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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亂世宏圖在線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第二章 蓬篙(七)

    “刺客——!”劉老大舉刀護住自己的腦袋,厲聲大叫。剎那間,幾乎忘記了迎面殺過來的澤潞騎兵。

    怪不得常思敢只帶五百人就逆沖上萬,怪不得常思絲毫不在乎他身后那些團練是友是敵。原來他手下的死士,早就潛伏在了自己身邊上??礈蕰r機,就會發(fā)出致命一擊!

    “呼啦啦!”一嗓子喊過之后,劉老大身邊最后的十幾名爪牙,立刻紅著眼睛沖向了大樹。也不管自己夠得到夠不到,長槍橫刀朝著樹冠亂捅亂剁。

    以區(qū)區(qū)最后十來個人,對付五百列陣而進的騎兵,大伙肯定注定要死無葬身之地。但臨死之前,好歹也拉個墊背的。這個能神不知鬼不覺潛伏到劉老大身邊刺客高手,無疑是墊背的最佳人選。把他先剁了,大伙死后見到閻王爺也能漲幾分面子!

    “不是,我真的不是!”寧子明先是激靈靈又打了個冷戰(zhàn),然后如夢初醒,一邊手忙腳亂往更高處爬,一邊大聲喊道,“我不是刺客!要是刺客我早出手了!我真的不是,你們來時,我已經(jīng)在樹上了!”

    他哪里是什么刺客?除了一開始聽了劉老大等人囂張的言論,恨不能跳下去將此人一刀戳翻之外,其他絕大部分時間,都未曾對樹底下的人有任何殺心。

    事實上,他也顧不上再起什么殺心,從最初幾名團練騎將出現(xiàn),到常思暴起發(fā)難,腳下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精彩不亞于梨園大戲。他光是看,就看得已經(jīng)眼睛和腦子都跟不上趟了,哪有什么功夫再搭理一眾鄉(xiāng)賢?

    待到常思率領騎兵突然發(fā)動,他就更沒精力管樹下的人了。五百精銳騎兵列成標準槊鋒型陣列前沖,其聲勢驚天動地。越是站在高處,越是能俯覽全局,將敵我雙方的表現(xiàn)盡收眼底。同時,他心里受到的震撼也越強烈。

    不同于當初他所在的烏合之眾武英軍,更不同于幾個月前在云風觀外所面對的那些“亂匪”,常思所部五百騎兵,給他完全是另外一種感覺。

    強大、齊整、野蠻、默契,就像一群包裹著鋼鐵的怪獸,成群結隊撲向目標。將目標撞翻、扯爛、撕碎,然后再逐個踩成rou泥。

    不是戰(zhàn)斗,而是獵殺。從頭到腳,都是徹頭徹尾的獵殺!

    劉老大身后空有上萬家將莊丁,在這群以屠戮為職業(yè)的怪獸面前,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只能轉身逃竄,或者跪地祈降。

    而無論是轉身逃竄,還是跪地祈降,都得不到對手任何回應。

    那群由鋼鐵包裹著的猛獸,絕不會因為獵物的表現(xiàn),而改變自己的攻擊方向。他們只管向前推,向前推,向前推。將逃得慢的和跪在地上的,碾碎,碾碎,碾碎!

    他們是如此的強大,強大到可以無視任何阻擋。

    他們是如此驕傲和自信,以至于全身上下,都縈繞著璀璨的陽光。

    那種華美且強大的感覺,是如此令人沉醉,不知不覺間,寧子明已經(jīng)被其中殺氣所迷,儼然自己已經(jīng)飛到騎兵隊伍當中,變作其中策馬前進的一員。而擋在他面前的,則是醒來之后那些陷害過他的仇家、吳若普、李宛亭、郭允明,還有,還有隱藏在更伸出了二皇子劉成佑、成德軍節(jié)度使杜重威、甚至,甚至還有大漢天子劉知遠。

