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李宣睿又沉默起來,那陰冷又銳利的目光在孟旭言的身上掃過,孟旭言忍不住在心里打了個哆嗦,大家私底下都叫李宣睿為冷面王爺,叫他看,這還不貼切,鬼面王爺才合適! 孟旭言能做到尚書的位置上自有他的過人之處,他深知點(diǎn)到為止不可cao之過急,于是轉(zhuǎn)而又說起了別的:”不知道太子怎么看科場舞弊案一事?” “太子的意思,嚴(yán)懲不貸!” 那就是這里面牽扯的人都是皇長子梁王的人馬了,孟旭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果然是太子,將來必定是明君!” 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太子的意思多半就是他們這一派的行事準(zhǔn)則,孟旭言又喝了會茶,期間孟王妃還親自送了點(diǎn)心過來。 “王爺和父親都嘗嘗,這是我親自下廚做的點(diǎn)心?!?/br> 孟旭言看了一眼李宣睿笑著點(diǎn)頭:”都做了王妃了還做這樣的事情?” 李宣睿難得的給孟王妃說了兩句好話:”王妃一向賢惠?!?/br> 孟王妃掩嘴而笑,眼角是抑制不住的喜悅:”王爺過獎了?!?/br> 書房里一派和睦。 又過了一會孟旭言才離開,但他一向不喜歡馬車,提著自己的鳥籠子在街上慢慢溜達(dá),看似閑適心里卻裝著數(shù)不清的事情,這個李宣??粗浔牟徽f話,其實一肚子的壞水,那心眼比針尖還小,卻偏偏深諳馭人之道,之所以愿意開口夸贊燕兒還不都是做給他看的,燕兒的喜怒哀樂都寄托在這家伙的身上,只要他這個老爹好好聽話就行,卻偏偏他把自己的閨女放在心尖上疼,即使知道這家伙的陰謀詭計,還是得照樣辦事。 人生就是有這么多無奈,孟旭言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決定還是先去喝碗豆腐腦壓壓驚在說。 夜里起了風(fēng),整個□□都涼爽起來,孟王妃站在從前院進(jìn)后院必經(jīng)的小道上,她向來端莊,從沒有這樣在路上等著李宣睿過,但今天的事情她不能裝作不知道,必須要說些什么,不能讓李宣睿覺得她是個勢力的人。 然而李宣睿也就剛剛出現(xiàn)在視線里,穿著一身月白色裙衫的蕭側(cè)妃也翩然而至,好像是不堪承受這夜晚的風(fēng),要是沒人扶著,下一秒就能被吹倒的柔弱,孟王妃一下子冷了臉,蕭側(cè)妃像是剛剛才看到孟王妃一樣,一臉的驚訝:”沒想到王妃竟然也到了如此的地步,真是世態(tài)炎涼!” 柔柔弱弱的聲音卻分明充滿嘲笑和諷刺。 孟王妃是何許人也?怎么會被這三言兩語挑撥的失態(tài),不過是冷漠的看了一眼蕭側(cè)妃,沉默而立,如一坐山。 李宣睿走過來就看見這小道上立著的如山一樣的兩個弱女子,竟然好像是在生死搏斗,若是敗了就是死,但偏偏一個端莊一個柔弱又深深的掩藏著。 他的眼里慣常的都是陰冷,然而此刻竟然多了幾分疲憊,仿佛是陰冷松懈之后疲憊就乘虛而入,連看都沒看這兩個人,轉(zhuǎn)身離開! 太子今天大發(fā)雷霆,責(zé)怪他沒有趁機(jī)揪住禮部尚書王繼任的錯處,將這個人往死里打壓,但塵世為人總要有些堅守才稱得上人,若是對恩人都趕盡殺絕,于畜生又有何異? 月亮落寞的跟在他的身后,前面的路卻非常清楚,那破敗的小院落里好像在升起一顆太陽,溫暖又明亮。 ☆、第3章 如意把從荷塘里挖出來的蓮藕泡在水里,過了一整天,夜里把沉淀的藕粉用開水沖了喝,也沒有什么佐料,蓮藕就那樣脆生生的吃掉。 如意像只小倉鼠一樣脆生生的吃她的蓮藕的時候李宣睿出現(xiàn)了,她先是心里一驚,等看到李宣睿那身上黑色的侍衛(wèi)服的時候忽然就明白了過來,李宣睿以為她不認(rèn)識他,必經(jīng)雖然他們過了一夜,但是黑燈瞎火,而且還有些神智不清,早上起來李宣睿人不見了,她直接來了這里。 她記得如意的記憶里,即使是生下孩子,李宣睿也從來沒有看過,他總是忙碌的,慷慨的又冷漠的,從來不曾正眼瞧她們這些卑微的人,任由孟王妃和蕭側(cè)妃處置,其實到后來她也明白,李宣睿對孟王妃和蕭側(cè)妃的好,至少有一半是因為這些人身后的勢力。 其實李宣睿是成功的,因為最后坐上皇帝位置的那個人是李宣睿! 她垂了垂眸,壓下心里的紛繁,如她一貫的樣子,天真爛漫,不食人間煙火,熱情的將蓮藕分出了一部分推到了李宣睿面前:”大哥是夜里出來巡邏的嗎?給,吃個蓮藕!” 殘破的石桌前有兩個凳子,只有如意自己坐的那個上面鋪著墊子,但石桌上卻有一瓶不知名的野花,在這個特殊的夜晚散發(fā)著芳香,雜草看樣子是特意清理過的,露出了一條小路,廊下還放著一把竹椅,不知道是用來做什么的? 如意吃的很高興:”大哥是來做什么的?我一向遵紀(jì)守法什么壞事都沒干過的?!泵髅鬟@樣清苦,卻又偏偏這樣歡樂。 李宣睿竟然坐了下來,頗有些小心翼翼的拿起了一片蓮藕咬了一口,他卻從來都不知道生蓮藕會有這樣甘甜的滋味。 如意看著李宣睿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荷塘里的蓮藕多的是,大哥要是喜歡可以去挖一些?!?/br> 李宣睿沉默了半響:”你自己挖的?” 如意怔了怔,小心的打問:”這個是壞規(guī)矩的嗎?” 李宣睿又一次沉默了下來,實在不知道怎么會有這樣純澈的人,而這種發(fā)自本內(nèi)的源自內(nèi)心的歡喜和小心翼翼卻莫名的讓他心疼,當(dāng)初怎么就那么草率的把一個都沒說過話面貌都沒看清楚的人扔到了這里,現(xiàn)在竟然不知道該怎么撿回去,還要這樣假裝成侍衛(wèi)過來說話,或者他只是下意識的想要保護(hù)這份純真。 “你要是喜歡,下一次我?guī)湍阃诎伞!?/br> “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能辦成的,不用麻煩你?!?/br> “你住在這里不恨誰嗎?” 如意笑嘻嘻的道:”誰要是把我弄走我才恨誰呢!” “為什么?”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喜歡就是喜歡!” 李宣??粗缫獾男δ槪蛔杂X的覺得心情都好了起來,好像眼里的寒意都去了大半,整個人都溫和起來。 這注定是個不一樣的夜晚。 黃花梨木的大案幾上,放著高高的兩摞子公文,李宣睿微皺著眉頭,肅穆又嚴(yán)苛,那種認(rèn)真工作的樣子,竟然透出了幾份冰冷的性感,讓人見之著迷,不得不說李宣睿的勤奮和吃苦耐勞,在幾個成年的皇子里面是十分少見的,他的心性之堅毅,完全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到的。 伏虎不自然的說著話:”日用的東西都送到小院子里去了,不知道王爺還有什么吩咐?”李宣睿辦公的時候,平常誰也不敢隨意開口。 