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戰(zhàn)甲又重又硬,他好想念他軟軟的王妃啊。 閔槐看著他嘴角直抽,您一句不是人干的事,可是把大家都罵了。 *** 曹淳醒來的時候,趙暮染正往宋釗嘴里喂用鮮魚rou做的丸子。 趙暮染聽到他的名字,想到他制造的麻煩,就氣得不打一處來。她柳眉微挑,說:“那就將他押過來?!?/br> 曹淳被五花大綁,身上的rou都被勒成一塊塊,狼狽不已地被人推了進(jìn)屋。 屋里都是早膳的香味兒,他抬頭看了眼并坐在桌案前的郎君與少女,又掃到案上精致可口的美食,肚子就不爭氣的咕嚕叫了出聲。 聲音不小,引得守在邊上的侍衛(wèi)都直拿眼鄙視他。 曹淳吧唧吧唧嘴,撇開視線。 他肩膀上還有箭傷,箭是給拔了,也給止了血,可先前就失血不少,如今虛弱肚子餓不是正常得很。 趙暮染看見人,冷哼一聲,該吃繼續(xù)吃,還時刻照顧著宋釗。 曹淳見她與宋釗那般親密,委實吃驚。 這和他想象的確實不太一樣。 按理,文頤郡主應(yīng)該是恨死宋釗才對,宋釗要娶她,誰人不知是舜帝用借口將她扣押到都城。 曹淳先前說那些話并不是胡謅,是按著常理說出來的,可眼下,這…… 他一時也摸不清狀況了。 趙暮染察覺到他又投過來的目光,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抬臉朝他露齒一笑。本是明艷的笑臉,卻染著股森冷之意。 曹淳被她笑得打了個寒顫,那樣的笑意像是在告訴他,看到的事情越多,他死得越快。 “說吧,誰派你來的?!鄙倥谛^后,緩緩地開口問。 曹淳肥rou抖了抖,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殿下,小曹子是來救你的。” 趙暮染真是要被他變臉的功夫逗樂了。 不久前還放迷煙來擒他,笑得極其猥瑣,眼下倒是又成忠的了。 “你這是哪個班子出身的。”趙暮染輕笑一聲,曹淳被罵是戲子,臉上厚厚的rou也遮不住鐵青之色。 他心想,這文頤郡主不但野蠻,嘴還毒。 可是更毒還在后頭,只聽著她又說:“不過估計是被你吃垮了吧,所以你就去投新主,讓你咬誰你就咬了?” 直接罵他是狗奴才了。 曹淳臉陣青陣白,氣得rou都在發(fā)抖。 他好歹是二品大員之子! “曹淳,你不說,我也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誰?!彼吾撋裆氐?,“若不是看在你阿父的臉面上,你如今早成魚飼料了。” “誰告訴你我們的行蹤,二皇子讓你來劫郡主,計劃又是什么。你只要說出來,一會就靠岸將你送上去,你若是不說,殺了你也無所謂。你阿父也只是吃下這啞巴虧,你說是不是?” 都城的人都知道宋釗慣來不喜說話,可一但開口,那就意味著生死一線。曹淳沒少見他整死人之前的作派,現(xiàn)在發(fā)生在他身上,若說不怯是假的。 宋釗殺了他,他父親即便知道也只能暗中為他報仇,因為他們在和二皇子做見不得光的勾當(dāng)。 他一心以為文頤郡主會想要逃離,哪怕不能逃,也會想讓宋釗吃苦頭的。所以他才大膽追擊,然后要按計劃順勢告訴文頤郡主二皇子其實想幫她,哄騙她先博得一些好感。為二皇子拉攏安王府鋪路。 等事成,二皇子自然能夠再收拾安王奪兵權(quán)。 可哪里知道這文頤郡主有一身好武藝,連他都一再吃虧,就想先將人擄了再說。結(jié)果就栽了。 