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懷了死敵的崽腫么辦、818我那迷弟屬性的現(xiàn)室友[娛樂圈]、師門有毒、表白被女神她哥接受了、亂世福妃、籠中月、給男神輸血的日子[重生]、我和侯爺?shù)娜粘?/a>、女主是學(xué)霸重生、等雨停
阿媛見他回來雖疲憊,但大體卻是喜滋滋的樣子,揚(yáng)起唇角道:“那人家老伯愿意幫你了?” 顏青竹一攤手,一抬眼,“并沒有?!?/br> “一個不缺錢又自負(fù)的老頭,不是那么容易說動的?!?/br> “那……你找到別的傘畫師肯幫你了?”阿媛覺得顏青竹的神色并不像一無所獲的。 顏青竹眨眨眼,帶著一副賣關(guān)子的表情又?jǐn)偭藬偸帧?/br> “哎呀!你快說啦!”阿媛捏著小拳頭輕錘了一下他的肩頭。 顏青竹咯咯笑著,覺得那粉拳似在給他撓癢癢。他雙手抱住后腦勺,悠然地往樹上一靠,終于揭秘似的道:“他自知上回受了我的激將法,這次料到我讓他畫畫是為了賺錢逐利,自然板起老臉,如何不肯幫我。不過老伯不肯幫我,一個小偷出來,卻是幫了我大忙!” 阿媛奇道:“小偷?” “不錯!我與老伯談了許久,他仍是不同意。我灰了心,心想你不幫就不幫,我去找個普通的畫師也能畫,比你雖是差了,卻也不至于差到天南海北。再不濟(jì),直接套印些名畫,不過多花些錢罷了。 我勸不動那老頭,可那會兒天快黑了,我不想夜里劃船回來,就往旁邊一個茶棧走,想吃點(diǎn)東西,歇一覺。這會兒那小偷就出現(xiàn)了,我想他早就盯著我和那老伯了,我年輕力壯不好下手,小偷見我走了,便向老伯下手。老伯每次收攤,肩上都挎一個褡褳,大概有些顯眼吧?!?/br> 阿媛起了興致,急急問道:“那被偷著了?” 顏青竹一笑,“小偷朝我迎面走的,我當(dāng)時也不知他是小偷,只覺得他神色有些慌張,不由多看了幾眼,他大抵不是個慣手,我剛走遠(yuǎn)一點(diǎn),便聽到老伯大聲呼叫起來。我一回頭,便看到那小偷往前面跑了,自然就追了上去?!?/br> 阿媛眼里有些訝異,嘻嘻笑了起來,“看不出來,你還能抓小偷呢?那結(jié)果就是你抓了小偷,老伯因?yàn)楦屑まD(zhuǎn)而愿意幫你了?” 顏青竹一臉自豪,“那小偷長得還挺清雋的,可惜蔫巴巴的一個,哪里跑得過我,我沒追出一條街,就把他擒住了,那處臨河,他慌張得差點(diǎn)掉水里,還是我拉了他一把呢。 褡褳還回去,老伯打開看東西有沒有掉,那小偷見里面并不是錢財(cái),而是些印章之類的東西,雖看著也是沉沉的,但并不值錢,當(dāng)場就傻眼后悔了。 那小偷一個勁兒地認(rèn)錯,說自己本就是奴籍,若是報(bào)官被抓,受刑要比常人重,希望我們不要報(bào)官。又說自己是被人設(shè)賭局騙了高利貸,才想到偷竊的。他跪下給老伯和我磕頭,我有些不忍,看老伯的意思,寶貝印章沒丟,也不打算追究,我們便把他放了。 我本沒想借此事再請老伯幫忙,但他自己倒對我轉(zhuǎn)了態(tài)度,說是應(yīng)了我的要求了,一分錢也不要!” 阿媛聽到此處,也替顏青竹高興起來,心想著這就是好人有好報(bào)了。 “那……你叫老伯怎么幫你的?你說不用畫到傘上了?” 