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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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東方承朔讓曹彬給林二春準備的第四份禮物。 他離開江南已經(jīng)四年了,離京也近三年,前兩年他身體不好,心情也不好,還得防著武德帝的暗查,事務(wù)繁雜,都需要他一一安排妥當,沒有時間顧得上兒女私情。 不過,最近這一年多來。諸事都已經(jīng)進入正軌,他也陸陸續(xù)續(xù)派人下江南四回了。 每回都給她準備了禮物,這對耳環(huán)就是最近一次三個月前送過去的。 只是每次派出去的人都說沒有碰見林二春,她不是外出尋找釀酒的材料去了,就是去談生意去了,行蹤總是不定,她一個女人,似乎比他還要忙碌。 之前的禮物都是她府上管家收了,他也從不曾等到她的回信,最近正打算再派親信去江南一趟,這是最后一次。不等到她的人決不罷休,他還打算等這陣子忙完了,如果能騰出手來,他就親自去迎她,應(yīng)該是足以表現(xiàn)他的誠意了。 晾了她兩年,又給了她一年的時間去緩沖,如今他年紀不小了,而她也不再是四年前那個聲名狼藉的姑娘,而是名滿中原的酒娘子,就連在這涼州偏僻地方,她的名號也時不時的傳了過來。 想到陸陸續(xù)續(xù)得到的關(guān)于林二春的消息。自動過濾掉那些不好的傳言,東方承朔嘴角微微揚了揚。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短短幾年間已經(jīng)初露鋒芒了,不管旁人怎么說,他信她! 他不想再等了。 沒想到,這個時候,來了個姓綽羅斯的瓦剌人拿著他給她的禮物過來了。 這也太奇怪了。 曹彬作為平?jīng)龊罡拈L史,是對東方承朔的這一私事知道的最為清楚的人,每次給林二春的禮物都是他打點的,也難怪他會如此鄭而重之。 “啪”的一聲,將盒子扣上了,直接收進了懷里,東方承朔沉聲問道:“那人在哪里?” 曹彬道:“他說會在涼州城等侯爺?shù)南?,就住在城外四十里外的隴原莊,這七天他每天都會過來,算算時辰,再過一會應(yīng)該會過來?!?/br> “隴原莊?這是什么地方?” 曹彬有點心虛的道:“下官派人去查過了,那里以前是無主的荒山,屬于涼州,河州,秦州三地交匯處?!?/br> 說是三地交匯,其實就是三不管的荒山,不過劃分給了涼州。 “如今是一處農(nóng)莊,主家姓榮,正是......” 說到此處,曹彬遲疑了一下。 他雖然一直垂著頭,但眼角余光卻悄悄留意著東方承朔的神色,見他面無表情,越發(fā)心中惴惴,忐忑不安的說道:“正是漢王側(cè)妃榮氏?!?/br> 東方承朗成年后出宮建府,被冊封漢王,已經(jīng)于四年前娶妻,不過并非正妻,他身邊只有一個側(cè)妃榮氏,正是榮繪春。 東方承朗和東方承朔雖然曾經(jīng)是最為親密的堂兄弟,但這三年從東方承朔回到?jīng)鲋莘獾刂?,他們就斷了往來了?/br> 以前東方承朔在外征戰(zhàn),還是五皇子的東方承朗隔三差五的就寫信過來,或是派人過來,到東方承朔流落江南的那一年,五皇子還親自下江南找人,如今都分開三年了,卻一封信都沒有寫過,一份禮也不曾送過。 在曹彬看來,漢王是認為東方承朔身體毀了,又被武德帝疏遠了,再也幫不上他的忙了,沒了利用價值,所以才切斷了聯(lián)系。 總之,侯爺跟漢王兩人的關(guān)系肯定是疏遠了。 如今漢王側(cè)妃都來侯爺?shù)姆獾刂棉k產(chǎn)業(yè)了,卻沒有知會侯爺一聲,也不知道是何居心。 他作為長史,是侯爺心腹,可居然隔了這么久才知道,還是因為一個瓦剌人找上門來。他覺得蹊蹺才去查到的,這已經(jīng)是嚴重的失職。 侯爺自從身體中毒之后,脾氣就變了,以前是冷峻寡言,如今也寡言,但脾氣卻很大.......這次他可要慘了。 果然,東方承朔眉心隆了隆。 