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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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門。她就急匆匆的讓牟識丁趕著馬車兩人沿著南湖去尋,既然榮繪春都出來了,她還是想要當(dāng)面去碰碰運(yùn)氣,該怎么辦還不知道,總歸是先見到了人再找機(jī)會。 “往人少的地方找,那樣的大家閨秀肯定不會往人多的地方去?!?/br> 牟識丁今天收到了不少銀子,正是高興的時(shí)候,一點(diǎn)意見都沒有,不過兩人沿著人煙稀少的湖岸走了好一陣,越走越偏僻,卻連個(gè)人影也沒有找到。 只能在牟識丁嘲笑的目光下放棄了,再找下去都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只能折返。 林二春有些郁悴的再往反方向去尋,一路上緊盯著那有一主二仆又規(guī)矩的組合看,倒是瞧見了好幾個(gè)負(fù)荷標(biāo)準(zhǔn)的,不過那些主子小姐都帶著帷帽,穿著披風(fēng),既看不清楚臉,也看不清楚身形。 尋了一圈,依舊是找到人跡少了,還是一無所獲,只能怏怏作罷,正準(zhǔn)備走的時(shí)候,卻見牟識丁偏頭看著湖面上。 林二春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是沿著湖岸往前行的一條精致的二層畫舫。 這湖上多的是這種船,船頭上站著幾個(gè)男男女女,正沖著岸邊比比劃劃,也不知道說什么,嘰嘰喳喳的倒是十分熱鬧,大冷的天。難得他們游湖的興致也不低,這也沒什么好稀奇的。 只是船上零星站著幾個(gè)彪悍護(hù)衛(wèi),也是巧了,居然有個(gè)面熟的,就是那天將林二春從虞山鎮(zhèn)帶到蘇州府的那個(gè)?面男人,這是又碰到東方承朗了? 得知東方承朔無事,他就有心情游湖了? 不過,林二春往那船頭的男女里找了一圈,也沒有看清楚哪個(gè)是東方承朗。 她正要收回視線,又見幾步之隔的岸邊站著一個(gè)身穿紫色斗篷的年輕女人,此時(shí)她的斗篷帽子是放下來的,不過五官都被斗篷上的裘毛給遮住了,看不正切。 她正側(cè)身對著那船,腳邊是一叢矮灌木,她就對著那灌木在發(fā)呆。 船上的男女就是沖著她所在的方向說笑,她卻好像是毫不受那靠得極近的船上人的喧嘩所擾,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忽然她彎下腰伸手從灌木叢上去取纏繞在上面的一條藤蔓,說來也奇怪,眼下都已經(jīng)是冬天了,這灌木卻依舊郁郁蔥蔥。沒有半點(diǎn)凋零的架勢,甚至上面纏著的藤蔓上還散布著幾個(gè)零星小花苞。 船上的喧嘩嬉笑聲很大,這女子耐心十足的解著這藤蔓,等將這根從水面下蔓延上來的藤蔓完全解開,她又伸手小心翼翼的在水中的淤泥里,將之連根拔起了。 在哄笑聲中,她將這藤蔓上的花苞放在鼻尖嗅了嗅。 林二春見狀收回視線,低低的笑了兩聲,推了推看得發(fā)呆的牟識?。骸白甙桑词裁纯??” 牟識丁趕緊別開頭,林二春又嘲笑他:“你不會是看上那位姑娘了吧?看得眼睛都不眨?!?/br> 牟識丁壓低了聲音道:“懶得跟你說?!?/br> 林二春又哈哈笑了兩聲,小聲道:“沒出息,原來你喜歡這樣的?憑我看人的眼光,我告訴你,這姑娘不好?!?/br> 牟識丁不服氣:“怎么就不好了?你是做不出別人著嫻靜如水的樣子的。” 那女子似乎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抬眸看過來,牟識丁趕緊壓低了聲音:“我以男人的眼光告訴你,這才是女人。” 林二春見他如此,拉著他快走了幾步,等確定那女人聽不見了。才小聲道:“那我就給你分析分析,讓你知道你有多蠢,我看那姑娘就是會裝,那船上吵鬧成那樣,看上面的人還都在指指點(diǎn)點(diǎn)她呢,除非她又聾又瞎,不然會不知道?方才你夸贊她的話她都聽見了,可見耳朵好使得很?!?/br> 牟識丁又扭頭往后面看了一眼。 林二春哼道:“既然都知道別人再說她了,她一眼也不往那邊瞧,假裝不知道也算是她心性堅(jiān)韌。不過......” “不過什么?” 林二春嘲笑道:“你不是都看見了嗎?