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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亂世宏圖在線閱讀 - 第108節(jié)

第108節(jié)

    “不可,陛下不可輕舉妄動!”郭允明的心臟猛地一抽,所有豪情壯志頃刻煙消云散。“那王章素來與史弘肇、楊邠三人用一個鼻孔出氣,陛下動了他,史弘肇和楊邠兩個必然會聯(lián)手反撲。蘇逢吉亦會左右動搖。陛下先前重重隱忍,將瞬間前功盡棄!”

    “嗯?”劉承佑眉頭緊鎖,沒想到已經(jīng)登基快一年了,自己居然依舊政令難出后宮。頓時,憤懣和負疚交織于心,略顯頹廢的面孔漲得一片紫紅,“他,他們反撲,能反撲到哪里去?朕,朕還不信了,他們敢,敢聯(lián)手廢了朕不成。愛卿,你不用擔心,朕一個人頂著,這個三司使的官職,朕給定了你!”

    注1:三司,五代機構(gòu),鹽鐵、戶部、度支,為三司。三司最高長官為三司使,主管全國財政,地位僅次于中書省和樞密院。三司主官為三司使,俗稱計相。

    第四章 饕餮(二)

    “陛下若執(zhí)意如此,微臣,微臣百死莫贖!”郭允明“噗通”一聲跪倒于地,仰望著劉承佑的臉,大聲勸阻。“那,那王章,是其余四個顧命大臣里頭,性子最為軟弱的一個。有他在,陛下只要繼續(xù)拉攏蘇逢吉,朝堂上偶爾就能做一次主。而若是將他一腳踢開,非但無法打擊史、楊到等輩,蘇逢吉也會物傷其類。屆時,微臣即便做了三司使,也是有名無實,非但無法替陛下分憂,反而,反而要讓陛下處處看別人臉色。微臣,微臣何德何能,敢,敢教陛下如此厚愛!”

    最開始,他還打算從利害得失方面,勸劉承佑暫且放棄換掉王章之念。說到后來,卻真心覺得劉承佑對自己情深意重,不知不覺間,眼淚就淌了滿臉。

    劉承佑頓時看得心如萬針攢刺,彎腰抱住他,大聲咆哮,“朕,朕這個皇帝,做得還有什么意思?朕,朕只不過,只不過想給你一份驚喜而已!這也不能,那也不能,讓朕,讓朕下次再見到你之時,于心何安?”

    “陛下,陛下心里記得這份承諾就行了。咱們,咱們不急在這一天!”郭允明心中且喜且悲,設(shè)身處地的替劉承佑謀劃,“微臣在三司,眼下雖然只是副使之一。實際上權(quán)力卻僅僅次于王章,而那王章,身體骨向來又不怎么結(jié)實。他生病期間,三司的事務(wù),幾乎都是微臣在做主,權(quán)力與正使已經(jīng)沒什么兩樣。”

    “終究還是委屈了你!”劉承佑嘆了口氣,不再堅持自己的想法。抱在郭允明肩頭上的雙臂,卻愈發(fā)不舍得放開。

    “不委屈,不委屈,為了陛下,就算受些委屈也是值得!”郭允明用手抹了把眼淚,強笑著回應(yīng),“咱們兩個年青,而他們都是垂垂老朽。即便什么都不做,熬上幾年,他們也就該告老的告老,該歸西的歸西了。況且你我還一直在暗中積蓄力量,隨時準備奪回權(quán)柄!”

    “唉,也不知道還要忍耐多久!”劉承佑勉強笑了笑,繼續(xù)搖頭嘆氣。

    從春天登基到現(xiàn)在,花費了整整大半年時間,他才終于將五顧命大臣中的蘇逢吉拉攏到了自己這邊。而其余四位顧命,史、郭、楊、王,卻始終用同一個聲音說話,雷打不動。

    這讓他父親劉知遠生前的設(shè)想,徹底落在了空處。五大臣不分裂為勢均力敵的兩派,就不需要他這個皇帝來居中裁決。而不發(fā)揮局中裁決的作用,他這個皇帝就沒有存在的意義。想要把父親托孤時分出去的權(quán)柄再陸續(xù)收回來,就難比登天!

