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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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三年后 朱小月提著一個籃子剛走進(jìn)店里,就見顧三娘低頭繡著鞋樣兒,她三步并做兩步上前,一把奪走顧三娘手里的東西,輕聲斥道:“你身子本就病歪歪的,再不保重自己,我可要請沈舉人和婆婆來治你了。” 顧三娘瞅了她一眼,說道:“你只會拿他們兩人來嚇唬我了?!?/br> 三年前,她身中劇毒,本來人都已經(jīng)踏進(jìn)鬼門關(guān)了,沈拙不肯死心,帶著她去尋他師傅謝柏,幸得老天垂憐,竟把顧三娘救活了,只是鶴頂紅毒性太強(qiáng),沈拙和顧三娘夫婦二人在山中一呆就是三年,這期間,他倆音訊全無,蔣家陸續(xù)派了許多人外出尋找,全都沒有找到他的下落,眾人只當(dāng)沈拙深受打擊,心灰意冷之下避世了,誰知就在一個月前,沈拙和顧三娘回到酈縣。 顧三娘生了一場大病,身子自是不比從前,略微多走幾步路,就會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和沈拙回來了,秦大娘不免又驚又喜,先前她們接到來信,只當(dāng)顧三娘走了,誰知她人竟然還活著。 這些年,瓏琇莊的買賣一直是朱小月在打理,秦家都是忠厚老實的人,顧三娘剛回到家,朱小月就要把鋪子交還給她,顧三娘自知身子虛弱,哪里還有精力管著鋪子里的生意,是以這間鋪子就仍舊交給朱小月。 沈拙和顧三娘到了酈縣之后,第一件事是寫信回京,他們離家三年,心里牽掛幾個孩子,此番歸來,也期盼著能一家盡早團(tuán)聚,第二件事,沈拙在縣里置了一處三進(jìn)的宅子,宅子離著秦家不遠(yuǎn),他為了照料顧三娘的身子,悉心鉆研醫(yī)理,隱約已成半個神醫(yī),這回在酈縣買地置產(chǎn),是打算后半生和顧三娘就在這里安家,至于原先那些宏偉志向,只要顧三娘平平安安,其余的他甚么都不要。 多年沒有正經(jīng)做活,顧三娘一手針線手藝早就荒廢了,不過平常的針織縫補(bǔ)還是綽綽有余,今日日頭好,她在家里歇了半日,就過來幫著朱小月看店,只因手里閑不住,就動手繡起一副鞋面來了,還沒繡完,朱小月便回來了。 朱小月掀開籃子搭的布巾,露出里面一窩夜貓兒幼崽,她說:“我在路上遇到小紅,她叫我把這籃子夜貓兒幼崽帶給你,這是她特地叫他男兒下鄉(xiāng)收來的,燉著吃最是滋陰補(bǔ)氣?!?/br> 莫小紅和顧三娘當(dāng)年在繡莊一起做繡娘,嫁人后她就辭了工,家里的男人空閑時專在四里八鄉(xiāng)收些皮子野物拿到鎮(zhèn)上販買,她得知顧三娘身子不好,便叫她男人掏了這窩幼崽送給顧三娘補(bǔ)身子。 顧三娘收下來,又道:“難為她費心了,下次看到她,一定得好好謝她?!?/br> 這幾年,她和沈拙住在山上,剛?cè)サ念^一年,她一直昏睡不醒,跟個活死人似的,就連沈拙的恩師謝柏也說她或許終生不會蘇醒,可是沈拙不放棄,用了無數(shù)辦法,最終把顧三娘醫(yī)治好了,只不過她這身子也算是徹底敗壞了,幾個月前,沈拙說要帶她下山沾沾煙火氣,顧三娘見到了往常相熟的人,心情似乎確實松散多了。 兩個婦人閑話幾句,就見沈拙迎面走進(jìn)店里,他看到顧三娘,沖著她微微一笑,說道:“起風(fēng)了,我來接你回去?!?