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謀臣言決可想說此言差矣了,奈何還有個美人在側(cè),不方便提出建設(shè)性的言語,故而隱了話語,只一味說些沒多大用的寬慰的話,陪著六皇子喝悶酒,吃點(diǎn)心。 眼看著六皇子一杯一杯下肚,醉態(tài)都明顯了,謀臣言決對那個美人道:“你們爺醉了,快下去多找?guī)讉€小廝來?!比绱耍潘闱沧吡送馊?。 哪知,那個美姬剛走,原本還醉意上臉的六皇子,陡然清醒起來,側(cè)身對侍立在不遠(yuǎn)處的心腹小茂子使了個眼色,那小廝就點(diǎn)點(diǎn)頭去了。 看得謀臣言決心下一陣狐疑。 卻聽得六皇子彎了唇笑道:“這美姬是太子安插在本殿下身邊的人,不好好疼惜利用,豈不是愧對太子對兄弟的關(guān)愛之情?!?/br> 謀臣言決猛然領(lǐng)悟,難怪剛剛六皇子故意裝作頹喪醉酒的模樣,原來是希望通過這個美姬傳遞給太子一個假消息:六皇子大受打擊,一蹶不振,日日醉酒,藏身于美色間。 對于一個已然失去兵部,還得重新培植新勢力的六皇子來說,此番暫時頹喪的樣子,還是會讓太子~黨相信的。定然能促使太子~黨趁機(jī)大肆活動一番。 謀臣言決道:“既然太子一行人想將兵部侍郎扶持上位,成為兵部尚書,咱們就推波助瀾一下吧。” 只見六皇子瞇著眼,保持著一貫的笑容,頗有默契地道:“敢情甚好,父皇最怕太子~黨有兵權(quán),咱們就成全一下他們父子間的博弈好了?!?/br> 自己先退下火線,讓皇帝自己干去,豈不是省心又省力。父皇對皇后和太子~黨的不滿,六皇子早就看在了眼底,而且還知道,那股子不滿早已積累了滿腔,只待徹底爆發(fā)了。 一陣嘀嘀咕咕,就將如何配合太子拉下現(xiàn)在的兵部尚書,扶持太子的岳父大人(兵部侍郎)登上兵部一把手的策略給定好了。 話說,等六皇子一切都商定好了,又開始上演醉醺醺地趴在石桌上,嘴里還胡鬧喊著的戲碼時,那個名喚蝶兒的美姬才帶著幾個小廝姍姍來遲。你道她為何如此慢騰騰才來,原來那個叫小茂子的心腹中途給使了棒子,她要去哪兒,他就提前讓哪兒的小廝躲開了去,害得她一直找不著個人兒。走了半天路,累都累死了。 這邊先撂下不提,且說古心妍家中來了貴客。 你道是誰來了?原來是夫人的娘家父母來了,小悅兒的外祖父家,云貴總督徐芝山攜帶一家老小進(jìn)京述職來了。 原本進(jìn)京述職,只需徐總督一人前來即可,可徐老夫人想念女兒的緊,說什么也要跟著來,家里的那些兒子和未出嫁的閨女們,也都想進(jìn)京瞧瞧帝都的繁華和熱鬧,于是乎,好幾車人馬齊齊進(jìn)了京。一應(yīng)都在古宅宿下了。 等古心妍騎馬奔回去時,貴客早已坐了一屋子。主座上,客座上,滿滿都是人,堂屋中還站了一溜煙的奴婢。 “妍兒拜見外祖父和外祖母?!惫判腻娖渲杏袃蓚€年齡稍微大些的老者,心下便知是徐總督和徐老夫人了,忙迎上二老打量自己的目光,非常端莊地行下了禮。 原配嫡女如此親切地稱呼他們,是給了繼母極大的面子。也算是感激這陣子以來繼母對自己的悉心照料。 “爹爹,娘親,這便是女兒信里常常提起的妍兒了?!狈蛉丝粗@樣懂事的妍兒,臉上也是頗有面子,雙眸含笑,對雙老介紹道。 那些年,夫人作為三姨娘,日子過得不好,偶爾回娘家,也總是有種抬不起頭的感覺。今日,在古宅有身份有地位,還得原配嫡女這般敬重,可不是揚(yáng)眉吐氣了么,在娘家人面前也算抬起了頭。 那徐總督和徐老夫人,都是世家出身,修養(yǎng)本就極好的,聽古心妍這般一喊,就更是雙眼帶笑地快讓古心妍免禮了:“是個懂事的孩子啊,難怪你母親老夸你,回回信里都要提上一嘴才肯罷休的?!?