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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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雖然腿腳不便,陛下卻一直沒有廢太子,即使以陸家為首的二皇子一系屢次上書彈劾,但太子雖然勢弱,朝堂上還有以蘇會為首的清流的支持,宗室里,晉王和齊王與太子親厚,至于兵權(quán)——領(lǐng)兵的將軍多是?;逝?,不參與皇子間的爭斗,陸家雖然一直想往軍中插人,但是這么多年也沒能如愿,太子這邊……陛下倒是恩準(zhǔn)過放一些人進(jìn)去,然而這些人畢竟還年輕,難當(dāng)大任……唯一出類拔萃立過戰(zhàn)功的裴三……還被陸家借大小宋氏之手除掉了。 從太子驚馬到太子身邊的親隨一個個失勢甚至死亡,這其中,都少不了陸家的影子,然而可恨的是,即使是太子手中的人,能查到的也不過只是一些蛛絲馬跡,值得懷疑,卻不能當(dāng)做指證的證據(jù)。 偏偏魏九幫蘇蘅查薛牧青,卻什么都查不到,縱然他有針對太子一系的舉動,然而對于二皇子一系以及陸家,他也并沒有放任,兩系的人馬都有被他盯上的,但是盯上的那些事或大或小,都是那些人自身有失或者疏忽的原因——他居然是不偏不倚,仿佛中立。 蘇蘅其實(shí)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查出什么,唯一知道的是,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她很疑惑,也很不滿——不知道是不滿沒能抓到薛牧青的把柄,還是不滿于薛牧青沒有偏向太子這邊。 然而不管怎樣,蘇會的壽辰,她總不能不帶著薛牧青去。 蘇會這次的壽辰辦得很小,只請了幾房親近的族人、姻親,連交好的同僚都沒請。 因?yàn)樽〉媒?,宴飲之后,客人們便一一告辭,蘇蘅不愿意回薛家,依舊是住回自己以前的院子,薛牧青則是去了客院。 閑下來的時候,蘇會差了丫鬟過來,喚她到蘇會的書房去。 蘇蘅帶了向mama掃紅和曉鏡過去,還沒到蘇會書房外,便看見薛牧青立在門外。 蘇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薛牧青已經(jīng)上前幾步站到蘇蘅身側(cè),等通傳的時候,蘇蘅低聲問他:“也是祖父找你過來的?” 薛牧青點(diǎn)了點(diǎn)頭,蘇蘅又問他:“你可猜到祖父找我們,究竟要說什么?”其實(shí)她想問,蘇會找他是說什么。 薛牧青沉吟了一會,還沒來得及回答,里邊蘇會卻讓人把蘇蘅叫進(jìn)去了,蘇蘅回頭看了薛牧青一眼,薛牧青搖了搖頭:“無妨……祖父他本來找我是叫我晚半個時辰過來的,我知道他先找了你……便過來等著,順便看看你——” 他聲音越來越低,蘇蘅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帶著向mama和掃紅進(jìn)去了。 蘇會書房很大,進(jìn)了門也要走一段路才能見到蘇會,蘇會見是她來了,便開口道:“跪下!” 蘇蘅看了看地上,已經(jīng)放好了蒲團(tuán),雖不明所以,但蘇蘅還是跪下了。 向mama一臉的緊張,然而礙于蘇會,也不敢給蘇蘅求情。 