明知道大家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還一副美人采花惜花的嬌媚樣子,又堅(jiān)韌又嬌媚,我猜她肯定是對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可做給誰看的?還不是做給船上的人看的,那船上大約非富即貴,上面那個(gè)?臉男人,上回咱們還見過呢?!?/br> 牟識丁聞言面上?了?。 林二春拿手肘拐他:“知道你自己蠢了吧,以后你找媳婦得擦亮眼睛,不過看在咱們的交情上。我可以給你把把關(guān)。” “就你話多心多,人家就看不得那花受罪,被你編排了一大通?!?/br> “算了,對你這種人說不通,你還得上上當(dāng)才明白,反正你想也沒用,人家不是給你看的,是給船上某些個(gè)可能被吸引的蠢貨看的,指不定被你看去了,心里還不舒服呢?!?/br> 牟識丁拉著臉,加快腳步往前走,郁悶的道:“我又沒有看她,再不去送貨天都?了!” 林二春見狀哈哈大笑,不過目光一瞥,笑聲戛然而止。 東方承朗不知道何時(shí)就走在她斜后方:“有些道理?!?/br> 林二春神色僵硬的偏頭,不知道該如何接他的話。 牟識丁發(fā)覺異樣,扭頭,頓時(shí)也呆住不動了。 東方承朗又問:“你知道那位小姐是誰?” 林二春直著脖子,渾身僵硬,再往后看,見到不遠(yuǎn)處那紫色人影站在那一動不動,手上還纏著一根藤蔓,有一小截在風(fēng)中飄動,只能看到她面如白玉,被吹動的披風(fēng)下露出身姿如蒲柳。此時(shí),她身邊站著一個(gè)小丫頭和一個(gè)粗壯仆婦。 林二春突然有個(gè)不好的預(yù)感。 東方承朗道:“那是榮家三姑娘,方才船上的人再笑話她前陣子落水的事情,她面不改色,充耳不聞,的確是很堅(jiān)強(qiáng)的姑娘。也很漂亮。” 說這話的時(shí)候,他的目光有些陰郁,他猜測他大概就是林二春口中說的那種可能會被吸引的蠢貨。 他的確被吸引了,所以下船來,打算幫榮繪春解圍。 林二春:“呃......” “女人們就是喜歡嘴碎啊。” 第120描補(bǔ),什么臭不可聞 林二春趕緊收回視線,見到東方承朗探究的視線,她干笑了兩聲,想到以前東方承朗對榮繪春的寵愛,而今自己卻說無意中說了榮繪春的壞話被東方承朗逮住了,頓時(shí)心里叫苦不迭。 于是,言不由衷的道:“......嗯,你說的也對,女人看女人就是比較挑剔,尤其是對漂亮總是會有些閑話的,也更加挑剔?!?/br> 說完,狠狠的剜了一眼站在五步開外的牟識?。壕褪悄氵@家伙包藏色心,到處瞎看,還識人不清,不然我何至于要給你分析! 只是運(yùn)氣不好,正好她批判的女人就是尋了小半天的榮繪春,印象中溫柔如解語花的女人,居然在湖邊拿著一根臭烘烘的水草在聞...... 要不是現(xiàn)在情況不對,林二春簡直想要呵呵幾聲。 牟識丁摸了摸鼻子,暗暗沖她翻了個(gè)白眼:果然承認(rèn)了吧,就是嫉妒別人漂亮、家世好。 兩人目光打架,不分勝負(fù)。 東方承朗從鼻腔發(fā)出一聲:“嗯?!?/br> 牟識丁趕緊道:“她是口無遮攔,說話不經(jīng)過腦袋,還請您大人不計(jì)小人過?!?/br> 林二春雖然不愿意承認(rèn)。但是眼下還是低眉順眼,垂頭不語,等著東方承朗說話,沒聽人家說她就是嘴碎么。 她在心中腹誹不止:這評價(jià),真是去他媽的! 東方承朗定定的打量林二春。 第一次,聽林二春在畫舫上大放厥詞,讓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急劇變得暴躁,恨不得將吳靖平那個(gè)辦事不力的蠢材弄死算了。 第二次,他當(dāng)面盤問她關(guān)于東方承朔的事情,結(jié)果她的回話讓他幾乎情緒崩潰,過了這么久還是心緒難平,幾乎都要懷疑自己的前十八年的人生了。 但是在沒有查到她跟童觀止、或是東方承朔有什么特殊關(guān)系之后,他對林二春就沒有更深刻的印象了,在他看來,她也不過就是個(gè)因?yàn)闊o知所以無畏,什么都敢說的村姑而已。 今天算是第三回。居然又一次被林二春的話給破壞了心情。 在聽見林二春的這番言論之前,他本來對榮繪春的印象是相當(dāng)不錯(cuò)的,即便幾次見榮繪春都是在她狼狽的時(shí)候,要么被陷害落水,要么被家中姐妹欺負(fù)和冤枉......東方承朗很欣賞她的堅(jiān)韌不屈和隱忍,對她還能夠保持樂觀淡然的心態(tài)更是贊賞不已。 有時(shí)候,他看榮繪春就像是再看他自己。 甚至,剛才從船上下來打算幫她的時(shí)候。他心中還隱隱升起想要保護(hù)這個(gè)姑娘的念頭。 可惜,還沒有幫一幫美人,就先聽見了林二春的話。 