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nb sp;”救命啊!“那男孩子大叫,卻又不敢掙扎。 其余的男孩想跑,百里婧一聲哼:”這么沒義氣?老大被抓了,你們就各回各家?盛京這些年的混混,膽識和品行都下降了不少,開始沒節(jié)cao了?“ 那些男孩艱難地停住腳,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頭看她。 百里婧一笑,抬頭望著樹上那個男孩:”有本事就上去把你們老大救下來,沒本事就別當混混了,以后見你們一次掛你們一次?!?/br> ”老大,我們……我們來救你……“一個男孩掙扎著開口道,他一說話,其余的男孩子倒都響應(yīng)了他,有的去找繩子,有的爬樹,思量著如何救人。 百里婧倒是真心笑了,這些孩子很像她和赫、黎戍小時候,她收回目光轉(zhuǎn)頭看向墨問,他沉靜的黑眸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見她看過來,他的唇邊泛起一絲尷尬和歉意,大手仍舊攥著胸前那枚哨子。 心里一軟,百里婧走到墨問面前,柔聲問道:”遠山呢?怎么就你一個人?剛剛嚇著了么?“ 墨問仍舊看著她,忽然垂下眼眸,伸手將她摟進了懷里,頭埋在她的發(fā)間,蹭了蹭,手臂的力道有些大,好像他真的嚇著了似的。 剛剛的人潮洶涌,百里婧的發(fā)簪都已經(jīng)搖搖欲墜,可是那些罵聲在這一刻的擁抱里竟然都開始淡去。這世上無論有多少閑言碎語,至少還有一個人對她如此依賴,他需要她。百里婧的手臂從披風(fēng)里環(huán)住墨問,輕拍著他的背安撫:”別怕,別怕,我來了?!?/br> 夫君保護妻子,本就是天經(jīng)地義,女人的肩膀纖弱,本應(yīng)該得到男人的疼愛與照顧,可到了他們夫妻間,竟完全反了,夫君的身子孱弱,妻子的手臂安全有力。 墨問身上系著的黑披風(fēng)展開,將百里婧完全納入其中,從遠處看去,她竟像是長在了他懷里似的,兩個人連為了一體。 墨問仿佛受了觸動,心有所感,抬起頭來,將蟬翼般輕柔的吻印在百里婧的額頭,一觸未止,又往前深入了一分,久久未動。 菩提廣場的地勢較高,站在那棵高大的菩提樹下,能將角門內(nèi)小天井中的這一幕溫馨場面看得一清二楚,人群有的往大雄寶殿去了,有的還回頭看了一眼。人們都信奉看到的才是事實,所以,對剛剛百里婧不顧形象地沖出去又有了新的理解,見情郎,如何能不緊張急躁? 別人的故事終究是別人的,眾人不過一笑了之,哪還會真的細細追究?唯有局中人才一直脫不開身。 司徒赫自方才聽到那陣哨聲起,便再沒笑過,他的個頭高,越過人群早就看到墨問站在角門那邊,就算看不見墨問手中握著的哨子形狀,他也能清晰地分辨出聲音來自那枚深海血珀所制的哨子。 只因深海血珀的哨子吹出的哨音格外與眾不同,清脆中帶著一絲海風(fēng)呼嘯般的渾濁,這也是為什么剛剛那些孩子一聽到他吹哨子便將墨問圍起來的緣故。 思及此,司徒赫的鳳目不由地瞪向不遠處站在韓曄身邊的百里落。 深海血珀所制的哨子本來是一對,刻成金童玉女的形狀,婧小白將那枚金童形狀的哨子送給了他,自那以后,他們每每在城中玩鬧,找不到對方的時候都會吹哨,再不會將彼此弄丟。 幾個月里,他堂而皇之地將那枚哨子系在手腕上,行動時卻處處留意,生怕一不小心打碎了它??墒牵乐鴽]用,禍害自己送上門來。 在那次夏日的宮廷宴會中,陛下和皇后姑姑都還沒到,朝臣都在等,閑來無事,他便爬上御花園內(nèi)的老樹,替婧小白捉樹上那只聒噪的知了。 