抗?真的決定從了我了?” 顧驍決定給她一個臺階下,他凝視著她的眼睛,柔聲道:“好了,我知道大小姐是一個單純的好姑娘,不會強迫人做不體面的事的?!?/br> 程無雙冷哼:“誰說我不會做!” 還嘴硬。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說:“你看看你這樣子,誰會信你的話?” 程無雙猛然俯下來,額頭幾乎要貼上他的額頭,熱熱的呼吸拂在他臉上,有淡淡的薄荷香氣,她眼睛睜得圓圓的,整張臉的表情可以用“我一定要勇敢”來概括。 第一次和女人如此親密,顧驍幾乎連呼吸都停止了,大腦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fù)了些許神智。她沒有做進一步的動作,豐潤嬌媚的唇懸停在他眼前不遠處,他喉頭發(fā)干,那兩片花瓣似的粉唇仿佛磁鐵般吸引著他。 他不由自主的抬起腦袋,親了親她的嘴,輕輕的觸碰,還未貼合,她就像觸電似的猛然彈了起來,跪坐在地上捂著嘴唇,瞪大眼睛看著他。 流竄在血液里的莫名熱氣全部化為冷汗,從毛孔鉆了出去,他身子本來發(fā)熱,現(xiàn)在又開始發(fā)涼,趕緊翻身坐起,撿起大衣就往外跑,跑了兩步又覺得自己這樣做實在太慫,是敢做不敢當(dāng),便又停了下來。 剛停住,程無雙就竄了起來,從他后面撲上來。他跌倒在地,本能的抱住頭,連聲道歉,繃緊了身子準備承受她的怒火。 程無雙膝蓋壓住他的腰,噼里啪啦的揍了他幾拳,然后提著他的衣領(lǐng)讓他撐起身子,在他腿上踢了一腳,氣急敗壞的說:“王八蛋!你給我出去!立刻!馬上!rightnow!” 顧驍紅著臉,回頭想再鄭重道個歉,誰知剛扭了下脖子,她就過來推他:“還看什么看!” 他被她直接推出了房間,玻璃門砰的在后面拉上,落鎖。他穩(wěn)住身子之后回頭一看,只看見拉得嚴嚴實實的簾幕在輕輕晃動。 外面實在太冷,他趕緊披上大衣,急匆匆的跑回自己的陽臺翻了進去,關(guān)上了門緩了會兒氣,慢慢的走進浴室想沖個熱水澡,洗去身上的冷汗和寒氣。 他身上有幾處掐痕,卻都不大,被她捶打過的地方已經(jīng)不那么疼了,對鏡檢查了一會兒,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淤青,顯然她手下留了情。 熱水沖在皮膚上,過了好一會兒,他發(fā)僵的腦子才重新活絡(luò)了過來,方才發(fā)生的事一幕一幕在腦子里回放,她惡作劇的眼神,她驚愕的表情,她羞惱的模樣,還有她睜得圓圓的明眸,微微張開的紅唇…… 他心跳忽然加快,調(diào)低了水溫沖了一會兒才重新鎮(zhèn)定下來。 擦干水回到床上躺下,他一閉眼,她的容顏又出現(xiàn)在眼前,為了不再心亂如麻,他只得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看,可是眼前沒有了她,耳邊卻回響起她的聲音。 “你既然送上門,我怎么能浪費這種大好機會?” “喂,我在非禮你呢,你笑什么笑?” “你怎么不反抗啊?” 被她掐過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可他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明明沒有色膽,還要做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