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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撩夫日常在線閱讀 - 第124節(jié)

第124節(jié)

    她是痛苦的。

    ——為了生存。

    錦繡不說話了。

    忽然,就在這一刻,錦繡抬眼注視著對面女人這么些年、從來沒向任何一個人展示過的淚水,她感到了一種寬容和理解。

    當然,這份寬容理解中,她又轉(zhuǎn)向視線里的爹爹——

    對他,許是更多的是心疼和心澀吧?能不苦?

    這么一個女人,你希望她愛你并安心共度一生,白頭偕老,不是個天大的笑話么?

    陳國公夫人還在想著要回去?!昂⒆?!我的好女兒!”

    她說,聲音顫顫,“把這個龍玉給我吧!就是它,對!就是它——只要給我,只要去到當年我遇見你父親的那個地方,我拿著它,就可以回去了!快,快給我,好么?”

    錦繡深深地吁了口氣。

    母女兩就是這樣引起的一場大爭執(zhí)。

    “這么說!倘若我把這龍玉交給那狗皇帝——狗皇帝在得知盧信良千方百計為他尋來的,是要穩(wěn)固他江山的一顆流傳千百年、象徵真命天子的信物,穩(wěn)固江山的信物——那么,這狗皇帝,肯定會喜出望外將我相公放了吧?”

    “你敢!”陳國公夫人拍案而起。

    “我怎么就不敢?你也別想回去了!蕭愛頤啊蕭愛頤,你要救你的昔日老情人,我要拿著去救我的相公,也就是救您的女婿——呵,我告訴你,就算您把我打死,我也不會把這東西交給您的!做夢!你想都別想!”

    說著,并補充一句,錦繡轉(zhuǎn)身就要開跑。

    “葉錦繡!”陳國公夫人要追。

    兩個女人,一老一少,就這樣,偌大寬敞的廂房,你追我躲,你藏我趕。

    陳國公感覺快要氣炸了!當然,他是偏著錦繡的。陳國公夫人如此狼心狗肺的東西,他實可忍孰不可忍。

    “蕭愛頤!”

    他上前一把將妻子的整個身子攔住,“你女兒還懷著幾個月的身孕!你女婿如今還關(guān)在牢房,生死未卜,你說你還有沒有人性?!有沒有?!”

    眼淚刷刷刷地就從陳國公夫人流出來了。

    多年以后,再次回憶當時的這個情節(jié),錦繡的心,是內(nèi)疚難過的。

    “你們知道什么?你們?……你們知道……”

    陳國公夫人慢慢地把頭偏靠在他丈夫的肩膀。

    陳國公手撫住她。

    陳國公夫人道:“除了他,除了那個人生死未卜,我的老師,同學(xué)……他們,他們都還被關(guān)押在那里,他們,他們……”

    她的喉嚨哽咽著,嗓子哭得啞了。

    家國忠誠,家國信仰……

    錦繡也是多年以后才明白,她的母親,堂堂的一品公侯夫人,卻是活得多么痛苦,多么可憐……

    錦繡欠了她!她的父親,也欠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都在討論那個皇帝和王爺了,也沒幾個人說劇情的。這兩個章節(jié)作者寫得很累,又不能拖沓,如何三言兩語交代完,還不能被和諧,不讓你們感覺枯燥……唉,作者真的盡力了!

    一句話,女主媽是我這文里最心疼也最喜歡的人。

    第83章 打臉皇帝

    盧信良最后到底是無罪赦免,風(fēng)風(fēng)光光, 重又做回他原先的首相。

    錦繡在進宮去見那狗皇帝之前, 陳國公夫人突然對她說了一句話。

    她說:“這件事情, 錯就錯在, 我千不該萬不該生了你, 唉!”又長嘆了一氣,“誰叫你是我的女兒呢?”

    錦繡身子剎然僵住。

    寧靜的廂房只剩她母女二人。

    陳國公出去了。錦繡提醒父親,去聯(lián)絡(luò)梁石云, 以及盧信良的那些交好同僚及恩師葉子安大家一起商議此事——官場之事她不懂, 可這不意味, 有些事情他不通。盧信良做了那么多年清官, 不可能孤立無援, 總有那么多的支持者,如清流一派, 恩師葉子安,河道總督錢某某等。當然, 要救盧信良, 單單一枚龍玉,還不能十足萬一, 如此說了一番, 分析一番, 陳國公雖然糙,到底領(lǐng)兵打仗那么多年,當然錦繡一說, 他自然也懂,沉穩(wěn)和老練,自然是該行事行事——是的,現(xiàn)在盧信良除了那塊龍玉,就是和河道總督錢某一起商議的運河治水問題。這是一個清官,如果他能幫助盧信良夸大河患災(zāi)情等事,盧信良也是有救的。母女兩就那么站在廂房不說話,錦繡母親手里有一個匣子。那個匣子,象牙所做,方形之狀,邊沿上了一把小鎖。錦繡這么十幾二十年一直想窺探那匣子的秘密,卻一直不得而知。如今,她的母親就那么靜靜地坐在床沿邊,把那匣子的鎖給打了開。

    她吃地一驚,走了過去,一看,里面卻是兩樣奇怪物件兒。

    是的,真是太奇怪了!甚至,這兩樣物件兒中,一件,她以為是什么鬼給收進了符紙?

    “這個,叫做手表,這個呢,叫做照片兒……”陳國公夫人聲音悠悠緩緩。

    “手表?照片兒?”

    很久很久以后,錦繡再次體味母親當時眼底的那抹滄桑,她終于體悟——一個人,尤其是一個女人,要獨自背景離鄉(xiāng),離開自己生活已久的故土,離開她的一切,艱難漂泊于這完全悖離不相符合的異界時空,并且還要強顏歡笑生存下去,融入這個時代,和這里的人打成一起,甚至,嫁一個不愛的男人,生了一個難以割舍的親情血脈,她的女兒錦繡……錦繡覺得,母親是了不起的!

    那兩樣物件兒,錦繡當然沒看過。她覺得稀奇。

    陳國公夫人耐耐心心給她解釋,說,手表呢就和咱們這里的沙漏功用是一樣的,都是用來計算時辰,呵,不過呢,這可就先進多了,然后,耐心指著:“瞧見沒有,這個呢叫做秒針,這個叫做分針……”又教她怎么認,怎么看時間。不過,現(xiàn)在這表顯是壞了,而它上面指示的時間,卻永遠定格在陳國公夫人來到此時空的那一刻,永遠的定格……她回不去了!

    至于那照片兒,陳國公夫人給她介紹之時,眼淚強忍了好幾回,終于,又被她仰頭一吸,硬吸了回去。

    “這個,是當時我們大學(xué)的校長蔡xx,而這個……”

    然后,她不說話,表情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