顏青竹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你這么聰明,你猜猜!” “你剛才說……再不濟(jì),直接套印些名畫,不過多花些錢罷了?!卑㈡乱采焓帜罅四箢伹嘀竦哪橆a,“你讓老伯給你畫稿,你拿去刊印的地方做木版水印,直接印到皮紙上,拿這皮紙做傘面,以后就可以做許多許多山水畫傘了!” 顏青竹贊許地點(diǎn)點(diǎn)頭,“這筆賬,我早就算好了,我讓老伯給我比照著傘面畫了幾組圖,有山水,有松林,有船只,有茅屋,待印了出來,這些圖案可以挑選著組合,這就不會每把傘都是相同的圖樣。而且因是比照著傘面做的,大小都合適,不用重新刻版縮印。水墨畫只黑白兩色,唯有深淺不同,即使套印,也不出三套,花不了多少錢。若是用一幅名畫,又要縮印,又要套印,還只有同樣的圖案,實(shí)在不劃算的?!?/br> 阿媛看著他認(rèn)真講述的樣子,覺得好生欣慰,他雖只是個世人都不怎么看好的匠人,但這上進(jìn)心卻是許多人沒有的。 阿媛這會兒也靠到了柳樹上,離顏青竹很近很近。那股子淡淡的酒味又往她鼻子里鉆來,她復(fù)又微微噘了櫻唇,嗔道:“你這幾日就是在鎮(zhèn)上做水印的事兒?做完了就該早些回來休息,干嘛還要喝酒?” 顏青竹知道她關(guān)心自己,伸手輕輕將她的頭枕到自己肩頭,溫聲細(xì)語悠悠傳來:“我很少喝酒的,你應(yīng)該知道,這次是老伯請我喝的。他說讓我印好了圖,一定要拿來給他看看,若是印的不好,還不許我用,說是怕污了他的名聲。這倔老頭,到底是讀書人謹(jǐn)慎持身的性子!今日那刊印齋里剛出了圖樣,我就拿去給他看了。他滿意得很,還搬出家里釀的梅子酒請我共飲,我嘗著那酒比米酒還甜,就多喝了幾杯,沒想到剛才這后勁上來了?!?/br> 阿媛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只覺得這會兒靠在他肩頭無比踏實(shí)。他剛才講的一番話,多像一個丈夫在外面有了門路,回家忍不住和妻子絮叨。 “這里還有一幅小圖,我臨走時,他特意贈我的?!鳖伹嘀駨膽牙锶〕鲂堈归_,一幅《竹林撫琴圖》徐徐落入眼簾。 阿媛也不怎么懂畫,只覺得這畫筆觸細(xì)膩,意境深遠(yuǎn),比之梅吟詩社中懸掛的那些名家作品應(yīng)是不差太多。 “真是高手在民間啦,這位老伯的畫印到傘上,一定很美,倒不枉你追尋他這么久。” 顏青竹點(diǎn)點(diǎn)頭,伸手指向畫作上的紅印,“這是老頭兒用自己刻的印章蓋的,這印一蓋,更有名家的樣子了?!?/br> 阿媛循著看去,辨認(rèn)了一下古怪的字體,喃喃道:“秦盟之印?!?/br> “大概是他的字號一類吧?!鳖伹嘀竦溃骸袄喜詹??!?/br> “曹秦盟?!卑㈡履?。 “曹老伯說他在我們南安村這片山間居住過一陣呢,說很懷念這片山上的竹林和白鷺?!鳖伹嘀竦?。 “那曹老伯與你倒是有緣呢,你這批傘要是賺了錢,可該好好謝人家。”阿媛將圖紙細(xì)致地卷了起來,遞給顏青竹,“他剛開始不愿幫你,說明他是個恪守原則的人,后來你幫他抓住小偷,找回失物,他又肯幫你了,說明他這人也并非古板到不講情面的?!?/br> 顏青竹點(diǎn)頭贊同,將畫小心地收到懷里。 事情與誤會都講述解釋得清楚了,兩人便從樹下起身,走到村路上。 