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李恪莫名其妙的看著裴瑄,這特么是哪個神經(jīng)病???他認識的人里好像沒這么抽風(fēng)的吧? 實際上在他莫名其妙的時候,裴瑄心里的憤怒值已經(jīng)快要到達頂點了,他都已經(jīng)這么提示李恪了,李恪居然還沒有猜到他是誰,果然宿主從來不會把系統(tǒng)放在心里!只可惜他現(xiàn)在沒辦法跟李恪的系統(tǒng)聯(lián)系,否則的話,只怕還真要提醒一下那個系統(tǒng),別傻乎乎的給這種人幫忙,就算幫了忙轉(zhuǎn)頭人家就不記得你了! 李恪不懂裴瑄的憤怒點,還在那里絞盡腦汁的去想,從頭到尾他都沒跟系統(tǒng)聯(lián)系上。畢竟系統(tǒng)它……它不是人啊,就算是有自己的身體也不過是只貓,裴瑄說是故人,他就是想死了也想不到自己的系統(tǒng)身上去。 所謂燈下黑尤其如此,李恪想了半天,想的太陽xue發(fā)脹也沒想出什么來,只好揉了揉腦袋決定回去睡覺。是的,到了大安宮之后,他的生活變的無比悠閑,李淵有自己的興趣愛好,并不會時時刻刻的盯著他,所以他也不用裝模作樣的去讀書了。 只是裴瑄到底是誰,他也沒有想出來,然而看裴瑄那個樣子,這個故人想來是敵非友。李恪將裴瑄擺在對立的位置上之后也就不去管他了。 裴瑄走了之后,安平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河?xùn)|縣公太目中無人!” 功臣之后又怎么樣?更何況裴寂那個如果要說是戴罪立功也是可以的,只不過因為死在了那里讓人覺得同情罷了,一個小小的縣公居然跟親王擺架子! 李恪倒是無所謂,既然對方看他不順眼在面對他的時候自然不可能給好臉色,尤其是他的對手的話……嘖,真夠麻煩的。 李恪一邊頭疼一邊說道:“剛剛我和裴侍讀的話你們都給我忘掉,聽到了嗎?” 安平和綠楊臉上一凜,低頭應(yīng)了,李恪并不擔(dān)心這兩個人,安平和綠楊可以算是他的死忠了,從上一次任務(wù)開始這兩個人就一直跟在他身邊,不離不棄,所以這一次李恪對他們也著實不錯,逢年過節(jié)就給各種賞賜,弄的這兩個人更加的死心塌地,簡直就是把李恪的話當圣旨,李恪讓他們往東就絕不往西。 既然想不出裴瑄的來歷,李恪也不打算為難自己的腦細胞,他還有個人需要收拾呢,只不過在這之前需要跟蕭氏通個氣,只可惜他沒辦法出宮,在身體完全好起來之前上面肯定不會讓他四處亂跑的,李恪只能借著讓安平去看望楊政道的機會,給蕭氏帶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只寫了一句話:殞命之禍已在眼前。 蕭氏看了之后就明白了,直接讓安平帶回來了一句話:“等身體好了就跟你阿姨來看看我這個老太婆吧?!?/br> 李恪心里就有底了,于是也好吃好睡努力將身體養(yǎng)好,以便早點解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而裴瑄一連等了好幾天都沒有等到李恪主動上門,整個人都仿佛成了移動的冷庫。 李承乾有點受不了的看著他:“你這是怎么了?難道……我那個好三弟又惹到你了?” 裴瑄當然不會跟李承乾說實話,他才不想告訴對方李恪已經(jīng)把他忘得一干二凈了呢,丟不丟人?丟不丟貓? 李承乾看裴瑄不說話,也是受不了:“到底怎么了痛快說,需不需要我去找他麻煩?” 找他麻煩?裴瑄腦海中閃過李恪瘦削的身形和蒼白的臉色,有些煩躁的說道:“沒什么,就是看到他就心煩?!?/br> 李承乾聽了之后不由得失笑:“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兒呢,你都已經(jīng)搬入自己的府邸了,又不時常去大安宮,更何況他又不是常駐那里,過些日子想必就該回去了。” 裴瑄心里一動問道:“他為什么突然搬到了大安宮?” 說什么李淵思念李恪他才不信好嘛?李淵對李恪是還不錯,那也不過是比起對李世民其他兒子而言,但因為他是李世民的兒子,所以李淵對李恪的感情也是十分復(fù)雜的。 