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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最難消瘦美人恩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她感覺自己像是菜板上的rou,渾身使不上勁,今天真不該為了束腰拒絕那碗蓮藕魚湯。

    悔恨交加羞辱難當(dāng)?shù)男良倚∧镒咏刑觳粦?yīng)叫地不靈,手上緊拽的發(fā)簪早已被景瑋遠(yuǎn)遠(yuǎn)扔到旁處去,滴溜溜在地上打滾。

    痛痛痛……她疼的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景瑋頓了頓,暫時停了下來。辛匯還沒松口氣。

    但下一刻,他卻立刻轉(zhuǎn)了陣地,向著她的脖頸吻下去。

    不是要和楚王一決雌雄么?

    他的動作突然一頓,整個人帶著辛匯一動,幾乎同時間,一把帶著血的短劍刺入了他方才所在位置。

    “放開她?!币粋€冰冷的聲音帶著nongnong殺氣。

    “楚王……”辛匯嚶嚶嚶掙扎,一只胳膊透過破碎的衣服伸了出來。

    景瑋的嘴唇微微移開,仿佛看不到楚王幾乎快要凝結(jié)的殺意,他慢慢說:“你,來慢了一步啊?!?/br>
    話畢,他伸手一松,辛匯便像兔子一樣落進(jìn)了柔軟的絲綢里,白皙的胳膊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楚王的瞳孔猛地縮緊。

    大殿外面的石板上衣衫逶地的聲音,搖搖欲墜的苑齊扶著門側(cè)的石柱喘氣,她受了致命的兩擊,胳膊和小腹上正在遠(yuǎn)遠(yuǎn)不斷的淌著鮮血。

    而這些,顯然景瑋并不在意,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眼前這個散發(fā)著寒意和怒火的男人身上。

    他的右臂有狹小的裂紋,眼下赤手空拳站在那里,衣襟處緩緩滴水,而貼身的軟甲上面有被攻擊的痕跡,他布置的那樣的重?fù)簦词雇饷婵床怀鍪裁?,但是——他上移視線,果然,景珝的唇角是淡淡的暗影。

    他果真受了傷,運(yùn)氣好的話,現(xiàn)在他一半肺腑都在氣血翻涌,但是還是不夠。

    景瑋伸手輕輕擦了擦自己嘴唇,那上面殘留著辛匯的血液,讓他看起來有一種奇異的妖異之美。

    “原來我的弟弟,真的如坊間傳言一般,對女人沒有興趣。那真是可惜了?!?/br>
    “我以為,至少你對這位遠(yuǎn)道而來娶來的妻子,會有些不一樣?!?/br>
    “王上,你不要聽他亂說——”辛匯終于掙扎出來,露出蒼白的小臉,然而衣衫凌亂,聲音顫抖,而她臉上還沒擦干的眼淚,分明是更有力的控訴。

    “我說的都是實話、要不然,為什么他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碰你。蠢女人,你不會以為,這是我們楚國的宮規(guī)習(xí)俗吧?”

    “我,我說的是……我們沒有,沒有……”她急切而慌張的解釋,但她說的顯然和景瑋不是一回事。

    “沒有什么?沒有接吻嗎?你剛剛閉上眼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哦……”

    “景瑋!”楚王一聲斷喝。

    “你還有什么遺言?!背醯穆曇舯╈迮瓨O,他一字一頓道,“不過也沒關(guān)系,你可以慢慢說,我會讓你死很久?!?/br>
    從他在岸邊聽到那一聲凄厲的慘叫開始,整個心臟幾乎捏成了一團(tuán),而在進(jìn)來的瞬間,看見她無聲而恐懼的掙扎,那一瞬間,他原本設(shè)定的所有預(yù)期的審判和計劃,全部都變了。

    景瑋的唇邊揚(yáng)起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他解開身上寬闊的衣衫,露出里面的鎧甲,腰間的軟劍筆直抖落出來,他早已經(jīng)做好一切準(zhǔn)備,等待一只暴跳如雷的獅子。