/br> 聽徐老夫人這般說,古心妍心底暖暖的。一旁的小悅兒就更是給力了,扯著古心妍手臂就嬌著嗓子道:“那當(dāng)然啦,是我小悅兒的jiejie嘛?!?/br> 一個嘛字還拖得老長老長的,逗壞了徐老夫人,一把就將自己嫡嫡親的外孫女摟進(jìn)了懷里:“小悅兒這張嘴喲,真真是討人喜歡。”說著,又命身邊的大丫鬟捧上了一些云貴那邊帶來的珍奇首飾,給妍兒和小悅兒親手插上了發(fā)髻里。 妍兒注意到還剩一支略小些的簪子,怕是給四妹古心靈留的,心下很是佩服這徐老夫人,為人處事很是周到,連夫人的庶女都考慮到了。只是,怎么不見自己祖母沈老太君出來迎客?自己都從軍營奔回來了,沈老太君還沒從房里挪步出來么。 悄悄問了下身旁的碧春,方知沈老太君借故身體不適,愣是面都不露一次,這明擺著就是想給夫人難堪呢。 可這何止是單單給夫人沒臉呢,更多的是讓遠(yuǎn)來的貴客看古宅的笑話罷了,說古宅果然是寒門出身,連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 見自己祖母如此失禮,古心妍心中真是尷尬萬分,只能自己這個原配嫡女多表現(xiàn)些熱情,不讓夫人那么難堪罷了。當(dāng)下便幫著夫人,熱情地招待起了遠(yuǎn)來的客人。 可哪知,到了傍晚時分,原該沈老太君出來陪客人上桌吃飯時,她老人家不僅沒來,還專門派了個丫鬟來,說是身子特別不舒服,讓夫人過去侍疾。 那丫鬟估計(jì)也是被沈老太君特地交代過的,不許暗地里悄悄說,必須要大聲說出來,讓在場所有人員都聽清楚,是以,這丫鬟是站在飯桌前,施了個禮大聲道出來的。 這媳婦給婆婆侍疾,本是份內(nèi)的事,可眼下這氛圍不對。就算真的病了,稍微明點(diǎn)事理的人,也會暗暗瞞下,哪有專挑眾人要聚餐的時候,來讓正在招呼客人的當(dāng)家主母過去伺候她一個人的?若不是太不懂事,便是故意找茬。 當(dāng)下夫人心里說不出的難過,臉色都暗淡下來了。古心妍忙答道:“母親在這兒先招呼著,女兒過去瞧瞧?!闭f罷,便向徐總督和徐老夫人行了個告退禮,想自行去探望一下有陣子沒見過的祖母。 哪知,徐老夫人竟阻止了古心妍:“慢著,竟然親家母身體如此不適,咱老身不去探望,心底可是過意不去?!闭f罷,就在丫鬟的攙扶下,強(qiáng)行站了起來。 這徐老夫人,年輕時可是個人物,什么樣的人兒沒打過交道,一律都給她治得服服帖帖的。先前,想著自家女兒只是給人做妾,被人欺負(fù),被人作賤也就忍了,誰叫自家死閨女厚著臉皮硬要嫁過來呢。 可如今,已是扶了正,入了族譜的,娘家勢力又雄厚。當(dāng)著自己一家人的面,哪能再讓一個不懂禮數(shù)的死老婆子欺壓了去。此次進(jìn)京,除了述職,最重要的就是要給自家閨女來撐撐腰。要效仿效仿原配的娘家,好好治理治理這古宅的風(fēng)氣。 作者有話要說: 親愛的小天使們,枝枝今日來調(diào)查一下你們對本文三皇子和主帥哥哥的支持度。 原本設(shè)定的男主是三皇子,官配也是三皇子和古心妍??蓪懼鴮懼?,有一部分小天使強(qiáng)烈要求換cp,支持帥妍cp,今兒個枝枝想集中聽一下你們的意見,若是支持換cp的多,枝枝也是可以考慮一下的。若是支持者不多,可能就按照原始的設(shè)定走下去啦。 命運(yùn)交在小天使你們的手上喲,歡迎今日留言說一說你心中屬意的cp是哪對。帥妍cp,還是凌妍cp(原本的男主叫莫凌),讓枝枝知道知道。 ☆、徐老夫人 古心妍見徐老夫人堅(jiān)持要去探望,也不便阻攔。心下明了,今夜必定有一番波濤洶涌??赡魏巫约鹤婺覆粻帤猓c其日后再惹出別的笑柄來,不如就讓繼母的娘家人整治一番,讓繼母和小悅兒以后的日子更好過些,也是可以的。 自從那次妍兒的舅母過來大發(fā)神威后,沈老太君和二姨娘一行人是再也不敢對古心妍不敬了,重話都不敢說上一句,唯恐那般“惡人”再卷土重來一次。妍兒的嫡女身份算得上是得到了應(yīng)有的尊重,日子也過得舒心多了,自由自在的。 既然自己外祖父家能夠懲治祖母她們,那么小悅兒的外祖父家自然也能修理她們。一視同仁么,是以,妍兒只是默默陪同徐老夫人、繼母和別的一些徐家女眷起身,一同前往祖母的住處去“探病”。 還在祖母的院子外,就聽到剛剛來傳話的那個大丫鬟對其他丫鬟笑著道:“你是沒見到剛剛夫人的臉色,那叫個陰黑啊,竟是十二般的不情愿,等我進(jìn)去稟報(bào)沈老太君去,日后還有好戲瞧呢?!?/br> 那可不,依著沈老太君那撒潑的性子,讓兒媳婦來侍個疾都敢擺臉色,端架子,日后怎么可能不對兒媳婦發(fā)難。說不定今夜就有一頓好戲瞧呢。 丫鬟的那些話兒聽在妍兒耳里,整張臉都燒紅了,悄悄瞅了眼徐老夫人,果然是個經(jīng)歷過事的,絲毫情緒也瞅不出來,仿若未聞。 一踏入祖母的院子,徐老夫人就做了個禁止那些丫鬟聲張的動作,凌厲的眼神逐個射過去,驚得那些個才剛調(diào)笑過的丫鬟,個個有些膽寒,一時噤若寒蟬。連吱一聲都不是不敢。 “這女人,嫁入婆家就是潑出去的水,哪有婆婆病了,不來伺候,反倒去伺候娘家人的道理?”房里傳來沈老太君氣呼呼的聲音。 說實(shí)在的,就那聲如洪鐘的氣勢,有病就怪了。 “去,再去通傳,大聲告訴她,再不過來伺候,就給我讓出大夫人的位置!去!” 這話說得委實(shí)難聽,尤其在娘家人面前驟然聽到這,夫人(繼母)臉色氣得一陣紅一陣白的。當(dāng)下就委屈地看了一眼自個娘親,眼里竟是十二分樂意讓娘親好好修理修理這不懂禮的婆婆。 只見徐家?guī)淼膬蓚€大丫鬟兀自推開了祖母的房門,一行人站在門口,看到了屋里正氣呼呼地立在那兒指著丫鬟叫囂的沈老太君。哪有一丁點(diǎn)兒病態(tài),竟是比個郎中還生龍活虎些。 乍然瞅見屋外站了一大群人,沈老太君起先還唬了下,后來竟還不知羞地冷言冷語道:“喲,這私人宅院是外人想進(jìn)就進(jìn)的么?連聲招呼都不用打?”還滿臉的指責(zé)意味呢。 卻見徐老夫人滿臉微笑地挪進(jìn)了屋里:“親家母好啊,聽說您老病了,老身特意過來瞧瞧您。”在夫人和大丫鬟的攙扶下,徐老夫人自行坐在椅子上,也不等沈老太君邀請坐下,嘴角泛起一個微微蔑視的笑容,“聽聞老太君是小家小戶出身,想來小家小戶是不講究這些個虛禮的,是以,老身揣度著小門小戶的思維,連招呼都沒打一聲,就自行進(jìn)來了。想必也是符合您沈老太君的一貫做法的吧?!?/br> 左口一個小家小戶,右口一個小門小戶,言語里是將沈老太君的寒門出身給接連數(shù)落了兩次。本來,不請自來,還不讓丫鬟通報(bào),就這么闖進(jìn)老人家的臥房,確實(shí)是徐老夫人不懂禮數(shù),但她就是故意而為的,只為當(dāng)場撞破沈老太君的謊言。而一句“想必也是符合老太君的一貫做法的吧”,又表明自己就是按照著您沈老太君的處事方法才這么做的,又有何不妥之處? 竟是堵得沈老太君無力反駁。 徐老夫人望著生龍活虎的沈老太君,兩頰帶上揶揄的笑容道:“此番進(jìn)京,怎的瞧著古宅人丁稀少。細(xì)問后才知,您老病了,不得出來見客,這倒也罷了,老人家么,身子難免有些個病痛,臥床不起的?!?