站在一旁的蘇常盛太監(jiān)聽的心驚rou跳的,王爺這是給那個院子里的侍妾送了東西?這是何曾有過的事情?辦公的時候都要特意問問,這得有多上心?他那小眼珠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思量著是不是要做點(diǎn)什么事,巴結(jié)巴結(jié)這位將來有可能大紅大紫的新主子。 李宣睿放下了手中的筆:”以后把東西定期送過去,要是發(fā)現(xiàn)有什么缺的你看著添上?!?/br> 蘇常盛聽李宣睿這么說,忙湊到跟前,堆著一臉的笑:”要不還是把如意姑娘接到王爺身邊吧,這樣也好有個照應(yīng),那樣的地方住著也不放心!” 李宣睿冷冷的看了一眼蘇常盛,蘇常盛嚇的一個哆嗦,連忙又改口:”那就送個丫頭過去!” 李宣睿一雙眼陰冷陰冷的也不說話,只是執(zhí)筆疾書。 蘇常盛的小心肝又撲通撲通的跳起來了,他剛才是在王爺?shù)难劾锟吹搅藶殡y嗎?天吶,這可也太難得了太罕見了! 側(cè)間里堆了不少糧食衣物,不用猜也知道是李宣睿讓人送過來的,如意高冷的看了一眼,感覺到內(nèi)心竟然有些小小的愉悅,她壓下這絲情緒,又一閃身進(jìn)了空間。 空間就是那個手腕上的鐲子,在吸收了她的血液之后自動認(rèn)主,現(xiàn)在變成了一顆手腕上的黑痣,只要她心念一動,立馬就能進(jìn)了空間,這有些灰蒙蒙的廣闊天地幾乎是看不到邊的,只有一眼取之不竭的泉水,她已經(jīng)試驗過了,用泉水洗澡之后,全身大量涌出黑色的污垢,整個人容光煥發(fā),頗有些脫胎換骨的感覺。 原本的如意因為在這小院子待的時間有些久,身體變差,懷的龍鳳胎結(jié)果生的時候卻死了兒子,鳳死龍生是大不利,她被人冠上了災(zāi)星的名號,最后女兒還被王妃養(yǎng)的和她這個娘離心,現(xiàn)在有了空間,當(dāng)初發(fā)生的事情就在也不會發(fā)生了! 如意握了握小拳頭,打算夜里去把百草園給洗劫了,她現(xiàn)在有了空間在手,一般人是抓不住她的,草藥摘下之后全部種在空間里,不但神不知鬼不覺,還能給她添一筆收益,又?jǐn)嚭系倪@后院亂起來,想想都覺得非常舒暢! 一只華貴的鳳尾釵顫巍巍的在孟王妃的發(fā)髻間舒展著羽翼,孟王妃在鏡子里打量了半響覺得還不錯,嘴角微微露著幾絲笑意,在端莊雍容之間更多了幾份少女的甜美。 蓮心笑著道:”王爺對王妃可真好,知道王妃適合這樣的發(fā)釵,特意打了叫人送過來,這整個后宅,不管是誰,哪個能和王妃比?等到大少爺做了世子,叫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都知道知道自己的深淺?!?/br> 蓮心慣會說話,又知道孟王妃的心思,不能在這會提起蕭側(cè)妃攪了孟王妃的興致,又要捧的孟王妃高興。 果然孟王妃的笑容越發(fā)舒展。 珍珠簾子微微晃動,于mama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一貫慈善的臉上此刻竟然難得的陰郁之色:”笙簫園的那位,只怕是懷孕了!” 要是叫蕭側(cè)妃生下了兒子,天下就要大亂了!孟王妃一時也有些心慌意亂:”準(zhǔn)確么?” “咱們的人瞧的仔細(xì),那邊已經(jīng)三個月沒換洗了,規(guī)矩也比之前嚴(yán)厲的多,*不離十?!?/br> 孟王妃有些煩躁的道:”那個合歡香怎么能沒起作用?是不是辦事的人不可靠,竟然叫她懷上了?!” 