    他用漆槍將他們一個接一個戳死,用馬蹄一個接一個將他們踏成rou泥。每幻想著刺穿一個,心里的快意就會加重一分,鼻孔呼吸就會更急促一份。

    然而,就在其中某一個瞬間,他忽然發(fā)現(xiàn)騎在馬背上不是自己。

    相反,自己卻成了正在轉身逃命者的一員。

    恐慌,無助、絕望、悲憤。雙腿用力飛奔,卻總也跑不過馬蹄。

    那來自不遠處的馬蹄聲是如此的激烈,如此的熟悉,熟悉到他幾乎從未擺脫過一般,始終追趕在他的身后,追趕在他的耳畔。

    成群結隊,不緊不慢,將與他一起逃命的人,一個個從背后殺死。

    “胖子,逃,別回頭,逃啊——!”有一個聲音穿透馬蹄擊地的狂潮,鉆入他的耳朵,鉆入他的心臟。

    他不知道此人是誰,但是,卻感覺此人非常親近。親近到他與對方如同身體和影子,如同大腿和胳膊。

    “逃啊——!”

    “逃啊——!”

    無數(shù)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從他記憶中涌起。以前那里是一片黑暗,一片寂靜,現(xiàn)在,黑暗中卻忽然有了聲音,焦急而又絕望!

    隱隱約約,他發(fā)現(xiàn)眼前場景,似曾相識。

    同樣是一個盛夏。

    同樣陽光璀璨,綠樹成蔭。

    自己卻在翠綠色的曠野中倉惶逃命。而身后,則是一模一樣的馬蹄聲。

    一樣的激烈,一樣的兇殘,一樣的不疾不徐。好像猛獸在玩弄著注定要喪于口中的獵物。

    然而,當他閉上眼睛,試圖分辨出猛獸的模樣之時。所看到的,卻依舊是黑漆漆一團,無邊無際。冷得透骨,冷得令人窒息。

    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他能清晰地聽見自己的牙齒撞擊聲。但是,他卻無法再睜開眼睛,無法擺脫那漆黑又寒冷的夢魘。

    那個夢魘曾經(jīng)殺死了他和他身邊所有人,如今,又要把他再殺死一次。而他現(xiàn)在,依舊與上次一樣絕望,一樣孱弱,一樣毫無還手之力。

    甚至,他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夢魘從背后追上來,一點點將自己的靈魂拖入無盡黑暗。

    “刺客——!”忽然間,腳底下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將黑暗撕開了一條縫隙。寧子明的脊梁骨猛地一顫,用盡全身力氣睜開了眼睛。

    陽光又從樹葉間射了下來,身外的世界又被色彩充滿。他看到了劉老大手指著自己,滿臉驚惶。

    他看見劉老大身邊的心腹們揮舞著橫刀和漆槍,撲向腳下的大樹。

    他帶著幾分感激迅速向更高處爬,同時本能地替自己辯解。他不是刺客,也不再想要劉老大的命。事實上,如果不是劉老大剛才忽然聲嘶力竭喊了一嗓子,也許用不了多久,寧子明就會自己從樹上掉下來,直接被疾沖而至戰(zhàn)馬踩成rou泥。

    那他可就成了古往今來死得冤的一名武將了,沒碰到敵人一根寒毛,卻被自家騎兵活活踩死。如果常思麾下的騎兵,也可以算做自家的話。

    好在這種慘劇最終沒有發(fā)生,劉老大那一嗓子凄厲的尖叫,非但讓他本人暫時忘記了繼續(xù)打擺子,也將寧子明早已迷失多時的魂魄徹底喚醒。

    接下來,少年人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處境的尷尬,樹下的家將們,將他當成了刺客。而馬上就要沖過來的澤潞精銳,恐怕也無法因為他這個“自己人”而拉住坐騎。只要他受傷落地,或者因為手忙腳亂而落地,等著他的,肯定是死路一條。