曹淳想得一陣心驚,而且他不明白,宋釗怎么一猜就猜到二皇子與他們曹家有往來。 “宋釗,我不懂你在說什么。你早看我們曹家不順眼,但你也不能紅口白牙,來污蔑我們與皇子來往!”他脖子一梗,心中篤定宋釗是誆他。 不想?yún)s見案前的郎君哂笑,頷首向侍衛(wèi)示意什么,立刻有人下去再拖了一個人上來。 那是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段和。 曹淳見到人,腮邊的rou一陣一陣顫抖。 ……他怎么會被發(fā)現(xiàn)了! “你們故意讓段和引我誤會,讓我以為他是陛下的人,所以會一直忌憚著不下殺手。倒是好算計,但我是那樣好算計的人?” 他早發(fā)覺段和不對,興許一開始段和是舜帝安插到護(hù)國公府來的,可是后來就不是了。 在曹淳出現(xiàn)在的時候,他更加確定,才覺得是機(jī)會審了段和。 宋釗見他終于露出怕意,又是一笑:“我突然覺得殺了你也沒有什么意思。不如將你跟段和交給陛下吧,陛下最恨背叛的人了,你猜,陛下會怎么對你們?” “宋釗!”曹淳猛地喊一聲,“你將我們交給陛下,你就不怕陛下連帶你也懷疑上?”他說著,又看向神色冷冷的趙暮染,“你和文頤郡主顯然有什么勾當(dāng)!你不敢!” 趙暮染聞言,往宋釗懷里靠了靠,“這死胖子威脅你。” “那就拔了舌頭,寫下供詞,按好手印,再砍了雙手交給陛下好了?!崩删勓孕π?,將依在身邊的人圈在懷里。 反正舜帝要的,也只是一個重臣的把柄,人究竟怎么樣,那變態(tài)皇帝才不在乎。 一番話,說得曹淳渾身rou都發(fā)緊。 宋釗肯定能干出這樣的事來,而且他肯定也干過! “二皇子要先討好文頤郡主博得支持,事成后再誅了安王…把文頤郡主賜給功臣……”在誅了安王后,這種賞賜……文頤郡主自然就不會再是身份高貴的郡主了,那就是新皇用來慰籍功臣的玩物。 自古以來,這樣的事不少。 曹胖子是真認(rèn)栽了,沒有隱瞞都說了。 宋釗聽著,拳頭驟然就握緊,面上一片陰騭,心間戾氣控制不住的翻涌! 趙文鈞倒是敢想! 趙暮染詫異地睜大了眼,先是覺得胸口發(fā)悶一陣惡心,旋即才是想到她的堂兄居然對他們一家有如此深的怨氣。 竟然打算奪嫡之后還要如此殘害她…… 他們安王府究竟是將堂兄一家都怎么了?! “殺了?!彼吾撁懔舫隹跐釟?,從嘴縫里擠出一句。 曹淳瞪大了眼,大聲嚎叫:“宋釗!你言而無信!你不能殺我!” 侍衛(wèi)已抽了刀,曹淳嚇得直接就往邊上滾,只是被綁著,動作不太靈活。 他一邊滾一邊哭喊道:“宋釗,我給你寫供詞,我再告你二皇子一些密事。如若有假,你再將供詞交給陛下也不遲!”什么骨氣都被嚇沒了。 宋釗卻只是冷笑,誓要先斬了他出氣樣子。曹淳嚇得又是大喊:“你拿著供詞和二皇子的密事,押上我,找我父親再談條件??!”他實在是沒有底牌了。 趙暮染聽到他的話,都為他爹有這樣沒出息的兒子翻白眼。但她倒是覺得這樣是賺的,比殺了人出氣劃算,她就去扯了扯宋釗的袖子,郎君低頭見她不停向自己使眼色。這才冷著臉,終于不太情愿地讓侍衛(wèi)住手。 曹淳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被侍衛(wèi)拖走,趙暮染不忍直視撇開臉。 她小時候可真瞎啊。 這都什么玩意兒! “染染,你別擔(dān)心,都城有我在,誰也不能動你一分?!壁w文鈞那只能是臆想! 宋釗用力將她箍在懷里,趙暮染被他抱得有些喘不過去來,她其實不擔(dān)心的。 