天色已是暗了不少,兩人并肩走到一起,在朦朧的月色中拉出修長的暗影。 想到石寡婦先前的話,顏青竹恨自己差點(diǎn)忘記問了。 “阿媛,石嬸子說,你那日險些被嚇到了?” 阿媛知道他是說那天早上的事,“也沒有。就是遇到個傻子。” “改日我給你找只聽話的狗來,你出門就牽著?!?/br> 阿媛腦中浮現(xiàn)出自己弱小的身軀,旁邊伴著一只吐著舌頭的兇猛大犬,不禁想笑出聲來。 “不用不用。哪有碰巧天天遇上傻子的?” 顏青竹突然停了腳步,側(cè)身認(rèn)真道:“事情啊總有碰巧的時候?!?/br> 抬頭看看天色,顏青竹又溫聲道:“我看你也別送我了,我一個大男人哪兒需要送了,還是我送你回去吧,省得你一個人又遇到什么事兒?!?/br> “啊?”阿媛扶著額頭,有些愣住。已送出這么遠(yuǎn),又反被他送回去?顏青竹卻已輕輕推了她肩頭一下,讓她笑盈盈地跟著自己往回走了。 這種走來又走回的事,大抵常人會覺得麻煩或無趣,似在做無用功,但像阿媛和青竹這樣,便只會如游魚一般享受往返的樂趣了。 …… …… 幾日后,是個不錯的晴天。 午后明媚的光柔柔地灑落在瑜楓書院一處極寬闊的天井,將當(dāng)中石桌上兩個正在對弈的人影拉得修長。 執(zhí)黑子的是位面容疏朗,神色從容的青年書生,此刻他手搖折扇,正笑意滿滿地瞧著對面執(zhí)白子的人。 而執(zhí)白子的,同樣是位青年書生,通身儒雅之氣,面容甚是俊美,只是眉間的蹙起,顯出幾分焦灼,暗淡的眼神里更似有拂不開的郁色。 “劉兄,這局我敗了?!眻?zhí)白子的書生終于苦笑一下,將指間夾著的棋子一松,棋子落入棋盒之中。 劉靖升一籠折扇,哈哈笑道:“我說明禮,我今日好不容易贏你一次,你倒是讓我贏得痛痛快快又如何?你這模樣,真像是我逼著你輸給我的。不行不行,再來一盤!”說著,他便迅速地拾揀起桌上的棋子,好似迫不及待要再下一局。 宋明禮也跟著慢慢拾揀起來,一顆一顆投入棋盒中,人卻有些心不在焉,“劉兄,改日再陪你下吧。” 劉靖升卻是不依不饒的模樣,打趣道:“這是輸給我不高興了?哎,趕緊的,大不了這次我讓著你?!?/br> 宋明禮擺擺手,淡淡道:“棋局輸贏,我何曾記掛于心?只是今日...今日確實(shí)有些犯困,大概是春日雨濕漸多所致,還是改日再陪劉兄吧?!?/br> 劉靖升瞧著頭頂上暖洋洋的光,忍不住噘了噘嘴,“我說明禮,這都多少天了,你還對那事兒耿耿于懷?倒是那日我不該為你強(qiáng)出頭了。” 宋明禮怕他真惱了,趕忙道:“你那是為我,我豈能不知?”悠悠嘆了口氣,他又道:“是我自己不能決斷罷了。這樣的人,自然是早該斷了往來。我之前未曾那么做,終究是太過優(yōu)柔了些。” 劉靖升心道,明禮之所以優(yōu)柔,除了他心善念舊,無非還因他太過看中身份,怕將來有了功名,卻背上負(fù)心寡恩的名聲,這才使得他一直寧愿隱忍被欺。更兼之,明禮出身并不算好,走到今日皆靠自己百般努力,期間遭人白眼的事恐怕不可謂不多,因而他已慣于凡事自己挺過去,心中并不愿將此事講出,尋求幫助。 劉靖升知道宋明禮臉皮薄,是以雖知他心中所慮所思,卻并不點(diǎn)破。 “明禮,你放心吧。此事山長和諸位名望鄉(xiāng)紳都知道你的難處,也并未讓人宣揚(yáng)。錢財(cái)方面,更用不著憂慮,雖是他們出面替你還錢,但你已將錢財(cái)又還給他們,并不相欠什么。