    楚王的武器遺留在了登岸時候那幾處隱蔽的陷阱中,他赤手空拳,迎著景瑋的嚴(yán)陣沖了上去。

    憤怒在最開始耗費了他大量體力,景瑋如同狡猾的狐貍,輕易避開他所有拳風(fēng),消耗他的憤怒和體能。

    他們在奈落殿前,整個楚宮英年早逝的先王后畫像前,進(jìn)行這楚宮同樣古老而血腥的儀式。

    這一場對擂,活著走出去的只有一個人。

    奈落殿依靠湖心島而建立,年代和楚宮的城墻一樣久遠(yuǎn),兩人的腳步在地磚上傳出沉悶的回響。

    辛匯伸手去把劍,奈何那劍尖已經(jīng)深入墻壁,她一手又用不上力,費了半天勁,竟然生生將劍尖拔斷了一截。

    ……

    不過這也夠了。

    她一手握住劍,一手拿起那片劍尖,轉(zhuǎn)頭看向殿中纏斗的兩人。

    楚王顯然以實戰(zhàn)和力量見長,而景瑋那小賊則是以靈活和步伐為長,此刻楚王全力進(jìn)攻,而他則是費力防守,只是因為楚王手上少了兵器,明顯吃虧不少。

    辛匯毫不猶豫,將自己身上華麗繁重的禮服用刀一割,頓時只直到小腿處,再將散開的袖子扎在腰間。

    舉刀緩緩逼了過去,打架她雖不擅長,但是幫幫忙報報仇捅捅刀子還是可以的。

    兩人的纏斗中漸漸景瑋開始占了上風(fēng),楚王由進(jìn)攻收緊變?yōu)榉烙丝虒τ诃h(huán)境的熟悉和軟劍的靈活開始占據(jù)巨大優(yōu)勢,他的劍花刺破了楚王的軟甲,楚王步步后退,漸漸逼近神龕處。

    “你放心,劍上沒有毒——至少在檢尸的時候,你看上去都會體面而像個王的樣子。”

    楚王手臂上的袖子挑了個大洞,露出里面尚未止血的傷口。

    景瑋臉上笑意更深,他折身向前,一鼓作氣,楚王退不可退,后背湛湛靠近身后的蓮燈,便是等這個時候,景瑋長劍封住他的上身,而同時,長腿一踢,巨大的蓮臺立刻傾倒下來,原來蓮燈底座早已被移動,蓮燈移動的瞬間,整個佛龕處突然發(fā)出沉悶而恐怖的吱呀聲,楚王面色一變,上身生生后仰,流血的手湛湛托住蓮臺。

    沉悶的吱呀聲暫時停止。

    但是他也動彈不得,景瑋等的便是這一刻,毫不猶豫,他放棄一切防御,挺身全力刺去,便是在這一瞬間,看的機(jī)會的辛匯也緊跟著一個惡羊撲狼,短劍全力刺向景瑋背心。

    景瑋耳目何等清明,在這幾乎用了全力的姿勢盡出的一瞬,他還是用盡全力挪動位置,長劍后擋,火光四濺中,他生生格擋住了辛匯的致命一刺。

    “踢!”辛匯大喊。

    楚王一手托住蓮臺,全力一腳,踢向景瑋腰窩,一聲悶哼,景瑋直直撞向辛匯。

    他右手的軟劍格擋了辛匯的短劍,順勢到了左手,在短劍到手的瞬間,他明明有機(jī)會切開辛匯的喉嚨,但是他猶豫了,便是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猶豫,徹底改變了結(jié)局。

    辛匯手上沒有武器,但是在他移動的巨大動力中,她伸出了牙齒上那一小截鋒利的劍尖。

    而這樣快速而變換的動作,在失去平衡的楚王眼里和費盡最后力氣爬到殿門的苑齊看來,都只是很簡單的一個飛躍,然后景瑋側(cè)身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

    而這尋常的一摔,他便再也沒有起來,汩汩的熱血緩緩流淌出來,在地上開出妖艷的花。

    伴隨著他跌落出去那重重一擊,楚王托住的蓮臺也跟著轟得一聲落了下來,辛匯再次聽見那令人發(fā)麻的吱呀聲。

    “怎么了?”

    下一刻,她和楚王兩人便落進(jìn)了深深的暗室里。

    ☆、第五十章

    湖心島的設(shè)計,最下面是巨大的地宮,而不同的地宮有不同的作用,縱橫交錯的甬道下面幽幽透著冷風(fēng)。

    而巨大的石臺在他們落下的瞬間慢慢回轉(zhuǎn)而去。

    兩人剛剛落下瞬間,她還能聽見一聲撕裂般的叫聲,絕望奔向神龕。

    想來是苑齊的聲音。

    然后巨大的石臺蓋上去,整個地宮變成徹底的黑暗和寂靜。

    “好痛?!毙羺R揉揉胳膊坐起來,因為巨大的沖擊她的頭碰了一個大包,衣衫更加凌~亂,還好下面有楚王墊著,她費力挪了挪位置,身下的人卻沒反應(yīng)。

    沉默了片刻。適應(yīng)了黑暗的眼睛還是看不到任何東西。伸手不見五指,辛匯的聲音壓低再壓低,跟喚魂似的。

    “王上,你沒事吧?”