于mama也想不通:”東西必定是用著,奴婢過去了幾次都聞到了,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正是大少爺封世子的關(guān)鍵時候,若是出來個攪局的,保不齊王爺就要變心了!” 這話一下子說到了孟王妃的心事上,孟王妃站了起來,在原地踱步。 于mama在一旁道:”王妃千萬不要心軟!當(dāng)機(jī)立斷才是!” 孟王妃眼里的狠辣之色一閃而過:”mama說的是,若是放任不管,只怕就要出大事了!” 這是一個月黑風(fēng)高,十分適合作案的夜晚,如意因為用了幾天靈泉的原因,身輕如燕,視力也十分好,在這黑漆漆的園子里,大致上也能看見草藥的模樣,為了防止最后被人探查出來,她把園子里的樹枝拼在一起,綁在腳上,這樣別人就看不到她的腳印,仔細(xì)檢查之后身上不帶任何多余的飾品,就穿了個上衣一條褲子跑了過來,其實在現(xiàn)代這裝扮也沒什么,不過在古代要是被人撞見了,很可能會被當(dāng)做神經(jīng)??! 人參,黃連,菟絲子,天麻,當(dāng)歸,甘草,杜仲,伏苓應(yīng)有盡有,看的如意眼花繚亂,簡直是什么名貴種什么,這個蕭側(cè)妃哥哥一向有本事是昭帝的新寵,家里有錢,竟然就這樣揮霍,這些草藥應(yīng)該被用作正途,可不是這樣浪費(fèi)掉! 如意越想就越義正嚴(yán)辭,完全沒有偷東西該有的自覺。 看著洗劫的差不多了,她試著用自己那不知道怎么來的輕功使勁的跳了一下,沒想到一下子跳到好遠(yuǎn)的地方,先是震驚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具備這樣的作案神技能,這樣沒有腳印的離開,想追查也沒辦法,然后又得意起來,把腳上的棍子扔回去,然后跳著離開。 回去之后緊閉窗門,然后閃身進(jìn)了空間,熱火朝天的種了一晚上的草藥,必經(jīng)是有身孕的人,這么勞累,第二天早上就起不來床。 在如意睡的香甜正和周公約會的時候,孟王妃的正院里壓抑到讓人窒息,孟王妃沉著一張臉坐在上首,一側(cè)是臉色蒼白巴掌大的小臉上還掛著幾顆晶瑩的淚珠我見猶憐的蕭側(cè)妃,下面站著孕有二小姐菲夢的和李宣睿青梅竹馬的表妹劉夫人,太子賜的據(jù)說和李宣睿一見鐘情的趙夫人,以及孟王妃的陪嫁丫頭孟侍妾,淑妃給的蔣侍妾,太后送來的好生養(yǎng)的花侍妾,還有各位主子后面站著的排不上名號的通房丫頭,零零總總,滿滿的站了一個花廳。 孟王妃的目光難得的鋒芒畢露,犀利的在所有人的身上掠過:”百草園被人洗劫一空,想必你們都聽說了,能神不知鬼不覺做出這樣事情的人只可能是王府內(nèi)部的人,能在這后宅過夜的人,都是你們各自的人。” 孟王妃的目光在安靜的劉夫人身上掠過,她白皙的手腕上的翡翠鐲子分外顯眼,聽說是李宣睿給新買的東西,這個劉夫人一向低調(diào),但卻在李宣睿的心里占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趙夫人往前站了一步,她一向唯孟王妃馬首是瞻,孟王妃開口她怎么都會響應(yīng):”meimei覺得王妃說的是,必定是出了內(nèi)鬼,那么多的東西不可能就這么快運(yùn)出去,想必一定還在后宅里,一定要徹底把后宅搜查一遍,任何可疑之人都不能放過,不然我們這□□的后宅豈不成了笑話?!” 蕭側(cè)妃一面占著眼淚一面輕聲細(xì)語的道:”鬧的這樣大,難道想叫外人看了笑話?