見她這般,蘇會原本有些生氣的,此刻倒是不好發(fā)火了,軟了聲音道:“起來吧。” 蘇蘅遲疑了一下,沒起來:“祖父你為何生我氣便直說了吧,我就不起來了,免得待會你氣頭上來了,又要我跪!” “你還挺自知的,”蘇會反倒真不生氣了:“罷了,先起來吧?!?/br> 向mama扶著蘇蘅起了身,蘇蘅想了想,便也起來的,只是有些不明白:“祖父你為何要罰我?”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蘇會乜了她一眼:“我且問你,你找魏九做什么?” “魏九郎這個靠不住的!”蘇蘅小聲嘀咕:“他還好意思從小就抱怨我不肯叫他表哥,他哪里有個像表哥的樣!連點(diǎn)事都瞞不?。 ?/br> “你自己行事無顧忌,反倒怪起別人來了?”蘇會長嘆一聲:“魏九那身份……想要查什么,怎么可能沒動靜,好,你要查也罷,你要想知道的我也讓你看到了,可以消停些了嗎?” 蘇蘅有些發(fā)愣:“若我看到的,是祖父你想讓我看到的……我怎知祖父是否有所保留?” 不等蘇會回答,蘇蘅已經(jīng)很自覺地跪下了——她知道自己那句話說得不當(dāng)。 蘇會被她氣得反笑了:“你也別做出這模樣,起來吧?!?/br> 見她起了身,蘇會也緩了聲:“我這輩子,沒姐妹,沒女兒,只得了你一個孫女,你從小身子不好,一個人在外生活了好幾年,對你,我們總覺得虧欠良多,力所能及之下,總想給你最好的——無論如何,我們都想你過得好,我們總不會坑害自己孫女、女兒、meimei。” 蘇蘅沉默,雖然略有不贊同,可是卻也不反駁蘇會的話。 “你們兄妹三個,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蘇會嘆氣:“不止是我們,就連親戚們,也都體諒你縱容著你,難免驕縱了些,讓你受不得一星半點(diǎn)委屈——我也知道,這些年我們、尤其是我壓著,不肯讓你與孫女婿和離,只怕你心中早就怨我恨我了——” “阿蘅不敢,”蘇蘅連忙道:“祖父做事,自然有理由,既然不肯,無非就是我不能說服祖父罷了,是阿蘅做得還不夠吧。” “所以,你而今就想著找孫女婿的污點(diǎn)來說服我?”蘇會問她:“而今你找不到,也該死心了吧?” 蘇蘅不肯隨意應(yīng)答,蘇會倒也不強(qiáng)壓著她立即便應(yīng)了:“你回頭好好想想,自己這些年都做了什么……說實(shí)話,若你與他身份對調(diào),若他是你你是他,你想要和離的話,我倒也是求之不得,可你畢竟才是我孫女,即便你有些事做得不對,我也還是站你這邊……我們是想你好的……他能容忍你至此,表明他心中是有你的……他又不似我們跟你是血親,原也沒必要這般縱著你,阿蘅,人要懂得惜福,要懂得憐取眼前人,少年夫妻老來伴,你不要把自己的福氣都給折騰沒了——這世間,肯對你好的人,其實(shí)不多,就算是我們,也不可能一輩子都護(hù)著你,我老了,我會死,你父母他日也會先你而去,阿蘅,你也不小了,總該有點(diǎn)成算了,不能總這么胡鬧下去?!?/br> 蘇蘅依舊不肯接話,蘇會朝自己身邊的人示意了一下,長嘆道:“阿蘅,我七十了,人生七十古來稀,其實(shí)我也沒幾年好活了,我活了一輩子,看人還是準(zhǔn)的,孫女婿他不是壞人,更不是什么大jian大惡之徒,他或許沒有你當(dāng)初想的那么好,可也不至于如你而今想的那般不堪?!?/br> 蘇蘅不理蘇會后邊那些話,只是道:“祖父你會長命百歲的?!?