李承乾輕笑了一聲說道:“你不是知道嗎?他也不知道是得罪誰了,有人在他的藥里做手腳?!?/br> 裴瑄一瞬間就想明白了連忙問道:“沒查出是誰?” 說到這里李承乾也覺得十分奇怪,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兩尊大佛壓下來,居然還沒查出一個結(jié)果,這事兒實在是太神奇了,并且……能夠在宮里對皇子下手,這人的能量是不是大了一點? 正因為這樣,李承乾自己也有點擔(dān)心,在知道這件事兒之后就直接將東宮來了個大徹查,最后發(fā)現(xiàn)沒事兒才放下心來。 裴瑄雖然很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過他不想在李承乾面前表現(xiàn)的太過關(guān)心李恪,只好說了句:“活該。” 李承乾瞬間側(cè)目,你要是真的覺得他活該還提醒他做什么? 不過這兩個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談?wù)撨@件事兒的時候,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兩個人臉色都十分不好看。 他們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結(jié)果,真的是楊淑妃下手。雖然楊淑妃拿不到毒藥,但是她有另外一樣?xùn)|西能夠利用——鉛粉。 誠然作為后宮四夫人之一,楊淑妃用的都是上等的化妝品,鉛粉這種東西她基本是不用的,然而服侍她的侍女用啊,她想弄點這個東西簡直是太容易了。楊淑妃也不知道鉛粉有毒,她只知道當年楊廣請方士煉丹曾經(jīng)用到過這個東西,當時人家說的是此物不能輕易使用。 楊淑妃的侍女使用的鉛粉都是極其細膩的,融進藥物之中根本看不到蹤跡,再加上重要本身很濃重的味道,所以誰都沒有察覺。 李恪自己都沒察覺,當然楊淑妃也不知道李恪喝了摻雜鉛粉的藥是不是真的會出問題,就算出問題她也希望不要立刻出問題,總要讓李恪多挨一些時間才好。 長孫皇后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這……這是為什么?” 李恪是楊淑妃的親兒子啊,為什么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放過?長孫皇后掌管后宮從來沒有聽說過李恪對楊淑妃有什么不好,反而是宮里的人都稱贊李恪有孝心,對皇后禮儀周全,對親生母親也很親近,對待幼弟也是各種關(guān)心。 哪怕是別的女人的兒子,長孫皇后也不得不承認李恪是個好孩子,問題是,這樣好的孩子楊淑妃為什么要害他? 李世民沒有回答長孫皇后,他只是很憤怒的讓人將楊淑妃喊過來,他要親自質(zhì)問楊淑妃為什么要害他的兒子! 楊淑妃在聽聞李世民召見她的時候,心里還有點激動,李世民已經(jīng)好長一段時間不曾踏足凝云閣了,雖然召她去立政殿這件事兒有點奇怪,不過她還是將自己盛裝打扮一番,迅速的到了立政殿。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到了立政殿等待她的不是李世民的溫柔耳語,而是厲聲質(zhì)問。 李世民將手中的一沓資料直接摔倒了楊淑妃面前沉著臉問道:“你還有何話說?” 第37章 楊淑妃在看到那些收集而來的各種資料的時候整個人都顫抖了,半晌才蒼白著臉色說道:“圣人,我……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三郎身體不好,之前侍御醫(yī)說他的胳膊無甚大礙,可是還是無法恢復(fù)如初,我……我就有些懷疑,當年阿爹服食的丹藥之中亦有鉛粉存在,我就……” 煉丹這種事情大概是每個皇帝都會做的,再看得開的皇帝也抵擋不住長命百歲的誘惑,哪怕知道不可能長生不老卻也希望自己不要死得太早。 