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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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也不見宋明禮反駁,如今見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反倒更忍不住要打趣。 “還說沒有?你手里拿的,莫不是佳人所贈?”劉靖升剛才就模模糊糊看到雨霧里一個嬌小的身影。 宋明禮見瞞不過,只故作正色道:“剛才那位是南安村吳家的姑娘,我去年游學(xué)路過南安村,在吳家借宿過幾日。她家貧,我走時多給了些錢,人家父母記掛著這番情意,現(xiàn)在知我孤身一人在鎮(zhèn)上,特意讓她送些東西過來?!?/br> 劉靖升遲疑著點頭,“我倒是記得你去年出去過一陣的?!彼焓秩プツ怯图埌?,“讓我看看送了你什么好東西?” 宋明禮一收手,沒讓他搶著。 “不過是些山蘑菇,野菜干什么的,我們在書院里也用不上這些東西?!彼S手將油紙包放在牌樓的石墩下,“不如放在這里,讓有用的人拿去?!?/br> 這時,天空又下起一陣急雨。劉靖升待要再去拿那油紙包,宋明禮已拉著他就要往書院里去。 雨來得急,下得也大。沒走幾步,葡萄大的雨點噼噼啪啪已濕了地面。 兩人也不敢糾結(jié)在原地,抱著頭快步進了書院。 放在石墩上的油紙包,禁不住大雨的肆意拍打,慢慢的已濕軟下來。 碼頭上盡是為了躲雨而四處奔散的人,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小小的油紙包。 忽的,一把油紙傘慢慢遮了過來,撐傘的人蹲下身子,伸出一只粗糙的手,將油紙包拾了起來。 他抖了抖油紙包上的水,小心將它放到身后的背篼里。 阿媛回到南安村的時候已是傍晚,那場急雨已經(jīng)收住了,但她一路爬山上來,身上已經(jīng)沾了不少泥點子。 今日因為要見宋明禮,她選了她覺得最好看的一件春衫,又特意穿了新的繡鞋。 阿媛看著那些污跡,有些心疼。還好的是,宋明禮并沒有看到她這么狼狽的樣子。 推開籬笆圍欄,阿媛往村口自家屋里走去。 里面靜悄悄的,她那個后爹應(yīng)該沒有回來。不過也有可能他已經(jīng)醉倒在房間里,所以沒有聽見她回來就立馬出來罵她。 于是阿媛不放心地走到他屋外朝里面望了望,確定他確實不在,才轉(zhuǎn)身往自己的房間去。 阿媛家一共四間房,兩間臥房,一間廚房,一間茅房,均是土墻木門。 山里人不興什么客廳飯廳的,若是天氣好,就挪個桌子到院子里吃飯,有客人來也是在院子里接待。雨天就湊合著在廚房里吃了。 整個南安村,看到村頭就差不多知道了村尾,差不多都是一般陳設(shè)。 村中房子格局也是簡單的很,只有家里要娶媳婦時,會擴充修葺一下屋舍,添置些實用的擺設(shè)。 阿媛的房間除了一張床,幾個箱子,一面模糊的銅鏡外,再沒有任何不實用的東西。只有窗臺上一個半舊卻仍洗得干凈的白瓷瓶里插著的幾株春桃,飄散著些許女兒家的氣息。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電腦小白,用美圖秀秀死磕了一個封面,盡力了,大家將就看吧。如果有和諧掉的字,麻煩留下評論告知是第幾章,俺會揮起大刀,將它們隔開。么么,不過俺發(fā)表前一般還是會預(yù)覽一遍的,只是以防萬一吧。 ☆、第5章 阿媛一進屋就鎖好了門,將舊花裙子做的窗簾也拉下。她坐到床上,從衣袋里取出今日賺的錢,慢慢數(shù)了起來。 四百八十文!竟有差不多半吊錢。 平日里她能賣到三百文已是極好的情況,如今真是巴望著天天過節(jié)了。 