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jié)
不過他能猜到,和那七殺是脫不了干系的。 忐忑的得到扉卿已經(jīng)進行了還魂儀式,只是一直沒醒來,他在邵安麟的庇護下,躲過了一次次的追殺。 那群追殺他的人,似乎也沒有再追來。 顯然,也是知道在邵安麟的地盤,他們是進不來的。 這當(dāng)然就是被傅辰派出去的殺手,可惜依舊晚了一步,被老呂逃脫。 見到了改頭換面的扉卿時,老呂差點就沒認(rèn)出來,這不是那個瑞王身邊的謀士嗎? 用李皇派的暗號對接了幾次,確定了扉卿是本人后,老呂也不再浪費時間,他還有更重要的任務(wù)在身上。 將自己離開寶宣城的事大約說了下,現(xiàn)在那邊是什么情況老呂也是不清楚的。 而他來找扉卿,是為了弄到那位傅姓之人的全名,并且得到一張當(dāng)年的畫像。 “你說姓傅?”扉卿一皺眉,姓傅的又被他懷疑過的,只有一個。他對這個小太監(jiān)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進度有度不說,容貌也是昳麗,之前宮中的探子還沒死絕了的時候,聽說他似乎是德妃的入幕之賓,德妃還真是不挑。如果這個小家伙還活著,估計就是劉縱都要給他讓邊路了。 最讓扉卿印象深刻的,還是那一張?zhí)焐饭滦堑拿嫦鄥s被徹底破壞了,一般這種面相是無法破的,而成為七殺的先決條件就是擁有天煞孤星的面相,這也是為什么七殺比紫微星更難得的原因。 七殺的出現(xiàn)不僅機緣微茫,難以成長起來,如果有心,只要遇到擁有天煞孤星面相的直接殺了就再也沒了。 那個小太監(jiān)明顯已經(jīng)不是天煞孤星了,所以扉卿很早就排除了他的可能性,并未細(xì)究。 “傅辰……”這個名字,哪怕過了許多年,也還記得,“但他似乎很多年前就死了。” 雖然內(nèi)務(wù)府沒有上報,據(jù)說是因為他與總管劉縱熟,總管無法接受傅辰死亡的消息,始終不愿意除名。 不過,既然老呂這么說,自然是有原因的。 讓始終沒說話的邵安麟的扶自己去欹案邊,扉卿淡淡諷刺得想,會咬人的狗可不會叫。 磨了硯,將自己印象里的小太監(jiān)一筆筆勾勒出大概輪廓。 只是手還有些抖,根本畫不好。 廢了好幾張,才終于出來一張比較像的。 老呂湊過去看的時候,如同被重?fù)袅艘粯油撕罅撕脦撞健?/br> 那臉色堪比石灰,白里透灰。 狠狠搖著頭,好像無法思考了一樣。 第231章 老呂的模樣就好像突然失去了思考能力, 急速喘息的呼吸聲在極靜的環(huán)境下,有些詭異。 “不會的, 傅辰怎么會是這種樣子呢?”他駭?shù)秒p目如核桃, 不斷重復(fù)地?fù)u頭以顯示自己的拒絕相信。 雖然現(xiàn)在年紀(jì)比畫像上年長一些,五官也更為精雕細(xì)琢,但一個人變化再大致輪廓不會變。 對老呂來說李遇是他的救命恩人, 是銘記于心的人,在他被疑得天花的時候唯一堅持給他觀察時間的, 因此他對李遇臉上的五官、表情記得更為清晰。 這當(dāng)然引起令兩人的注意力,他的反應(yīng)太反常了。 扉卿更淡定一些, “為何不能是這樣?” “我見過他,”邵安麟也看了畫像,一看到上面的人他也搜索出遙遠的記憶, 記得他離開晉朝前還提拔過這個小太監(jiān),他們甚至一起看到老二和祺貴嬪的茍且, 一起躲到小竹林里頭, 他還順便包庇了對方, 肯定道:“他的確是長這個樣?!?/br> “老呂, 你見過此人,而且還很熟是嗎?”見老呂這魂不守舍的模樣, 扉卿察覺到關(guān)鍵處, 看來這個小太監(jiān)不但沒死,還可能是個人物。 而能讓老呂這般一方將才能夠驚愕至此,甚至失態(tài), 就更不簡單了。 