/br> 頓了一會又道:“可老身還聽聞,貴府的五少爺名叫虎子的,竟還關(guān)在牢房里呢。恰巧,我這不成器的小兒子徐卿此番是來京城上任的,干的正是順天府尹這小小的芝麻官?!?/br> 這話是謙虛了,順天府尹可是京城正三品的高官。(掌管京城治安與政務(wù)的最高行政長官,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的北京市市長)當(dāng)然,這官位與古大元帥比起來,是不夠瞧的,可這位置卻掌管著五少爺虎子的命。稍微讓人動點(diǎn)手腳,他虎子就是天天被人虐待,都沒人敢說上半句,誰叫他是對長公主動粗的罪犯呢。 話說,當(dāng)日古大元帥回京時,不是沒有能力將虎子給撈出來,而是想著這兒子太不象話了,不如交給順天府府尹管教個兩三年,再放出來也好。 是以,虎子這幾個月來,一直待在牢里吃牢飯??墒切奶蹓牧松蚶咸投棠铮糯笤獛涺[過多次,然而沒用。 眼下,那沈老太君聽聞徐家小兒子要上任府尹了,還接管了自己的寶貝孫子,立馬就乖了,生怕得罪了徐家人。頓時滿面堆上了笑容,是個典型的事到臨頭要求人時,才懂得要打點(diǎn)好人際關(guān)系的那么一個無知的婦人。 可徐老夫人哪是個那么容易就放過欺辱自家女兒的人,即使她立馬服軟了也不行,不讓自家女兒踩在她頭上,決不罷休。當(dāng)即道:“我這小兒子啊和這大女兒,打小就要好,什么事兒都聽我這閨女的?!?/br> 言下之意,你沈老太君有那討好我的心,不如去討好討好你的兒媳婦,指不定更有用呢。 丟下這句話,便高冷地起身道別了,也不顧沈老太君跟在身后討好地笑,竟當(dāng)做未看到般,目不斜視地在閨女的攙扶下,高傲地走了。 第二日,古心妍還未從床榻上醒來,就聽碧春和一個小丫鬟在外面的走廊上笑道:“二姨娘今兒個起得好早,天還未亮呢,就去夫人房門前靜候著,等著伺候夫人起床洗漱了。真真是意外呢?!?/br> “更讓人意外的是,夫人平日里都是起得很早的,可今兒個硬是現(xiàn)在都還沒起身,讓二姨娘一頓好等?!?/br> 妍兒躺在薄被里,無聲地笑了一下,自己這繼母,從小出身在世家,后院里的那些個勾心斗角恐怕也沒少看,骨子里怕是就有些整人的手段,昨夜里必定又被徐老夫人好好調(diào)教過,日后且看繼母如何收拾二姨娘一家子吧。 這樣也好,當(dāng)家主母就得有當(dāng)家主母的威風(fēng),如此這般,才能使古宅走上尊卑有序的正道。免得如上一世般,始終擺脫不掉被人嘲笑的帽子。 想起上一世,妍兒的心又疼了一下,當(dāng)年坐在太子妃的位置上,還被側(cè)妃余瀟瀟的娘親(九皇姑)當(dāng)面嘲笑自個娘家人上不得臺面呢。偏偏還是事實(shí),無力反駁。尷尬得要死。 修長的指甲刮過身下的涼席,嗤嗤作響。上一世的恥辱,這一世可不愿意再繼續(xù)承受一遍了。竟然已經(jīng)扶了世家出身的三姨娘坐上了主母的位置,勢必要輔助她將古宅治理得走上正軌。 此番借助繼母娘家的勢力,應(yīng)該不難吧。 妍兒在被窩里動了動,翻了個身,不知怎的,又想起主帥哥哥了,若不是家里來了客人,自己此刻應(yīng)該已經(jīng)與主帥哥哥策馬疾馳在山間林蔭道上了吧。 興許,又逗留在林間觀了會風(fēng)景,說不定還能下河撈把魚呢。 想起昨日與主帥哥哥背靠背坐在山坡上,暢聊上一世的糗事時,被主帥哥哥說得滿臉通紅,還不服氣地捶打了他好幾下。竟比與自己親哥哥相處時,還更像個能撒嬌的妹子了。 