剛剛將知了捉住,他頗自得地對樹下的婧小白晃了晃,吹了一聲哨子,笑道:”婧小白,你看,捉住了!樹上還有好些蟬蛻,你要不要?“ 聽見有蟬蛻,婧小白想自己上去看,便抱著樹蹬著腿往上爬,才爬到他身邊,還沒坐上穩(wěn)妥的樹杈,不知從哪里竄出來一只黑色的貓,一爪子劃上了婧小白的手,婧小白沒抓穩(wěn)樹丫,腳一滑就掉下去了,他伸手卻只抓住她的衣角,她的人整個懸空掛著。 夏日單薄的衣角很快撕裂,來不及叫護衛(wèi),他從高高的樹杈上一躍而下,在婧小白落下之前墊在了她的下頭,結(jié)果婧小白沒摔傷,只是手背被劃了好深的扣子,他的腿摔折了,手腕上的血珀哨子也碎成了好幾塊。 事后,百里落抱著那只黑色的貓怯怯地跟他道歉,他當 著朝臣的面問她,養(yǎng)貓不好好關(guān)著,卻放出來傷人,宮中幾時有了這樣的規(guī)矩,今日傷了榮昌公主,明日是不是會去謀害陛下和皇后娘娘?這種野貓,當誅! 十一歲,他第一次這么討厭一個女孩子,十年已過,他對百里落的印象仍舊無一絲改觀。 后來婧小白見他的哨子沒了,她也就沒興趣再戴著,便收起來了,因此他許多年都沒再見過。如今這枚哨子居然掛在墨問的脖子上,一個大男人恬不知恥地擺弄這些小孩子的玩意兒,那個病秧子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恥之心么? 百里落似乎也記得這哨聲,之前一直被索要結(jié)緣豆的人圍住,這會兒人流散開,她竟緩步走到司徒赫身邊,笑意盈盈道:”落兒失禮了,竟沒看到赫表兄在此,聽這哨音很熟悉,難道婧兒meimei也在?“ 司徒赫與百里婧不同,他的性格更為直接,對不喜歡的人從來不會給好臉色,連敷衍都不愿,何況百里落和韓曄夫婦簡直讓他恨入骨髓,就算百里落主動上前說話,他的鳳目也只是輕蔑地掃她一眼,隨即毫不停留地移開,不輕不重地吐出兩個字來:”賤人?!?/br> ”你……“百里落眼神一冷,卻隨即笑了,自顧自道:”如果赫表兄的那枚哨子還在,倒是可以湊成一對,只可惜,竟是碎了。“ 司徒赫臉色鐵青,深吸了一口氣,看都不看她一眼:”我不打女人,帶上你的夫君滾開?!?/br> 百里落卻依舊表情溫婉大方:”赫表兄剛挨過那么重的罰,居然就忘了,動不動就喊著打打殺殺,也難怪將婧兒meimei教壞了。“ 司徒赫已經(jīng)抬起了手,未觸及百里落面頰,便被一只白色的衣袖截住,韓曄清俊的面容不悲不喜,海一般深邃的星眸平靜地與司徒赫對望。 二人手底下的功夫都不弱,一碰便知,司徒赫早忍了韓曄許久,如今他自己送上門來,他怎么可能饒了他,直接對韓曄出手,招招狠辣,韓曄許是護妻心切,也不再相讓。二人竟在菩提樹下打了起來,嚇得那些為祈福上香而來的百姓四散而逃。 司徒赫勝在氣力,韓曄勝在靈巧,各有所長,數(shù)十招斗下來未分勝負,木蓮急壞了,只看到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纏斗在一起,掌風(fēng)陣陣,刮得菩提樹上的紅綢帶輕舞飛揚。 ”住手!“ 忽然聽到一聲喝。 木蓮見到救星似的上前攬住婧小白的胳膊,急道:”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婧小白……“ 是啊,打起來了。司徒赫的親衛(wèi)隊長周成心想。去年冬月,將軍回京述職的時候沒有與晉陽王世子打起來,幾次拔劍又強按了回去,如今當晉陽王世子與婧公主各自嫁娶,毫無關(guān)系時,將軍居然還與晉陽王世子打起來了。 