/br> 朱小月一笑,說道:“她出來這么大半日,我猜你也該尋過來了?!?/br> 顧三娘抬頭望了沈拙一眼,又跟朱小月打了一聲招呼,便隨著沈拙一起出門。 顧三娘走得慢,沈拙扶著她的手,也慢慢陪她踱著步子,街上的左鄰右舍看到他倆,不時搭幾句話,有些熱心腸的,還會送上一把白菜兩根蘿卜,待到他們二人回到家里,手里已提了若干蔬果。 沈拙買的這處三進(jìn)宅院不大不小,靠前的兩間屋子打通了,這些日他請了木匠正在打桌椅板凳,鄰居看他這架勢,試探著問他是不是又要開館授課,沈拙當(dāng)時只笑不語,沒過幾日,四處就開始傳言沈拙又要收學(xué)生了,這兩日,鎮(zhèn)上有人看到他,時不時就要打聽打聽消息。 幾年前,沈拙送了學(xué)館,有些家境一般的孩子,就無處讀書了,現(xiàn)今他又要收學(xué)生,不少人家心里又盤算起來,畢竟沈拙為人厚道,束脩銀子收得不多,只要是過得下去的家里,都樂意讓孩子多認(rèn)幾個字。 兩人回到家里,顧三娘先進(jìn)到沈拙教書的課堂里看了一遍,桌椅板凳昨日就全部打好了,如今整整齊齊的排著,顧三娘滿意的看了幾眼,又指著窗戶說道:“窗戶紙要重新?lián)Q了,要不然等到日頭不好的時候,讀書寫字很是費眼?!?/br> “知道,過兩日就換?!鄙蜃痉鲋氐嚼镂?,走了這大半日,他生怕顧三娘累著,顧三娘坐下后,沈拙又取來熬好的湯藥,還貼心的拿出一小碟蜜餞。 顧三娘喝了兩口藥,她望著窗外,嘴里說道:“你說孩子們甚么時候能到呢?!?/br> 沈拙算了一算日子,說道:“要是路上順利的話,這兩日就該到了?!?/br> 想起家里幾個孩子,顧三娘微微有些失神,她和沈拙走了三年,又沒個只言片語傳回去,也不知道孩子們過得好不好呢。 沈拙見她垂頭不語,已是猜出她的心思,他道:“有吉昌公主照顧,你就別擔(dān)心他們了?!?/br> “話是這么說,哪能當(dāng)真不惦記,我們走的時候,虎哥兒剛剛只有幾個月大,到時見了,想來都不認(rèn)得我們罷?!闭f到這里,顧三娘眼圈兒一紅,便要落下眼淚,沈拙見此,連忙將她抱進(jìn)懷里,又輕聲勸道:“你莫要庸人自擾,只要你一切都好,還怕咱們一家人不能團(tuán)聚么?!?/br> 沈拙最不愿回想三年前之事,每每夜里他被噩夢驚醒,摸到枕邊人溫?zé)岬纳碜樱偸墙蛔∫魂囆募?,顧三娘能活下來,他別無所求。 兩人靜靜的靠在一起,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忽然響起敲門的聲音,顧三娘坐起身,疑惑的說道:“這個時候,是誰過來了?” 沈拙把藥碗推到她面前,又道:“你趁熱把藥喝了,我去看看。” 顧三娘伸長脖子朝外看了幾眼,像是心有所感似的,她終是忍不住,走到屋外,剛走進(jìn)院子里,顧三娘就聽到孩子說話的聲音,接著,就見兩個孩子出現(xiàn)在她面前。 “葉子,御哥兒!”顧三娘看到他倆,先是一楞,隨后小葉子搶先沖過來,一把抱住顧三娘,張嘴大哭:“娘,我們可算是見著你了?!?/br> 顧三娘一時還不敢相信,剛才還念叨著孩子們,這孩子們就來了,御哥兒走上前,他眼眶含淚,朝著顧三娘行了一禮,喊道:“娘!” 御哥兒的個頭兒竄得比小葉子還高,也比小葉子穩(wěn)重多了,顧三娘拉著他的手,細(xì)細(xì)的打量著他,流淚說道:“長高了,也懂事了?!?/br> 落在最后面的是沈拙,他懷里抱著一個小哥兒,顧三娘只望了一眼,就認(rèn)出那是她的虎哥兒。 