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楊政道咽了口口水白眼一翻,險些暈過去——這倆人為啥都這么簡單粗暴?! 裴瑄殺了人之后那面無表情的樣子簡直跟李恪如出一轍,他看都沒看那胖子一眼,走到李恪身邊猶豫了一下才蹲下來冷冰冰的問道:“殿下還能走嗎?” 李恪半閉著眼睛聲音沙啞有氣無力:“就你一個人?那……咳咳,去喊人。” 裴瑄看著李恪這幅凄慘的樣子,頗覺解恨的同時又怕他真的死了,特別想要問一句:你身上的系統(tǒng)是干什么吃的?帶著系統(tǒng)還混這么慘? 楊政道手軟腳軟的走過來問道:“裴小郎,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裴瑄沉默了一下伸手抱起李恪說道:“殿下傷勢太重,我先帶他回去,你在這里等等,我派人來接你?!?/br> 裴瑄故意用了公主抱,看著對方虛弱的靠在自己懷里,心中冷哼,你不是很強?如今還不是要我來救你。只可惜李恪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昏迷狀態(tài)了,根本沒有察覺到姿勢有哪里不對,不過就算察覺了估計也當成沒看見,被抱一下又不會少塊rou╮(╯▽╰)╭ 楊政道:等……等等……我不想和死人呆一起啊啊啊啊…… 可惜裴瑄看都沒看他一眼,楊政道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抱著李恪上馬絕塵而去…… 第33章 李恪一路上一直處在一種半昏迷狀態(tài),他倒是想要痛痛快快的昏過去,不過他的傷勢到底沒有嚴重到那個程度,并且身體里面那種鈍疼簡直讓人受不了。 迷迷糊糊之中他似乎聽到裴瑄抱著他說道:“居然混成這個樣子,真是丟人?!?/br> 李恪心中苦笑,他一點也不明白裴瑄為什么就是看他不順眼,不過不順眼就不順眼吧,好歹是救了自己一命。 李恪理所當然的認為裴瑄的意思是他作為李世民的兒子居然被欺負成這樣,白學了那么多年的功夫,實際上裴瑄只是覺得前·宿主廢柴成這樣簡直讓系統(tǒng)看不下去,心里也未嘗沒有離開我你就廢柴成這樣的意思。 裴瑄抱著李恪一路飛奔回了太極宮,在宮門口的時候還差點被當成反動分子給抓下去——李恪身上都是血跡,看上去實在是太驚悚了。 回到宮里自后,李世民他們已經(jīng)得到了消息,直接派了奉御過來給李恪看病,一時之間宮里所有人在等待結(jié)果的同時也再次確定了一件事,李世民是真的疼寵李恪,否則不會派奉御過來。 李恪被裴瑄一路抱回自己的住所,等回到了熟悉的環(huán)境之后,他才放心大膽的昏睡過去,剛剛饒是知道自己被救了,這一路上他也不敢真的昏睡,生怕又出什么意外。 裴瑄把他放下之后就很識趣的退到了門外,正好看到了在外面站著的李承乾——李恪的房間并不大,帝后二人帶著他們的侍從進去之后就別人的位置了,連楊淑妃這個親生母親都只能牽著李愔的手站在外面。 李承乾上下打量了一眼裴瑄湊過來低聲說道:“你從哪里找到他的?” “城郊?!?/br> 李承乾聽了之后一臉的若有所思,城郊是個非常廣義的范圍,裴瑄能夠這么準確的找到李恪,那就說明他的確能夠時時知道李恪的方位,那么……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能知道李恪所在的地方,是不是也能知道自己? 裴瑄作為一個系統(tǒng),雖然在人類社會里摸爬滾打也算是看盡了世態(tài)炎涼,但是對于人心的把握并不是非常擅長。 他看了李承乾一眼說道:“這里應該沒我的事情了,我就先退下,若是圣人問起,就幫我跟圣人說一聲吧。” 李承乾挑眉:“不留下來等個結(jié)果?” 裴瑄冷著臉沒說話,轉(zhuǎn)身就走了。