司徒赫和韓曄二人仍未停手,菩提樹碧綠色的葉子落了一片。 ”住手!別打了!赫!“百里婧又喊了一聲,嗓音沙啞得像是大病初愈。 婧小白曾在寄望大西北的信中寫道,若是日后習(xí)武有所成,就去西北邊疆與赫一同殺敵,小時候一起混跡市井,長大了一起保家衛(wèi)國。 可她這身武功一半是師父教的,一半是韓曄教的,即便韓曄不要她了,她又怎么能拿這身武藝去傷害韓曄?上次那一刀,已讓她夜夜噩夢。 如今,赫和韓曄打了起來,她能幫誰? ”婧小白……“ 司徒赫聽到她叫他,幾乎是立刻就撤了手,胸口卻結(jié)結(jié)實實中了韓曄一掌,紅色的身影往后急退了好幾步,悶哼了一聲。 ”赫,你怎么樣?“百里婧急忙上前扶住司徒赫,蓄滿淚水的眼睛直直盯著不遠處的韓曄,這是她從分開后第一次如此毫不回避地對上韓曄的眼睛,眸中有太過明顯的恨意。 韓曄已經(jīng)收勢,兩手背在身后,無一絲對陣后的氣息不勻,清俊的面容仍舊無所波動,他似是不想看到她的眼睛,海一般深邃的星眸從她頭頂越過,掃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墨問,隨即抬腳朝立在一旁的百里落走去,輕描淡寫地開口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去藥師塔了。“ 說完,也不等她,徑自朝人流較少的另一側(cè)門而去。百里落與幾個家仆隨即跟上。 好一對伉儷情深,好一個夫唱婦隨。 ------題外話------ nbsp; 【每日小劇場之解答】 _ 終于,另一枚哨子的去處終于揭曉了,答案夠坑爹吧,抱頭鼠竄中,表打琴媽的臉啊啊啊…… 再問,婧小白準備在今年送給韓曄的生辰禮物是什么? 這個問題比較難。 第一個答對滴親獎99xxb哦。 答案揭曉前長期有效。 請牢記本站域名:g.xxx. ☆、【079】寺中秘密(1) 韓曄輕描淡寫地開口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去藥師塔了。嘜鎷灞癹曉“ 說完,也不等她,徑自朝人流較少的另一側(cè)門而去。百里落與幾個家仆隨即跟上。 好一個伉儷情深,好一個夫唱婦隨。 韓曄等人擦過百里婧的身側(cè),越行越遠,百里婧努力仰著頭,可眼中蓄滿的淚還是接二連三斷了線似的滾下來,過往一點一點模糊,只剩血淋淋的現(xiàn)實,鹿臺山上的韓曄一去不返。 ”婧小白……“司徒赫忙俯身看她,鳳目里有太深的怒和心疼,他伸手抹去她臉頰上的淚:”別哭,別哭……“ 百里婧用力擦了擦眼睛,咬著唇搖頭,搖頭:”我……沒哭……沒有……“手撫上司徒赫的胸口,語氣因恨而輕微顫抖:”赫,你疼么?“ 幾乎所有人都在注視著百里婧和司徒赫,木蓮卻扭頭去看遠去的韓曄,而墨問的視線掃過木蓮又望向韓曄一行,發(fā)現(xiàn)韓曄的左右胳膊很不和諧,右邊幅度大,左邊有些不穩(wěn),剛剛在和司徒赫較量的時候他并未受傷,那么,這左胳膊就很蹊蹺了。 方才他之所以吹哨,是因為看到傻瓜和司徒赫在一起,倒真是有緣分,到哪都能碰上。他想知道,她是不是一見了老相好就把他這個夫君給忘了,可看傻瓜急匆匆地穿過人潮來尋他,衣服和發(fā)髻都被擠亂了,心里倒有些微妙的觸動。 被一群孩子圍住要挾,是他不曾想過的,但,似乎也沒什么大不了,被當做廢物看待,他早已習(xí)慣,而且,他生性又懶散,從不喜歡走彎路,也不喜歡為了什么東西而花費過多的力氣,若能輕而易舉換得她入懷,也不失為一件巧事。 