/br> “想我長命百歲,也得讓我安心才行啊,”蘇會搖搖頭:“阿蘅,祖父年紀(jì)大了,只想看著子孫和和樂樂的,這朝堂上的事已經(jīng)是紛紛雜雜難以理清,再為家中事煩憂,你祖父我啊……可沒有這三頭六臂的本事?!?/br> 話說到了這份上,蘇蘅就算想反駁,卻也不能反駁了。 “好了,你回去吧,”蘇會擺擺手:“回頭好好想想?!?/br> 蘇蘅由著向mama扶著自己出去,在門外又遇上薛牧青,許是見她神色不虞,近前了幾步:“怎么了?” 蘇蘅搖了搖頭,剛想說什么,薛牧青已經(jīng)被叫進(jìn)去了。 蘇蘅愣了愣,帶著向mama到了偏廳等著。 蘇會與薛牧青能說的,似乎更多一些,蘇蘅等了一個多時辰,天色已經(jīng)黯淡下來,薛牧青才從蘇會書房里出來。 見到蘇蘅還在,薛牧青似乎是有些意外且驚喜的,也不管此刻就在蘇會書房外,伸手便握住了蘇蘅的手:“等累了吧?” 蘇蘅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也不想在蘇會書房外拉扯,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們且邊走邊說吧?!?/br> 薛牧青便攜了蘇蘅的手往外走,讓向mama等人慢慢綴在后邊,薛牧青卻似乎并沒有和蘇蘅說話的意思,仿佛只是握著她的手并肩而行便已經(jīng)足夠了。 然而蘇蘅卻并沒有忘記,自己想要問他什么。 想了想,卻又不好直接問他,只是帶著人去看看他住的地方,整理整理——雖然,其實(shí)沒有什么好整理的。 蘇蘅沒話找話道:“你若是覺得不便,先回去也無妨?!狈凑步?/br> “你呢?”薛牧青搖了搖頭:“等明日一起吧,我總不能留下你自己走了。” 蘇蘅有些不自在,又想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然還是沒能成功,頓了頓道:“不晚了,我也該回去了?!?/br> 回去哪里,當(dāng)然不是回薛家,而是回自己以前住的院子,薛牧青的手僵了一瞬,但還是沒有放開:“我送你過去?!?/br> 他一手握著蘇蘅的手,一手提著燈籠,沒讓人近前跟著,走了一小段路,到底還是薛牧青按捺不?。骸稗マィ阆惹氨闼朴性捯c我說……到底是什么話?” 他的手稍稍用力,卻并沒有弄疼她,然而蘇衡還是有些緊張,話到了嘴邊,欲言又止,終于還是問出了口:“你可知,祖父找我,是為何事?” 薛牧青腳步遲疑了一下,嘆口氣:“約莫能猜到的?!?/br> 蘇衡倒是有些意外:“是之前便知道,還是祖父告知你的?” 薛牧青抿了抿嘴:“先前便知道?!?/br> 蘇衡突然不知道要如何接話。 其實(shí)薛牧青住的客院,前后院之間的小門并不遠(yuǎn),不過走一會便到了,蘇蘅眼見著守門的仆婦,心中反而松了口氣,想要掙脫薛牧青的桎梏逃回后院,薛牧青卻并沒有松手,將手中的燈籠扔給跟著的人,示意他們不要跟著,將蘇蘅拉到了陰影中。 “不是我,”薛牧青的聲音壓得很低:“縱然你找人查我,可我也不至于做等向長輩這告狀之事……” 蘇蘅才不承認(rèn)她方才就是這樣想的呢:“我不是問你這事,我只是想問你,我找人查你,你是否真的就不介意?” “若我說不介意的話,約莫是騙你的吧,我不愿在這種事上騙你,”薛牧青聲音依舊低低的:“然而我介意的不是你查我,我介意的是你始終是不信我……” “可是我也不怕你查到什么,我所做之事……沒有什么不可對人言的,縱使你去查,也查不出什么……”薛牧青繼續(xù)道:“我不怕任何人查,因?yàn)槲覜]做過虧心事,我問心無愧。” “蕙蕙,我知道你怕什么,我知道你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什么樣的人,我不想讓你失望、不想你看輕我,”薛牧青的聲音有些嘶啞,帶著低低的哀求:“我知道自己曾失信于你,而今或許已經(jīng)沒資格再為自己過去的所做的事辯解,我也不想再辯解……可我還是想讓你信我一次,信我最后一次?!?