    “快了,微臣估計,也就是三五年的事情!”郭允明笑了笑,柔聲安慰。

    比起劉承佑的焦急,他在這件事情上,心態(tài)卻穩(wěn)重得多??磫栴},當然也看得更加清楚?!吧蟼€月,以陛下名義發(fā)出去的圣旨,一共有十四道。其中三道,是陛下自己的意思,五位顧命大臣,除了領(lǐng)兵在外的郭威之外,其余四人都未能擎肘。而兩個月之前,只有一道,還是無關(guān)緊要的郊外射獵!再往前兩個月,則是一道都沒有。無論陛下說什么,他們都當庭頂撞,根本不肯松口?!?/br>
    “嗯!”劉承佑皺著眉頭回憶了一下,滿臉苦澀。當皇帝當?shù)竭@個份上,真令他感覺毫無生趣。

    任何事情都是幾個顧命大臣們私底下一商量就做出決定,他這個皇帝只有用印的份兒,根本沒力氣駁回。而每每他想決定什么事情,幾個顧命大臣則搬出千百條理由來反對,讓他的聲音,幾乎出不了皇宮。

    “本月,以陛下名義已經(jīng)發(fā)出去了十二道圣旨,其中三道,乃陛下親自做出的決策。還有一道,是顧命大臣所提,陛下做了重要補充!”郭允明的聲音繼續(xù)從小腹處傳來,讓劉承佑臉上的苦澀,瞬間就崩解了大半兒。

    對??!已經(jīng)是三道半了,差一點兒就四道了。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幾個月之前,他恐怕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居然偶爾還能說得算一次!更是做夢也沒想到,幾個顧命大臣決策過的事情,居然還有可能根據(jù)自己這個皇帝的意見做出調(diào)整!

    “眼下郭威領(lǐng)兵在外,五大臣事實上能站在陛下面前說話的,只有四個。蘇逢吉倒向了陛下,對方還剩下三個。只要陛下稍微動動心思,把楊邠和王章二人支開一個,剩下兩個人,就很難再阻止陛下。陛下日削月奪,早晚有一天會滴水穿石!”為了徹底化解劉承佑心中的沖動,郭允明是豁出去了,什么話都敢說,什么招也都敢出。只求將雙方?jīng)_突走向表面的時間向后拖上一拖,不要現(xiàn)在就變得無法收拾。

    “李有貞等輩,哪里是郭威的對手?”劉承佑的想法,卻總是天馬行空。忽然間,就從朝堂跳到了平叛前線?!皯?zhàn)報上說,郭威在河中筑了一道城墻,把李有貞給死死困在了里邊。用不了太久,城內(nèi)的軍心就會徹底垮掉,屆時,郭威幾乎不用消耗一兵一卒,便可將李有貞等輩生擒活捉。”

    “打完了李有貞,還有其他人啊!河北不消停,蜀中群丑一直在偷偷支持叛軍,此仇不能不報。南面還有南唐,南楚!陛下,您的目標可是要重整九州。郭樞密怎么能剛剛建立些許戰(zhàn)功,就忙著班師回朝?”不知道是因為太了解劉承佑這個人,還是反應(yīng)速度足夠靈敏,郭允明想都不想,迅速接口。

    “倒是!”劉承佑想了想,嘉許地點頭,“愛卿真的是朕的諸葛孔明!”

    “陛下過獎了!”郭允明搖搖頭,臉上卻露出了幾分無法掩飾的得意,“是先皇安排得好。微臣只不過是在揣摩先皇的心思而已。只要郭威和史弘肇兩個,不同時入朝,或者同時在外,他們二人之間就會互相忌憚。而大漢國終究要南征北伐,一統(tǒng)四海。眼下仗多得打不完,哪有把郭威這等名將召回朝中閑置的道理?”

    “嗯,嗯,你說得對,仗多得打不完,郭威這等名將,朕豈忍心讓他屁股上長出肥rou來?”劉承佑聽得順耳,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明媚。

    “其實,其實微臣現(xiàn)在認為陛下應(yīng)該提防的,不只是五位顧命,還有另外一個人,也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見小皇帝終于不再提讓自己取代王章的茬,郭允明稍稍猶豫了一下,不著痕跡地岔開話題。