    情急之下,他只能一邊奮力往更高處爬,一邊扯開嗓子替自己解釋??纱藭r此刻,劉老大手下的忠心護衛(wèi)們哪里還聽得進去?橫刀傷不到他就改漆槍,漆槍仍舊傷不到他,就將橫刀盤旋著丟上來當飛刀使,一心拉著他共赴黃泉。

    寧子明連擋帶躲,手忙腳亂。轉眼已經(jīng)又爬高了數(shù)尺,再往上,楊樹主干已盡,分支未必能承受得住他那一身小肥rou。情急之下,猛然間福靈心至。一邊抽出橫刀撥打丟過來的“飛刀”投矛,他一邊扯開嗓子了厲聲斷喝:“住手,不想死的,就放下兵器投降。老子保你們活命!”

    “啊——?”正單手抓起漆槍投矛,準備搶在騎兵沖過了之前,給樹上刺客最后一擊的劉老大愣了愣,本能地停住了胳膊。

    “放下兵器,下馬躲在樹后。投降,老子保你們不死!老子是騎兵都頭,老子說到做到!”寧子明橫刀下指,繼續(xù)狐假虎威。

    解釋是解釋不清楚了,干脆將錯就錯。反正自己的騎兵都將是常思親口提拔的,也不算胡編亂造。至于眾人放下兵器之后下場如何,自己盡力去想辦法就是。以常思的性格和實力,未必需要將這些無膽鼠輩趕盡殺絕!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劉老大等人能先躲過戰(zhàn)馬的沖擊。

    “投降,我投降!”劉老大早就已經(jīng)成了驚弓之鳥,只是先前即便打算投降,也不敢保證對方的騎兵肯收手。猛然發(fā)現(xiàn)居然有一條生路就擺在頭頂上,豈能不喜出望外?第一時間丟掉了漆槍,脫離坐騎,連滾帶爬撲向樹后,所有動作宛若行云流水。

    他手底下的家將見東主都認了聳,當然不可能繼續(xù)死撐。也趕緊翻身下馬,丟掉兵器,盡力將各自的身體藏在路邊的大樹之后。

    饒是如此,依舊有三人未來得及。被急沖而來的戰(zhàn)馬一帶,頓時撞得倒飛出去,筋斷骨折!

    “投降,投降,樹上這位將軍大人答應饒我等不死!”劉老大等人唯恐騎兵們殺的收不住手,繞著大樹來砍自己。扯開嗓子,能喊多響亮就喊多響亮。

    “投降,投降,樹上這位將軍已經(jīng)饒過我們了。已經(jīng)饒過我們了!啊——!”叫喊聲,陸續(xù)響成了一片。周圍所有來不及逃走且還活著的莊丁、家將,爭先恐后沖向了路邊的大樹。眼望樹冠,將那個胖子當成了最后的救星!

    第二章 蓬篙(八)

    官道是盛唐時代所建,因為年久失修,所以坑坑洼洼,忽窄忽寬。但不知道什么年代就種在兩側的護路樹,卻因為無人問津,而長得頗為粗壯,并且一棵緊鄰著一棵,數(shù)量眾多。莊丁、家將們丟下兵器后往大樹之間躲藏,立刻給列陣平推過來的騎兵造成了極大困擾。想要撥轉坐騎斬盡殺絕,自己就會承受被樹干或者樹枝撞下馬背的風險。若是目不斜視疾馳而過,則會留下數(shù)不清的漏網(wǎng)之魚!

    “左隊二都!”常思在奔馳中稍作猶豫,迅速從親兵手中拔出一根令旗,高高舉起,左右搖晃。

    騎兵軍陣緩緩裂開,主陣繼續(xù)向前,從左側一個邊角分裂出來的一小支隊伍,卻由縱轉橫。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換陣形,對準路邊的成排大樹。

    “我是騎都將寧子明!奉命在這里抓活口!”實在有點兒不忍心這么多人在自己腳下被殺死,寧小肥從樹冠中探出個頭,沖著剛剛從主陣中分出,隨時準備沖向樹干兩側的精騎們大聲叫嚷。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根本無法壓過馬蹄踏出的轟鳴。但劉老大等人,卻立刻牢牢地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騎都將寧子明在此,騎都將寧子明奉命在此抓活口!救命,寧大人救命——!”