舊情人和老相好突然就打起來了,倒真是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他本著看戲的態(tài)度,她卻匆忙離開他的懷抱沖了上去。他閑閑跟上她的步子,只是想看看,她會幫著誰。 幫著誰呢?傻瓜? 舊情人有什么可要的?除了長得好看些,也沒看出哪處值得她死心塌地念念不忘。 長得好看了,傻瓜就喜歡? 若是出來個比她的舊情人還好看的男人,她就會移情別戀了? 膚淺。 老相好的表哥明顯太魯莽沖動,似乎不將她的舊情人殺了決不罷休似的,何至于如此拼命?一起長大的兩個人,就是有太多的相似之處,根深蒂固地長在了性子里頭。 但,很有意思。韓曄和司徒赫為什么打起來了?司徒赫為了傻瓜,韓曄是為了誰?為了他的夫人? 一個男人,若深愛著他的女人,他看向她的時候,眼神不可能帶著刻骨的平靜,韓曄明顯……不愛他的新婚夫人。他臨走時瞧他的那一眼,讓墨問有些想笑,雖然平靜如海,卻藏了太多的肅殺之氣。 他墨問是個出了名的病秧子,也許今日活著,明天就死去,而且,自觀戰(zhàn)時起,他一句話都不曾說過,韓曄何至于想殺他而后快?北郡府晉陽王果然是馬背上出身的藩王,如此嗜殺成性,匪夷所思…… 佛誕節(jié)往藥師塔參拜?晉陽王府上有人病入膏肓? 墨問勾唇一笑,確實事有蹊蹺。 ”赫,你疼么?“ 女孩夾著憤與恨的話讓墨問收回視線,啞巴果然會失了很多先機,他若是想哄她,也不能開口說別哭了,這個夫君當?shù)?,真是有點不稱職。 ”不疼,他還傷不了我?!八就胶蛰p輕搖頭。韓曄而已,對他來說微不足道,無論是身還是心,他都不足以對他司徒赫造成傷害,而婧小白卻傷得這么重,小時候從不哭鼻子的婧小白,如今長大卻太容易就哭了。 ”大公子!“ 幾個人還默默無語時,遠山的聲音從老遠傳來,急匆匆地跑著,來到墨問身邊時氣喘如牛:”大公子,您沒事真是太好了!嚇死遠山了!人太多,一擠就不見了蹤影!“ 遠山來的正好。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墨問身上,墨問握著胸前的哨子,腳步虛浮地走到百里婧身邊,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沉靜的黑眸滿含愧疚,也不寫字,只是握著。 夫君握著妻子的手,本就天經(jīng)地義,司徒赫自剛剛起就環(huán)著百里婧的腰,鳳目毫不掩飾地瞪著 墨問,鄙夷的目光從墨問胸前的哨子一直看到他平淡無奇且異常蒼白的臉上,開口道:”這么大的人,掛什么哨子?讓那些七八歲的小混混惦記上,你可真有本事!“ 對旁人來說,這話就傷自尊了,對墨問來說,這話他是一點沒往心里去,只不過面色還是要變一變的,黑眸中的哀傷和歉疚越發(fā)重了,看了百里婧一眼,便猶豫著緩緩松了手。 果然,下一瞬百里婧就主動牽起他的手,吸了吸鼻子道:”赫,不關(guān)他的事,是我讓他戴著的,怕他走丟了找不著?!皬暮盏膽牙锿顺鰜恚鲱^看著墨問笑道:”赫就是心直口快,你別往心里去?!?/br> 墨問點點頭,拉高她的手,一低頭就吻在了手背上,又抬頭沖司徒赫笑笑,黑眸中滿是暖意,毫不輕狂。 司徒赫氣得別開眼,對待韓曄,他還可以光明正大地大打出手,可墨問這個病秧子,經(jīng)得住他的一拳頭么?沒用的廢物,除了笑還會什么? ”大哥,你快點啊快點!“ ”哎呀,小狐貍,大哥走不動了!你慢著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