李承乾看著他的背影一時之間對于裴瑄還真的十分感興趣,尤其是裴瑄對李恪的態(tài)度,恩,有點意思。 裴瑄現(xiàn)在還是住在大安宮的,因為他回來的時候從李恪身上蹭到了幾絲血跡,伺候的人看到他的時候被嚇了一跳。緊接著就去報告李淵了。 李淵這個太上皇如今越發(fā)的萬事不關心,但是再不關心對于裴瑄他還是十分關注的,無他,裴瑄雖然看上去冷淡且不愛說話,但是好歹是裴寂的后人,他心里對裴寂還是有些愧疚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李世民當年罷免裴寂雖然有理由但是動機并不是那么光明正大。 再加上裴寂死的慘了些,臨終的時候身邊也只有這么一個小兒子,李淵對于裴瑄就更加心疼了,比對待自己的孫子都上心。 等裴瑄洗漱完畢之后就被李淵喊了過去,裴瑄只好將今天發(fā)生的事情給敘述了一下。 李淵聽了之后有些驚疑不定:“三郎還真的是被拐走了?” “是的,只不過那二人已伏誅?!?/br> 李淵這才有些怒了:“二郎都在做什么?雍州府怎么能交給這樣無能之人?今天若不是你,三郎哪里還有命在?” 裴瑄沉默不語,這件事兒說實話也很難說怪誰,雍州牧的確是治理不當,但是李恪也不是沒有錯的,好端端的你非要把自己打扮成平民百姓,這不是吃撐了嗎?他如果穿著親王常服,誰也不敢去拐他啊。 “三郎現(xiàn)在如何了?” 裴瑄頓了頓說道:“凝云閣中圣人娘子都在,我不好繼續(xù)添亂就回來了,不過圣人已經(jīng)派奉御去給吳王殿下治病了?!?/br> 李淵冷哼了一聲沒說話,而此時凝云閣之中的氣氛也很凝重,奉御檢查了半天最后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內(nèi)傷。 這年頭內(nèi)傷比外傷還難治,只能慢慢調(diào)養(yǎng),沒別的好辦法,至于李恪身上的外傷就是一些擦傷之類的,這個倒是好說。 李世民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好看,知道之后直接讓黃奉御指派個人過來照顧李恪,并且一揮手賞了一堆藥材補品,那些東西比楊淑妃這兩年加起來得到的賞賜都多。 楊淑妃知道的時候緊緊攥著李愔的手,心里越發(fā)的不平。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雖然過來看李恪,但畢竟不能長時間在這里,在叮囑了奉御一定要細心的給李恪診治之后,李世民就帶著長孫皇后走了,從頭到尾都沒跟楊淑妃說過一句話。 楊淑妃牽著李愔的手表情冷漠的看著李世民和長孫皇后的身影,瞬間整個人都在往外冒黑氣:你們一個一個,我全記住了! 李愔抬頭看著黑化的楊淑妃,敏感的發(fā)覺到了母親的狀態(tài)似乎不太對,卻聰明的什么都沒說。 等李恪睡夠了醒過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了滿屋子的人,他一瞬間有點眼暈,喊了安平過來問才明白房間里除了安平和綠楊之外,其他都是黃奉御派來的人——一名直長兩名司醫(yī)。 這陣容可真是夠豪華的,在聽說是奉御親自給他診治之后,李恪腦子里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楊淑妃要氣死了吧? 雖然他一點也不明白楊淑妃到底在想什么,但是現(xiàn)在按照精神病人的腦回路去揣測她準沒錯! 李恪躺在那里,腦子一陣一陣的犯暈,他估摸著自己可能有點腦震蕩,至于別的……媽蛋,沒有系統(tǒng)在身果然是很不方便,要不然他瞬間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楊四郎呢?他怎么樣了?” 