    “寧子明?”剛剛奉命從軍陣中分離出來清理路邊殘敵的騎都將郝孝恭愣了愣,將漆槍迅速抬高,同時盡力放緩了馬速。

    “唏噓噓——!”跟在他身后的四十余匹戰(zhàn)馬同時放緩速度,高高揚起前蹄,大聲長嘶,就像一群吃rou未能吃盡興的老虎。盛夏的日光從樹葉的縫隙間落于戰(zhàn)馬身上,五色斑斕,殺氣縈繞。

    劉老大等人再也站立不穩(wěn),順著馬蹄揚起的方向,仰面朝天栽倒。一個個渾身上下,再度抖若篩糠。

    “寧子明,你怎么會在這兒!”騎都將郝孝恭卻沒心情再搭理地面上這群殘兵,抬著頭,滿臉困惑。

    作為節(jié)度使常思的心腹,他對寧小肥的“真實”身份,以及此人跟常家之間的關系,都了如指掌。所以無論如何都弄不明白,自家頂頭上司,怎么舍得把這個價值連城的寶貝疙瘩,放在兇險萬分的戰(zhàn)場中央?

    且不說以寧小肥的本事,即便能在關鍵時刻給敵軍主將致命一擊,過后他自己肯定也要玉石俱焚。即便寧小肥始終躲在暗處不出手,戰(zhàn)場上也是刀箭無眼,萬一哪根流矢射在他身上,同樣會要了他的小命!

    而寧小肥無論如何是不能死的,至少不能馬上就死。不僅僅是因為常家二小姐跟他還有余情未了,還因為他本身所代表的價值!

    對付朝廷那邊,一個活著的寧小肥,遠比比死掉的更有威脅力。雖然眼下朝廷和澤潞這邊,表面上都認可了二皇子的死訊,并且彼此間心照不宣。

    當然,郝孝恭相信他的頂頭上司常思并沒有反意??蛇@年頭君臣之間也從沒講過什么恩德。麻桿秸打狼,兩頭害怕,才是朝廷與藩鎮(zhèn)之間最穩(wěn)妥的相處之道。想當年,劉知遠與后晉朝廷之間便是如此。再往前,石敬瑭跟后唐朝廷,也同樣是如此。

    “我是奉命出城捉活口,與這些人不期而遇!所以干脆就在敵將身邊潛伏了下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寧子明當然不能暴露常思幕府的內部矛盾,說自己是因為受了楊光義等人的奚落,才跑出城外發(fā)泄的。所以搶在對方產(chǎn)生更多懷疑之前,硬著頭皮信口開河,“樹底下那個金甲白袍的,諢號叫做劉老大,是潞南一帶各莊子公推出來的總頭目,這周圍都是他的心腹。你幫我把這些家伙綁起來,活著獻給常節(jié)度,肯定比割了他們的腦袋更有用!”

    “愿招,愿招,小的知罪了。大人無論問什么,小的都愿意招!”話音剛落,樹底下立刻又響起了劉老大那特有的公鴨嗓。哭哭啼啼,悔過之意十足。

    常思原本也沒有給麾下將領們下令將對手斬盡殺絕,郝孝恭本人亦生了一身傲骨。聽了寧子明的話,稍作權衡,便輕輕向身后擺手,“顏五、林秀,帶著你們手下的弟兄,去把俘虜捆了。一會節(jié)度使大人那邊,他們說不定還有些用場。其他人,跟我在馬上監(jiān)視。若有誰膽敢負隅頑抗,就格殺勿論!”