虎哥兒望著顧三娘,他奶聲奶氣的喊道:“娘?!?/br> 他們走時,虎哥兒連話都不會說,自然不認(rèn)得沈拙和顧三娘,這一路,小葉子和御哥兒一遍一遍的教導(dǎo),讓他看到爹娘要喊人,虎哥兒記在心里,是以看到顧三娘,這聲娘便叫出來了。 顧三娘心口一痛,眼淚像決了堤似的,沈拙生怕她哭出個好歹,連忙帶著她和孩子們進(jìn)屋坐下,一家人再慢慢敘話。 進(jìn)了里間,大人和孩子哭成一團(tuán),沈拙忙著安慰顧三娘,足足過了大半晌,她這眼淚才算是停了下來。 這時,只待沈拙和顧三娘坐下,小葉子領(lǐng)著兩個弟弟,恭恭敬敬的跪下來,給他們兩人磕了三個響頭。 “娘,你和爹終于回家了?!碑?dāng)日沈拙不聽勸,堅持要把顧三娘帶走,這些年,蔣府多次派人去找,也沒尋到蹤跡,誰知就在不久前,家里接到來信,說是他爹和他娘身在酈縣,小葉子和御哥兒帶著虎哥兒,急匆匆就趕來了。 顧三娘看著地上跪著的三個孩子,心里又是歡喜又是自責(zé),她扶著孩子們起身,說道:“是娘不好,你們受苦了。” 母子幾人摟在一起又是一陣落淚,如此又過了半日,沈拙招來萬福問話,那萬福進(jìn)屋,先磕了一個頭,說起一路的經(jīng)過,除了在方縣遇到大雨耽擱一日,路上他們走的還算順?biāo)臁?/br> 顧三娘問萬福:“府里的家人都還好么?” 萬福垂手回道:“都很好,府里接到大爺和奶奶的家書,公主本來要親自送哥兒姐兒來酈縣,恰巧這時查出懷了身孕,于是便打發(fā)小的過來?!?/br> 聽說吉昌公主有孕,顧三娘很替她高興,她說道:“那是應(yīng)當(dāng)要好生養(yǎng)著,家里別的人呢,錦三奶奶養(yǎng)下孩子沒有,柳五婆身子可還結(jié)實?” 萬福又道:“錦三奶奶今年春上添了一個姐兒,錦三爺十分喜愛,柳五婆年齡大了,身子不如從前,原本她也要跟來,公主得知后勸住了,說是路途遙遠(yuǎn),怕她老人家經(jīng)不住顛簸。” 顧三娘聽說家人都很好,滿心都是欣喜,正在他們說話時,外面又響起敲門聲。 ☆、第145章 萬福機(jī)靈,連忙跑去開門,不到片刻,就聽他高聲喊道:“大爺,大奶奶,家里來遠(yuǎn)客了?!?/br> 沈拙和顧三娘互視一眼,也不知來的客人是誰,她起身走到屋外,就見一個身穿素色袍子的婦人扶著丫鬟的手進(jìn)來了,那婦人剛看到顧三娘,便顫顫巍巍的喊了一聲:“三妹。” 顧三娘定眼一看,來的婦人卻是她二姐,她剛停下的眼淚又開始嘩嘩往下流。 當(dāng)年,桐城刺史薛永洲在沈拙的規(guī)勸下,站在了太子一方,待到太子登寶,薛永洲自是領(lǐng)功受賞,不久,他帶著闔家趕赴新任,只是沒過半年,薛永洲就因病去世,顧二娘因著沒生下兒子,又和蔣家是姻情關(guān)系,薛家的主母倒也不曾苛待她。 只說顧二娘當(dāng)日以為meimei死了,每回想起就會流淚,前些日子,她意外得知meimei沒死,于是和薛家的家主商量,說要來探望meimei,那薛家在桐城也有祖業(yè),雖說孀居的婦人不好隨意在外走動,不過顧二娘一向本份,薛家的家主也便點頭應(yīng)允了。 姐妹二人生離死別,總算相見,不禁抱頭痛哭,一旁的沈拙顧及著顧三娘的身子,勸道:“三娘,外頭風(fēng)大,不如和二姐一道進(jìn)屋坐下說話?!?/br> 顧二娘這才記起meimei身子不好,她連忙擦了眼淚,和顧三娘一同進(jìn)到屋里。 