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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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祥, 你是如何知道我是賣糕的?”阿媛這下有些好奇, 這個添祥莫非觀察她許久了? 添祥捏了捏自己的褲腿, 面上甚是愧疚, “我……我最近都在這一帶行走, 觀察過路人。見你來賣過幾次糕點,生意好似還不錯。” 阿媛冷笑一聲,沒再說話。 顏青竹問添祥,“你最近,都偷了多少人了?” 添祥急忙擺擺手, “沒有……沒有多少?!?/br> 阿芹也急道:“祥哥真的沒有偷到多少, 那利息日日滾, 祥哥偷到的錢還不夠結(jié)每天的利息。”她又轉(zhuǎn)而對阿媛道:“阿媛, 你就算不信祥哥, 也要相信我。祥哥他從前是正經(jīng)人,沒干過偷雞摸狗的事,所以不是什么慣犯。我今天過來,就是想勸祥哥收手的,沒想到會遇到你們。” 阿芹知道阿媛心軟,為了自己多半不會報官,便又朝顏青竹道:“這位大哥,你可不可以也不要報官?” 顏青竹看向阿媛,見阿媛朝他搖搖頭,便知道了她的意思。 “我可以不報官,不過你不能再做這樣的事情!”顏青竹厲聲對添祥道。 添祥如蒙大赦,連連道謝,連連保證,只差給顏青竹跪下磕頭了。 阿媛見他窩囊的樣子,越發(fā)不喜。 “阿芹,你們有什么打算?”阿媛只向阿芹道。 阿芹吞吞吐吐,也說不出個可靠的法子。 “添祥,你又有什么打算?”阿媛又問添祥。 “我……我……”添祥也是腦??湛?。 阿媛暗嘆一聲,兩個沒主意的人碰巧湊到了一塊兒,這種緣分還真不怎么好。 沒有辦法,那過得幾日,只怕還要重cao舊業(yè)。今日在這里再三保證,實則是半點靠不住的。 顏青竹道:“你是跟哪家賭坊借了錢?” “鴻泰賭坊?!碧硐閰葏鹊溃骸氨緛怼_頭是贏了錢的。我禁不住人家慫恿……又投了錢進(jìn)去……哪里知道后來就一直輸了……連原本贏的錢都輸?shù)酶蓛?。我想那是阿芹的積蓄,我不能讓錢就這么沒了。賭坊里面可以借錢再賭,我沒多想就借了一些想要翻本……怎知道現(xiàn)在變做了二十多兩,翻了十倍不止?!?/br> 阿媛一聽,便知他是著了道。吳有德從前便是賭鬼,阿媛看著添祥,雖知他與吳有德不同,還是忍不住有些嫌棄。又見阿芹一臉焦灼的樣子,覺得這件事要不要幫忙,又如何幫忙,實在有些左右為難。 此時,添祥放在桌下的手,悄悄拉了阿芹的裙角一下,阿芹抬抬眼皮,裝作沒看見,面上卻露出難色,眉頭皺到一起。 這一幕恰巧被顏青竹瞧見了,他略一思考,便明白了添祥的意思。 既然自己已答應(yīng)不送他去官府,那添祥若還有什么想法,必是希望能得到他們的幫助,尤其是錢財上的幫助。那個包袱里少說也有幾兩銀子,添祥若能借到些錢,這幾日的利息又有了著落。而他不便開口,自然希望阿芹能開口。 一個賭徒心態(tài)的人,他解決問題的思路一定不會是靠自己。而是希望偶然的機遇能代替自己的思考與行動。 今天遇到顏青竹和阿媛,或許就被添祥當(dāng)做了機遇。 顏青竹知道阿媛與阿芹交情不淺,怕阿芹開口,阿媛難做,便笑道:“鴻泰賭坊不過是個沒什么背景的小賭坊,就這個小賭坊也把你嚇成這樣?” 顏青竹常往鎮(zhèn)上買賣,人很活絡(luò),許多大道小道的消息了然于心,這句話出來倒不是完全騙了添祥。 