    “不敢,不敢!”劉老大等人聞聽,如蒙大赦。主動將雙手背在身后,等著對方來生擒活捉。唯恐動作稍微慢了,惹得眼前這群殺星不耐煩,再度策馬前推。

    見他們態(tài)度如此“恭順”,郝孝恭也不愿意再多殺人。先皺著眉頭將漆槍掛在得勝鉤上,然后仰起頭跟寧子明寒暄,“子明都頭是下來跟我一起去向常公繳令,還是仍有其他任務需要去執(zhí)行?我看那邊還有幾匹無主的戰(zhàn)馬,要不要讓兄弟們替你牽一匹過來!”

    “不必了,不必了,等會兒我自己去牽便是!”寧子明立刻漲紅了臉,訕訕地擺手。隨即,順著樹干快速下滑,不待雙腳落地,又繼續(xù)提醒:“還有一個坐著滑竿的老漢,姓許,應該也在附近。郝將軍不妨派人去搜搜。此人以前做過地方官,是今天所有事情的主謀之一!”

    “多謝子明都頭提醒!”郝孝恭聞聽,精神頓時為之一振。立刻又派了人手去,沿著路邊大樹和草坑反復搜尋。

    果然,在距離劉老大等人四十余步處的一簇蒿草叢后,弟兄們如愿抓獲了獵物。然而許老四卻比劉老大有種得多,被騎兵們用漆槍押到郝孝恭馬前之后,也不跪地求饒。只是揚起沾滿了泥巴的老臉,大聲說道:“老夫許言吾,乃兩朝宰相馮可道之同鄉(xiāng),與他私交甚篤。早年間未曾告老之前,在汴梁也曾與你家常將軍有過數(shù)面之交。你趕緊派人把老夫送到常將軍身邊去,老夫自然有話跟他說。別只顧著折辱老夫,給你家常將軍招災惹禍!”(注1)

    “馮可道?”寧子明微微一愣,隱約覺得這個名字好生耳熟。然而,沒等他從記憶中找到想關碎片,郝孝恭已經(jīng)大聲冷笑,“我當是仗了誰的勢呢,原來是馮道那老雜種。他要是一朝丞相,郝某人說不定還會敬他幾分。吃著莊宗的俸祿,卻跑丟了鞋子去恭迎明宗。做了大唐的丞相,卻轉頭又拜在大晉的丹陛之下。這種不要臉的老而不死的王八蛋軟骨頭,老子聽見他的名字就惡心。至于招災惹禍,老子就折辱你了,看誰能把老子怎么著?!”

    說罷,飛身跳下坐騎。抓起腰間橫刀連鞘當皮鞭,沖著許四老爺劈頭蓋臉就是一堆臭揍。把個許四老爺打得口鼻出血,倒在地上連連翻滾,嘴里兀自不停地念叨:“你,你折辱斯文。讀,讀書人的事情,能,能用尋常眼光評之么?啊呀,別打臉,別打臉,老夫,可是有頭有臉之人。非同一般……哎呀,老夫這輩子跟你沒完!”

    注1:馮可道,即馮道。五代名臣,精通政務,人品幾近于無。原本是唐莊宗李存勖的中書舍人,守孝期間,李嗣源造反成功,李存勖被殺,馮道緊忙奔赴洛陽投奔新主,不久被封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潞王李從珂叛亂成功,馮道恭迎其登基。石敬瑭滅唐,馮道轉侍石敬瑭,為相。晉滅,侍契丹。契丹退,歸漢,為相。后漢滅,為后周太師。柴榮北伐,馮道力加勸阻,認為契丹肯定會出版干涉,周軍必敗。柴榮凱旋而歸,馮道病死。

    第二章 蓬篙(九)

    那郝孝恭是常思麾下數(shù)得著的猛將,分寸把握得極為準確。幾乎每一下,都抽得許言吾痛不欲生,卻每一下都不足以令其受傷昏迷,只能用雙手抱著后腦勺,撅起屁股,將臉藏在草叢里放聲慘嚎。