李世民也是如此,而楊廣服食丹藥那是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的事情,李世民聽了之后有些將信將疑的看著楊淑妃,他也覺得楊淑妃不應(yīng)該會對李恪起殺心,畢竟是親母子。 只是……誰家煉丹放鉛粉???楊淑妃你是當李世民智商低好糊弄嗎?更何況如果真的有這個想法你為什么不直接說?最主要的是李世民這次派過去給李恪治病的是奉御,不是那幾個侍御醫(yī)能夠比得上的,你怎么知道奉御也不靠譜? “詭辯!”李世民冷哼了一聲。 楊淑妃楚楚可憐的看著李世民:“圣人,娘子,我……我怎么可能傷害三郎呢?我畢竟是他阿姨啊?!?/br>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也不可能不懷疑你好嗎?只是李世民詢問了一下最近楊淑妃的各種舉動,總覺得楊淑妃很異常,對三郎各種不上心,對六郎又著實嚴厲。 “你先回凝云閣禁足三月?!崩钍烂駴Q定先把小老婆關(guān)起來,然后去詢問一下李恪。 楊淑妃心中暗恨,表面上卻一臉委屈的走了,李世民轉(zhuǎn)頭就把李恪給喊了過來。 李恪來的時候見最大的兩個boss都在就有點奇怪,而李世民也覺得有些不好問,最后他只能轉(zhuǎn)頭看向長孫皇后,這種時候當然要放老婆出馬了。 長孫皇后心領(lǐng)神會對著李恪柔聲詢問道:“三郎的身體可好些了?” 李恪有些摸不到頭腦:“回娘子已經(jīng)好很多了?!?/br> 長孫皇后又問道:“最近淑妃待你可還好?” 李恪心一動,立刻明白長孫皇后肯定不是隨隨便便問這個問題的,肯定是他們察覺到了什么。不過他還是當成不知道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才回答道:“阿姨待我很好?!?/br> 長孫皇后不動聲色的又問道:“真的沒問題?” 李恪有些茫然的看著長孫皇后:“娘子?” 李世民忽然說道:“告訴他?!?/br> 長孫皇后有些不忍心的說道:“這……孩子身體還沒好全呢……” 李世民伸手摸了摸李恪的腦袋說道:“我李世民的兒子不至于那么經(jīng)不住事兒。” 問題在于這是小事嗎?親生母親都不能相信了這對于一個孩子而言是不是太殘酷了?可是李世民發(fā)話了,在加上李恪也一臉疑問的看著之她,長孫皇后只好柔聲將事情說了一下。 李恪聽了之后臉色煞白,嘴唇發(fā)抖,李世民對著李恪招了招手說道:“來,到阿爹這里來?!?/br> 李恪帶著些委屈的走到李世民身邊,李世民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別的事情?” 李恪心念一動,低頭思考半晌才說道:“可能是阿姨,阿姨覺得我……我不是原本的三郎吧?!?/br> “恩?”李世民挑了挑眉,這算是個什么答案? 李恪小心翼翼的看了李世民一眼說道:“當日薛萬徹將我擄走,被阿舅找回來之后,曾經(jīng)看到過阿姨在自己的房間哭,兒子……兒子心里奇怪就去問了一下,結(jié)果就聽阿姨說,她夢到我……我死了,當時兒子以為她只是被嚇到了,誰知道,誰知道她居然對那個夢深信不疑,后來有一段時日她對我一如既往,我就以為她想通了,只是沒想到……” “荒唐!”李世民臉色一沉,他怎么都沒想到居然是這么一個原因。 不過這樣的話也能解釋為什么楊淑妃非要弄死李恪了,因為她覺得不是她兒子嘛。 李恪看著李世民生氣的樣子安慰道:“這……這只是兒子推測,或許阿姨有別的原因?!?/br> 長孫皇后臉色也十分不好看:“可是除了這個還能有什么原因?” 原本這件事兒長孫皇后沒特別緊張,她之前調(diào)查也不過是例行公事,只是如今牽扯到了長孫無忌,那她就不能再漫不經(jīng)心了。 楊淑妃如果堅持認為李恪不是真正的李恪,那豈不是說長孫無忌將人掉了包?混淆皇室血統(tǒng),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長孫無忌肯定不會去做! 見上面兩尊大神都十分生氣的樣子,李恪低頭說道:“或許是兒子哪里做的不夠好吧。” 