當(dāng)下顏青竹刻意做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阿芹和添祥卻十分樂意見到他這個樣子,這說明,這個人或許是有了什么辦法可以幫他們。 “青竹哥,你有辦法?”阿媛替兩人問出話來。 顏青竹向添祥問道:“你身上還有多少錢?” 添祥一副捉襟見肘的模樣,低聲道:“錢給賭坊還了利息了……今日還沒得手過……沒得錢了。” 阿芹慌忙往自己腰間掏了掏,拿出一個繡著玉蘭花的大錢袋,“我這兒還有幾兩銀子,打算給祥哥還錢的?!?/br> 添祥看向阿芹,感激地道:“阿芹,你對我真好,是我對不起你?!?/br> 阿芹眼里盈著淚,沒有說話。 阿媛見了,又是冷哼一聲。也不知這添祥如何好了,阿芹竟對他這般死心塌地。 顏青竹言歸正傳,“這些錢,足夠你們?nèi)パ佬姓乙粋€不錯的紹州訟師了!” “訟師?”添祥急忙擺手,“我不去官府,不去官府!” 阿芹也替添祥擔(dān)心起來,“這位大哥的意思,是讓我們?nèi)ス俑姘l(fā)鴻泰賭坊放高利貸嗎?雖然大哥你說鴻泰賭坊是沒有什么背景的小賭坊,可是……去了官府,祥哥之前偷盜的事情只怕要被扯出來……” 阿媛見添祥那不成器的樣子,覺得心里發(fā)堵,懶得去看他,只看向顏青竹,心里覺得他必是有別的想法。 顏青竹笑笑,抿了口茶,道:“你們莫要驚慌,找訟師就一定要去官府嗎?許多訟師黑白兩道游走,功夫并不只在一紙訴狀上。你花上些錢,請個訟師跟你去一趟鴻泰賭坊。沒有背景的小賭坊還敢放朝廷明令禁止的高利貸,也就只能坑坑你……咳……坑害些同樣沒有背景的平頭百姓?!?/br> 顏青竹心知肚明,人家是吃定了添祥是個奴籍身份,不敢挑起事端,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因而步步相逼。 顏青竹瞧瞧阿芹鼓鼓的錢袋,又道:“請個跟官府熟絡(luò)的訟師,加上給牙行的中間錢,一兩五錢銀子應(yīng)該夠了。剩下的錢姑娘自己保管好吧……賭博這東西是有癮的,不可隨意給人賭資,那是害了他。” 阿芹點點頭,將錢袋重新在腰間收好。 添祥低頭搓手,沒有說話。 因著兩人在這方面實沒有門路,于是連找牙行這種事也請求顏青竹幫忙。阿媛見阿芹可憐,自然也想顏青竹幫幫他們。 于是幾人離開茶樓,由顏青竹帶領(lǐng)著去了附近一個相熟的牙行。在牙行門廳里坐了約莫兩刻鐘時間,掌柜的將一位又矮又瘦,沒什么讀書人風(fēng)度的大叔迎了進(jìn)來,并向眾人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此人姓袁,掌柜言其是個很有經(jīng)驗的訟師。 阿芹和添祥見這人年紀(jì)四十歲上下,衣著普通,相貌粗俗,頓時唉聲嘆氣,覺得銀子恐怕打了水漂。 阿媛怕他們沒見識,得罪了人,立馬拉了阿芹在一旁低聲道:“別以為訟師都是相貌堂堂,在公堂上口若懸河,大殺四方。你那是戲文看多了。這位大叔想來有些人脈,否則牙行不會請他過來。若他辦不好事,牙行的中間錢便拿不到手,你放心吧?!?/br> 阿芹點點頭,對于阿媛的話她向來深信不疑的,還有那位大哥,似乎是個很有見識的人。 “阿媛,你有了這么一個意中人,我真替你高興?!卑⑶畚兆“㈡碌氖郑嬲\道。 阿媛沒想到她這會兒會說這話,詫異之余,不由有些羞怯。 