上一世,主帥哥哥還不知自己是女子時,天天黑著一張臉,逼迫自己在其他死士已經(jīng)休息時,還借著月色繼續(xù)練習(xí)。也不知是覺得自己天分很好,另眼相待;還是覺得自己是一只笨鳥,該勤加鞭策。 后來知道自己是女子后,以為他會放松自己一些,哪知反而逼得更緊了,夜夜都不放過,帶著自己在月色下拼殺各種各樣的劍術(shù)。常常累得直接躺在草地上就睡著了,連帳篷都不用回了。 想起那些披星戴月的時光,妍兒有些羞愧,自己出了軍營后,竟再未勤加練習(xí)過,以致如今荒廢良多,昨兒個虧得主帥哥哥放水,才能勉強(qiáng)拼殺個上千招。 “可得好好撿起來才是,不能讓主帥哥哥失望?!闭f罷,一把坐了起來,提起劍就要去院中練習(xí)。驚得碧春叫道:“小姐啊,您還沒洗漱呢,再怎么用功,也得先把臉給洗洗啊?!?/br> 碧春說著趕忙命令那些個伺候洗漱的丫鬟,捧進(jìn)水來,伺候自家小姐抹臉,凈手,漱口。 ☆、慕雅飯莊 這一清晨,妍兒就在練劍中揮灑著汗水度過了。 滿院的綠葉,在劍鋒中唰唰唰飛了個鋪天蓋地,連帶著嬌艷的花兒們,也在利劍的帶動下盡情地飛躍了天際。細(xì)細(xì)碎碎,如飄揚(yáng)在微風(fēng)中的細(xì)雨般,席卷了這一片小小的天空。 滿院的飛花和飄葉,妍兒隱身其間,招招式式都揮灑有力又俏皮好看,看呆了院中的奴婢和小廝。 “哇,這還是我們家小姐么?”碧春一只手捂著唇,滿眼的不相信。她以為自家小姐是最近才在慕容元帥的軍營里學(xué)了些武藝,劍術(shù)肯定是生疏且蹩腳的,沒想到,“沒想到這么厲害了呀……果然還是慕容元帥厲害,我也想學(xué)……” “師傅是厲害,關(guān)鍵還是咱家小姐悟性好啊,什么都是一學(xué)就會?!币粋€小丫鬟道。 這些丫鬟們的贊嘆聲,此刻的妍兒是聽不著的,她的心早已飛躍回了上一世,仿佛正沐浴在主帥哥哥嚴(yán)厲的目光下,不賣力點(diǎn),就會被抽鞭子。很疼呢,可不敢偷懶。 恍惚間,好似主帥哥哥正在手把手地教著自己,耳中滿是主帥哥哥指點(diǎn)的聲音,低沉的話語中透著股嚴(yán)厲。妍兒不停調(diào)整著出劍的力度和角度,生怕主帥哥哥不滿意。 劍鋒越來越凌厲,自帶排山倒海之勢。 “好,真不愧是古大元帥的女兒,武藝竟是這般厲害!” 這句贊嘆聲,雄渾有力,聲音高揚(yáng),與主帥哥哥的聲音迥然不同,瞬間將妍兒的心神從上一世拉回到了這一世,微微側(cè)頭,只見是一個二十歲上下,面容姣好,神采飛揚(yáng)的陌生男子滿臉贊嘆地站在院門口,正情不自禁地鼓著掌。 妍兒一愣,腦中一個回閃,這人仿佛是見過的,好像是夫人的娘家小弟弟,那個即將上任順天府尹的徐卿。當(dāng)即收攏了劍,輕撫了下有些氣喘的胸口,帶笑地施了一禮:“妍兒見過小舅舅?!?/br> “妍兒免禮,正巧路過,沒想到竟能見識到這驚人的劍術(shù)?!毙烨湔f的倒也是實(shí)情,從他下榻的院落到正房去,可不得經(jīng)過妍兒的院子么。 這小舅舅徐卿也是個好武之人,只是相比武藝,他更喜讀書,在念書考取功名和練習(xí)劍術(shù)中,他最終選取了前者,一來二去,武藝就荒廢了,只懂得些拳腳功夫。但對于那些武藝超群的人,他卻是滿心里敬佩的。是以,他看待古心妍的目光,便又多了幾分欣賞。 為何加個“又”字呢?因?yàn)樽騼簜€他對古心妍的表現(xiàn)很是滿意,能對繼母娘家人都那般熱情的女子,平日里對待繼母自然是極好的了。而他對他這個jiejie,從小就很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