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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你太丑了我拒絕在線閱讀 - 第20節(jié)

第20節(jié)

    然而兩人才走出幾步,就聽到街道上傳來幾句人聲——

    “快走!再不走到長生門,等天黑后飛尸頭來了,我們就沒救了!”

    “嗚嗚嗚……天快黑了,我不想死……”

    青釋霎時停住腳步,朝下望去,卻沒看到半點人影,疑惑地自言自語道:“我明明聽到有人說話了啊……”

    “那不是說給我們聽的?!痹撇梢棺叩剿磉?,朝他們來時的路上看去。

    “前面好像有人!”果不其然,下一刻便有幾個人穿過層層灰色的瘴氣,奔到尸體橫堆的街道上,比青釋更疑惑地問道,“怎么一個人都沒有?我剛剛分明聽到這有兩個人在說話呢?!?/br>
    “也許是你聽錯了吧,再往前走一段路便是長生門,我們還是快走吧?!苯釉捘侨巳菝睬逍?,溫文爾雅,墨色的長發(fā)被一條玉白的絲帶松松綁在腦后,如仙人般纖塵不染地站在遍地的尸骸之中,眉眼含笑溫柔地說道。

    但云采夜看清他的容貌后登時就握緊了渡生——這人分明就是在破云峰登仙梯,被他一劍劈成兩半,披著人間修士棲元皮囊的那個魔頭!

    被反駁了的那人一聽棲元這話就不高興了,上前冷笑一聲說道:“說得那么肯定,難不成你來過這?”

    “青蚺兄誤會我了?!睏獢[擺手,指著被另外兩個人放在擔架痛苦呻吟的男子道,“這路線不是他告訴我們的嗎?”

    “你們別吵了,他就快死了?!闭驹趽芘员持幒D的一人皺眉,走到那男子身旁沉神把脈起來。少頃,他從背后的藥篋中掏出一個白玉瓶,倒出一粒藥丸喂男子服下。

    那男子臉上和脖頸上同樣長滿了鼓鼓囊囊的黑斑,但見光后并沒有如云采夜與青釋在山腳遇到的那名女子一般炸開,而是在服藥后漸漸癟了下去,人也不再呻吟,只是閉著眼睛靜靜喘息著。

    棲元見此,輕笑一聲贊嘆道:“小仙君醫(yī)術真好,竟然連尸瘟之癥都能醫(yī)好。”

    青蚺依舊很不屑,抱著手冷冷道:“呵,他這一路救的人你見哪個活下來了?他這哪是醫(yī)好,不過就是拖延他們死的時間罷了?!闭f完這句話,青蚺似乎又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放肆地笑了起來,“等等,天界仙醫(yī)皆出醫(yī)谷,你是歩醫(yī)的徒弟吧?”

    “是又如何?”那人聞言,終于抬起了一直低著腦袋,露出一張云采夜和青釋都不陌生的面孔——朔茴。

    “師尊……那不是歩醫(yī)上仙的三弟子嗎?”青釋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著朔茴的臉低聲道,“他怎么會在這?聽那幾人的話,他好像救了許多人。”

    醫(yī)谷只有一條門規(guī):寧可救魔不救人。

    這是六界皆知的事,朔茴身為歩醫(yī)的親傳弟子,不可能不知道這條門規(guī),但他私自下界不說,竟還破了門規(guī),跑到這無仙洲和這群妖魔攪和在一起,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們醫(yī)谷不是整天嚷嚷著什么寧可救魔也不救人的嗎?你在這救了那么多人,等你回去,歩醫(yī)會不會被氣死???哈哈哈哈……”青蚺嘖嘖有聲,繞著朔茴轉了兩圈。

    朔茴聽到青蚺諷刺般的話音,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和另一人將病者抬起,繼續(xù)朝前走著。

    青釋側頭,望著云采夜道:“師尊?”

