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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亂世宏圖在線閱讀 - 第191節(jié)

第191節(jié)

    陶大春等人冒著暴雨,沖到鄭子明戰(zhàn)馬兩側,抬手遞過一把從泥地上剛剛撿來的鐵鞭。用生硬的契丹話,大聲威脅。

    雖然他們喊的驢唇不對馬嘴,周圍的皮室軍將士,卻從鄭子明拿著鐵鞭在自家將軍腦袋上比劃,頓時,原本已經絕望的心情,又涌起了幾分希望,想要上前搶奪,又怕惹了對面的兇神痛下殺手,你推我擠,亂作了一團。

    恰恰鄭子明胯下的戰(zhàn)馬動了動,將契丹將軍的尸體晃得上下起伏。眾皮室軍立刻就相信了自家將軍真的未死,擺著手,大聲請求,“別,別殺。求求你,不要殺!”

    按照契丹軍律,主帥戰(zhàn)沒,其手下親兵即便搶回了尸體,也難逃一死。而其他將校被如何處置,則完全看上頭的心情。有可能直接被推出去砍了腦袋殉葬,也有可能奪去官職戴罪立功,還有可能連同家中老婆孩子,一道被貶做牧奴,持續(xù)三代不得翻身。

    所以,眼下眾契丹將士的第一要務,是把自家將軍救回來,而不是繼續(xù)追殺對手。但如果真的把對手逼急了,將蕭將軍的腦袋用鐵鞭砸了一堆爛西瓜,他們即便最終搶到了尸體,恐怕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場。

    兩軍交鋒,哪怕連續(xù)決策失誤,都好過連續(xù)發(fā)呆發(fā)傻。鄭子明身邊的滄州弟兄們,對類似的場景已經模擬演練了數十次,豈能將機會白白錯過?立刻紛紛沖到自家主帥身側,或者搶了無主的坐騎,或者雙腿奮力狂奔。手中兵器,同時向隊伍兩側左右揮舞,“讓路,讓路,否則就砸爛,砸爛!”轉眼間,整個隊伍就如同蛟龍般潰圍而出。

    “站住,留下我家將軍!”

    “蕭將軍,蕭將軍!”

    “漢人,說話算話,我們不追……”

    眾皮室軍將士這才終于緩過神,用契丹話或者生硬的漢語叫喊著,緊追不舍。鄭子明等人,則以弩箭控制距離,以對方主將的生命作為要挾,且戰(zhàn)且退。不多時,便又跟背著石重貴突圍的陶勇等人匯合在了一處。

    “有馬騎的留下,沒有馬的先去河邊,上船!”鄭子明果斷地吩咐了一句,同時撥轉坐騎,再度用鐵鞭壓住了死去多時的契丹將領頭顱。

    “咔嚓,咔嚓,咔嚓!”數道閃電,照亮他驕傲的身影。雨已經快停了,但風卻更急,吹得戰(zhàn)馬鬃毛和尾巴都飄了起來,如旌旗般來回飛舞。

    大多數弟兄一言不發(fā),快步奔向藏著船只的小河岔。陶大春和周信兩人,則帶著七八名搶到了戰(zhàn)馬的弟兄,迅速在鄭子明身邊排成一個三角陣。每個人身上都已經完全濕透,血水混著雨水滴滴答答往下淌。

    追過來的眾皮室軍將士又累又怕,隔著老遠就緊緊拉住了坐騎。連續(xù)多日趕路,又遇到狂風暴雨天氣,主將還落在對方手里生死未卜。他們這邊,無論體力和士氣,都已經跌落到了崩潰的邊緣。所以已經不敢再貪功,只求能平安把自家主將救回。

    “趕緊緩一緩體力,咱們必須支撐到其他人都上了船!”鄭子明對靠攏過來的皮室軍,視而不見。扭過頭,對著陶大春等人吩咐。

    “知道!”陶大春沉聲答應,隨即,從戰(zhàn)馬屁股的束帶上,抽出一根無主的投槍。雙臂用力,擲向對面,“不準越過這個投槍,否則,就砸爛你家將軍的腦袋,讓他老娘都認不出來!”