    怎么會沒事?好歹你也過百了。

    地宮中幽暗,看不清方向,辛匯東摸~摸西摸~摸,終于摸~到楚王的臉。

    ……!

    她摸~到滿手油膩膩的黏糊糊的東西。

    不會把腦子都摔出來了吧……辛匯一口氣沒上來,眼淚緊跟著就掉下來。

    “喂!你,你別死??!”

    沒有回音。

    辛匯又驚嚇又傷心,她不敢再去摸楚王臉龐,麻著膽子繼續(xù)伸手,摸~到他胸脯的位置,然后埋下頭去。

    咚、咚、咚。

    超級有力的心跳聲,顯示著主人的身體狀態(tài)。

    還好只是暈過去了。

    辛匯頓時松了口大氣,氣還沒出完,猛然被某人長臂一伸,伸手將她完全摟進(jìn)了懷里,與此同時,地上的人敏捷坐了起來。

    他的肩膀?qū)掗?,同他的手臂一樣有力,?qiáng)力的禁錮,辛匯的臉裝上他胸口,便覺得自己縮成小小一團(tuán),讓她生出自己突然小鳥依人的錯覺。

    “你沒事——干嘛騙人?!甭裨沟穆曇魫篮拗蟹置鲙еz絲藏不住的喜氣。

    “誰說我沒事?!背趿⒖膛浜系暮吡艘宦暎拔已急荒銐簲嗔恕€好你夫君身強(qiáng)體壯,這要換個人,腸子都得壓出來?!?/br>
    辛匯呲牙:“咦——好惡心?!?/br>
    “這就惡心了?那你可沒見我現(xiàn)在的模樣。剛剛摔下來,腦袋開了花,現(xiàn)在我啊,可是滿臉血,以后還不知道留多大的疤……”

    “別說了!”辛匯立刻將麻酥~酥的手在他軟甲上面蹭了蹭。

    “這就嫌棄夫君了?”他似有不滿,哼了一聲。

    “人不可貌相,妻不嫌夫丑?!苯裉斓某跛坪醺裢獠灰粯樱孟裉糸_了面皮,少了很多平日裝腔作勢等人看的模樣。

    “丑也罷了——那你腦袋,現(xiàn)在怎么辦?”辛匯伸手去撕自己的衣襟,“我先給你包一包。”

    “這點小傷,不礙事?!?/br>
    “還小傷,別逞強(qiáng)了,你腦子都摔出來了,萬一死了可怎么辦?你要是死在這里,我,我怎么辦?到時候誰給你收尸?”她一邊說著,嘩啦啦一用力撕下一塊衣襟,手卻被楚王捉在手里。

    “撕衣服這樣的事,按理不勞你動手。再說,也沒那么麻煩……”

    說罷,他埋頭,在她肩膀上的衣裳上蹭了蹭。

    “這樣不就好了?!笔呛昧耍X袋上那些冰涼涼的液體全部蹭到了她的衣服上。

    辛匯:……

    娘~親,衣裳有腦花,夫君腦子摔壞了怎么辦?

    她只恨不得將自己的肩膀削掉一塊,僵持幾秒,艱難僵硬的轉(zhuǎn)過頭,伸出一小根指頭,用最尖尖處的小指甲將那衣襟往外挑了挑:“王上,你這是何苦——我就這一件衣服……”

    楚王不妨她的回答,嗤笑一聲,然后笑容越來越大:“傻~瓜,那是長明燈的燭油?!?/br>
    “啊!你這個騙子?!彼龖崙嵵肛?zé)。

    楚王的聲音在黑暗里也帶著一絲不悅:“騙子?做賊的婆姨先說話。那一日,我們出城時,不是你先騙了我,何苦我要直接從桃花林追到城中去?否則——今日也不會這么狼狽被他牽著走了?!?/br>
    辛匯聽完這指責(zé),憤憤不平立刻打了對折,比起騙人這等小事,她最先想到便是那桃樹林中兩人的相處,當(dāng)下面上大熱。還好黑暗中,對方看不到端倪,她不由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