    “誰,你說啊,難道有人對朕的威脅,會比五位顧命還大?”劉承佑注意力果然被他引偏,皺了皺眉,大聲追問。

    “陛下可曾記得本月曾經(jīng)封了一位三州巡檢么?不過是五品小官,居然要派張永德親自去傳圣旨,哼哼,陛下不覺得此事好生古怪么?”郭允明的臉色迅速轉(zhuǎn)陰,嘴唇上下移動,鮮紅色的舌頭在牙齒間跳躍不停。

    第四章 饕餮(三)

    “你是說那個鄭子明?這件事兒朕記得,朕從頭到尾一直都很清楚!”劉承佑迅速接過話頭,眉飛色舞地解釋,“沒啥古怪的!石重貴托馮吉冒死送了一份禪讓詔書給朕,算是徹底堵住了符彥卿、李守貞那群老東西的嘴。今后我大漢取代大晉,不僅僅是名正言順。石重貴和一切與石家有關(guān)的人,都沒可能再被諸侯利用來爭奪朕的江山!”

    “陛下知道鄭子明其實是誰?”郭允明愣了愣,追問的話脫口而出。

    “當然,前朝二皇子石延寶么?馮道根本就沒對朕做任何隱瞞!”劉承佑高高地仰起頭,眉飛色舞,“愛卿當時奉命去巡視地方未歸,所以朕無法跟你商量。但是朕以為,既然石重貴已經(jīng)做到這個份上了,朕總不能讓他給比下去。于是就干脆答應(yīng)了馮道的提議,替石家過繼了一個遠房侄兒照看宗祠。至于你說的那個鄭子明,既然他都改姓鄭了,以后石氏一族就跟他沒關(guān)系了。他如果識相,肯踏踏實實姓一輩子鄭,朕也沒必要趕盡殺絕。如果他不識相,哼哼,左近不過是個五品巡檢,朕隨便派員將領(lǐng)過去,就能把他押回汴梁來明正刑典!”

    “是,是馮道給陛下上的條陳?蘇,蘇尚書怎么說?”郭允明聽得瞠目結(jié)舌,半晌,才又喃喃地質(zhì)詢。

    “當然!他是幾朝元老了,難得開一次口,這個面子,朕不能不給。禪位詔書是馮吉帶回來的,馮道以為,石重貴是想以此傳位詔書,換取他家子孫的安全。建議朕答應(yīng)他,以安朝舊臣之心。朕問過蘇逢吉,他也覺得這筆交易做得過。倒是那楊邠,最開始時還跟馮道吱歪了幾句。但是王章和史弘肇都不幫他,姓楊的也就偃旗息鼓了!”劉承佑根本沒聽出郭允明話語里的失望,下巴向上翹了翹,很是得意地補充。

    “陛下,此事,此事怎能如此,如此草率……”郭允明臉色灰敗,雙手握成拳頭,卻不知道該砸向誰。

    他原本以為,劉承佑肯定被史弘肇和郭威等人聯(lián)手逼迫不過,才不得不給寧子明封了官兒。卻萬萬沒想到,已經(jīng)很久不過問政事的馮道老兒忽然插了一杠子。并且這一杠子插得結(jié)結(jié)實實,令劉承佑從始至終,都覺得他自己占了個大便宜。

    這簡直太荒唐了!

    荒唐得令人哭笑不得!

    那石重貴已經(jīng)成了契丹人的階下囚,連他自己的腦袋都未必安穩(wěn),有什么資格向大漢皇帝禪位?先帝劉知遠靠著驅(qū)逐契丹之功而得國,其正古今罕見,又何需別人來“禪”?

    至于馮道的面子?這個做過好幾朝宰相,還舔過契丹人靴子的老賊,這個為了功名富貴什么都敢賣的老雜種,他的面子有什么價值?先帝在朝堂上給他留一個宰相的虛銜,是為了拉攏他那些門生故舊的心。根本不是覺得他本人有多重要,更沒指望過他能為大漢國出謀劃策。況且這老東西哪一次主動給人出謀劃策,不是將其主公坑得半死?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候缺乏一點心胸!”見郭允明好像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劉承佑非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用力拍了拍此人的肩膀,笑著搖頭,“朕知道,他當年折過你的面子,但你現(xiàn)在都是要做三司使的人了,有必要非跟他糾纏不放么?況且在定州那種窮鄉(xiāng)僻壤做巡檢,說是五品高官,實際上也就跟個里正差不多。能管到的,頂多是七八個村子。他一個連姓氏都改了的人,今后還能翻出什么風浪來?”