    “投槍,不準越過,否則,砸爛腦袋,老娘,沒法認!”唯恐對方聽不明白自己的警告,他又再度用蹩腳的契丹話重復。

    “阿克棄,阿克棄!”眾皮室軍將士從沒遇到過如此“不講理”的對手,氣得紛紛破口大罵。然而,罵歸罵,他們卻是誰也不敢繼續(xù)超過標槍落地處半步。

    “問問他們,為何要冒著雨往這邊趕?”鄭子明斟酌了一下,低聲沖陶大春吩咐。

    “為何,你們,今晚,到這兒?”陶大春的契丹話無比生硬,意思,卻多少能表達清楚。

    對面,又響起了一片憤怒的喊聲,與風聲和雷聲夾雜在一起,混亂而又嘈雜。但大抵意思,陶大春卻很快就弄明白了。側過頭,附在鄭子明耳畔說道,“他們招認,是三天前的早上,有人給他家將軍送了一個口信。然后他們就冒著雨趕過來了。具體口信是什么,他們也不太清楚?!?/br>
    “你再問他們,還有誰帶著隊伍往這邊過來了?”鄭子明的眉頭迅速往上跳了跳,再度低聲吩咐。

    陶大春努力將他的話翻譯成了契丹語,努力讓對方聽懂。眾皮室軍將士雖然被問得焦躁無比,但看著鄭子明又將鐵鞭往高舉,便不得不耐著性子,給出答案。原來當日,不止一支契丹軍隊開始向營州移動,只是天氣過于惡劣,沒有人走得比皮室軍更快而已。

    “再問問他們,帶兵的將領是誰,手下多少人,還有其他的事情,越詳細越好?”鄭子明聞聽,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陰沉,啞著嗓子,繼續(xù)吩咐。

    陶大春知道情況不妙,盡力將問題用契丹話表達清楚。對方被問得又是一陣鼓噪,卻終是耐住了性子,將他的問題一一解答。至于其中多少是謊言,多少為事實,則不得而知了。

    “那你們可知道……”陶大春明白鄭子明已經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啞著嗓子,再度開口。

    眾契丹兵將急得抓耳撓腮,卻無計可施。只能硬著頭皮,跟他繼續(xù)東拉西扯。

    “那你們……”轉眼已經問了小半柱香時間,陶大春依舊談興未盡。這下,對方可是徹底忍無可忍了。舉起兵器,大聲鼓噪,“阿克棄,阿克棄!瓦力呼啦,斥力,斥力!”

    “去你娘的阿克棄!”鄭子明單臂,將契丹人的尸體掄起,朝著側面樹林里奮力猛擲,“自己去找,老子不要這塊臭rou!”

    “將軍,將軍——”眾皮室軍將士顧不得追殺鄭子明,立刻策馬朝尸體落地處狂奔。陶大春等人見狀,立刻策馬包裹起自家節(jié)度使,轉身便走。

    直到大伙奔出了好遠,身背后,才隱隱有哭罵聲傳了過來。很顯然,一眾皮室軍終于發(fā)現他們的主將尸體早就冷了,神仙也救不回。

    第四章 歸來(二)

    然而此刻,鄭子明等人心中卻涌不起絲毫欺騙敵軍得手的喜悅,一個個鐵青著臉,瘋狂地策動戰(zhàn)馬,去追趕先行撤退的其他弟兄。

    消息暴露了!否則,那個什么蕭將軍,絕對不會冒著瓢潑大雨晝夜連續(xù)行軍數百里,只為證明契丹人的耐力和驍勇。

    有人刻意把鄭子明潛入遼東救父的消息,透漏給了契丹人!有人不希望鄭子明返回大周,想讓他死在營州!而知道他潛入遼東這件事的,除了祁州前線的幾位大將之外,只有大周皇帝陛下郭威和皇帝陛下的少數心腹重臣!