只因顧氏姐妹相聚,沈拙一個大男人不好待在里間,便領(lǐng)著御哥兒挪到書房,屋內(nèi)只留她們二人說些體己話。 這邊屋里,顧三娘和顧二娘坐到炕上,姐妹倆手拉著手,彼此望著對方,又是一陣落淚,說到傷心處,更是痛哭不止,一時,顧二娘貼身的嬤嬤來勸了半日,顧二娘便試淚說道:“我們姐妹能團(tuán)聚,原該高高興興才是,可別再哭哭啼啼的了?!?/br> 小葉子早已打來熱水,顧二娘看到她,伸手摟住她,又扭頭對顧三娘說道:“五年前在桐城看到這丫頭,她還只到我的肩膀,如今比我還高了?!?/br> 小葉子擰了一塊手帕給顧二娘凈面,又道:“姨媽,那時是我不好,偷聽了你和嬤嬤說話,又跑去告訴我娘,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生我的氣。” 提起過去的往事,顧二娘心里有些唏噓,她說道:“姨媽怎會生你的氣,你娘是個倔性子,就算沒你報信,任憑我把她關(guān)在哪里,她都能想法子逃走的?!?/br> 顧三娘難為情的笑了笑,又叫來御哥兒和虎哥兒給她二姐磕頭,小葉子和御哥兒都是先前見過的,只有虎哥兒是頭一回見面,他又生得團(tuán)子一般,顧二娘見了心生喜愛,叫丫鬟送了見面禮,又抱在懷里好一番愛撫。 說了半日話,顧三娘看見她jiejie隨身帶著服侍的丫鬟婆子,一應(yīng)的籠箱包袱也帶著,便說道:“二姐,你可曾有地方安頓?要不就住在我家里罷,我這宅子有幾間空房,家人仆婦都能住得下。” 顧二娘搖著頭,她說:“有妹夫在,我住在這里到底不大方便,你放心,我來之前,家里已先打發(fā)下人在鎮(zhèn)上尋了一處院子,離著你家不遠(yuǎn),走幾步路就到了,我剛到,一心想早些見你,故此沒來得及回去安置?!?/br> 顧三娘聽說她有住的地方,也便沒有多勸,那顧二娘又叫仆婦們把行李等物送回家,只叫貼身的嬤嬤留下伺候,不一時,秦大娘和朱小月聽說孩子們到了,她家里又來了客人,特意過來幫廚。 沈拙看到家里這么多人,心想著要買兩個下人,之前只有他和顧三娘,日常起居都是他來打點,現(xiàn)下孩子們回來了,請個婆子照看,能省不少事情。 誰知一頓飯還沒做好,萬福再來回話,他說道:“大奶奶,又來客人了?!?/br> “這真是趕巧,竟都碰到一天來了。”顧三娘笑了起來,她又問:“來得甚么人,是誰找的?” 萬?;氐溃骸皝砹藘蓚€人,一個是京里的東方侯爺,另一個卻不認(rèn)識?!?/br> 顧三娘深知東方檢是沈拙的好友,便叫他速去請沈拙見客,此時,書房里的沈拙已走出來,他問了萬福兩句,便和他一同來到前院。 他走到門口,立時看到東方檢,只見到他身邊站的人時,沈拙不禁有些驚訝,這來的人竟然是當(dāng)今皇上趙津。 沈拙單看他們的衣著打扮,就猜到他們是微服出訪,于是朝著他們拱了拱手,說道:“來了貴客,有失遠(yuǎn)迎。” 東方檢和他是多年的故友,他上前重重的拍了拍沈拙的肩頭,笑道:“快收起這些虛禮,這很不像你!” 沈拙撩起眼皮看了他一記,東方檢便收起笑聲,不好意思的摸著鼻子說道:“我和趙公子外出游玩,經(jīng)過酈縣,就過來看看你們。” 沈拙甚么話也沒說,只對皇上說道:“趙公子,里面請?!?/br> 皇上微微頷首,隨著沈拙走進(jìn)宅子里,一走進(jìn)大門,他不時四處打量,待走到里面,顧三娘正好帶著孩子們在院子里迎接,當(dāng)她看到皇上時,免不了楞住,當(dāng)年在京城,皇上還是太子,她與他曾有過數(shù)面之緣,他乃是一國之君,再者京城和酈縣相隔甚遠(yuǎn),這回他特地過來,恐怕是專程來找沈拙的。 