    “陛下,陛下教訓得是,微臣,微臣的氣量的確小了!”郭允明被氣得眼前陣陣發(fā)黑,卻只能俯首于地,順著劉承佑的話頭檢討。

    的確,一個五品巡檢沒多大,并且在定州那種窮僻之地,要財貨沒財貨,要人丁沒人丁,獨自一人很難成得了什么氣候!可,可那是樞密副使郭威之子郭榮一手扶植起來的巡檢!那是節(jié)度使常思的乘龍快婿!只要郭家和常家稍微想想辦法,財貨和丁壯怎么可能成為問題?

    而南歸后一直尸位素餐的馮道,突然不避嫌疑地做起了本朝和前朝皇族的和事佬,此舉更是該小心提防!表面上,那馮道老匹夫是替其兒子馮吉爭功,暗地里,卻有可能是,他已經(jīng)與郭威、史弘肇等人沆瀣一氣,狼狽為jian。作為皇帝的劉承佑,這個時候居然還不心生警兆,居然還為馮道開始給自己出謀劃策而得意洋洋,他屁股下的皇帝位置,又能坐得了幾天?

    “愛卿不必自責,朕也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闭幕乙饫溟g,卻又聽到劉承佑溫柔的聲音。與其說是在開導,不如說是在哄騙與應(yīng)付,“朕,朕只是覺得,你今后是要替朕執(zhí)掌朝堂的宰相之才,眼界和氣度,都應(yīng)比現(xiàn)在提高一些。當然了,如果你心里依舊無法放下此人,朕想辦法替你出了這口氣便是。不過朕需要一些時間。朕剛剛封了他的官,總得緩上些時日,尋找好借口。不能這么快就派人領(lǐng)著兵馬去砍他的腦袋!”

    “微臣,微臣多謝陛下!”郭允明緩緩站起身,后退數(shù)步,長揖及地。

    關(guān)于殺不殺石延寶這件事上,他知道,眼下自己再說什么都沒有用了。劉承佑已經(jīng)認定了此人對大漢國構(gòu)不成威脅;劉承佑堅信他自己是一個手段高超,氣度恢弘的明君。郭某人再繼續(xù)糾纏下去,就會被當成恃寵而驕!

    “恃寵而驕”這四個字,用在后宮里的女人身上,都足以令其萬劫不復。更何況,郭某人還是個如假包換的男兒身?

    郭某人想要徹底剪除石延寶這個隱患,只能從暗中下手,動用那些上不了臺面兒的力量。希望那些力量還足夠用,希望郭某人現(xiàn)在動手還來得及!

    “愛卿,愛卿不必如此!”見郭允明忽然跟自己生分了起來,劉承佑頓時有些心慌,追上去一把拉住對方的胳膊,連聲承諾,“不就是個前朝皇子么?朕,朕,朕現(xiàn)在答應(yīng)你!半年之內(nèi),朕,朕保證派人去取了他的首級!真是的,朕剛才也糊涂了。不過是個蒼蠅般的小人物,一巴掌拍死也就拍死了,怎么能讓愛卿一直耿耿于懷?愛卿,愛卿別著惱,朕,朕答應(yīng)你,朕答應(yīng)你就是!”

    “陛下——!”郭允明聽得,心里又是感動,又是失望,剎那間,百味陳雜,“這只蒼蠅,當初如同喪家之犬,隨便一個衙役都可以順手捕殺了他。如今,如今卻有常思護著,郭威撐腰,馮道說情!陛下,這才不過是一年多時間?。∫荒甓嗟臅r間!倘若再過上三年五載,他對您的威脅,可能小得了么?”

    第四章 饕餮(四)

    短短一年零幾個月時間,就由一個人人無依無靠的失憶孤兒,爬上了五品巡檢之位,并且得到了常思、郭威甚至老狐貍馮道的看顧,此等人物,其會一輩子甘居于池中?

    這,才是寧小肥最令郭允明忌憚之處。其余什么前朝皇子,什么姓石姓寧,那都是細枝末節(jié),根本無關(guān)緊要!據(jù)郭某人所知,前朝皇子的身份,給寧小肥帶來的,只有負累,沒有任何助益。而失去了這個皇子身份,無論是他自己主動放棄,還是被朝廷巧計剝奪,與寧小肥來說,都等同于割斷了一道枷鎖,都只會令其“飛”得愈發(fā)輕松!