安平和綠楊對視一眼,安平小聲說道:“還不知道。” 李恪傷成這個樣子,他們哪里還有心情去管別人? 李恪也沒怪他們只是輕聲吩咐道:“派人去興道里問一聲罷?!?/br> 安平聽了之后就退下去安排了,而這個時候正巧楊淑妃帶著李愔過來,她身后跟著牡丹,牡丹的手上還端著一碗藥。 李恪一看到那碗藥突然特別想念系統(tǒng)君,這要是系統(tǒng)在這里,他哪里用的著被灌苦湯汁啊,反正系統(tǒng)能夠幫他搞定,然后還有相應的醫(yī)治藥物供他使用。 楊淑妃坐下之后先是摸了摸李恪的額頭,而后溫柔笑道:“可算是醒了,快來將這碗藥趁熱喝了?!?/br> 李恪虛弱的笑了笑:“是我不孝,讓阿姨擔心了。” 楊淑妃嘆了口氣:“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隨便亂跑?!?/br> 李恪只是賠笑不說話,順便從牡丹的手里接過了那碗藥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抱著碗將藥全灌了下去。 楊淑妃跟他說了兩句不疼不癢的話之后就離開了,而從頭到尾李恪都沒有看到李愔,他腦袋還有點暈也懶得計較這些,直接就又睡著了。 等到了第二天,他才聽安平說楊政道已經(jīng)平安回到了興道里。李恪問道:“四郎有沒有說什么?當時是怎么回事?” 他到現(xiàn)在都很納悶楊政道是怎么遇到裴瑄的?而聽安平說楊政道是在半路上遇到裴瑄的時候他就更覺得古怪了,剛剛安平也說了他們被關的地方是城郊一個很偏僻的小院子,那個地方是那些人販子專門用來關小孩子的,裴瑄為什么要往哪里去?更何況,李恪記得當時裴瑄身邊沒有人跟著,雖然裴瑄現(xiàn)在身上沒有爵位,但是大家都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只不過是還在議而已,并且裴寂原本的府邸也要賜給裴瑄。 裴瑄就算是出宮身邊也會跟著護衛(wèi)的,當時為什么沒有人?李恪當時就知道裴瑄身邊沒人,否則他也不用讓楊政道在那里等他喊人了。 李世民對此也很有疑問,裴瑄面不改色的說道:“是草民的錯,草民跑馬一時興起就跟護衛(wèi)們分開了?!?/br> 李世民:……一個一個的都是熊孩子! 裴瑄用這個借口忽悠了所有人,包括李恪,是的,后來裴瑄又來見過李恪一次,因為李恪派人給他送來了好多東西,說是感謝救命之恩,然后他就被李承乾拉著去看了李恪。 李承乾見到李恪第一眼就是:“三郎還不知道吧,雍州牧被罷官了?!?/br> 李?。汉孟褚徊恍⌒木屠搅顺鸷弈亍?/br> 第34章 對于雍州牧被罷官李恪還是比較意外的,拐賣孩子這事兒其實經(jīng)常發(fā)生,只是如果僅僅因為他就罷免雍州牧總覺得有些不太可能。 雍州牧不是誰都能當?shù)?,能夠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必定有兩把刷子,身后也是有背景的,不是真的犯了大罪不可能輕易罷官。 李恪第一反應即是那個人應該是李淵的人,一朝天子一朝臣沒錯,不過李淵退位還沒幾年,李世民就算再心急也不能直接沖老臣下手,更何況這些老臣很多都是當年幫助他們李家打天下的,所以這些年李世民也是耐住了性子一點一點的換人,每次調(diào)換都是有十足的理由,這一次雖然倉促不過也能看出來,李世民大概早就有了腹案了。 “那么新任雍州牧人選想來阿爹也已經(jīng)想好了?!崩钽÷犃艘膊辉谝?,朝堂之上的事情他現(xiàn)在也只能知道一些,卻不一定能夠接觸得到。 李承乾笑意盎然的看著李?。骸鞍⒌呀?jīng)讓孔信出任雍州牧了,三郎放心,我必然會讓手下人查清楚那些人的底細給你一個交代的。” 怪不得李承乾開心,李恪嘴角一抽,孔信乃是東宮太子詹事,對李承乾最是死心塌地不過,他受了一次苦結(jié)果卻讓李承乾得到了好處,怎么那么不爽呢? 