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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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包藥喂給他吃,再送兩個老女人過來,越丑越好。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怎么傲得起來!” “......” 顧凌波不敢再想下去,只是想想她都呼吸發(fā)疼,猶如被剜心。 “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花兒,你肯定是還有怨氣無法釋懷的,現(xiàn)在我二哥死了,爹和叔叔伯伯也都死了,大哥也死了,你也殺了我吧!這樣我也能解脫了,你也能夠出氣了。” 她又抬起頭來,依舊不敢看白洛川,只閉著眼睛,面朝他:“都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你和童大哥不會被爹他們抓住,如果不是我,顧家沒有機(jī)會做那些事,說不定也不會都死了,這罪魁禍?zhǔn)拙褪俏?。你殺了我吧!?/br> 第148取舍,所有人格殺勿論 顧凌波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讓院子里的氛圍更加詭異。 原本要驅(qū)趕童觀止從椅子上滾起來的小弟,都不敢大聲趕人了,他暫且放過童觀止,只默默的將屋內(nèi)的人趕了出來,眼觀鼻、鼻觀心,不敢打擾潘泊生問下一步該做什么。 潘泊生還站在原地,手也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怔怔的看著顧凌波,等聽到她說的話,他才站直了,眸底波光詭譎。 而被從屋內(nèi)驅(qū)趕出來的童氏族人,本來在童觀止和童官華對他們置之不理的態(tài)度下,已經(jīng)對自己的生死十分悲觀,但是這會卻隱隱的生出一絲希望來。 白洛川跟童觀止關(guān)系交好,現(xiàn)在顧凌波在白洛川面前卻是這樣的態(tài)度,這是不是意味著這些真正的水匪會放過他們了? 一時間,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希冀的看著白洛川。這顧凌波都愿意讓他殺死,那他說一句讓他們退走,應(yīng)該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 不過,很快,他們就失望了。 白洛川面無表情,緩緩卻用力的抽出顧凌波緊抓著的胳膊。 顧凌波閉著眼睛,她雖然什么也看不見,卻本能的不愿意松手。她隔了多年才握住他,不愿意放開。她也害怕,一旦放開之后,她就再也沒有機(jī)會了。 除此之外,她還隱約的抱有一絲希冀。他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會不會也是因為還想著自己,所以才特意來了?從他跟童觀止的對話里,他本不該過來的,可他來了。 除非他真的要殺她,不然。她就堅持著不放手,不管接下來他會如何對待她。 她早該知道的花兒雖然看似冷漠,但是心中卻十分柔軟,曾經(jīng)不管她怎么撒野,他都能默默的包容她就能看出來。 雖然他從來不曾對她承諾過什么,但是當(dāng)他以為她陷入險境的時候,他可以不顧一切,甚至是將自己的尊嚴(yán)都讓人踩在腳下......現(xiàn)在,她愿意將命交給他,賭他心底里的掙扎,賭自己的分量。 此時,顧凌波什么仇恨和舊怨都不愿意再去想了,她龜縮在自己的殼里,心里只想著白洛川。 突然手腕被捏得生疼,她咬著牙不肯松手。可,她的力氣終究比不過男人,尤其是一個毫不留情的男人。 她沒有能夠堅持多久,將要被甩開的時候,她睜開眼睛,看著白洛川帶著乞求的低泣:“花兒,你要么殺了我,要么將我的手砍下來,我不放!” 帶著哭腔的話音一落,手腕也正好被生生的掰開了,她的五指還蜷曲著,在不由自主的顫抖。 她想要看清楚白洛川的表情,可他已經(jīng)一揮衣袖,偏開了視線,他并沒有回答她哪怕一個字。 顧凌波心里驟然一空,喃喃道:“花兒.....” 她不死心的朝著他的方向靠近。伸手將要碰到白洛川的后背。 白洛川并沒有回頭,他神色復(fù)雜的看著虛空,話語里透著淡淡的譏諷:“顧凌波,顧家的仇你不報了?