顏青竹與袁訟師講述了一下事情的原委,袁訟師拍拍胸脯,打了包票,“鴻泰賭坊上次打傷了人,人家要告到官府,還是我給勸下的。想來鴻泰賭坊應(yīng)該會賣我?guī)追直∶妫僬f這驢打滾的債,朝廷不許的,上了公堂賭坊沒有勝算。只是咱們以和為貴,自不愿走到那一步?!?/br> 顏青竹也曉得是這道理,便先謝過了訟師。 袁訟師知道顏青竹并不是事主,便又看看角落里那個秀氣的年輕人。 “不過凡事沒有絕對,老夫也不敢說就一定能把這事解決得完滿,只是自當(dāng)盡力而為!” 袁訟師向來是這風(fēng)格,既要給事主希望,也不愿出了意外,讓自己下不來臺。 可這話落到添祥耳中,卻又莫名少了幾分信心。幾人一行往外走時,添祥悄悄拉了阿芹走在后面。 “阿芹,我看這大叔不像什么有能耐的人,說不定這訟師的身份也是假的。這是誆我們錢吧?我看……”添祥低聲道,“我看,你這里有幾兩銀子,你再管你的朋友借點錢,我們湊夠十多兩銀子先去還給賭坊,剩下的錢再想辦法吧?!?/br> 阿芹蹙眉,想了一會兒,輕聲道:“祥哥,我想阿媛不會害我,而且她從小就比我聰明,比我有辦法,我們這次就聽她的吧。而且,她那位相好的大哥,比我們有見識呢,人家既然費心費力幫我們,又怎會害我們呀?若是事情不成,錢便付不了那么多,我們不如先試試看吧?!?/br> 添祥心中猶豫不決,但又想不到任何其他辦法,只得跟隨前往。 眾人到得鴻泰賭坊,報上姓名,說是來找掌柜。沒過一會兒,掌柜的在兩個壯碩打手的簇?fù)硐伦叩搅碎T口。顏青竹與袁訟師一直是走在前面,倒是添祥內(nèi)心恐懼,一直縮在后面,如今見了掌柜,更是恨阿芹的身子遮不住他。 袁訟師與顏青竹相繼言說,將來意挑明。 沒想到雙方把事情說開,賭坊的掌柜倒十分賣袁訟師的面子,也知道對方委托了袁訟師過來,若談不好,便要上公堂了,那對賭坊實沒有好處。掌柜好奇這懦弱樣的小子怎么想得到找訟師這種路子,卻也不便多問,只說了了添祥欠下的債務(wù),當(dāng)場撕了字據(jù)。 一行人離開賭坊,不過兩刻鐘時間。添祥對于事情能這么快解決,實在未曾預(yù)料。 阿芹更是喜笑顏開,一個勁地朝袁訟師和顏青竹道謝,又握著阿媛的手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添祥卻在旁邊一言不發(fā),心道,這么幾句話就解決了問題,收一兩五錢銀子也太黑心了。 一行人又往牙行返回。 顏青竹把添祥從阿芹旁邊拉到與袁訟師和自己并行的位置。 “袁訟師,還有一事請教。”顏青竹笑問。 袁訟師側(cè)頭看來,“你講。” 顏青竹拍拍添祥的肩膀,“我這朋友還遇到一件難事,他的主家因為不滿他自行婚配的意愿,將他驅(qū)逐出來,還要求以原來三倍的價錢才能贖回賣身契。不知這等難事該如何是好?” 袁訟師今日輕輕松松賺了錢,自然樂得再賣他一個答案,看向添祥,心中已明白,他賭錢欠債,恐怕就是為了此事,道:“奴籍之人婚配當(dāng)受主人管制,你想自行婚配,也太任性了些。但主家因此給你漲三倍價錢,這不合律法了。不過,以奴告主,難有勝算。我看小哥還是好好給主家陪個不是,或者就自己努力湊到三倍的價錢吧?!?/br> 顏青竹知道袁訟師說得在理,看了眼添祥,此事他不欲多管,便沒再說話。 添祥心里卻想,這個答案就是說了等于沒說,憑他自己如何想得到辦法去湊那么多錢? 這會兒阿媛和阿芹正走在三人后面。阿媛得了機會,馬上低聲向阿芹道:“阿芹,這個添祥不是你的良人,你還是快些松手吧!”