都城再是龍?zhí)痘ue,她都是要闖一回,經(jīng)過這事,只是讓她更堅定心中所想。 ——去他大爺?shù)幕什敢患遥?/br> “回去我們就整死那個趙文鈞!”趙暮染心中也發(fā)狠。 “好。”宋釗低頭去吻她帶厲的眼角。 她不說,他自然也不會過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爬走~~~~ 第36章 都城連著下了兩日的雷雨。 烏云低沉, 紫龍一般的閃電不時劃過。傾盆的雨成了水簾, 籠罩著天地,模糊了整個皇城。 懿慈宮內(nèi),槅扇緊閉, 卻是抵擋不住里頭傳出的陣陣咳嗽聲。 太后艱難撐著半個身子,她每咳嗽一下,喉嚨里都會跟著發(fā)出如破風(fēng)箱一樣的呼吸聲。她身邊的宮人忙碌著,為她順氣,喂水, 她面前的高大男人卻是面無表情看著一切。 一通忙亂,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 太后才順過氣來,被宮人扶著靠在繡福祿壽的大迎枕上。 “母后可是好受些了?!壁w舜動了動久站的腳, 居高臨下看那個滿頭銀發(fā)的老人。 “皇兒有心了,只是你也要保重身子才是,總往哀家這跑, 過了病氣可就不好了?!碧笠环捳f得斷斷續(xù)續(xù),更顯得久病的她孱弱不已。 趙舜唇角翹了起來, 白皙的面龐就顯出笑容:“朕是真龍?zhí)熳? 怎么會怕這點兒病氣, 母后您說是吧?!?/br> 太后聽到他的話, 枯瘦的手不自主攥緊,指甲刮在骨rou上,刺刺地疼。 “二弟不能承歡母后膝下, 朕自然要幫二弟那份孝心也傳達(dá)。邊陲又興戰(zhàn)事,朕本還盼著二弟能回都城一聚的,可惜,又要耽擱了?!壁w舜見老人閉著眼,不在意地繼續(xù)與她話家常?!安贿^……文頤那孩子倒是能回來?!?/br> 他話音一轉(zhuǎn),話里似乎含著高興,又似乎沒有情緒:“朕為她指了門好親,她要回都城待嫁,往后也能常進(jìn)宮來陪母后你?!?/br> 老人閉著的眼猛地睜開,“文頤……原來文頤還沒成親啊,我以為她都成親了?!?/br> 趙舜聞言就盯著她看,目光中有探究,“二弟那般寵愛她,遲遲舍不得她嫁人,所以朕就幫他選個好女婿。那人母后應(yīng)該還有印象,是護(hù)國公家的大郎。” “護(hù)國公…護(hù)國公家的大郎,我怎么聽說他們大郎身體不好?不過護(hù)國公家手握重權(quán),他以后是要繼承爵位的,身份上倒也是能配得上文頤的?!碧蟀櫫税櫭迹袷窃跇O力的回想,喃喃了幾句。 趙舜仍是盯著她看,看著看著,就笑了:“是啊母后,朕可是選了許久才給文頤選了這門好親事。你好好休息吧,朕還有公務(wù)。” “好…好……,等文頤回來了,你記得讓她來看我。這丫頭也不知長成什么樣了。咳…咳咳……”太后說著,又開始咳嗽。 穿著龍袍的男人無聲嗤笑,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外邊雨勢頗大,屋檐下都被濺顯一片,跟在趙舜身邊的德公公忙給他撐起大傘,抬頭見他神色還算緩和便道:“太后娘娘這幾日精神好多了,只是神識好像還不太清楚,護(hù)國公哪就還手握重權(quán)……” 早幾年前不就給陛下收回來了,如今還地是仰著陛下鼻息在過活。 趙舜看了看壓得極低的烏云,“這樣就可以了,你回頭給太醫(yī)說一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