不過,他卻并未發(fā)火,只沉?著,神色陰沉不定。 曹彬硬著頭皮解釋道:“三年前隴原莊還只是一片荒山,因為不適合種糧食,地方又十分偏僻,有人來買,就賣了……建了這處莊子,莊子沒什么特別的,五個小山頭,一共有四百一十畝山地,這三年來這莊子里的人也很老實本分,沒有出過什么事情。 下官派人查過,莊里面種的葡萄,今年是隴原莊的葡萄第一次熟?!?/br> 葡萄來自西域,前朝時候皇室極喜歡葡萄酒,派人在晉中專門種植葡萄園,專供釀酒之用,其他地方倒是少見栽培,后來戰(zhàn)亂,這些葡萄園被義軍都放火燒了。曹彬在京城的已經(jīng)幾年沒有見過此物。 還是到了涼州,因為涼州屬玉門關(guān)內(nèi)第一重鎮(zhèn),算是西域入關(guān)的門戶,是有人種植葡萄的,只是數(shù)量不多,在幾年前一場大旱之后就更少見了。 大夏和西域還未恢復往來,平?jīng)龊罡@兩年吃到的葡萄也已經(jīng)很少了。 沒想到,眼皮子底下,有人悄沒聲息的種了一大片,再悄沒聲息的運走也不難。 東方承朔沒有打斷,曹彬便繼續(xù)解釋,越說越瑣碎:“聽說一畝地能產(chǎn)葡萄上千斤,這還是第一年,之后五年只會越來越多,這成千上萬斤的葡萄他們卻并不準備出售,都是要自己留著的......” 實在無話可說了,他才悻悻的閉了嘴,等著東方承朔的發(fā)落。 東方承朔凝眉思索,一時沒有言語。 這時,侯府門口的守衛(wèi)進來了。 “稟告侯爺,門外一個自稱是綽羅斯·蒙哈木的人求見?!?/br> 東方承朔跟幾個副將揮了揮手,幾人拱手告退,他才道:“讓他進來!” 他倒要看看此人玩的什么花樣! 等東方承朔換了身常服后過來,看到在大廳里等候的男人,還真是吃了一驚。 “是你!你就是那個什么綽羅斯·蒙哈木?” 牟識丁沖他拱了拱手施禮,神色平靜,道:“侯爺,好久不見。” 東方承朔探究的打量他。 牟識丁,林二春的第一個也是最親密的合伙人。當初他還沒有離開江南的時候,他們倆還住在同一個屋檐下,當初他還因此而誤會了此人是林二春的入幕之賓。 他自然是有印象的。 而且這一年多,他派人下江南,總找不到林二春的人,底下的人為了交差,也查過不少消息,其中就有牟識丁的。因為此人來歷不明,還特意多花了點功夫,剛是有了點眉目。 還真是沒想到啊。 短暫的驚訝過后,東方承朔就恢復了從容,等坐在上首正中的位置了,他才道:“聽說你是從北地?河出來的,怎么,現(xiàn)在又成了西北瓦剌人了?這就隔得可有點兒遠了。” 牟識丁道:“要活命,自然需要點曲折迂回。我也確實是從北地?河入關(guān)進的大夏,侯爺查到的也不假?!?/br> 至于為何有這番遭遇,自有一番艱辛萬苦,隔了快小十年了,牟識丁再想起往事已經(jīng)平靜了。 “從西北到東北,也是辛苦?!睎|方承朔似感慨似嘲諷。 牟識丁道:“侯爺不也從江南到?jīng)鲋?,大家彼此彼此吧?!?/br> 東方承朔?了一瞬,才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坐?!?/br> 牟識丁落座的時候,東方承朔才問道:“林二春,她知道嗎?” 牟識丁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曲了曲,收緊,又放開,很快平靜的道:“與她無關(guān)?!彼匀皇遣恢赖摹?/br> “那你找我所為何事?” 進了正題,牟識丁一點也不含糊:“合作。涼州之地苦寒,土地貧瘠,人口稀少,而侯爺需要招兵買馬,靠這點兒封地產(chǎn)出,想來過得有點艱難,人手我沒有,不過我有銀子。 而我需要回我的家鄉(xiāng),日后想借用侯爺?shù)谋R,拿回本來該屬于我的一切。” 東方承朔挑挑眉。 牟識丁又道:“我先拿錢,侯爺事成之后再幫我,說是合作,可不管怎么算,侯爺都不算虧本。侯爺怎么說?” 東方承朔瞇了瞇眼,道:“綽羅斯......我怎么相信一個前朝公主的兒子?還是個流亡異鄉(xiāng)的失敗者?” 牟識丁站了起來。他走到門口,地上放著的幾口箱子,他一一掀開,頓時金光閃閃一片。 