說王妃治下不嚴(yán)?”話卻說的不柔和。 孟王妃卻淡淡一笑:”不必說了,就按趙夫人說的來,這種事情你若退讓半步,那些宵小必定要得寸進(jìn)尺,以后只會變本加厲,meimei放心?!泵贤蹂f著柔和的看向蕭側(cè)妃:”我一定給meimei一個公道!” 蕭側(cè)妃心里一跳,忽然覺得事情并不如表面上看起來那樣簡單,孟王妃徹查后宅,不放過任何可疑之人,誰知道又要拔掉多少她的人,要趁機(jī)處置掉多少不是她的人,這哪里是要為她討公道,這分明是要大換血! “王妃這次可是要大動作了?!笔Y氏有些怯怯的道。 劉夫人看了她一眼,握了握她的手,溫和的道:”你剛進(jìn)門,就是有什么事也輪不到你,是蕭側(cè)妃最近有些太囂張了都忘了王妃的手段了。” 說到后面劉夫人仿佛是有些喃喃自語一半。 蔣氏卻沒看到,只顧擔(dān)憂自己的事情:”可是聽說前面剛進(jìn)門的一個蘇姓的妾,第二天早上就被發(fā)配到了偏僻的園子里。” 劉夫人笑了笑:”她有一樣?xùn)|西,別人都沒有,會引得有人著急本來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br> 蔣氏怔了怔,不知道劉夫人說的是什么,不過卻放心了很多。 ☆、第4章 孟王妃半閉著眼躺在榻上小憩,蓮心跪在腳踏上拿著仕女圖的團(tuán)扇輕輕搖動,一面道:”咱們院子里的那幾個鬼鬼祟祟的都抓住了,另外掃灑上,采買上,浣洗房,針線房,零零總總一共打掉了十五個爪牙,您是沒見到蕭側(cè)妃那臉色,懷了孕,身邊沒有得力的人,不知道要有多慌張?!?/br> 孟王妃好像是睡著了,并沒有言語,但蓮心從孟王妃舒展的眉眼間看的出,孟王妃心里舒暢的多了。 那個蕭側(cè)妃是被王妃慣壞了,都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了。 “想來趙夫人一會就從松柏院回來了?!鄙徯挠州p聲加了一句。 大少爺李浩然的松柏院有三個mama負(fù)責(zé)管理,以奶娘方mama為首,也是孟王妃最信得過,侍候李浩然最盡心的一個,負(fù)責(zé)搜查的趙夫人不過笑著和方mama說了兩句:”王妃時??滟漨ama,說mama是她的左膀右臂,大少爺侍候的這樣好,方mama將來必定要享大福?!?/br> 方mama一笑,眉梢眼角難免露出幾份得意,就是主子們見了她也要說著好聽話,這就是她的能耐:”夫人說笑了,都是奴婢份內(nèi)的事情?!?/br> 只聽的”咣當(dāng)”一聲,院子里的人都看了過去,一堆衣服上赫然跌出了幾樣看起來剛挖出來還沾著泥土的草藥。 趙夫人霎時就黑了臉,沒看到方mama的慌亂:”這是誰的東西?!” 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小丫頭抱出來了方mama的箱子,竟然還跌破在了地上,將里面的東西都亮了出來,可不就是在找偷藥的賊?! 笙簫園那邊過來的劉mama冷笑著高聲道:”夫人以為是誰的,那里面大紅色織錦的長裙,奴婢也就看王妃穿過,王妃能賞賜的,只怕就是方mama了!” 剛才還志得意滿的方mama此刻一臉灰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夫人明察,這是有人要害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