    云采夜握著渡生的手指緊了緊,出聲道:“跟著他們?!?/br>
    “是?!?/br>
    有人帶路總好過他們漫無目的尋找,云采夜與青釋行走在幾人身后,與他們保持著幾米遠的距離。那名得了尸瘟的男子一路上反反復復地發(fā)作,朔茴不斷從藥篋里掏出各種藥物使勁吊住他的命,但也只是飲鴆止渴,再次發(fā)作時,那男子身上的黑包便越來越鼓,嘶吼聲也越來越痛苦。

    “殺了我吧……”發(fā)作的尸瘟再一次被壓制住以后,那男子一把拽住朔茴的手,苦苦哀求道。

    朔茴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長生門就要到了,你不會死的?!?/br>
    像是為了應證他的話一般,下一刻,瘴氣彌漫的前方忽然出現(xiàn)了兩點紅光,幾人再仔細一看,竟是石門上懸掛著的兩盞紅燈籠,而那大氣磅礴的石門上更是刻著明晃晃的“長生門”三個大字,盡情地向世人展示百年千年積淀下來的古樸與沉重。

    然而這長生門出現(xiàn)得也實在是太過蹊蹺了。

    “長、生、門。”棲元停下腳步,抬頭一字一句念道,“看來我們已經到了?!?/br>
    青蚺卻挑眉道:“說什么就來什么,這不擺明了有詐嗎?”

    棲元聞言倒是笑了起來:“要真是說什么就來什么,我倒是心甘情愿中這圈套,只盼我心中那人也能出現(xiàn)在這?!?/br>
    “有詐無詐先進了再說?!焙退奋钜黄鹛藚s一路沉默的藍袍道人終于出聲了,他看上去約有七八十歲,臉上有三綹白胡,腰上還掛著一個酒葫蘆,背上與云采夜和青釋一般背著一把長劍。他望著擔架上的男人道:“他快死了?!?/br>
    “對啊,他快死了,你不是說你的仙藥能夠救他嗎?結果呢?”青蚺在一旁幸災樂禍,“誒,我們這一路上不是到處聽人說這長生門能夠救人嗎,到底能不能救,醫(yī)仙大人你先進去看看啊?!?/br>
    朔茴一聽這話,連忙伸手去抱那男子:“你們不進,我進?!?/br>
    藍袍道人卻止住了朔茴的動作:“我和你一塊進去?!闭Z盡,他便與朔茴一起抬著擔架,走進了長生門。

    兩人進門的那一瞬,石門上正中的小鈴忽然響了起來,但直到朔茴和藍袍道人的身影都快消失在瘴氣之中了也沒見什么意外狀況發(fā)生。棲元見此眼睛一亮,抬步跟了進去。

    “喂,你們就真的這樣進去了?”青蚺看見與自己同行的幾個人都進了長生門,自己也連忙伸著手追了上去。

    “師尊,我們要不要進去?”青釋側頭,向云采夜問道。

    云采夜抬步,順著灰白色的階梯拾級而上:“我們也沒其他路可選了。”

    然而他們才剛剛踏進長生門,石門正中的小鈴又響了起來,尚未走遠的棲元聽到這鈴聲驟然轉身,眸中隱有淺光微動,開口的聲音卻是沙啞而低沉的,像是被火燎傷了喉嚨的人發(fā)出的嘶鳴,令人極度不適。

    “采夜上仙你果然來了。”他朝云采夜這個方向望來,即便什么也看不到,他仍是嘴角含笑,“采夜上仙,我知道你來了。你又不是見不得人,何必躲躲藏藏?看到我這個老熟人,也不肯露個臉嗎?”