    “不對,契丹人剛才說,他家將軍收到的是口信,不是命令,也不是圣旨!”李順兒忽然甕聲甕氣喊了一句,隱隱帶著幾分心虛。

    剛才陶大春跟契丹人的對話雖然生硬,但斷斷續(xù)續(xù),還是揭示出了許多關鍵問題。如果是契丹皇帝命令手下的將軍帶兵追殺鄭子明,肯定不會是口信兒,至少會以軍令的形式,或者直接下一道圣旨給營州附近所有契丹將佐,令他們布下天羅地網。

    而姓蕭的是因為接到了一份口信兒才于三日前動身,則說明,給他通報消息的人,在遼國的地位可能并不算高,至少,對他沒有任何的管轄權?;蛘?,自慚形穢,沒有給他下命令的勇氣!

    “咱們是半個月前從祁州出發(fā)的,去掉三天時間,是十二個日夜?!北焕铐樀脑掝^勾起了幾分靈感,郭信也皺著眉,大聲強調。

    無論契丹人的消息來源地,是祁州前線還是汴梁,此時此刻,他的位置都非常尷尬。因為所有橫海軍的核心將領當中,只有他一個,是來自郭家。而其他人,則都是鄭子明親手帶出來的老兄弟,利益、前程乃至生命,都早早地鏈接在了一起。

    “十二天,已經足夠契丹細作將消息從汴梁送回上京了!”第三個開口的,是鄭子明的大舅哥陶大春。雖然讀書不多,但此人的見識,卻不比那些滿肚子四書五經的老學究們差?!八?,消息很可能不是有人故意傳出去的,而是無意間被契丹細作探知,卻無法辨別真?zhèn)?,不敢向耶律阮匯報,只能想方設法提醒附近的帶兵者留意!”

    聽他這么一剖析,大家伙兒心臟中頓時又有了幾分熱氣兒。頭垂得不再像先前一樣低,臉上也終于有了幾分血色。

    “那就不可能是從軍中刺探到的消息,祁州距離遼國最近,細作只要把消息送過河,就能快馬送到上京!”

    “更不可能從咱們滄州。咱們回去時根本沒進城,直接就從海港登了船!”

    “當然最大可能是汴梁,文臣向來嘴巴大,有點兒事情巴不得嚷嚷得全天下都知道!”

    ……

    剎那間,議論聲嘈嘈切切,每個人都變成刑名師爺,從至鱗片爪的消息中,不停地剖繭抽絲,以期能挖掘出整個泄密事件的幕后黑手。

    “的確有可能是汴梁的文官,樞密院、中書省還有各部,能走漏消息的人實在太多?!币琅f是陶大春,向鄭子明使了個眼色,故意把話說得特別肯定。

    這,也許是最能讓眾人心安的推斷。否則,大家伙兒在遼東出生入死,后方卻有人希望他們永遠無法生還。如此答案,太沉重,也太冰冷。足以在短時間內,就將所有人都徹底擊垮。

    鄭子明對陶大春的暗示,心領神會。笑了笑,用鐵锏直指南方,“管他誰泄漏的消息呢,抓緊時間趕路才是正經。上船,然后去換大船。只要能及時換了大船一路向東,契丹人即便來了千軍萬馬又能奈咱們如何?”

    “將軍說得對,管他誰走漏的消息,對咱們來說,上船才最要緊!”

    “趕路,抓緊時間趕路!”

    “上船,然后到了老河口,再換大船順流而下!”

    “上船,上船……”

    弟兄們聞聽,精神頓時又為之一振。更加瘋狂的策動戰(zhàn)馬,朝著預先藏著小船的三岔河飛奔。

    四條腿跑得比兩條腿快,哪怕是遍地泥濘的情況下,也是如此。只跑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他們就追上了陶勇、張彪和王寶貴等人。然后大家伙兒輪流騎上馬背歇緩體力,終于在半夜子時左右,趕到了預定接應地點。

    “吱吱,吱吱,吱吱……”將精疲力竭的戰(zhàn)馬朝身后一丟,李順立刻吹響了銅笛。

    這種滄州軍所獨有的聯絡物件兒,發(fā)出的聲音極為尖利,即便在非常嘈雜的環(huán)境下,也能傳出二里多遠。然而,黑漆漆的夜幕后,卻沒有同樣的笛聲回應。只有河水呼嘯而過的聲音,“轟隆隆,轟隆隆,轟隆?。 比鐞灷装?,不停地折磨著人的神經。

    “陶修,李智,你們兩個死哪去了!”本能地感覺到一絲不妙,陶大春跳下坐騎,直奔記憶中的河畔。

    大伙兒藏船的位置非常隱蔽,而四周二十里內都沒有人煙,留下看管船只的弟兄,被敵軍發(fā)現的可能微乎其微。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只有他雙腿踩在泥漿里的聲音。“咕咚,咕咚,咕咚!”一聲比一聲急,一聲比一聲沉重。

    “快回來,危險!”鄭子明忽然從扯開嗓子大叫,同時從李順的坐騎背上,抄起一團皮索,朝著陶大春兜頭猛擲,“接住,拉緊繩子。這是條季節(jié)河!”