/br> “我只求你信我這一次,”薛牧青輕輕松開了她的手,抬起兩手松松地捂住了她耳朵:“日后,你定然會聽到別人對我的詆毀或是誤解,你不要去聽他們,不要去信他們?!?/br> “你只要信我就好——”他將蘇蘅耳朵捂緊,似乎是還說了什么,蘇蘅卻聽不清了。 蘇蘅還在思索他到底最后說了什么,薛牧青已經(jīng)放開了手,將她交給向mama,蘇蘅渾渾噩噩地往后院走去,待想起自己還沒問完話呢,一回頭,薛牧青站在門外的燈下,似乎正目送她走遠(yuǎn),然而他頭低著,蘇蘅看不見他的表情。 不管是蘇會還是薛牧青,他們都說讓他信薛牧青,可是蘇蘅都沒有回應(yīng)—— 她不敢回應(yīng)。 如同她不知道自己跟薛牧青到底能不能好好過一樣,她不知道自己能否信薛牧青。 她不敢信。 ☆、第023章 身后名 于蘇蘅而言,若說這世間她最在乎誰,恐怕除了祖父蘇會,其他人都要退一射之地,大概是由于她自小長在外邊,身邊跟著的下人為了讓她不至于對家中人太過生疏,便時常提起家中長輩之事,然而那時候蘇元朗還只是籍籍無名的小官,且就算他有什么值得稱道的地方,一直跟在蘇蘅身邊的人也不可能會很快知道,所以能跟蘇蘅提起的,只能是那時候已經(jīng)身居高位的蘇會了。 據(jù)說她出生時有高僧批命,說她命格與京城不合,十四歲以前,不能入京城,且所住之地也不可輕易變動,故而當(dāng)蘇元朗任期滿了之后,許氏沒跟著蘇元朗去赴任,而是跟著蘇蘅住在了特意建好的莊子里,后來蘇元朗身邊實(shí)在是缺不得人,給蘇蘅留了眾多照料的人,又把蘇蘅托付給唐允的母親,這才不甚安心的走了。 蘇元朗幾次任職的地方,變動都挺大的,可以說是南轅北轍也不為過,幾次想接蘇蘅過去帶在身邊,蘇蘅一個小孩兒,自然也想和父母一起,然而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蘇蘅一次都沒能成行。 蘇元朗那邊太遠(yuǎn),離京城雖也有一段距離但反倒比較近——然而蘇會那時候政事也繁忙,不能輕易離京,卻還是記掛這個孫女,蘇元朗夫婦太遠(yuǎn)顧念不到的,蘇會都顧念到了。 對于這個祖父,蘇蘅還沒見著便帶著親近,又聽多了蘇會的事跡,對蘇會幾乎是帶著崇敬的,蘇會在她心里,幾乎是奉若神明一般的存在。 蘇蘅從小便不是愛受約束的人,然而十四歲以前,也許是身子實(shí)在是太差,不得已,在莊子上住了好些年,能去的地方,除了自家的莊子以外,便是去寺院、庵堂之類的所在,她之所以愛看游記,便是因?yàn)檫@樣的原因。 等她回了京城,許是身上的“詛咒”解除了,便如同魚兒入了水一般,再不肯只是在后宅做一個深閨女子,京城哪里有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不到兩年她幾乎便走遍了,蘇會倒也不愿意束著她,任由她出去,只要她開心便好——橫豎她身邊跟著許多人,怎么都不可能會磕著碰著她了,再加上蘇蘅也有分寸,不會輕易闖禍,就算闖了禍……也沒什么人會跟她計(jì)較。 