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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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媛忽而縮到顏青竹懷里,柔聲道:“要是我生了孩子,也肚子松松大大,你……會不會嫌棄我呀?” “不會。”顏青竹語出斷然,半晌又嘆息道,“不過,我不想你過早受生育養(yǎng)育之苦。我娘生我時傷了身子,身子一直很弱……所以才去得早了吧。” 說到此事,顏青竹竟難得露出了一些傷感之色,輕撫著她的臉,道:“反正除了石嬸子,也沒人會催促我們,順其自然便好。如果有了孩子,你就好好養(yǎng)著,千萬別再做辛苦事了?!?/br> 阿媛想不到關于婆婆的死,他還有這種隱憂,還以為他從前生活孤苦,會特別想自己快些給他生下孩子,好享兒女承歡膝下之樂。 卻又想到從前母親常說,女人的一生太過短暫,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為自己而活的時日一輩子恐怕都沒有一天。然而日子漸長,她從未想過要成為這樣的女子,也深信大千世界,各有活法,程娘子可活得那般灑脫,那自己未必便要過被枷鎖靠起來的日子,顏青竹也從來都沒有讓她活得有過壓迫感,所以她從沒覺得做了妻子和母親后就會失去自己的一切,相反的,她知道顏青竹是個很好的丈夫,也會是個很好的父親。 而顏青竹在這件事情上也設身處地為她著想,她心下感動,忙打趣道:“你以為誰想跟你生啦?”又湊到他耳邊,“那你以后便節(jié)制些,或者……我們干脆分房睡?!?/br> 顏青竹皺起眉頭,覺得自己好像給自己挖了一個坑,說好的順其自然呢? ☆、第55章 二人摘了些后院地里的嫩青菜, 往石寡婦家去。 石寡婦正在屋里織布, 見到他們回來, 實在是意外之喜。 “哎呀, 不知道你們要回來,這家里什么吃的都沒置辦啦!”石寡婦有些焦急。 “沒關系,我們摘了院子里的青菜呢?!卑㈡掳巡肆涝谑褘D眼前。 “就幾顆菜能做什么呀?”石寡婦急忙往雞圈去, “還是宰只母雞燉上吧?!?/br> 兩人忙攔住她。 “嬸子,你忙你的便好。吃飯的事交給我和青竹哥來辦?!卑㈡抡f罷,把鎮(zhèn)上扯的緞子給了石寡婦,拉著顏青竹出了門, 又再次說了, 讓石寡婦不能把一天一個蛋的雞殺掉。 石寡婦摸著那光滑的緞子, 一陣心疼,“哎,老婆子穿什么緞子,你們買來真是浪費啊——浪費!” 門口傳來聲音, “嬸子, 穿了就不浪費!” 石寡婦又哎了一聲, 卻忍不住彎起嘴角。 二人出了門,去了焦三柱家, 將糖果分給了幾個孩子。幾個孩子歡歡喜喜, 焦母甚是不好意思。焦三柱出去忙活了,秀兒在家拿著個繃子繡花樣,她肚子又大了些, 時不時要捶一錘腰,腳踝也有些腫。 還剩一盒龍井茶,自然是送給村長楊興農(nóng)。楊興農(nóng)關切地詢問了他們在鎮(zhèn)上的情況,得知他們有了傘坊又在家中設了攤點,很是欣慰,直說他們勤奮持家。 二人離開村長家,又商量著午飯吃什么。 阿媛道:“剛才摘了青菜,嬸子家剩一塊豆腐,不如做個青菜豆腐湯。院子里的葫蘆摘了,炒雞蛋。嗯……不如再去后山采點山貨,中午吃完了,可以留些給石嬸子,還可以帶些回家。” 顏青竹自然贊同,二人便拿了竹簍往后山去。 