    “什么?”陶大春被嚇了一大跳,本能地停住了腳步,按照鄭子明的命令去接繩索。說時遲,那時快,就在他的手掌剛剛將繩索握緊的瞬間,腳下忽然傳來一股大力,將他整個人沖得踉踉蹌蹌,多虧了繩索的拉扯,才避免當場栽倒。

    “所有人,后撤,趕快往后撤!”鄭子明將繩子背上肩膀,倒拖著陶大春朝遠離河岸叢的方向走。陶大春被他拉得又踉蹌了數步,低頭細看,才發(fā)覺泥漿早已漫到自己腰間,若是剛才不小心被暗流推倒,恐怕立刻就得被沖得無影無蹤!

    “船,船哪里去了?”李順依舊不甘心,從胸前油布包里拿出火折子和救急用的火把,奮力打燃。

    火光,頓時照亮了眼前的河灘。

    沒有船,也沒有河岸。原本藏船的蘆葦叢,已經被一片浩浩蕩蕩的泥漿所取代。而一天前還只有兩丈寬的三岔河,如今已經變成了黃色的“大?!?。不時有浪頭卷著樹木和石塊翻滾而下,將“?!泵嬖业冒谉煗L滾,濃霧蒸騰。

    第四章 歸來(三)

    “二寶,二寶,有一件事情,為父認為必須跟你說清楚……”就在大伙的心臟即將被絕望塞滿的時候,縮卷于一匹戰(zhàn)馬上的石重貴,忽然用力抬起了頭?!澳闶俏以诎鄮熉飞蠐斓降?,我,我其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br>
    “阿爺,您不用著急,發(fā)洪水未必是壞事。咱們的沒有小船,還有大船。大船就在三岔河與遼河的交匯處。”鄭子明笑了笑,故作輕松地回應?!岸醯け胍皶r趕到這里,恐怕就得繞個大圈子了。至少有一半人,得被堵在三岔河對岸!”

    自家父親從來就不是硬骨頭,他也沒指望一個被軟禁了多年的老人,能有什么臨危不亂的大將之風。對方是英雄也罷,是普通人也好,都是他的父親。他沒有理由,在已經具備相救的能力下,還任其在遼東自生自滅。

    “你真的是我撿來的!”仿佛根本沒聽見鄭子明說什么,石重貴咬了咬牙,繼續(xù)大聲強調,“我不是你親生父親,從小也沒怎么管過你。這事兒,你的兩個舅舅都可以作證。你,你真的沒必要為了我把自己的命……”

    “我已經聽說了三妹的幾個姨娘的事情,咱們石家,恐怕就剩下咱們爺倆兒了!”鄭子明又笑了笑,非常耐心地開解。

    父親的想法,他很清楚。不過是試圖割斷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讓自己獨自去逃命罷了。這個伎倆,幾年前父親就已經用過了一次,當時就已經被自己識破。如今再照方抓藥,自己怎么可能反倒信以為真?

    只可惜,他的耐心與孝心,根本得不到石重貴的回應。被突然變寬了十倍的三岔河給打擊得徹底精神崩潰,石重貴現在早已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一心只想著不再拖累兒子,不再讓自己厄運,再影響到任何親人。

    “真的,我不騙你。我真的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咱們倆,其實一點兒關系都沒有!”瞪圓空洞的兩眼,這個曾經立志要從契丹人手里奪回燕云,改正父輩所犯下錯誤的前朝皇帝,像個遭受了雪災后生無可戀的牧羊老漢般,繼續(xù)啞著嗓子補充,根本不管自己的話語,是如何的漏洞百出,“我是怕你哥孤單,才把你給撿回了家中。你小時候,就盡弄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跟我家所有孩子都不一樣!你還……”