說白了,等你有了功名,他們便覺得莫若現(xiàn)在多借你一些才好?!眲⒕干柭柤绨虻?。 宋明禮向來內(nèi)斂,雖知道劉靖升說得在理,卻覺得這樣直白的話說出口并不太好,只道:“說到那十兩,還真是多虧你了,以我的那點(diǎn)補(bǔ)給,都不知何時能還上你呢?!?/br> 劉靖升笑得渾不在意,“好啦好啦,等你高中之時,再加倍還我就好。要不是當(dāng)時他們出面要替你湊錢,區(qū)區(qū)十兩我一個人便幫你還了。我未出頭,不過就是不想阻礙他們搶著要你欠上人情罷了。” 宋明禮卻只得苦笑,對劉少爺自然是區(qū)區(qū)十兩,可對大部分人來說,這并不是個小數(shù)目。當(dāng)然, 宋明禮知道劉靖升并不是為炫耀,只是不想讓他有太大負(fù)壓而已。 兩人慢慢收好棋子,正待離去,卻見回廊處一個略微佝僂的人影笑著走來,正是書院的守門人王伯。 王伯走到石桌前,對著二人十分恭敬地道:“宋秀才,您家那位遠(yuǎn)房妹子今日又來找你了,讓我代為通傳呢。” 宋明禮悚然一驚,手上拖著的棋盒險些掉到地上,不覺間,額頭竟有冷汗浸出。本來稍稍平復(fù)下的心情又如潮水般起伏開來。 王伯本來為今日又得了幾個精致的糕點(diǎn)而欣喜,決定為那姑娘好好把話帶到,見到宋明禮這等好似惡鬼上門的神情,不覺有些心慌。 一瞬間,王伯想到有個多次來找宋明禮的鄉(xiāng)野村夫,自稱是宋明禮的救命恩人,他放他進(jìn)來過好幾次,也沒出什么事兒,沒想到上次這人竟在書院里鬧出不小動靜。雖然山長把這事兒壓下了,王伯并不知道內(nèi)情,但心中自是決斷了若是再有這等人來找,必不可輕易放入。只是,難道這個小姑娘也會有什么問題? 劉靖升很快看出王伯的異色,也不愿他多猜疑,甚至去散布他的猜疑,從袖袋里取了幾個錢賞他。 王伯收下賞錢,心中安然不少,若是他做錯了事,自然是不會有什么賞錢的,可見他該是沒有做錯什么。只是宋秀才也沒說見還是不見,他收了小姑娘的東西,好歹要回話的。 劉靖升見宋明禮捧著棋盒,踟躕不語,心想,好不容易送走了爹,又輪到女兒來糾纏,自然是不見的好,正想替他打發(fā)了王伯,卻聽到宋明禮突然開了口。 “有勞王伯傳話了,告訴……我妹子,還是在碼頭等吧?!?/br> 王伯有了準(zhǔn)信,臉上頓時多了些笑意,轉(zhuǎn)身佝著腰快步往外走了。 待王伯的身影消失,劉靖升立馬氣煞了臉,“明禮,剛才說了自己優(yōu)柔,如今才一會兒的功夫,你又犯了!一個無知的鄉(xiāng)野村姑,你見她做什么?上次她爹收錢,可是簽了字據(jù)以后兩不相欠的,她不過是再來糾纏罷了,你又何苦心軟?” 宋明禮將棋盒慢慢放到石桌上,閉眼深吸了一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這些日子他郁郁不歡,心中總覺得還有些事未曾了結(jié),到了這個檔上,他突然知道一直堵在心里的是什么事兒了。 阿媛聽了王伯來回話,自然是反身就往碼頭走了。她仍舊是挎著那個大籃子,上面搭著那塊洗得潔凈卻有些發(fā)白的藍(lán)印花布。不同的是,這次她肩上還背著一個略有些沉的包袱。阿媛伸過另一只手護(hù)在包袱上,十兩銀子呢,她從沒帶過這么多錢在身上。