    聞聲,云采夜頓時伸手,攔住了正欲繼續(xù)向前的青釋并伸出手指抵在唇間,示意青釋噤聲,青釋見此,點點頭放輕了所有動作。云采夜這才拉下頭上的兜帽,抬眸與棲元對視。

    棲元看到云采夜后便暢快地笑了起來,像是看到了渴慕已久的情人一般欣喜若狂,他轉身對站在他身后的青蚺說道:“這長生門真妙啊,看,我心上果真來了。”說完這話,他又轉過身體,朝云采夜走來,“采夜上仙,快把你心中的愿望說出來,指不定你也能達成心中所想呢?!?/br>
    云采夜聞聲,也微微一笑,但眼中卻盡是一片寒光:“哦?這么神奇?那采夜倒是希望我徒弟能來到此處與我一聚?!彼捯魟偮?,長生門深處就傳來了一聲悠長的龍鳴。

    青蚺聽到這聲音卻陡然變了臉色,拔出腰中的劍對云采夜惡狠狠道:“原來是你徒弟殺了我弟弟!”

    云采夜抬眸睨他一眼,淡淡說道:“那你想怎樣?”

    青蚺被云采夜這幅漫不經心的模樣激怒了,他冷冷道:“我先殺了你,再殺你徒弟償命!”說著,他便舉劍朝云采夜刺去。

    云采夜腦袋一側,后退半步避開了青蚺的劍鋒,繼而腳尖點地不斷倒退,閃避著青蚺的攻擊。下一瞬他便腳步輕移,落到青釋身旁,比出口型道:“如意陣,救青浪?!?/br>
    青釋一怔,卻只看見云采夜故意引開青蚺與棲元遠去的背影,心中大驚:如意陣!難怪從剛才到現(xiàn)在,朔茴幾人說的話都一一實現(xiàn)了,原來這里竟有如意陣!回想起他與師尊一入無仙洲就遇上的陰陽雙極陣,還有被損的上古縛乾陣,以及現(xiàn)在困住他們的如意陣,青釋無比確定——定有一名布陣大能在此!

    既然如此,青釋便毫不猶豫地將心中所想穩(wěn)穩(wěn)念出:“三師弟會被我救出,然后隨我平安離開無仙洲?!?/br>
    彌漫整個長生門的瘴氣在青釋說完這句話后漸漸散開,露出一條平坦干凈的小路。小路的盡頭有龍吟聲隱隱傳來,青釋聞聲,深吸一口氣,握緊手中的劍朝小路盡頭奔去。

    而在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小路拐角處之后,長生門大門上的風鈴又輕輕動了動,只見幾朵淡藍色的焰火從外飄入,落地后驟然變盛,并隨著鈴聲逐漸消散,化成漫天的藍色星霧,最后凝聚成一個人形,靜靜地站在云采夜離開前的所站的那塊地上。

    第30章 車來了

    云采夜在將青蚺和棲元帶遠之后,便又戴上了斂影衣的兜帽隱去身形。這斂影衣是他從一位靈族好友手上得到的寶物,無需任何仙力靈氣引動,只要穿在身上,就能將自己與周圍景物融合在一起,旁人不是看不到他的。在那些人眼中,他就如同路上的一顆石子,一粒粉塵,一棵野草般平凡,絲毫不引人注目。

    而青蚺緊隨而來,在尋不到云采夜的蹤影后,虛空揮舞了幾劍,暴躁地大吼道:“云采夜!你給我出來!”

    他與弟弟青蟒原本是無妄海里的兩只青眼蚺蟒海獸,五百年前,他閉關化形,出關后卻發(fā)現(xiàn)弟弟被云明海龍王三子青浪剝皮取丹,死無全尸。青浪是仙界的人,他若是不下界,他拿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好不容易他在無妄海域發(fā)現(xiàn)了青浪的蹤跡,結果還沒追到人,青浪就跑到無仙洲去了。他一路追過來,除了人山子和棲元,就沒遇到一個能撐過三天的活人。

    但這兩人一個只知道幫著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仙醫(yī)”朔茴救人,另一個整天就知道神逼叨叨講些讓人聽不懂的話,尋找什么“長生門”,可他們在這無仙洲上一連轉了十幾天都沒發(fā)現(xiàn)長生門的蹤跡,怎么今日就那么巧呢?

