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要是還教舞，記得要告訴我，我還跟你學(xué)。”羽姐說。

    “有機會再說吧?！辟囁?xì)w低頭摸了摸鼻子。

    說完舞館的事，羽姐猶豫著沒掛電話，靜了一會兒，賴思?xì)w先打破沉默。

    “羽姐，我們之間有話可以直說。”

    “……今天之前幫忙的朋友打我電話，問關(guān)于你的事?！?/br>
    賴思?xì)w不意外，“都查到你那了?！?/br>
    羽姐不知道說什么。

    賴思?xì)w又說：“這事應(yīng)該沒牽扯到你，只要你朋友口風(fēng)緊，不會有影響。”

    “我不是這個意思。”羽姐解釋，“我托了幾層關(guān)系，也封了口，他們不會想到是我?guī)湍氵M(jìn)的銳密。我只是……”

    “我懂。”賴思?xì)w打斷她，“羽姐，這事我不想多說。但我得跟你道歉，給你造成困擾了?！?/br>
    羽姐頓了頓，“行，你不想說就別說了，我相信你的為人。其實我現(xiàn)在也無所謂了，只是不甘心，想弄他個身敗名裂，讓他不好過?！?/br>
    鄭彤拿了個空杯子去茶水間，賴思?xì)w直起身，對羽姐說：“我改天再聯(lián)系你?！?/br>
    鄭彤倒了杯咖啡要回辦公室，身后的人走上來，擋在她面前。

    鄭彤皺眉，“你有什么事？我還要忙。”

    賴思?xì)w彎唇笑笑，“前兩天不還跟我jiejiemeimei地叫么，這么快忘了？兇什么？”

    “賴思?xì)w，公司處罰都出來了，你的事我們也沒冤枉你吧？你現(xiàn)在這樣是想做什么？”

    “我就是好奇，你怎么查到我的？”

    鄭彤鄙夷地嗤了一聲，“你犯那么大事，想查你還不簡單?！?/br>
    “正常情況，公司如果做員工背景調(diào)查，會查上一份工作的職位、能力、薪酬，還有什么？”賴思?xì)w盯著鄭彤的表情，不緊不慢分析，“憑你的悟性，你可能還會查我的離職原因，我提供的高中畢業(yè)證是否造假，而不是去查一個人的犯罪記錄，尤其我只是個普通員工?！?/br>
    鄭彤輕哼，“賴思?xì)w，你不會不知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句話吧？”

    賴思?xì)w低頭一笑，“誰讓你查的？嗯？王偉志？他怎么想到的？”

    “賴思?xì)w，你有病吧！”

    賴思?xì)w眼底一冷，斂住笑，“既然如此，你應(yīng)該記得我是哪個學(xué)校哪個專業(yè)的？”

    “你哪個學(xué)校關(guān)我什么……”鄭彤臉色突然一變，半晌才愣愣道，“你，你是……江林大學(xué)外語學(xué)院英語專業(yè)，09級？”

    “覺得熟嗎？”賴思?xì)w冷冷問。

    鄭彤微微倒吸一口氣，握緊拳頭，“……你跟那個喬思盼是同學(xué)！”

    “同班同學(xué)?！辟囁?xì)w說。

    “你故意給我看她的微博！”

    “噓——”賴思?xì)w豎起手指，彎腰擋在鄭彤唇上，“看來不用我提醒，你已經(jīng)查過喬思盼了。”

    鄭彤咬住唇，有種光天化日被這個笑得無比溫和的漂亮女人，當(dāng)場剝光衣服的羞恥感，她胸口不停起伏。羞恥感一股腦涌上來，很快又變成難以抑制的憤怒。

    “你到底是誰？賴思?xì)w，你要干什么？”

    有同事拿著杯子過來蓄水，經(jīng)過她們時，詫異地看過來。

    賴思?xì)w偏頭沖人禮貌地頷首，男同事尷尬地收回眼，倒了水匆匆離開。

    鄭彤手中的咖啡在杯中輕蕩，她壓低聲音，明顯帶著急躁，“你為什么這么做？”

    “別生氣?！辟囁?xì)w接過她手中的咖啡，聞了聞，已經(jīng)涼掉了。

    她安撫鄭彤，“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br>
    ……

    賴思?xì)w一大早被叫走，田俊俊三人也聽到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到了快下班，看見賴思?xì)w面無表情回來，他們都訕訕地不知說什么好。

    賴思?xì)w瞥了他們一眼，懶得搭理，坐下來打開電腦。

    田俊俊猶豫了會兒，湊過來，小心翼翼道：“賴?yán)洗螅瑖?yán)老大讓你一回來就去他辦公室?！?/br>
    “田美美？”

    田俊俊機警地往后一閃，圓溜溜的身體靈活極了，“誒！”

    “我揍過你嗎？”

    “……沒有?！?/br>
    賴思?xì)w斜過去一眼，不再說話。

    田俊俊看她打開文檔，面色平靜地開始寫工作交接，別開頭，心里突然挺不是滋味的。

    “你先去見一下嚴(yán)老大吧。”油條坐在后面突然開口道。

    “是啊?！碧锟】「胶停捌渌孪鹊鹊?。”

    賴思?xì)w手上未停，眉目不動，無所謂道：“等我有空再說?！?/br>
    田俊俊還想再勸，被油條拉住了，問他：“你st寫完了嗎？”

    田俊俊撓撓自己腦袋，回到自己位置上。

    項目組正是最關(guān)鍵的時候，每個人手頭都有很多工作要做，賴思?xì)w神色尋常，像往常一樣對著電腦做事。桌上的電話響起來，是嚴(yán)慕辦公室的內(nèi)線，叮鈴鈴叮鈴鈴響了好幾遍。

