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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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徵狡詐得很,虛虛實實的,會不會是誘敵之計?”鐘薈滿臉憂色。 衛(wèi)琇按了按刀柄:“就怕他不使詐?!?/br> 作者有話要說: 剩下半章晚上補全 第197章 結局(上) 夜里起了風, 墨團一般的陰云在空中飄著,一鉤新月時隱時現, 星光黯淡。 衛(wèi)琇帶著兩千精銳向叛軍營地中奔去,距營地越來越近,胡哨般的夜風里開始夾雜了隱隱的廝殺聲。 “這一招請君入甕,衛(wèi)十一郎真的會上鉤么?”司徒徵站在高塔上, 俯身望了望營地里為了蒙蔽敵軍點燃的氈帳。 “他若是這么蠢,我們也不至于在西北耽擱這么久了, ”虛云禪師搖搖頭, 側耳諦聽了一會兒,“他敢貿貿然帶人來, 必是留了后手, 要把你的甕捅個大窟窿?!?/br> “有什么辦法呢,”司徒徵嘆了口氣,“都已經打到這份兒上了, “再拖下去弄假成真,那些蠻子真要鬧起來, 我也受不住了?!?/br> “阿顏快打到京城了吧?”虛云禪師在光頭上捋了一把, “我說你還不如就在這里死拖著衛(wèi)琇的兵馬,那位子就給了阿顏算了,一把年紀了, 就算搶了來也沒幾年好坐?!?/br> “死禿子,又在咒我早死!那不肖子給了你什么好處?”司徒徵笑罵,“有好東西自然緊著當阿耶的, 橫豎我沒幾年好活,他急什么?!?/br> “前陣子贈了我一雙玉璧,”禪師苦笑道,“比你大方,不過我一個瞎和尚要來也沒用,連是什么顏色都看不見。” “你又想說什么?”司徒徵定定地看了看他,“你我相識這么多年,有什么話還需拐彎抹角么?” “收手吧?!?/br> 司徒徵像聽了個天大的笑話,笑得前仰后合,差點從高塔上跌下去:“活了大半輩子,頭一回見有人當假和尚弄假成真的,禪師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我從死人堆里撿來的騙子?” “收手吧,”虛云禪師不為所動,在夜色籠罩下仿佛神龕里的一尊石佛。 司徒徵的笑聲戛然而止:“我不允呢?你打算殺了我嗎?” “我若要殺你,不知殺了你多少回了,”禪師道,“在西羌人屠歌夜城的那天我就能殺了你。” “我司徒徵孤獨半生,以為終于找到了個志同道合的知己,”司徒徵湊近了端詳他,“不過認識你那么多年,也不知你這算命的本領究竟是真是假,你今夜將葬身此地,算出來了么?” 頭頂的陰云仿佛也憐憫他,飄遠了,露出星月來,讓他最后看清了那張秀致又恬淡的臉龐。 虛云禪師聞到司徒徵身上的蘇合香,摻雜了鐵銹的腥甜,氣息一滯,勉強笑了笑,嘴唇開始顫抖:“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司徒徵把劍從他胸膛里抽出來:“還來得及的時候?!?/br> 然后抬腳把他踢了下去。 他的身軀砸在地面上,像一截木頭或是一袋糧食,悶悶的一聲響,落地時他還活著嗎?覺得痛嗎?反正那一聲響不似活物。 司徒徵不去看他,慢慢地順著梯子往下走。 “啟稟將軍,”有軍士上前稟道,“有人想趁亂朝糧草輜重潑油點火,總共二十七人,已經被屬下盡數擒獲,聽候將軍發(fā)落?!?/br> “著人把糧草和輜重搬到別處去,在原地生一堆火,他們既喜歡放火,那就潑上油燒了吧?!彼就结缫贿呁白咭贿厽o所謂地吩咐,不知不覺腳尖踢到了什么,他低下頭一看,不禁笑了,又勾起足尖踢了踢禪師無知無覺的身體:“把此物一并燒了?!?/br> 下屬領了命,正要告退,司徒徵又把他叫?。骸叭ゲ椴槟嵌呷耍饺张c他們走得近的,近日有來往的,同鄉(xiāng),都殺了,拿不準該不該殺的一律殺了。叫范榮來見我。” 那名喚范榮的將領很快領命前來。 司徒徵對他道:“即刻帶一千精兵前往敵營,放幾把火弄出點動靜即可,不用管糧草輜重,擾得他們亂了陣腳,越亂越好。” 范榮得了令立即下去召集兵馬。 司徒徵又叫來最信重的親衛(wèi),命他帶上二十名高手趁亂潛入敵營:“只管去尋衛(wèi)夫人,能活捉最好,若是不能就殺了,取了人頭帶回來。” 親衛(wèi)仍舊有些疑惑:“將軍,屬下未曾見過衛(wèi)夫人,夜里在那么大的營地里找人恐怕不是易事,若是不慎打草驚蛇......” “放心,”司徒徵撫了撫指節(jié),“到了那里自然有人接應你們。” 離敵營越來越近,衛(wèi)琇遙遙地看著一處火光直沖云霄,把夜空熏出一種黃昏般的顏色。 “事成了嗎?將軍?”與他并綹而行的親衛(wèi)阿寺問道。 衛(wèi)琇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朝著前方虛虛地望了一眼,無聲地念了句佛號。 虛云禪師與他約定,若是事情敗露,他身死,他的人就會佯裝去燒糧草,司徒徵發(fā)現后必定以為這是他們定下的計謀,必定將計就計來誘敵深入,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那咱們......”阿寺看著衛(wèi)琇,等待他的指示。 “照舊?!毙l(wèi)琇一夾馬腹,往火光的方向飛馳而去。 他不自投羅網,又怎么能把司徒徵的網捅破呢。 衛(wèi)秀領兵出發(fā)后,鐘薈在營帳中有些坐立不安。 “方才去看過阿棗了?她好些了么?”鐘薈問阿杏。 “叫小圓煎了大夫給的藥,喝下好多了,估摸著這時候已經睡了?!卑⑿幽眯°~剪子剪著燭花。 “那丫頭真是生了副京都肚腸,嬌氣得很,只要離京百里一準水土不服?!辩娝C笑著靠在榻上,阿杏忙跑過去幫她把隱囊墊在腰后。 “可不是,做下人的倒比主人還嬌,”阿杏也笑著罵道,拿起剪子繼續(xù)剪燭花,“該打!” “小杏兒,我一直想著等回了京再問你……”鐘薈打量著阿杏的臉,燭光把她的圓臉蛋映得又光又潤,她恍然意識到,阿杏早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哎?娘子有什么吩咐?”阿杏直起腰來。 “你阿棗姊已經和阿寺定下了,等西北的仗打完,回了京就送她出門子,”鐘薈盤算著,“我倒沒問過你,有意中人沒有?索性把你們倆一起送出去,免得我傷兩次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