    這樣的敵人,郭允明怎么可能不將其視為眼中釘,rou中刺?這樣的崛起速度,怎么可能到了五品巡檢的位置上之后,就瞬間停滯?同樣是經(jīng)歷過無數(shù)背叛、欺詐和傷害,郭某人每天都活得沉重無比,又怎能容忍他寧小肥活得輕松愜意,甚至有機會一飛沖霄?

    必須除掉他,非但為公,亦是為私。

    否則,有他存在的地方,郭某人就無處立足。就像陽光與陰影,火焰與寒冰,永遠不能在同一個時間同一位置并存!

    “愛卿,愛卿既然如此想致其于死地,愛卿且放手去做便是!”被郭允明扭曲變形的面孔給嚇了一大跳,劉承佑愣了愣,好半晌,才滿臉無奈地強調(diào)。“無論是尋他的謀逆罪證也好,用其他手段也罷,朕都站在你身后。即便史弘肇和馮道等人出面阻撓,朕,朕也不吝跟他們頂上一頂!”

    最后一句話,卻暴露出了明顯的底氣不足。郭允明聽在耳朵里,心中猛地一涼,扭曲的面孔也迅速恢復了正常,“有陛下這句話,微臣就放心了。陛下的難處,微臣知曉。陛下剛剛封了他的官,又耐著馮道的顏面,的確不宜立刻就尋找借口,公開將此人剪除。既然如此,微臣先私底下用一些手段好了,趁著他還沒長出翅膀來?!?/br>
    “愛卿盡管放手施為,有了麻煩朕替你擔著!”劉承佑點了點頭,再度強調(diào),臉上的表情,卻多少有些僵硬。

    他知道郭允明之所以最后決定私下動手,是不想讓自己跟幾個顧命大臣起直接沖突。郭允明是個忠臣,總是在小心翼翼地照顧到他這個皇帝的顏面。而越是這樣,也越說明了他這個皇帝做得有名無實,連處置一名五品芝麻官兒都不敢明著來,都要顧忌權(quán)臣們是否點頭,這哪里是什么皇帝,這分明是優(yōu)伶手中的皮影兒!(注1)

    “微臣多謝陛下。微臣這就去調(diào)集人手,請陛下靜候佳音!”郭允明此刻,卻無暇再顧及小皇帝的內(nèi)心想法,拱了拱手,低聲道別。

    “去吧!朕等著你的好消息?!眲⒊杏有α诵?,輕輕揮手。

    終究是君臣,而不是夫妻,雖然彼此間關(guān)系,早已比皇帝和皇后之間還要親近。妻子在丈夫心事重重時,卻不會只顧著去了結(jié)她自己的私人恩怨。而臣子對于帝王,就可以選擇視而不見。

    “微臣告退!”郭允明又認認真真地給對方施了個禮,轉(zhuǎn)身離開了寢宮。在大腿即將邁過門坎兒的霎那,他仿佛聽到了一聲低低的嘆息。

    腳步踉蹌了一下,他驀然回頭,卻看到劉承佑早已經(jīng)回到了書案旁,正捧著一份奏折,全神貫注。

    “嗯?”郭允明皺了皺眉,低聲沉吟。他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或者內(nèi)心深處,在希望是自己聽錯了,所以也沒立刻掉頭返回。而是急匆匆里離開了皇宮,急匆匆地返回了自己的府邸,急匆匆地開始“調(diào)兵遣將”。

    俗話說,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他雖然是個文官,手底下倒也不缺鷹犬爪牙。特別是在做了三司副使之后,位高權(quán)重,又財運亨通,主動前來投效的雞鳴狗盜之輩,每天都絡(luò)繹不絕。因此隨便劃拉了幾下,就已經(jīng)將兵馬全部準備停當。

    然而兵馬準備停當,卻不意味著可以公開殺向定州。畢竟大漢國內(nèi)部秩序再混亂,好歹也是個國家。文臣武將們?nèi)绻谎圆缓暇褪紫喙ィ菄壹幢悴煌觯瑸闀r也不遠了。劉承佑和他郭允明兩個,亦會成為全天下最大的笑話。