    更何況,棲元不是還說云采夜是他什么心上人嗎?想到此處,青蚺越發(fā)覺得這幾人是一伙的,于是舉劍就朝站在他身側的棲元揮去。

    棲元躲閃不及,清秀斯文的一張臉上瞬間被劃出一道口子,汩汩往下淌著黑血,他往后倒退幾步,皺眉道:“青蚺兄,你這是作甚?”這無仙洲可不是其他地方,他要是死在這了也是出不去的。

    青蚺冷笑一聲:“裝什么裝,別說你和他不是一伙的。”

    棲元聽到這話也笑了,仙和魔一伙謀事?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他伸手抹去臉上的黑血,聲音嘶啞而難聽:“他確實是我心上人,卻是我日日夜夜掛念在心上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的人!”說完這話,棲元便提劍與青蚺打起來了。

    碎尸萬段?云采夜聞言眉毛一挑,除了破云峰上那一戰(zhàn),他之前從未與棲元有過任何接觸,他對自己這樣深的仇恨到底從哪來的?不過他也不想深究,見兩人打得不可開交,云采夜轉了個身正欲離開此地。卻不知踩到了什么機關,只聽“咔噠——”一聲,他腳邊就出現(xiàn)了一條密道,洞道狹窄,深不可測,更有寒冷入骨的陰風從其中吹出,隱隱還摻雜著令人作嘔的腥氣。

    這一下他的位置也暴露了,青蚺與棲元見此紛紛轉身,持劍朝他奔來。但最重要的是,一些深紅色的瘴氣在密道出現(xiàn)之后就朝他們三人圍攏過來,無路可走之下,云采夜旋身進了密道。

    密道里極暗,伸手不見五指,且拐口岔路極多,云采夜剛走幾步便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扶著墻慢慢向前,黑暗中,一時只能聽見他身后青蚺與棲元追來的窣窣腳步聲。在拐過幾個岔道之后,青蚺和棲元就被他甩開了。但因看不見路,越往深處,云采夜就走得愈加緩慢,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小心踢到了一塊小石頭,石頭應勢向前滾去,發(fā)出“嘀撻嘀撻”的輕響。

    這聲音在寂靜的密道里異常明顯,甚至還帶出了回音,云采夜屏息而立,右手卻慢慢覆上渡生劍的劍柄,時刻警惕著周圍的動靜——他從進入這密道起,心頭就一直盤旋著一股悚然的感覺,似乎在這黑暗之中,有什么東西在盯著他一樣。

    等等!無聲無息,卻像有目光注視……

    “唰唰唰——”

    渡生劍揮劍時帶起的風聲在黑暗中猝然響起,隨著渡生劍入鞘的聲音,幾塊重物墜地的響聲也隨之傳來,一股腐爛的濃烈惡臭緊接著便鉆入兩人鼻尖。

    云采夜握緊渡生,緩緩吐出一口抑聚在胸口的濁氣。

    ——他的猜測確實沒錯!

    這密道內除了地上,到處都是死瞪著眼睛的瘟妖飛尸頭,密密麻麻掛滿了整個密道頂和墻壁!

    云采夜現(xiàn)在無比慶幸,他進入密道時并未點燈,也一直輕手輕腳避免發(fā)出什么大動靜。瘟妖飛尸頭伺光而動,目能見色,耳能聞聲,倘若他那時舉燈而入,仍憑他劍法再好,手速再快,也絕對殺不完這整個密道內的瘟妖飛尸頭!

    云采夜解下腰間的玉色錦囊,從中掏出一把劍符玉簡,猛地向后拋去!

    “吼——”

    瘟妖飛尸頭一聽到玉簡落地發(fā)出的撞擊聲,立即朝那處飛去。與此同時,云采夜拔腿就往前方沖去,只期望能趁此機會離這些瘟妖飛尸頭遠一點,也好讓他尋找密道出口。

    但他才跑了幾步,就忽然感覺身后有勁風襲來,下一刻,他便被一個人形重物壓倒在地!