后山的竹子仍舊長得遮天蔽日,顏青竹伸手撫上去,不由感慨。 “還是這處的竹子最適合做傘了。山下的那些,年份太短,韌性不夠。我這半個月做了兩批,就感覺到明顯差距?!?/br> 阿媛替他擔心起來,“那怎么辦?每次都來后山伐竹,然后運到山下嗎?” 顏青竹搖搖頭,道:“我還沒想到好的辦法,為了保證傘的質量,還是得用后山的竹子。下山時我再來砍一些,截成小段,方便搬下山。暫時用上一段時間,往后再想辦法?!?/br> 阿媛一時也沒有好主意,便應下。 二人摘了些木耳,蘑菇,運氣實在是好,竟見到驢窩菌和云香信,又挖了些竹筍,夏秋之筍雖不如春冬二季,烹調(diào)好了,倒也爽脆。炎夏已過,竹蓀恢復喜人漲勢,菌體變大,菌頭披著仙子般的鏤空網(wǎng)狀白衣,實在誘人得很,便也多采一些。 四手齊動,不一會兒就是滿滿一簍。 二人收獲富足,正想回去,卻聽到一些吵吵鬧鬧的聲音,似乎有男有女。 阿媛皺著眉頭想,難道又是……鴛鴦于野? 她拉著顏青竹就要跑,卻聽見后面一個歡快的聲音。 “阿媛妹子——妹夫——” 阿媛只驚訝一瞬,便忍不住呵呵一笑,聽到這么特殊的稱呼,便知道是閏生了。 閏生呼哧呼哧跑過來,咧著嘴,露出潔白的牙齒,腳邊跟著已胖成圓嘟嘟一團的小狼。 顏青竹卻不由瞪大了眼睛,眼前這個笑得憨憨的男子,他是在叫自己嗎? 阿媛想到顏青竹從未與閏生見過面,便小聲對顏青竹道:“他就是閏生?!?/br> 閏生?顏青竹不由一怔,原來這個就是差點搶走他媳婦兒的人?心里不禁有些不悅。 閏生戳了戳手指,嘟著嘴道:“阿媛妹子,好久沒有看到你了,我很想你呢。” 阿媛道:“我也……”話未說完,感受到旁邊一個威壓無聲無息地襲來,側過頭看顏青竹,面色從未有過的難看,竟讓她有些畏懼。 阿媛改口道:“閏生,你最近過得好不好?” 閏生的嘴撅得更高,面上有點委屈的神色。 “閏生過得不好……閏生最近很煩?!彼戳丝窗㈡拢窒窈⒆影氵肿煨α似饋?,“阿媛妹子胖了……阿媛妹子過得好……妹夫對你一定很好!” 顏青竹有些得意的看向阿媛,看吧,連小傻子都知道我對你好。 可閏生接下來的話無疑給他潑了冷水。 只見閏生眨著眼睛將他和阿媛仔細打量著,脫口道:“阿媛妹子白白的,像只小兔子,妹夫怎么黑黑的……像大笨熊……一點都不配。” 顏青竹的眉毛豎了起來——大!笨!熊! 阿媛感到顏青竹鐵青著臉拽著自己的手要往回走,知道他是生氣了,忙對閏生道:“閏生,我們還有事兒,先走了,你快回家吧,別亂跑了?!?/br> 閏生委屈地戳著手指,“不是我亂跑……是她老追我……哎呀,她又來了!” 阿媛與顏青竹順著閏生怯怯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穿對襟襦裙,梳婦人發(fā)髻的貌美女子走了過來。雖是中土人的打扮,卻很明顯有著異族人的相貌,不是洛央又是何人? “閏生,你別再跑了,快跟我回去?!甭逖腴_口道。 阿媛聽出她的語言已通暢了許多,幾乎聽不出異族人的蹩腳感,心道她不僅貌美,還十分聰慧,否則怎能在數(shù)月之間有此長足進步。 閏生朝洛央吐了吐舌頭,“你不要跟著我,我好煩……好煩。娘說了……你是爹的女人了……我不能跟你躺一張床上……不能在你面前脫褲子……否則我就是個壞孩子……你每天都拉著我……想跟我睡一起……你好壞……你想讓閏生做壞孩子……” 洛央一把拉住閏生的胳膊,生怕他又跑了,語氣哀求道:“閏生,我不是你爹的女人……對,我是勾引過他,那是我沒辦法,誰讓他說的,我要是生不出孩子,就要把我賣到青樓去。