你家里的仇,我也有份?!?/br> 顧凌波的手頓住,從方才對白洛川的情愫里被拉回了現(xiàn)實。一腔癡纏的兒女情愫頓時被潑了一盆涼水,變成了左右為難的糾結(jié)和痛苦。 這是擺在她面前的問題,那是她的血脈至親!她不能不顧及他們。 如他所說,如果她不顧一切的跟白洛川在一起,他們?nèi)掠兄?,不知道會有多失望?/br> 顧凌波在遇見白洛川之前的十六年人生里,都在想著讓顧家讓爹娘對她滿意,對她和兄長們一視同仁,當(dāng)年她甚至雄心壯志的想著,她能夠成為獨當(dāng)一面的女當(dāng)家! 現(xiàn)在她拼了全力,不顧一切的守著僅剩下軀殼的顧家,想要留下一個清清白白的顧家,很大程度上也是為了證明她顧凌波不比男兒差,不然她何必要那么累,何必要委曲求全的強(qiáng)撐在青州? 白洛川雖然沒有回頭,卻似乎也猜到了她的反應(yīng),繼續(xù)道:“你二哥做的那些事情,你是親眼目睹的。所以他死在我們手上,你覺得尚能接受,他反正也是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了。 但是你父兄和其余長輩,雖然是生出貪念,但是只在嘴上說了說。還沒有來得及付諸于行動,根本也沒有對我們造成傷害,你會認(rèn)為他們是罪不至死......這樣一來,錯的就變成了我們了,我們太心狠,太絕情了。根本就沒有顧及你......” 被戳中了心思,顧凌波的手縮了回來,痛苦的道:“別說了,花兒,我求求你別說了。” 白洛川聲音更冷:“這些事情不管我說不說,都擺在眼前。你總要做一個選擇?!?/br> 他頓了頓,隨后清清冷冷的笑了一聲,不管過去幾年,她都還是那個顧凌波,一點也沒有變。 “顧凌波,沒人逼你。你就不會做決定了,是不是?” 當(dāng)年她就是這樣左右搖擺,雖然有被她的二哥逼迫的成分在,但是那一個病秧子,一開始她是能夠反抗的,可她卻一直都沒有,只冷眼旁觀他的屈辱。 直到最后那一刻,她才滿臉是淚的沖出來,攔在他前面,也因此暴露了那些綁匪的身份,他們居然是一伙的,這讓白洛川如何能夠接受! 他離開之前,顧凌波也哭著跟他解釋前因后果:“二哥從小身體就不好,我以為你能夠救他,你手中的東西能夠救他,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他是我們家里最聰明的人,爹讓我一定要救他。 我沒有想到他會這么過分。我沒有想到他活不了幾天了,才那么著急的逼你,花兒,你原諒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那是我的親二哥,他如果知道你不是童觀止,即便探不出話來,他也不會那么對你的......” 白洛川冷靜之后并不懷疑她對自己動了情。 不過,他也太明白她的搖擺不定和逃避了。 就像是現(xiàn)在,她可以因為潘泊生對自己的動粗而暫時忘記了家仇,甚至說出連命也不要了的話來,他相信她說的并不是假話。 如果沒有那些糾葛,顧凌波也許真的對他死心塌地。 可,世上哪有這么多的如果! 白洛川無法形容此時自己的心情,說不上是煩躁還是無奈,還是失望,又或者恨意難消? 他可以強(qiáng)勢的逼迫她做決定。他覺得也許她會聽,就算是她不愿意,他可以將她拘在身邊,束縛住,她也會屈從,被迫的做出選擇,就像是當(dāng)年她二哥對她做的那樣,她需要有人幫她做決定。 而原本,白洛川的確是打算這么進(jìn)行下去的。 他是大夫,知道有一種療法叫做以毒攻毒,要是用得好,可以起到奇效。 他之所以過來嘉興。就是打算來以毒攻毒的,就是沖著顧凌波,沖著他心里的那一根刺來的。有誰愿意一直抱著過去不放,要死不活的? 他本想著要么將這根刺給拔出去,跟顧凌波做一個了斷,一了百了!別再像林二春說的那樣繼續(xù)自欺欺人,自我折磨。如果真的有一根蠟燭能夠照亮他心中的陰影,也許可以試試顧凌波這味毒藥。 她是他心里陰影的因、也是唯一的知情者。 除了顧凌波,無人知道他在那天究竟遭遇了什么,所有知情人都被折返回去的童觀止帶人殺了,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事后。童觀止也不曾問過他一句。 她見證了那個陰影的產(chǎn)生,世上再也沒有比顧凌波更毒的毒藥,哪怕他心生抗拒,也愿意勉強(qiáng)去試一試。 可,此時,還沒有開始。他已經(jīng)覺得受夠了這種把戲,他一點也不愿意繼續(xù)下去了,隨她去吧! 