    “唔——”云采夜咬緊牙關,咽下涌上喉頭的痛呼聲。他被人從背后撲到在地,頭朝地重重地砸在冰涼的地面上,等他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后,云采夜只覺得自己的鼻梁都要斷了,淚水也早已不受他控制地從眼角滑下,沾濕他半個臉頰。

    壓住他的那人聽見了他因痛而發(fā)出的嘶氣聲,似乎愣了一下,連帶著對他的桎梏也松了幾分,云采夜趁機握住渡生,反手朝身后揮去。

    然而只聽“哐當”一聲,渡生被那人打到了一旁,緊接著黑暗中又是刺啦幾聲傳來,云采夜心中陡然一驚:他不怕引來瘟妖飛尸頭嗎?!

    但瘟妖飛尸頭并沒有來,云采夜也終于知道那幾道裂帛之聲從何而來——他身上的斂影衣被這人撕了!

    “棲元?是你嗎?”云采夜劇烈地喘著氣,壓低聲音問道,“放開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人不答不語,只是鉗住他的雙手用布條細細捆起,又將他的眼睛蒙上后才讓他翻了個身,面朝上地平躺在地上。下一瞬,云采夜就感覺自己的衣領被人解開了。

    密道內溫度十分低,不時還有幾縷冷風襲來,口露的肌膚陡然接觸到冰涼的空氣,讓云采夜輕輕顫了一下。但最令他驚怒不已的,是那人抵在自己腿間的口口——同為男人,他當然知道這抵住自己的這東西是什么。

    云采夜氣得胸膛不斷起伏,咬牙切齒低聲喊道:“滾!”

    那人嗤笑一聲,輕而易舉地將他所有無用的反抗壓了回去,緊接著就將他的衣袍盡數(shù)解開,還探手進去,溫柔又強硬地摩挲過他上半身的每一寸肌膚。

    燭淵感受著手下溫熱的rou體,心中的那股怒意才漸漸平息了下去。

    沒人知道他在察覺云采夜離開鎮(zhèn)魔塔時,心底陡然蔓延出的驚慌、無措、難過……種種交雜難名的情緒有多強烈,像是被人剝去了身上所有的鱗片,暴露在寒冷的雪地之中,任由吹拂不息風雪漸漸掩埋整個身軀般,讓他從靈魂深處發(fā)出絕望的哀嚎。

    他知道云采夜一定是有事才離開自己的,可他仍然控制不住內心那些瘋狂生長的妒忌和酸楚——云采夜是為了其他人而離開他的。在這個世上,云采夜有那么多愛他和被他所掛念在心上的人,可他只有云采夜一個。

    ——這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親人、朋友、愛人,他將生命中所有該在乎的,該愛的位置都留給了云采夜,從遇上云采夜的那一瞬起,他就沒有退路,如同走投無路的賭客押上自己所有身家的孤注一擲——輸贏不由己。

    但云采夜是他身上的每截白骨,每塊血rou,支撐著他單薄的皮囊,一旦抽離,就會使他立即死去——這樣沉重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他輸?shù)闷鸬臇|西。

    他對他這么重要,他怎么能夠離開自己呢?

    燭淵俯下身體,輕輕舔去云采夜頰邊未干的淚水——自己身下這人有多好,他是知道的。他有得天獨厚的天賦,俊美無儔的容貌,是九天之上的玄仙,仿佛生來就是讓人尊崇愛慕的。而這樣一個人給的溫柔,要比這世上所有的金珠寶玉、天地靈材還要珍貴,只要嘗過一滴半絲,便再也戒不掉,只會讓人越發(fā)垂涎,恨不得將那人盡數(shù)占有,從此只讓自已一人獨享這份美好。

    可他不只一次親眼看見、也不只一次親手觸碰到這人賦予的溫暖和珍護——云采夜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用同樣的手段捕獲了一群他不想要的俘虜,也捕獲了他。

    而這個承諾了永遠都不會離開他的人,卻轉身就跑到這么遠的地方來了。

    ——你真是太壞了。

    燭淵在心里暗嘆道。云采夜離開他一次已經夠了,他不會再給他第二次離開他的機會,但他畢竟沒有履行自己的承諾——這樣壞的人,怎么可以不受點懲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