要是只是一個(gè)村姑口無遮攔瞎說也還罷了,偏偏他居然還覺得她說得有些道理。 如果榮繪春在他面前的所有表現(xiàn)都只是惺惺作態(tài),故意吸引他的話......東方承朗真是覺得倒胃口極了。 這是他第一回正視林二春。 想到幾次三番都是這樣,他簡直無法言說碰到林二春的心情,此時(shí)見她低眉順眼的樣子,他突然笑了一聲,指了指牟識?。骸澳?,去找一根那樣的水草來!” 林二春抬起頭來,她覺得東方承朗的表情很是耐人尋味,說怒算不上,但是肯定是高興的。 她可以確定那水草肯定是臭烘烘的,倒是不怕什么,再說誰叫他偷聽了呢?就是不高興也是自找的。 可轉(zhuǎn)念想到東方成朗的執(zhí)拗性格,若是他認(rèn)定了榮繪春是故意算計(jì)他的,只怕上一世他倆和諧的關(guān)系,在這一世要玩完。 要真的造成這樣的后果......林二春滿心糾結(jié),那是不是得罪了榮繪春了?會不會又造成別的什么后果?壞人姻緣是不是要遭天譴?。?/br> 牟識丁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又看看林二春,見她一言不發(fā),還是轉(zhuǎn)身就往湖邊去了。 榮繪春正好也帶著仆婦和丫鬟打算往這個(gè)方向過來,她要回如意茶樓也只能往這邊走了,跟牟識丁錯(cuò)身而過的時(shí)候,那丫鬟和仆婦將她護(hù)得緊緊的,嫌惡的將牟識丁與那金尊玉貴的小姐隔開。 榮繪春垂著頭并未看他,只是拉著斗篷帽子的手緊了緊,將自己的面容遮掩得更嚴(yán)實(shí)了一些。 牟識丁雖然目不斜視,但是走過去之后,還是自嘲的笑了笑,大步朝著湖邊而去。 這時(shí),林二春正滿腦子思緒亂飛,東方承朗突然道:“江南道監(jiān)察御史吳靖平因?yàn)樨澸E枉法,玩忽職守,縱容家仆胡作非為已經(jīng)被徹查了?!?/br> 林二春一愣,倒也不覺得太意外。 那吳靖平當(dāng)著東方承朗的面就小動作不斷,讓人找茬威脅她也是罪證確鑿,當(dāng)然這些什么罪證都是次要的,主要是他沒有用心去找東方承朔,又正好碰到東方承朗心情極差的時(shí)候犯蠢。再加上江南一地的官員集體排斥他,有這樣的下場也沒什么奇怪的。 林二春本不想就這個(gè)話題說什么,可見東方承朗還盯著自己,明顯就是等著她的反應(yīng),她才道:“他活該?!?/br> 東方承朗挑了一下眉毛。 林二春擔(dān)心東方承朗真的因?yàn)樗龓拙湓拰s繪春的印象不好,更怕真的壞了他們的姻緣,想想那榮繪春跟自己又沒有什么仇怨,沒必要得罪她。猶豫了一下,見榮繪春快要走近了,還是忍不住小聲“自語”道:“榮三姑娘長得真漂亮,出生又好,那個(gè)讓她能夠放下架子來吸引的男人還真是幸運(yùn)?!?/br> 東方承朗聞言,冷嗤道:“若她真是惺惺作態(tài),那被她吸引了難道不是傻子嗎?方才你還是這么說的。” 林二春暗道一聲:不好。 連忙反駁:“那些大戶千金都被束縛在后宅之中,本來見到男子的機(jī)會就少,有意中人的幾率就更少了,要是有了心儀的男子,卻什么都不做,讓機(jī)會白白溜走,最后嫁個(gè)不如意的,虧了一生的幸福那才是真的傻?!?/br> 東方承朗古怪的看著她。 她頓了一下,繼續(xù)道:“比起終身大事來,那些臉面又算得了什么?要是有相中的好男人,放下一切去爭取也沒什么不對。真的全無心機(jī)猶如白紙的女子又有什么意思,讓人一眼就看透了,也寡淡得很?!?/br> 東方承朗嗤笑了一聲:“你倒是什么話都說得出來,那些風(fēng)塵女子怕是也沒有你這么豪邁?!?/br> 林二春不計(jì)較他的措詞,笑道:“我說的也算是話粗理不粗了吧?機(jī)會是不等人的,那些白白錯(cuò)過機(jī)會的才是傻子。” “這位大人,你想想,你也不用這么盯著我。我這可不是自打臉面,我方才是說給我那朋友聽的,我不想他自找罪受,所以才想要將他的色心給掐斷?!?/br> 東方承朗面上一松,哈哈笑了兩聲,意味深長的看著林二春,問:“你怎么不說就是你嫉妒榮三姑娘,才胡謅誆騙你那朋友的?反倒是跟我說這么許多作甚?” 林二春見他總算沒拉著一張臉了。心中也松了一口氣,要是他還是一根筋,她也沒辦法了。 現(xiàn)在看他的神色,應(yīng)該不會還對榮繪春有被算計(jì)的惱怒了吧? 心頭巨石落地,她也笑了,道:“我可沒有胡謅,就算是羨慕榮三姑娘也不至于編瞎話來冤枉她。那大人聽到我?guī)拙渫嫘υ?,為什么還特特來跟我說榮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