    所以在跟心腹謀士們反復商議之后,郭允明決定借鑒前輩經(jīng)驗。冒充太行山賊,給寧小肥來一個黑吃黑。反正眼下北方綠林前任總瓢把子呼延琮帶領(lǐng)一大群心腹投了楊重貴,山中正值群龍無首。偶爾有一兩支蟊賊見錢眼開,去砸了李家寨箱柜,也實屬正常。過后除非證據(jù)確鑿,否則,誰都不能把賬算到他郭某人頭上。

    謀定之后,行動立刻付諸實施。由心腹家將郭全掌印,率領(lǐng)七百百余死士,分成數(shù)批,裝扮作向北方販運柑橘的商販,悄然趕往了定州。

    時值秋末冬初,天氣正適合柑橘之類南方水果北運。因此這幾支死士的規(guī)模雖然略微龐大了些,在有心人的關(guān)照下,倒也沒引起沿途地方官府的注意。非常輕而易舉地,就抵達了定州城外。并且很快就被重新組織了起來,星夜撲向了李家寨。

    “記住,咱們是來自太行山葫蘆寨的好漢,寨主是胡老三,曾經(jīng)在呼延琮麾下坐第十九把金交椅!”唯恐死士們得意忘形而暴露了身份,即便是在行軍途中,郭全也沒忘記了反復向大伙灌輸家門淵源。“做好了這件差,回去之后,大人自然會論功行賞??扇羰钦l臨陣腳軟,或者過后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呵呵,老子肯定會讓他后悔來世上一遭!”

    “知道了,郭將軍,您等著看好便是!”眾死士們聞聽,齊齊大聲回應(yīng)。

    “那就走快點兒,黎明之前,一定要抵達李家寨。然后趁著寨中人熟睡的機會,給老子殺他個雞犬不留!”曾經(jīng)做過一任步軍指揮的郭全晃了晃手中鋼刀,厲聲補充,“記住,不留任何活口。咱們是太行山里的好漢,殺人放火乃是老本行!”

    “尊命!”眾死士再度齊聲怒吼,氣沖霄漢。

    據(jù)可靠線報,眼下李家寨內(nèi)的民壯,頂多也就五百出頭。并且是一群剛剛開始接受訓練沒幾天的農(nóng)夫,連血都沒真正見過,更甭提你死我活的戰(zhàn)場。而此番前來“出公差”弟兄當中,最差也曾經(jīng)做過軍中都頭,無論戰(zhàn)斗方面的經(jīng)驗,還是殺人方面的技巧,都超出了對手不止一層兩層!

    再加上情報方面的優(yōu)勢,還有兵器鎧甲方面的領(lǐng)先,即將發(fā)生的偷襲與其說是戰(zhàn)斗,不如說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并且還是牛刀殺雞那種,完全是大材小用,根本不具備任何懸念!

    注1:皮影戲,起源于漢代或者更早。皮偶身體上拴線,由藝人cao縱,類似于木偶。唐代和宋代在民間都非常流行。

    第四章 饕餮(五)

    “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待洗了李家寨,所有浮財大伙均分。人頭份兒!從老子開始,各級頭目,分毫不抽!”就在“葫蘆寨的好漢們”星夜向李家寨殺去的時候,在靠近太行山方向,另外一支土匪隊伍的主帥,也高高舉起了屠刀。

    “趙大哥威武!”

    “趙大當家圣明!”

    “大當家,大當家長命百歲!”

    ……

    在野雞嶺里蹲一整個秋天的嘍啰們,一個個瞪著猩紅色的眼睛,歡聲雷動。

    以往打家劫舍,繳獲的浮財向來先由寨主副寨主拿大頭,然后頭目們再按等級高低依次抽成,最后剩下的殘羹冷炙,才能輪到普通嘍啰兵“開葷”。而今天,大當家趙子天居然格外開恩,當眾宣布浮財按人頭兒均分,怎么可能不讓嘍啰們喜出望外?

    要知道,那李家寨,可是遠近聞名的“肥柜”。真的能打下來,足夠所有戰(zhàn)后活著嘍啰都過個滋潤年。而趙地自古,又素來多出美女。到時候連人帶財貨往山里頭一搬,大伙非但能發(fā)上一筆橫財,傳宗接代的問題,也瞬間得到了解決!

    “打,打!”

    “打下李家寨,大伙過好年!”

    “太行山,八百里,英雄好漢皆在此。握長刀,扛錦旗,金銀美女我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