李恪不想去看李承乾那張笑的很開心的臉,轉(zhuǎn)頭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裴瑄說道:“說來這次還要多謝裴小郎,若不是裴小郎及時趕到,只怕也是后果難料?!?/br> “湊巧而已?!迸岈u依舊惜字如金。 李恪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那日我雖受傷卻也見識到了裴小郎的劍法,沒想到裴小郎不僅弓馬嫻熟劍法也如此高超,如此干脆果決,可真令我自嘆弗如?!?/br> 裴瑄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吳王殿下好雅興,如此危險還有心思關心劍法?!?/br> 李恪臉上笑容一僵:“只是愛好而已。” 裴瑄的眼睛在他身上轉(zhuǎn)了一圈哼了一聲說道:“若真是愛好,殿下還是先將雙臂內(nèi)府之傷養(yǎng)好吧,否則也不過是空談?!?/br> 李恪聽了之后嘆了口氣:“唉,又要被禁足養(yǎng)傷了?!?/br> 李承乾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溢出來了:“阿爹放了三郎好久的假,兄弟們可都羨慕的緊,三郎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李恪轉(zhuǎn)頭看著李承乾皮笑rou不笑:“太子說笑了,我倒是寧愿和兄弟們一起讀書習武呢?!?/br> 裴瑄冷冰冰的又說了句:“照這樣下去,別說讀書習武,殿下能否順利渡過新年只怕也難說。” 李恪有些愕然的看著裴瑄,這尼瑪是上詛咒了嗎?什么叫能否順利渡過新年也難說?現(xiàn)在距離新年還很遠好吧? 裴瑄說完之后仿佛自知失言,站起來說道:“天色已晚,我該回大安宮了?!迸岈u看向李承乾:“太子殿下呢?” 李承乾也從善如流的站起來說道:“我也該回東宮了,三郎就不必相送了,好好休養(yǎng)吧。” 李恪裝成沒聽到剛剛裴瑄說什么一樣,站起來客客氣氣的將兩個人送到門口,裴瑄看了李恪一眼,眼中帶著些許猶豫,到最后卻只是張嘴說了句:“小心了?!?/br> 到了這個時候李恪如果還察覺不出什么,那他就是傻子了。李恪不動聲色的對著裴瑄點了點頭,等他們離開之后回到房間就開始思考,裴瑄不像是個會隨口亂說的人——這貨在面對他的時候壓根就不怎么說話! 所以他說的小心肯定不是開玩笑,那么……他還能小心什么?在太極宮之中,能夠威脅到他的又有什么呢?而就在這個時候,楊淑妃領著李愔又過來了,跟以往一樣,她身后的侍女手中端著一碗藥。 李恪在看到那碗藥的時候目光閃了閃,他覺得他應該是找到問題出在哪里了。楊淑妃最近這些日子殷勤的很,每天都過來盯著立刻吃藥,說實話以前李恪還覺得她可能是轉(zhuǎn)性了愧疚了,只是李恪仔細回想了一下楊淑妃最近的行為,就發(fā)現(xiàn)對方只會在他喝藥的時候出現(xiàn),別的時候都是在看著李愔。 而李愔……李恪現(xiàn)在看到李愔就覺得頭疼,他也不知道楊淑妃到底做了什么,硬生生讓一個本來很天真活潑的小孩子變成了如今這幅陰沉模樣,不是他說,就算他是李世民也不會喜歡這樣的孩子的好嗎? 楊淑妃好歹跟李世民過了這么多年,居然連李世民喜歡什么樣的都沒摸清楚過,也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李恪看著楊淑妃笑了笑:“有勞阿姨了?!?/br> 楊淑妃一臉慈愛的看著他:“你這孩子,說這些做什么?快點把藥喝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