    “我說老爺子,您現在說這些有啥用??!”實在無法忍受石重貴繼續(xù)打擊大伙的士氣,李順走上前,皺著眉頭抗議,“您說不是就不是了?也不看看,我家大人跟您長得有多像!就跟一個模子拓出來的土坯一般,怎么可能不是親爺倆兒?況且,您老也不想想,即便我家大人相信您說的全是真話,也得契丹夠皇帝和大周天子都信了才成?。≈灰麄儌z不信,您即便把謊撒出花來,能幫得了我家大人么?”

    “是啊,老人家。既然已經來了,就不可能再丟下你您!”陶大春也湊上前,笑著開解?!皼r且,現在丟下了您,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了!”

    “這,這,這……”石重貴瞬間,從舍身救子的幻覺中被拍醒。再度佝僂起了腰,眼淚沿著花白的胡子滴滴答答往下淌,“我,我真是不祥之人。我,我就是個災星。二寶,別管我了,讓我自己留在這兒吧!我早就活夠了!我不能讓跟我有關聯的人,個個都沒好下場!”

    “誰說咱們會沒好下場?爹,您真的想多了!”鄭子明忽然笑了笑,像尋常民間父子一樣,低聲稱呼自己的父親?!拔壹热桓襾恚陀惺惆盐諏⒛鷰Щ厝?。咱們走,我讓您看看,兒子的本事!”

    說著話,上前一把拉住石重貴的坐騎韁繩,快步向東。

    “二寶啊……”石重貴根本沒有任何勇氣拒絕,趴在馬鞍上,放聲嚎啕。

    自從上次相見之后,他曾經無數次在夢里,與自家兒子重逢。無數次,夢見兒子帶著一群天兵天將,將自己救出苦海。無數次,夢見兒子跪在地上,對自己大禮參拜,而自己依舊還是大晉朝的皇帝,親自上前拉起兒子,當著全體文武大臣的面兒,冊立其為儲君……

    但是,他從來沒夢到過,兒子替自己牽馬,像尋常胡漢雜居之地的百姓一樣,叫自己一聲“爹”。

    他不是父皇,今晚也沒有什么皇兒。他們只是尋常的父子,彼此給不了對方太多的東西,也從沒奢求過從對方手里拿太多東西。沒有江山,皇權和其他雜七雜八的羈絆。有的,只是簡簡單單的骨rou親情,割舍不斷,也無法離棄。

    “走吧,沒什么大不了的!小船被洪水沖跑了,咱們直接去遼河上找咱們來時的那艘大船!”陶大春抬手揉了揉發(fā)紅的眼睛,大聲喊道。

    “走了,走了,活人不能讓尿憋死!”李順也頂著一雙紅眼皮,大聲幫腔。

    先前還滿臉絕望的弟兄們,忽然間心里就又有了幾分暖意。笑了笑,抖擻精神,深一腳淺一腳,沿著河岸向東南而行。一邊走,一邊從新挺直了身軀。

    “從這里如果走著去兩河交匯處,至少得走三天三夜!”走了大概半里路左右,周信揉揉眼睛,快步跟上來,壓低嗓音,在鄭子明耳畔嘀咕。

    “那就去找馬,遼東這一帶,最不缺的就是好馬!”看了一眼情緒已經漸漸穩(wěn)定下來的父親,鄭子明斷然決定。“我記得咱們下船的時候,在距離此地十里外,隱約看到過幾道炊煙!你帶幾個人騎著馬去,先用銅錢買,如果對方不收銅錢,你就自己看著辦!”

    “末將明白!”周信立刻心領神會,轉過身,快步奔向一匹坐騎,“還騎的動馬的,跟我去給大伙找腳力。走!”

    “走,去找腳力!跟契丹人客氣什么?”李彪,王寶貴和陶勇等人,先后跳上坐騎,雙腳用力磕打馬鐙。

    “駕”“駕”“駕”……“的的”“的的”“的的的的……”

    急促的命令聲與馬蹄聲,交替著響起,很快,眾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無邊的黑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