你不愿意碰我……我……我只能去找你爹??!我想,只要我生下你們張家的孩子,不管是你們誰的,他都不會再把我送青樓了吧?” 洛央抽泣著,眼中似乎只有閏生,完全忽視了旁邊還站著兩個人。 洛央又道:“我哪里知道你爹他根本不行??!他……他生氣自己不行,還拿東西打我。所以……閏生,我求求你,你就可憐可憐我吧,讓我跟你生個孩子?!?/br> 阿媛大驚失色,張老三不行?以張老三的年紀,還不至于吧?那天她在竹林所見,雖未看到那男人的面容,可洛央口中溢出的歡快聲音,那能是一個不行的男人造就的? 難道……那個男人根本不是張老三?可聽他們剛才所言,那人也絕不會是閏生。 顏青竹卻聽得一頭霧水,又不欲知人**,便又拽拽阿媛,示意他們該走了。 阿媛下意識停住沒動,顏青竹見她似有看熱鬧的意思,便也停下了。 只聽閏生委屈道:“你不要哭……不要哭……娘會說我欺負女孩子的……” “你答應跟我圓房,我就不哭了?!甭逖牒诂旇О愕难劬τ脑沟乜粗c生,若是別的男人,恐怕早化作繞指柔了。 閏生的頭擺得像個撥浪鼓,“不行……還是不行……我不喜歡你,不能跟你做羞羞事……你看小狼,它都不跟隔壁的大黑狗好……它要跑好遠好遠去見村尾的小黃……娘說的,要喜歡才能一起羞羞……不然就是強扭的……瓜……不甜?!?/br> 顏青竹強忍著笑意,這個傻子還知道羞羞事?還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又感慨,他的娘親看來是有用心在教導他,應該很是不易。 洛央聽他拿狗比喻,有些氣急,一把抱起閏生腳邊的小狼,往竹林另一處跑去。 “你不答應圓房,我就不把狗還你了!”洛央跑得飛快,語聲竟似飄過來的。 這下?lián)Q閏生焦急地追了上去,“小狼……小狼……我來救你了!” 顏青竹見那畫面有些滑稽,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卻見阿媛木木的,有些心酸的模樣。 “怎么了?”顏青竹關切地撫上她的肩膀。 “邊走邊說吧?!卑㈡聡@口氣,拉著他往回走了。 一路上阿媛把關于閏生的事情都跟顏青竹講了一遍。 顏青竹想了一瞬,道:“照你這么說,我推測洛央已經(jīng)懷孕了,卻又必須找一個冤大頭來當孩子的爹,這樣事情才說得過去啊?!?/br> “是嗎?”阿媛疑惑,卻又覺得顏青竹說的不是沒有可能。張老三多年也未娶小,只把希望寄托在傻兒子身上,莫非真是有難言之隱? 如果張老三不行,閏生又不愿意與洛央圓房,洛央要擺脫被賣到青樓的命運,很可能找了別的男人,等懷了孕再栽到閏生頭上。看洛央剛才急切的樣子,很可能她已經(jīng)懷孕了。 “閏生癡傻卻純善,洛央貌美卻命舛。這樣的兩個人有了聯(lián)系,卻不知將來如何了。”阿媛看向顏青竹,忽而滿腹感慨,“我們倆雖然都沒有父母庇護,也吃了不少苦頭,好歹如今能在鎮(zhèn)上立足了,想來上天待我們還是不薄的。從前我也偶有抱怨,如今覺得,世上還有很多人,他們連給自己改命的機會都鮮有……我們應該更加珍惜才是?!?/br> 顏青竹笑著點點頭,“我的小娘子今日怎么多愁善感起來了,道理是沒錯的,不過那終究是別人的事,你不要太替他人傷懷了?!?/br> “嗯。”