做糕點的材料有些是自己采的,有些是買的,統(tǒng)共材料要除去三成的錢,還有來回坐船花費十文,但石娘子補貼了她五文,也就是她只花了五文。 略略扣除成本,今日的收入也超過了三百文。 阿媛臉上不自覺露出笑意。 她下了床,撩起床單,露出床下一個個上了年頭帶著磨損的小木箱子,里面都裝著些她的零碎物事。甚至一個箱子中還裝有一瓣巴掌大的碎瓷片。 她已開箱拿了那瓣碎瓷片,然后推開那些堆疊的箱子,里面露出的位置,土巴有新翻的痕跡。 阿媛用碎瓷片對著那片土翻挖起來。 一個沉沉的黑陶罐子很快被挖了出來。 罐子打開,內(nèi)里裝著的是銅錢,而且都按一定數(shù)量用紅線串好了的,加上她今天賺的,阿媛數(shù)了數(shù),差不多十六貫,也就是十六兩銀子! 在村里,人丁單薄的人家,一年的進項也不過二十多兩銀子,扣除開銷,能存下的并不多。 阿媛一個人用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存到十六兩。 這些錢里面雖有些是她母親留給她的,但更多的是她自己做小買賣賺的。 阿媛從今日賺的錢中抽了兩百個出來,裝到自己貼身的衣袋里,剩余的穿好串投入罐中,又重新把一切物事收歸原樣。 “明禮今秋就要參加鄉(xiāng)試,如果中了舉人,來年還要去京城參加會試?!卑㈡孪胫胫?,臉上的笑慢慢淡了。 她這點錢,讓他去汐州府是夠了,但那京城是何等物價?她雖沒去過,也是能想象的。再說去了京城,舉子間少不了招呼應(yīng)酬,這也是筆錢啦。 宋明禮至從得了秀才身,每月官府會撥發(fā)三斗米給他,他在書院吃食,用不到米糧,于是便每月折算了錢撥發(fā)。一年下來還不到二兩銀子。 阿媛心中正合計著,接下來的幾個月,做買賣要更加勤快些,卻聽到肚子在咕咕叫了。 算起來她今日只吃了早飯... 剩下的糕點不多,都給了宋明禮了。 阿媛往廚房里去,看到灶臺上烏七八糟擺著幾個臟碗。也不知她后爹做了什么吃食來填他的五臟廟,反正每次都是把碗丟了等她來洗。 阿媛煮了碗素面吃,接著收拾了廚房又洗漱了一番,直到天黑看不見了才摸上床睡覺。 今日又累身上又酸痛得厲害,本應(yīng)很快入睡,可躺在床上卻輾轉(zhuǎn)了好一陣。 腦海中一會兒是宋明禮的笑,那是他還在山上的時候,一會兒又是他眉頭緊鎖,寡言少語的樣子,就如同今日相見那般。 半晌,腦海中又換了一個人,是他那個后爹罵罵咧咧的樣子。 阿媛頭疼欲裂,轉(zhuǎn)而又想到她娘還在的時候。 那時的日子很好過,家中余糧富足,魚rou不缺,夏日里能穿上絲綢衣裳,冬天有厚厚的皮襖,那是村中大戶人家才能享受的生活,對于他們這個普通的三口之家能有這種奢侈,佃戶貧農(nóng)們都是十分羨慕的。 那時的后爹尚好相處,絕不敢如同現(xiàn)在這般暴烈。 阿媛越發(fā)不能成眠,眼眶里也有些濕潤。 她披衣而起,借著月光又翻弄起床下的幾疊箱子,從其中一個稍新的小木箱中取出一個繡花手絹包住的物事。 阿媛走到窗前,將窗簾拉開一道縫來,好叫月光透進來更多明亮。 她伸手打開那手絹,里面是張疊得端正的紅紙,展開紅紙,上面的字跡在月色下依稀可辨。 “今有媛女,詩詠宜家,終溫且惠,淑慎其身。書以鴻箋,許之白頭,今日紅葉,他年鴛譜。灼灼桃花,綿綿瓜瓞,吾心期矣,定不相負?!?/br> 宋明禮的字如同他的人一般俊逸。月色下,他模糊的笑意隨著這字映入阿媛心里,將那些不安都拂去,只蕩起一片旖旎。 阿媛望著紅箋發(fā)了會兒呆,這才將其仔細收好,又才拉好窗簾,上床歇息。春夜山中涼意綿延,她攏了攏被子,這一次,方睡得踏實了些。 夜半時分,阿媛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敲門聲一聲響過一聲,就快把她那薄薄的門板敲破了! “小蹄子!