李恪這么說別說李世民了,就連長孫皇后都不信,在所有的皇子之中除了李承乾就李恪最懂事,長孫皇后對這個孩子都有幾分喜愛,而且她也沒聽下面說李恪有哪里做的不好。 既然有了這個原因,那么就需要再跟楊淑妃談?wù)劻?,只是一天兩度將楊淑妃喊到立政殿,這不是擺明了有問題? 于是這一次李世民并沒有再出面,而是讓長孫皇后去的。 說實話,李恪算是松了口氣,雖然說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但是在李世民面前他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能夠從頭瞞到尾,說不定哪里一不小心就露餡了——李世民已經(jīng)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 比起李世民,長孫皇后就沒那么可怕了,李恪沉默的跟著長孫皇后一路走到了凝云閣,而此時凝云閣里正陰云密布。 楊淑妃在見到長孫皇后的時候本來還以為要解除她的禁足了,但是在看到長孫皇后身后跟著的李恪之后,她心中的憤怒頓時有些掩蓋不住。 現(xiàn)在想想,必然是李恪對圣人和娘子說了什么!楊淑妃冷冷的看了李恪一眼,而后便對著長孫皇后盈盈行禮。 長孫皇后坐在上手,臉上沒有了往常的笑容,看上去也是十分嚴肅的樣子,楊淑妃不由得心里一抖,等長孫皇后將現(xiàn)場清場開始質(zhì)問的時候,楊淑妃看著李恪的目光充滿了驚駭。 李恪鼻觀眼眼觀心的低著頭站在那里,怎么看怎么委屈。楊淑妃深吸了口氣,一瞬間決定拆穿李??!反正現(xiàn)在這小子跟自己也不是一條心了,他既然知道自己暗害他,還替他隱瞞的話,只怕將來等待自己的絕對不是什么好下場。 更何況,如果拆穿了他,那么她的三郎,真正的三郎就能入皇陵了!而不是一個人孤苦無依的被隨便埋葬在某個角落! 一旦下定決心,楊淑妃也就不在意了,她冷笑著看著李恪說道:“你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主動說出來!” 李恪眼中含淚的看著楊淑妃喚了一聲:“阿姨?!?/br> 楊淑妃冷漠的看著他,轉(zhuǎn)頭對著長孫皇后說道:“娘子,此人的確不是三郎,他……他只不過是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小乞兒而已!” 長孫皇后臉色一變斥責(zé)道:“休得胡言!” 楊淑妃直接跪下說道:“娘子,是真的,我的三郎……我的三郎已經(jīng)遇害了啊,還被這賊子埋在一偏僻之處,可憐我的三郎啊?!?/br> 楊淑妃哭的實在是太過傷心,看的長孫皇后都有些懷疑了,當然最主要的是楊淑妃還說出了具體的埋葬地點。 當然哪怕是這樣長孫皇后也是不相信的,從李恪被擄到見到長孫無忌這之中一共間隔了不到兩天,兩天的時間內(nèi)出現(xiàn)一個小乞兒冒充王子?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只能說是有預(yù)謀的,如果真是這樣,長孫無忌真是滿身是嘴都說不清楚了! 聯(lián)想到那一陣子那些原本照顧伺候李恪的人一個一個的死亡,長孫皇后也依稀覺得有點不對。 “你簡直是執(zhí)迷不悟!”長孫皇后厲聲說道:“三郎就在這里,你不要胡思亂想!” 楊淑妃萬萬沒想到居然沒有人相信她,李恪在長孫皇后看不到的地方給了楊淑妃一個得意的微笑。 當然沒有人相信楊淑妃了,主要是她做的事情已經(jīng)給了人一種此人有病的感覺,李恪又提前給打了預(yù)防針,李世民怎么想的李恪說不準,但是長孫皇后的想法他還是能夠把握到一二的,不外乎就是如果李恪是假的,他肯定不敢主動提及,否則楊淑妃真的揭穿他怎么辦? 更何況,李恪還巧妙的綁架了長孫無忌,長孫皇后要想護著長孫無忌,那就要咬死了楊淑妃是在胡說。 長孫皇后匆匆而來,又帶著李恪匆匆而去——她不敢將李恪放在這里,否則……萬一李恪被弄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