阿媛點點頭,“我知道,世間可憐人多了去,順口多提一句罷了,我們自己也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說罷,已不知不覺走至石寡婦家門前,遂不再贅言。 二人在石寡婦處吃過午飯,顏青竹便取了砍刀,再去后山伐竹。阿媛則留在家里,與石寡婦聊天解悶。 “聽說李家二姑娘與她家那口子搬到鎮(zhèn)上去了呢,你們在鎮(zhèn)上見過嗎?”石寡婦一邊擺弄著機杼,一邊隨意問道。 阿媛剝竹筍的手停了停,“……是李幼蟬和于大郎?” “嗯”石寡婦道,“聽說也去了大半個月了,跟你們差不多時間呢,是在鎮(zhèn)西。” 阿媛哦了一聲,道:“那倒是沒見過。青竹哥每天都在郊外傘坊,我在家里做糕賣糕,我出門都是送飯,幾步路就到了?!?/br> 石寡婦轉過頭,一臉神秘的樣子,作低聲私語狀,“聽說李幼蟬跟公婆小姑小叔都不和,才慫恿于大郎分家,又讓娘家補貼了不少錢,這才有機會搬到鎮(zhèn)上去了?!?/br> 阿媛想起上次路遇他們夫妻二人時聽到的話,覺得傳言倒非空xue來風,可她不愿妄加揣測別人的生活,只道:“那也挺好的,不和睦便設法不相處,對雙方而言,都是解脫。年輕夫妻若把時間耗費在家長里短上,那還有什么精力去想更大的事情呢?既然住到鎮(zhèn)西,想必是帶鋪面的房子,生意好了,什么本錢都回來了。我倒覺得他們夫妻挺有見識的?!?/br> 石寡婦撇了撇嘴,似是不太認同,又補充道:“于大郎我不知道,李幼蟬哪有你說的見識?從小在村里長大的人,誰還不知道誰呀?李幼蟬有個jiejie,之前嫁到了鎮(zhèn)上一個富戶家里,生了孩子以后,家里如珠如寶地疼著捧著。而李幼蟬,只嫁到鄰村,雖說也是富戶,只怕她心里是不甘的。千方百計要搬到鎮(zhèn)上去,那就是為的一口氣,一張臉皮。別說自家jiejie了,連你成親的時候排場比她大,她心里也不舒服呢。不過是心高氣傲的一個人兒?!?/br> 阿媛皺皺眉頭,卻不愿多想,只笑道:“嬸子可是村里的百事通,雖不怎么出門,卻什么都知道呢?!?/br> 石寡婦難得哈哈大笑起來,又半掩著嘴道:“老婆子家沒有籬笆,只有高高的圍墻,門口還有棵大樹,正是乘涼說話的好地方,多少人在那里說人閑話,以為隔著院墻聽不到呢。其實那院墻薄,老婆子聽得一清二楚?!?/br> “原來是這樣……”阿媛笑得有些尷尬,莫不是從前她與顏青竹在院墻外的親密話親密事,石嬸子也是聽得明明白白的? “阿媛,你臉怎么這么紅?是不是太熱了?我給你在水缸里鎮(zhèn)上一碗綠豆湯吧?!笔褘D放下機杼,推門出去。 …… 這日要趕著下山,所以晚飯早早吃過。石寡婦留他們在村里住一晚,二人念及家中無人,又想早點開工,自是推拒。 二人回到村頭,拿了家中背簍,裝好一截一截的竹子,正要下山,卻聽到后院一陣喵喵的叫聲,委屈得似在嗚咽。 阿媛拉著顏青竹往后院去,見到一只三花小貓困在了菜地的籬笆里。 “老貓忘記帶上這頑皮的小家伙了,估計孩子多了,沒顧及到吧。也不知小貓怎么進來的,卻又出不去了。”阿媛將小貓抱了出來,輕柔地撫順它的皮毛,小貓伸出舌頭舔她,也不掙扎。 “不如帶回去吧,鎮(zhèn)上的房子正需要一只呢,免得住時間長了,遭了老鼠。看它的大小,也是可以斷奶的了,回去找些魚鰓給它剁碎了吃?!鳖伹嘀裥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