想說的話太多,卻怕一會兒去牙行結(jié)了賬就會分別,只好第一句就這么直白地說出來。 阿芹面露憂色,遲遲不語。 阿媛見她如此,不禁心中一凜,“你倆……莫不是已私定終身了吧?” “沒有的,沒有的!”阿芹急忙擺手,“你上次勸過我,后來祥哥想晚上拉我去小竹林里,我想到你的話,便沒去。” 阿媛松了口氣,“那你還不退步抽身?還想等他哪日把你的積蓄花光嗎?” “我……我……”阿芹支支吾吾,終于道,“可祥哥待我極好的,我不能負(fù)了他。若不是為了我,祥哥就不會得罪蔣娘子的相公,就不會被逐了出來……” 阿媛有些疑惑,“就算你和添祥相好,他的主家不同意,可也不至于這么罰他呀?是不是還有什么別的事?” 阿芹咬了咬嘴唇,眼中滿是猶豫,終于還是小聲道:“蔣娘子的相公有那等癖好,一直想把祥哥收用了呢。祥哥不愿意,一直想法子躲著,跟我一起后,便想轉(zhuǎn)而賣身給梅吟詩社。你常說程娘子寬厚,這事兒我便找過程娘子的,她是同意我和祥哥一起的。奈何蔣娘子的相公不同意,還把祥哥趕了出來。我想蔣娘子一定不愿意祥哥留在她家里,便求了蔣娘子幫忙。可蔣娘子管不住他相公,又怕事情抖出來丟人,這事兒她也就不管了?!?/br> 阿媛一陣驚愕,那蔣娘子當(dāng)初是個何等清高的人,如今竟找了這樣一個丈夫? 雖說狎玩小廝不是什么聳人聽聞的奇事,但世家中傳出這等事并不是什么好事,這與和名妓風(fēng)流傳為美談不同,男男之風(fēng)與道家陰陽甚是違背,大華朝是禁男子為娼的,若有這等癖好的,通常都做得十分隱秘。 阿媛細(xì)想,看來這添祥找到阿芹,必是有利用之嫌,想借她將自己轉(zhuǎn)賣到梅吟詩社,脫離蔣娘子的丈夫。 阿媛一時無言。 阿芹看著添祥的背影,眼中露出一絲柔情,喃喃道:“祥哥是個有骨氣的人,我愿意幫他?!?/br> 一行人走到牙行結(jié)了賬,顏青竹向袁訟師和牙行掌柜倒了謝。 阿芹結(jié)了賬,向阿媛走來,“阿媛,你要常來看我呀,成親也要來跟我說一聲。” 添祥在門口等著,阿媛一口應(yīng)下,又拉了阿芹到一旁道,“阿芹,我知道你善良又癡情,我的話必是勸不了你了,不過,你要多為自己著想些,辛苦存下的錢財不要全耗到別人身上了,他要贖身,讓他自己想個正經(jīng)法子。” 阿芹點點頭。 阿媛看了一眼添祥,又道:“你讓他把自己曬黑些,再留上一旮旯胡子,說不定會有點用處呢。” 阿芹意會,趕忙又點了點頭。 顏青竹將袁訟師送出門來,見阿芹和添祥也離開了,便對阿媛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出發(fā)去沈莊吧。” 阿媛望望袁訟師離開的背影,對顏青竹道:“青竹哥,我今日有些累了,就不和你一同去了,你早些回來?!逼鋵嵥睦镞€是有些依依不舍。 顏青竹有些失落,但又想,她今日看到朋友這等遭遇,沒心思陪我一起也是該理解的,便握了她的手道:“也好,你早些回去休息,若是要出門,一定和石嬸子一起,要不,就要帶著小狼?!?/br> 阿媛溫柔地點點頭,卻始終舍不得他,將顏青竹一路送至碼頭,又目送他劃船穿過半月似的橋洞,把水中那半月倒影也蕩出層層疊疊的波光。 …… 袁訟師走出不到兩條街,就聽聞后面有個女子喘著氣在呼喊自己,他轉(zhuǎn)過頭,見一個女子正追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