    賴思?xì)w聽得煩了，哐一聲把聽話拿起來，撂到桌面，辦公室恢復(fù)清靜。

    隔了幾秒，手機也震動起來。

    “進(jìn)來?！?/br>
    賴思?xì)w抓起手機正準(zhǔn)備站起來，手機又是一陣震動，她沒來由地心里一個咯噔。

    羽姐聲音很急，“我在舞館……”

    ☆、第四十三章

    ？

    賴思?xì)w手里還捏著手機，咔噠一聲，嚴(yán)慕辦公室的門從里邊打開。

    嚴(yán)慕兩手抄兜站在門口，黑色襯衫休閑西褲，襯得他身形挺括，彪壯高大。他眉峰鋒利，深褐色的眼盯著幾步遠(yuǎn)的女人，像伏在地上盯著獵物的狼，隨時可能會跳起來。

    賴思?xì)w掐斷電話，面無表情看他一眼。轉(zhuǎn)過身，招呼田俊俊，“交接的東西郵件給你，你確認(rèn)一下?！?/br>
    田俊俊心里難過，看了眼嚴(yán)慕，沒有動。

    “收到了沒有？”賴思?xì)w問。

    “……收到了?！碧锟】〔溥^去，小聲嘀咕，“到底為什么啊？”

    賴思?xì)w垂眸把手機放進(jìn)包里，拉上拉鏈，包拎在手里。她拍拍田俊俊的肩，視線在辦公室掃了一圈，路燈和油條也停下動作看她。

    賴思?xì)w笑笑，“那么各位，后會有期。”

    這些人里，田俊俊平常話最多，跟她認(rèn)識也算最久，自然更傾向她，聽到她說這話就更難受了。

    “為什么這么突然？就算要離職，也不能說走就走。才一個早上，到底是什么原因？”田俊俊也不管嚴(yán)慕還在場，急咧咧嘟囔，還拉他一起，“勞動法不是這樣來的吧，對吧老大？他們怎么半點情面也不講？”

    賴思?xì)w又拍了拍田俊俊的肩，用了力，田俊俊感覺得到。

    賴思?xì)w站在原地，看向嚴(yán)慕，“情面還是有講的，否則就不是辭職而是辭退?！?/br>
    賴思?xì)w對站起來的路燈和油條說：“你們忙吧，我還有事先走了?！?/br>
    她側(cè)過身離開自己常坐的位置，抬腳大步往外走。才走兩步，手臂一緊，身后的人拉住她，沉聲問：“還是上班時間，你著急去哪？”

    “管得倒挺寬?！辟囁?xì)w抽了兩下手，沒掙開。她笑起來，抬眸直視他，“但我不稀罕，上了。”

    賴思?xì)w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眼神挑釁，“請自重，嚴(yán)教授?！?/br>
    田俊俊三人看他們這樣，都有些發(fā)愣。

    “我有話跟你說?！?/br>
    “跟鬼說去吧?！辟囁?xì)w笑意更冷，“給我滾開?！?/br>
    嚴(yán)慕臉色也冷下來，“你他媽耍什么臭脾氣！”

    “嚴(yán)慕，我再警告你一次?！辟囁?xì)w狠道，“別擋我道。”

    田俊俊趕緊上前拉住，對嚴(yán)慕說：“老大，小賴她真有事，我們都聽到她講電話了?！?/br>
    ……

    嚴(yán)慕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盤，車?yán)仍诘叵萝噹祢嚨仨懫?，刺耳急躁。喇叭聲停下后，副駕駛的手機在真皮座椅上嗡嗡震動了兩秒，嚴(yán)慕發(fā)動車子，開離車庫。

    車子上了公路，碰到紅燈，他停下車子，過了會兒，沉著臉撈過手機。

    是手機常關(guān)注的新聞網(wǎng)站，推送的最新新聞，下午三點，上證大盤停盤時間。嚴(yán)慕掃了眼新聞標(biāo)題，滬深股市千股跌停。

    今年的股市，在股價瘋狂上漲，形成巨大泡沫后，股災(zāi)爆發(fā)，監(jiān)管局不得已緊急極端救市……

    即使是不炒股的人，也會從網(wǎng)絡(luò)上的只言片語知道一三。

    嚴(yán)慕煩躁地扔掉手機，車子開出去。

    而此刻辦公室里的田俊俊，也懊惱得不行。趴在桌上，兩手杵著腦袋，大拇指抵著太陽xue，身體像只慢吞吞的大胖龜，把自己脖子縮進(jìn)陰影里。

    “大盤再這么戳下去，我這一年都要吃土了……”整間辦公室，就他一人有在炒股，上半年的所謂牛市他沒湊上熱鬧，等他想插上一腳時，局勢急轉(zhuǎn)直下。田俊俊真是苦不堪言，想死的心都有了。

    路燈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入股市深似海。玩的是心跳，早跟你說過，沒那心理素質(zhì)就別跟風(fēng)?！?/br>
    田俊俊“啊——”了一聲，打開炒股群，毫無意外哀鴻遍野。

    簡直了！

    “不想活了?！鞭k公室只剩他們?nèi)齻€人，田俊俊望著電腦上的工作交接表，又感嘆一聲，“你說賴?yán)洗蟮降资鞘裁辞闆r？”

    路燈和油條沒說話，保持緘默，路燈打斷他，“嚴(yán)教授讓你少說話多做事，你忘了？”

    田俊俊撇嘴，“人都沒在?！?/br>
    過了會兒他又說：“我原本以為嚴(yán)老大……誒，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