你自個兒吃了飯也不給老子留!不知道你老爹我在外面就要餓死了么?”粗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若不是村頭就住著兩戶人,只怕大部分村民都被吵醒,然后來圍觀吳有德酒后發(fā)瘋了。 吳有德——正是阿媛的后爹。 此時的阿媛猶如驚弓之鳥,她抓起身旁的外衣趕忙穿好,又跑到門處,將一個大箱子拉過來牢牢實實把門抵住。 以往她做了飯,估算著吳有德會回來,總會給他留些在廚房,今天因為太累了,自己也吃的簡單,竟忘了給吳有德留些。 “死丫頭,起來給老子做飯!”吳有德又狠命地拍打起來。 阿媛抵在箱子后面不敢出聲。 如果光是給他做飯,阿媛也會勉強應(yīng)了。可吳有德分明今日是在發(fā)酒瘋,誰知道她出門去會不會立馬就挨他一頓打! 雖然她這個家組成已有十多年了,吳有德還沒有打過她。但畢竟她娘現(xiàn)在不在了,吳有德時不時酒后發(fā)瘋的狀態(tài)她也不是沒見識過,跟村里人都是干過架的。 所以阿媛現(xiàn)在哪敢開門,只盼吳有德發(fā)泄夠了,自己去找吃食。 哪知吳有德今日酒醉心不醉,料定了阿媛裝睡不給他做飯,鐵了心要把門敲破了,把阿媛拎小雞似的拎出來。 阿媛在黑暗中又驚又怕,箱子隨著劇烈的撞擊一點一點抵在她瘦弱的肩背上。 忽的,昏沉的夜里燃起一點橘紅的光暈。阿媛撇頭往透出亮光的窗戶一看,該是對面的顏青竹被吵醒了。 接著,阿媛聽見有人拉開她家籬笆走了過來,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印在窗前,然后是顏青竹的聲音:“吳大叔,我家還有些飯菜,走,到我家去吃?!闭f罷,似是拉著吳有德往外走。 吳有德噴著酒氣含糊道:“你?你家有啥吃食?” 顏青竹用像哄小孩的口氣道:“有扣rou,吃不吃?” 吳有德似是極為滿意,拍門的手一把拉住顏青竹,好像怕對方突然跑了不認賬,“好,你說的!就去你家吃!”說罷,反倒是吳有德拉著顏青竹要往外走。 喝了酒的人力道十分大,顏青竹沒防備,差點被他拉得踉蹌。 顏青竹站穩(wěn),又用力拖住迫不及待往外走的吳有德,他在阿媛窗上輕敲了一下,溫聲道:“阿媛,安心睡,沒事兒了?!?/br> 阿媛余驚未散,只含糊“嗯”了一聲。 顏青竹聽她應(yīng)聲,這才帶著吳有德往自家去了。 阿媛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起身小心推開窗子一看,顏青竹家點了燈,在深夜里顯得格外明亮。 阿媛心里很是不安,自家的麻煩變成了人家的麻煩,她剛才連“謝謝”都沒說一聲。今晚這個酒瘋子要是再擾了顏青竹,可怎么辦? 她雖擔(dān)心顏青竹,無奈她是沒有膽量去把吳有德叫回家來的。 阿媛在窗邊張望了一陣,沒聽見吳有德再發(fā)瘋,終于忍不住困意又睡下了。 這一覺卻再也睡不踏實。 雞鳴時分,阿媛起身。 躑躅了一番,還是鼓起勇氣去了對面顏青竹家。 顏青竹家的院子極大,院中還搭了涼棚,是他平時用來晾傘的。 阿媛站在他家籬笆外,沒聽見什么響動,心想顏青竹平時這時候就起來了,難道吳有德昨夜竟是又鬧起來了,吵得他沒有睡好? 正遲疑著要不要叫他,顏青竹家門突然開了,顏青竹背著一個竹筐走出來。 沒等顏青竹說話,阿媛已道:“青竹哥,我叔他怎么樣了?昨夜沒影響到你吧?有沒有把你家東西弄壞呀?”阿媛知道顏青竹家擺了許多傘還有制傘的工具,要是吳有德不小心碰壞一個,她都不知道怎么賠給人家。 顏青竹沒想到一出門就碰到阿媛,也不知道她在這里站了多久,他走到籬笆外,看到阿媛雪白的臉上兩個黑黑的眼圈十分突兀,忍不住安慰道:“你放心,什么事兒都沒有,你再回去睡會兒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