顧凌波敏感的發(fā)覺他的變化,心中發(fā)緊,想要說什么,這一猶豫。白洛川已經(jīng)目不斜視的繞過她,往童觀止身邊去了。 童觀止睜開眼睛,以眼神詢問。 白洛川疲憊的道:“就這樣吧。” 童觀止也不多問,正要站起來,這時院外響起一陣紛沓的腳步聲,大片的火光也逐漸靠過來。 這是有大隊的人馬舉著火把靠近了,氣氛又恢復(fù)了先前的凝滯。 潘泊生皺著眉頭,沖一個小弟使了個眼色,對方趕緊跑出去查看情況去了。 他們是水匪,都是悄悄的進(jìn)城,悄悄的進(jìn)了童宅,這動靜不是他的人弄出來的! 很快,大家就從喧嘩聲里聽出來幾句重點:“殿下,這里有水匪,跟童家的私兵打起來了!” 隨后,是從遠(yuǎn)而近的傳話聲,一聲一聲,猶如浪潮一般涌過來。逐漸清晰:“所有人格殺勿論!” 第149 又是幾聲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砍殺聲清晰的傳到院子里來了。 突然,院門猛的被推開了。 五六個大漢一擁而入,院中靜悄悄的一片,有人不自覺的就往后,往人群里縮了縮,生死關(guān)頭,誰還顧得上看別人的熱鬧。 這幾人身上都帶了血,急吼吼的朝著潘泊生跑過來,為首那人喘著粗氣,道:“大當(dāng)家!有朝廷的人過來了,對方的人數(shù)不少,這宅子正外面都是火把,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此地不宜久留?!?/br> 其余幾個也紛紛附和: “趁著他們還沒有將這里包圍起來,咱們還能夠殺出去。” “不能再耽擱了!方才要是咱們沒有那樣喊話就好了,這下好,直接被朝廷的人當(dāng)成童家養(yǎng)的人了!那些黑衣人倒是被當(dāng)成了土匪,真他娘的憋屈!” 潘泊生也覺得憋屈不已,被當(dāng)場童觀止的下屬,他十分不爽,想到童官華之前那句似笑非笑的“好計謀”的夸贊,他現(xiàn)在也還不知道究竟是著了這兩個姓童的誰的道了。 掃了一眼還淡定的坐著的童觀止,看看站在暗影里辨不清楚神色的童官華,再看看急的跳腳的幾個下屬,心中更是煩躁。 “好了!都閉嘴!急什么急!老子什么陣仗沒有見過,就現(xiàn)在這點事就將你們都嚇住了!” 一語將這些人震住了,他才沉下聲來問道:“那些人是嘉興衙門里的公差,還是跟前頭那批人一樣?” 其中一人趕緊回答:“宅子外的人不知道,聽聲音和腳步聲,來的人不少,正門那院門口有人弓弩手,進(jìn)來的那些人身手很不錯。沒有穿官差的那身狗皮,應(yīng)該都是打過仗的老兵。” 想了想,又補(bǔ)充道:“跟前頭的黑衣人差不多?!?/br> 潘泊生皺著眉頭,掃了眼童官華,也顧不得多思,道:“剛才老子聽見一兩句什么殿下的稱呼,去看看是哪個殿下,總要當(dāng)個明白鬼。三兒,你去!” 然后繼續(xù)吩咐:“去將弟兄們都撤回來,不必跟他們硬拼,也不用跟他們多說什么,撤到這里來再說,快去,別磨蹭,將他們擋在院門口?!?/br> 反正要著急也不應(yīng)該只是他潘泊生,童觀止和童官華可都在他手上呢。 等吩咐下去了,他先安慰已經(jīng)收斂了情緒,朝他走過來的顧凌波:“大妹子,你先去屋里歇一會,這里的事情不用擔(dān)心。” 顧凌波搖了搖頭,她哭了兩場,這會嗓子又干又啞。也沒有心情說話,挺直了身軀看著院子門口。 見勸不動,潘泊生也不再勸了,他下意識的看向白洛川。 白洛川正被一個童家人拉著,那人小聲嘀咕著什么。 白洛川不耐煩的道:“反正一會總也是要死的,不是死在顧氏手上,就是死在朝廷手上,我看跟顧氏合作就沒有必要了。” 那人這會也豁出去了,揚高了聲音:“觀止肯定有后路,不會白白在這里等死,現(xiàn)在只要你說通了顧家。只要他們肯放行,這些人正好能夠護(hù)著我們離開,大家都能逃出去,至于先前的糾葛,你們再私下理論。” 聽到這話,白洛川忍不住笑了,他朝著童觀止揶揄道:“真不知道他們是太了解你呢,還是太不了解你了?!?/br> 說完,他干脆雙臂交叉攏在胸前,靠在門廊下的柱子上,閉著眼睛養(yǎng)神。 白洛川不管,這中年人看向童觀止:“觀止,你怎么說?真要大家都死在這里,還背上這樣一個名聲?” 知道童觀止記仇的性子,他又趕緊表態(tài):“之前是五叔太糊涂了,還以為童官華是個好東西,被他給蒙蔽了,你放心,就是你要將他千刀萬剮,我也沒意見,誰敢再護(hù)著這白眼狼,我童柏高第一個就不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