除了游記之外,蘇蘅便又找著可以解悶兒的事——跑茶館聽人說書。 其實(shí),他們這樣的人家,真想聽書聽?wèi)?,請了人到府中說一段唱一場便是了,然而蘇蘅總覺得請的那些人失卻了些韻味,所以偏愛往外跑。 蘇會很少跟子孫說自己的事,蘇蘅除了從身邊的人聽來的蘇會的過往,還有便是從外邊聽到的。 蘇會官聲極好,在百姓中名聲也極好,蘇蘅自小聽到的,便是對蘇會贊揚(yáng)的話,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從別人口中,聽到蘇會貪贓枉法、以權(quán)謀私的話來。 這樣類似的話,怎么可能套在蘇會的頭上,這樣的話,從來都是陸家的專屬。 那些人還說得煞有介事的,說蘇會若不是貪贓,蘇家怎么可能積攢下那么大的家業(yè),就連當(dāng)年蘇蘅出嫁時的十里紅妝,也被人用來攻訐蘇會。 但蘇蘅知道這些都是無稽之談——蘇家歷經(jīng)數(shù)朝而不倒,本朝雖然蟄伏了幾十年,直到蘇會這里才嶄頭露角,但之前畢竟還是有底蘊(yùn)在的,幾代甚至十幾代積攢下來,又沒有什么大的支出,這樣還能把日子過得苦哈哈的,那才是怪事了。 再說了蘇蘅的嫁妝,一大半都是許氏的嫁妝,許家是勛貴,跟著太/祖打天下的,即使外祖父看似最不濟(jì)沒有襲爵也沒有給自己掙來的爵位,可曾外祖父在財產(chǎn)上不曾虧待過他,兩位兄長也沒有,到了許氏這一輩,兄弟姐妹的嫁娶又都是與高門大戶聯(lián)姻,給蘇蘅的添妝也半點(diǎn)兒都沒有小氣,這些怎么就成了蘇會貪贓的“證據(jù)”了? 這些人,說話都沒有過過腦子嗎? 或者說是想得太多管得太寬,不過三言兩語,便自己拼湊出所謂的“真相”,爾后自以為自己知道了所謂的“事實(shí)”,接著恨不得將自己編造出的驚天“秘密”昭告天下,煽動一些不知內(nèi)情的人,其實(shí)是充滿了惡意的。 然而,這世間有太多不愿意自己去思索,只知道從眾的、人云亦云的人,他們不去追究真相,別人夸蘇會的時候,他們或許只是聽聽,隨口附和幾句,一旦蘇會被推下了所謂的“神壇”,他們卻似乎被踩了痛腳一般,仿佛蘇會曾挖了他們家祖墳還是怎么的,唾口大罵。 不管外邊那些人是有惡意還是蠢,蘇蘅縱然是怒不可揭,但也不至于或者說不屑于出去與他們爭辯,讓身邊的人收拾了東西,也顧不上回薛家,直接便回了蘇家。 還沒到蘇家,便覺得蘇家那邊似乎有些亂,蘇蘅也說不清那是什么感覺,只覺得心中惶惶不安,剛到蘇家門外,遠(yuǎn)遠(yuǎn)便有人問道:“可是姑太太的車駕?” 向mama掀開了車簾:“正是,發(fā)生了何事?” 來人頓時悲嗆道:“正要去薛家傳訊呢……太爺卒了?!?/br> 蘇蘅顧不得什么了,伸手掀起車簾:“你說什么?” 不等來人回答,蘇蘅已經(jīng)徑自下了馬車,見往外奔走的人雖然行事依然有章法,但是面色卻是帶著戚惶的—— 蘇蘅眼看著有仆婦將一些顏色鮮艷的器具擺設(shè)換掉,帶著向mama往內(nèi)院走,這時候,連蘇元朗和兩個兄長都不在家中,蘇蘅直接便尋上了許氏:“母親,發(fā)生了何事?” 她還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祖父便那樣去了。 然而許氏的話,卻證實(shí)了先前那些人說的話,蘇蘅渾身發(fā)抖:“祖父怎么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