顧三娘很快回過神來,她并未多話,只朝著他們行了一個福禮,皇上也點頭示意,倒是東方檢,他還了顧三娘一禮,問道:“小嫂,你身子可好些了?” “托福,這些年有阿拙照料,已經(jīng)恢復(fù)了許多?!闭f完這句話,顧三娘又看了一眼沈拙,沈拙便帶領(lǐng)皇上和東方檢進(jìn)到書房,避開屋里的女眷。 為免唬到屋里的二姐,顧三娘并未戳破皇上的身份,隨口說是京里來的貴客,那顧二娘哪會想到會和當(dāng)今皇上同處一屋,只和顧三娘說起這幾年的際遇。 再說沈拙這邊,皇上走進(jìn)書房后,隨手拿起沈拙壓在桌上的一本莊子翻了幾頁,他笑道:“你竟也看起老莊來了。” 沈拙回以一笑,他說:“閑來無事,隨意翻看罷了。” 說話時,萬福端來熱茶,沈拙剛請他們落座,東方檢就率先開口,他問道:“我看小嫂的身子無恙了,你打算何時回京?” 沈拙淡淡回道:“我不準(zhǔn)備回去了?!?/br> 坐在東首的皇上眉頭一挑,他放下手里的茶碗,雙眼直視沈拙,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霸氣,他說:“你知道朕是不會應(yīng)允的?!?/br> 停頓片刻,皇上又道:“當(dāng)年朕體諒你和夫人感情深厚,是以并未勉強(qiáng)你,現(xiàn)今你夫人的身子已然痊愈,難不成你真要在這偏遠(yuǎn)鄉(xiāng)下蹉跎一生?” 沈拙對皇上說道:“多謝圣上抬愛,人生有可為之事,亦有不可為之事,草民無悔自己的選擇?!?/br> 皇上聽了此言,臉色一沉,他道:“大丈夫處事,當(dāng)成就一番事業(yè),你有渾身的才干,只因兒女情長,就要白白自我埋沒,這就是你認(rèn)定的可為之事?” 沈拙不語,他滿臉平靜,顯然是心意已決,東方檢眼見氣氛僵硬,連忙對沈拙勸道:“無論是在京城,還是在酈縣,都無礙你和小嫂廝守,你又何必拘泥于形式呢,皇上有愛才之心,你切莫要辜負(fù)他的一片心意才是?!?/br> 沈拙搖頭,這片市井才是顧三娘更好的歸宿,他不忍心讓她去過不舒心的日子,當(dāng)日他差點失去她,也正是經(jīng)此一事,沈拙這才悔悟過來,他尋求的從來就不是甚么功名利祿。 皇上盯著他問道:“世人都愛貪圖安逸,這本來無可厚非,只是你要問問你的本心,你這輩子真的愿意碌碌無為?” 沈拙站起來,他不慌不忙的對皇上施了一禮,說道:“還請圣上成全?” 皇上臉色微惱,他都親自登門請沈拙回京,他卻還是油鹽不進(jìn),難道當(dāng)真以為他無人可用么?旁邊的東方檢心里暗急,皇上已不是當(dāng)年的太子,沈拙這般一再落他的落面,要是弄僵了,反倒不美。 好在沈拙并非那起不識眼色之人,他語氣放緩,又道:“圣上賢明持重,朝中有眾位閣老輔佐,外有幾位將軍看守門戶,海晏河清指日可待,如果將來有一日,皇上有用得著草民的地方,草民必不推辭?!?/br> 聽了他此言,皇上的神色稍微有些緩和,他道:“罷了,再逼下去,朕要落個強(qiáng)人所難的名聲了。” 說完這句話,皇上起身便要往外走,沈拙說道:“圣上一路遠(yuǎn)來,內(nèi)人已備下薄酒,聊表草民的心意,還請圣上賞臉?!?/br> 皇上心中負(fù)氣,哪里還肯在此停留,他道:“省了,朕可吃不起你的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