    “行了,這種人,待審問清楚了其罪狀,明正刑典就是。萬一不小心打死了他,反倒壞了郝都將你的名頭!”走到旁邊自己牽了一匹無主的坐騎回來,看到郝孝恭還沒有收手,寧子明有些于心不忍,笑著勸解。

    “你只是看著他可憐,卻沒看到這些年來,多少無辜百姓被他逼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郝孝恭撇了撇嘴,冷笑著說道。終究,卻還是收起了帶鞘的橫刀,扭過頭沖著身邊的弟兄吩咐,“來幾個人,把這老東西也給我綁了,押去見節(jié)度使大人。大人那邊正愁找不到整件事情的背后主謀呢,這老賊知道的多,剛好能派上用場!”

    “你,你休想。你有種就現(xiàn)在殺了老夫,老夫寧死,寧死也不會招供,更不會胡亂攀誣!”許言吾聞聽,立刻停止了慘叫。抬起腫成了豬頭般的腦袋,大聲表態(tài)。

    周圍的弟兄哪管他肯不肯招供,沖上前,三下兩下將此人捆了個結結實實。那許言吾卻忽然發(fā)起了狠,雙腳死死勾住地面,屁股下沉,腰桿彎曲,無論眾人如何推搡打罵,就是不肯挪動分毫。

    “笨蛋,這點兒小事居然都做不利索!他不是喜歡被人抬著么。把腳也捆了,找根長矛穿起來抬著他去!”郝孝恭等得不耐煩,先上前一腳將許言吾踹翻,然后對辦事不力的幾個弟兄大聲呵斥。

    弟兄們聞聽,立刻恍然大悟。先壓住許言吾,像捆豬捆了個四馬倒攢蹄。然后找來一根長矛,穿在手和腳中間,抬起來便走。

    “斯文掃地,斯文掃地。古圣先賢啊,你們睜看眼睛,睜開眼睛看看這世道吧。讀書人都被他們糟蹋慘了啊!”許言吾掙扎不得,扯開嗓子,放聲大哭。

    “你給我閉嘴!”郝孝恭舉起帶鞘橫刀,又狠狠朝此人皮rou厚實處抽了兩下,大聲責罵,“再叫,老子就拿馬糞賭上你的嘴。你他娘的也配叫讀書人!圣人傳下學問,是教你們造福萬民,治國安邦。而你們這群王八蛋,卻把心思全用在了勾結官府,欺壓良善身上!滿嘴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在光天化日下個個慈眉善目,回到暗處就比猛鬼還惡毒十分。老子不怕實話告訴你,甭看咱家節(jié)度大人才到潞州兩個月,你們這些年來所干的那些缺德事,卻早就摸了個清清楚楚。要不然,大人吃飽了蛋疼,才帶著我等專門來找你們這些烏合之眾的麻煩!”

    一番話,說得聲色俱厲,義正詞嚴。許言吾聽罷,哭聲立刻小了下去。好半晌,才又哽咽著分辯道:“你,你血口噴人。老夫乃圣人門徒,斷沒做過你說的那些齷齪事情。老夫平素也曾修橋補路,造福鄰里。不信,你盡管下去查訪,這潞南十里八鄉(xiāng),有幾個能說出老夫的半分不是!”

    “那是因為平素你欺負人欺負得太狠了,他們有口不敢言聲!”郝孝恭從馬背上低下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繼續(xù)冷笑著撇嘴。“咱們不用浪費唇舌,一會兒節(jié)度使大人和刺史大人面前,你盡管喊冤。如果他們手里拿不出告發(fā)你的狀子,或者狀子里找不出苦主和證人,老子立刻橫刀自殺,以死向你謝罪。如果告你的狀子超過十件,罪行大過斬首。每多一樁,老子就親手割一你刀。什么時候把證據(jù)確鑿的罪行都割完了,什么時候再送你歸西。老賊,你可愿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