本來是想兌換成銀票的,可想著,還是原樣還給他的好。 一早上就到了枕水鎮(zhèn),想著首要的事兒便是還他錢,落了這塊心頭大石,再去賣糕點(diǎn)??山K究是,晃晃悠悠賣完了糕點(diǎn),才又走到了這處碼頭。并非還有任何不舍,只是覺得相見有些尷尬。本來顏青竹說要陪她過來的,可她覺著,這件事還是不欲他人插手才好,否則只怕更加難堪。 仍舊是熙來攘往的地兒,只是垂在岸邊的柳條兒越發(fā)蔥郁,河里的水徹底褪去了春寒,波動著天上碎落下來的金色光。 仍舊是忍不住理了理頭發(fā),又看看鞋上是否沾上臟污,只是心境已大為不同。不再是為了怕他看到自己的一絲不妥,只為了自己心里覺得端端正正。 立足處背靠一棵大樹,在看到那人從書院出來的身影時,她默默吸了口氣,背不自覺挺了挺,直得更勝身后的樹。 阿媛卻很快發(fā)現(xiàn),走過來的是兩個人影,并非一個。看來他心里都懼怕上她,大概以為她也是來糾纏鬧事的,所以叫上自己同門。當(dāng)然,依他的性子,多半還想著避嫌。 阿媛有些悔了,早知道他帶上人,那自己就不該拒了顏青竹。她這是再一次高估了宋明禮的膽量和能耐啊。 阿媛正心頭悠悠嘆氣,宋明禮和劉靖升很快已走到她面前。宋明禮眼里一直透著些模糊的憂色,細(xì)看又覺得不過是淡淡的,什么都沒有。而劉靖升,毫不在意他臉上的不滿神情會不會顯得有些兇惡。 雙方不過隔著三尺的距離,卻像是一方站在此岸,一方站在彼岸。 碼頭下又有一船人到岸,涌動的人潮很快將三個人淹沒。任由陌生的人流在他們的間隙中穿梭,三人一時都沒有言語。 人群散開后,仍舊是沉默。 劉靖升見宋明禮眼神飄忽不定,遲遲不語,而阿媛面上也是淡淡的,看著宋明禮沒有說話。劉靖升心中終于有些不耐,一步跨到前面,正想開口,突覺袖子被人往后拉了一下。 是宋明禮。 “阿媛姑娘?!彼蚊鞫Y終于還是將目光投到她面前,語氣雖淡,卻已聽得出他是鼓足了氣,似要做個了斷一般。 阿媛不等他往下說,取下肩上的包袱往宋明禮手上一塞,“我叔訛詐你的錢,我還你了?!卑㈡伦杂X今日一開口,比平日里說話聲大了許多。也許因?yàn)閬硗[嚷,她怕自己說的話別人聽不清。還也許因?yàn)樗睦镆恢北镏还稍箽?,怨自己睜眼瞎子看不清?/br> 宋明禮和劉靖升聞言均是一驚,可面上的神情卻迥然不同。 劉靖升滿臉怒氣,從宋明禮手上拽過包袱,扔回到阿媛手里,“你這個女子,到底是太過難纏!早已簽好字據(jù),錢財(cái)兩清的。你如今退還了錢財(cái),莫不是還想將來明禮真的娶你不成?” 阿媛不理劉靖升,只直直地看著神情復(fù)雜的宋明禮,聲音終于忍不住有些顫,“宋秀才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覺得我是會拿一點(diǎn)恩情相要挾的人了?!”就算是沒有過怎樣深厚的情感,但仍舊算是相處了一段時間的,她不甘的,并不是他對她有沒有過情意,而是直到剛才相見,她仍未覺得他對自己的人品有半分信任。劉靖升越是替他出頭,她的心里就越是憤然。 劉靖升蹙了蹙眉,實(shí)不知眼前這個女子到底是何意思。她決絕的神情慢慢和上次雨霧中嬌小羞澀的身影相重疊,劉靖升突然覺得自己是否想錯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