東方承朔隨意一瞥,嗤笑:“這些本侯還不放在眼中?!?/br> 至多不過萬兩吧,對普通百姓來說這些當然不少,可他堂堂侯爺,武德帝的親侄子再缺錢也不至于缺這么點兒,這點還真不夠他看在眼中的。 牟識丁不疾不徐道:“這些是我這四年的分成,不過九千九百五十二兩,是不算多,不過,侯爺應(yīng)該清楚這四年兩度春名下多了有多少酒莊和女子酒肆,收入基本上都投進去了。 這之后一年年出的酒會越來越多,而酒這種東西,還是越陳越貴,最近的斗酒會上,一瓶陳釀五年的四食醇賣出了二十兩的高價?!?/br> 東方承朔沒吭聲,牟識丁笑了笑繼續(xù)道:“侯爺也該清楚這四年大夏有多不太平,頭兩年匪患兇猛頻繁,朝廷幾乎年年都在四處平叛,這一兩年又各處輪流賑災,川蜀之地旱災和匪患同時爆發(fā),災民將知府都斬了,僅這一地就鬧了大半年才平息,百姓苦不堪言,能賣出的酒自然有限。 如今,朝廷大力剿匪,中原已經(jīng)恢復安寧,蕩平匪患指日可待,百姓舒坦了……所以我往后的分成只會更多,兩度春里面就有我的四成?!?/br> 東方承朔又驚訝又酸澀:“四成?她待你還真大方?!?/br> 待牟識丁這么好,就是待他很差。幾年了,也不肯回應(yīng)他。 牟識丁?了?,他不否認,林二春的確待他大方。 他雖然一開始出的本錢比林二春多,但酒是她釀的,點子是她想的,他只是在外跑生意,跑腿誰不能做?他雖然看似更辛苦更忙,可他自己也清楚,真正有價值的還是林二春的酒方和策略。 何況,最開始他有五成的分成。能說她不大方嗎? 是后來搭上了東方承朗,他們倆才從各自分成里拿了一成出來送人情打點了。 林二春給了他機會,也給了他希望,來找東方承朔,他就已經(jīng)做了選擇,再虛情假意的羞愧也沒什么意義。 就當一切都是他辛苦換來了,他也不是什么都沒有做。 這幾年,林二春說是在外找釀酒的材料,常年不著家,幾乎一應(yīng)瑣事都是他在打理,可以說一千多天啊。他幾乎一天休息的時候都沒有。 沒有他,她也不能安心只管釀酒。 這些話,本就是林二春自己說的。 林二春還說過,讓他衣錦還鄉(xiāng),心想事成。 她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他也隱瞞了,可誰能沒點兒秘密? 他有,林二春也有。 他告訴自己,他們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所以,何必心虛? 牟識丁面上坦然。繼續(xù)道:“還有隴原莊,那里都是用來釀葡萄酒的,其中一個山頭一畝山地的葡萄產(chǎn)出是一千五百斤,有四百余畝,葡萄出汁能達到七成,全部釀成酒,侯爺可以自己算算有多少。 葡萄酒在前朝的時候什么價侯爺應(yīng)該清楚,如今大夏跟西域又斷了往來,又是什么價錢......” “這些東西也是你的嗎?”東方承朔突然冷笑著問。 牟識丁被如此嘲弄打斷了也不惱,他頓了會兒,看著東方承朔道:“這些的確不是我的,整個隴原莊都是給榮繪春的,也算是給東方承朗的吧!侯爺要嗎?” 只是隴原莊和那些葡萄收入,而不包括葡萄酒的酒方。 這給了榮繪春之后,林二春就不打算再擴大產(chǎn)業(yè)了,對榮繪春,也到此為止。 牟識丁不知道林二春跟榮績的約定,只覺得她是真大方,也是真傻,而不僅僅對自己特別,對榮繪春也是,他們兩度春要東方承朗庇護不假。但給的也確實不少了。 見東方承朔眼皮抬了抬,他笑了笑:“而今年還是最少的,接下來的五年里,只要不出現(xiàn)天災人禍,這些葡萄的收成只會更多。葡萄酒半年可成,一年后滋味更佳,兩年也別有風味,不用擔心會賣不出去浪費…… 如果,這些侯爺都不放在眼里,畢竟涼州城是侯爺?shù)姆獾?,不差這樣的山頭,弄到葡萄苗也容易,可是如何種,如何才能種得更好,還有如何釀葡萄酒……呢?侯爺一點也不動心的話,就當我沒開過吧?!?/br> 他說完,屋內(nèi)靜悄悄的,好一會兒,東方承朔才問:“酒方她能同意?” 她,是林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