難道……此人是老呂認(rèn)識的,甚至是他們這派的人? 思考的多了,扉卿就感覺頭越來越疼,他知道這位嶸憲先生的身體已經(jīng)是與他極為匹配了,可不是原裝的始終是比不上原主控制得好的,向后仰的身體快要摔下,被邵安麟推過來的輪椅正好接住。 兩人視線瞬息劃過,又錯開。 這樣熟練的搭配也說明兩人之間太習(xí)慣彼此。 老呂愣愣點頭,他是很熟,怎么能不熟呢。 在寶宣城對方做的事,一言一行哪里有絲毫有問題的地方,而且哪一點不都是為了他們李皇派考慮。 老呂不由得慌亂起來,如果李遇…… 如果是真的,那么寶宣城現(xiàn)在如何了,呂尚呢!零號呢! 細(xì)思極恐,他不敢相信如果作為李皇代表人的李遇都有問題,那么他們在晉國的諸多布置…… “說,你覺得他是誰?”這幾年其他方面沒那么明顯,七殺是潛伏起來了,讓他們無從發(fā)現(xiàn)。 但有一樣事情卻沒有變過。 七殺第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就是暗殺七子失敗,而這些年暗殺七子同樣因為莫名其妙的巧合都失敗了,做的沒有絲毫蛛絲馬跡,就是扉卿自己都要認(rèn)為是不是多想了。 但現(xiàn)在聯(lián)系起來,就知道那個若隱若現(xiàn)的內(nèi)鬼,可能要浮出水面了。 “……”老呂的唇猶如在樹枝上搖搖欲墜的落葉。 “誰!”扉卿一聲爆喝。 哪怕用的是嶸憲先生的身體,扉卿的氣勢依舊駭人。 老呂一屁股跌到在地上,絲毫感覺不到疼似的,只是麻木地說:“李遇……是李遇大人。” 聽到那個詞,扉卿的氣焰瞬間停滯了。 與一開始老呂看到畫像時的狀態(tài)如出一撤。 怎么可能? 這些天,京城外的營地士兵,都覺得他們主帥有點不一樣。 具體表現(xiàn)在,雖然每天還是會來軍營,但明顯早上來晚了,晚上天還沒黑,就趕著回去了,不少士兵閑來無事插科打諢的時候,都在猜測是不是有什么絕世大美人吸引住咱們?nèi)鹜鯛數(shù)哪抗饬恕?/br> 要知道瑞王可是不近女色的,最近卻是腳下生風(fēng),滿臉春意盎然,雖然還是沒有明顯的情緒,但周圍的氣息卻似乎比以往柔和了許多,不是春風(fēng)是什么。就是之前營里有人不服挑戰(zhàn)瑞王,也只是柔和地教訓(xùn)了一下,只從休息幾日就生龍活虎就能看出來。 眼看著今日夕陽剛落在天邊,果然看到了瑞王健步如飛地離開背影。 “什么樣的美人???”幾個士兵湊到了一起。 “誰知道,但肯定沒有清水姑娘和小葉姑娘那么美吧……”瑞王治下嚴(yán)厲,他們營里是沒有人親眼見過這兩位這段時間紅遍京城的姑娘,但其他營里可沒那么嚴(yán),那都是到外頭偶爾擅自離崗喝花酒的時候聽說的。 那兩位聽說都是清倌,每日聽聞她們風(fēng)采想要一睹芳容的上至皇宮貴族,下至走卒百姓,可能見到的人卻是不多。 特別是那位小葉姑娘,被形容成九天玄女下凡啊。 這該有多美??! “其實再美也應(yīng)該沒瑞王本人好看吧。” 其余幾人對視了一眼,全身打了個顫,就瑞王平時cao練他們的狠勁,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的場面只要見過一次的人,都不會去注意他的容貌,如果不提,他們還真的會忽略。這么一說起來,他們才想起來,就是瑞王戴了一半的面具也能完勝所有男女,如果美人都是瑞王的氣勢,頓時臉色都白了,一時間對那兩位絕色沒了興趣。 傅辰聽說薛睿已經(jīng)跪在青染門口好幾日了,都沒見到人,梁成文也不好拂了青染的決然,他想著要不要給薛睿添一把助力,但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愿意用這招去脅迫這些原主精心培養(yǎng)的屬下。羅恒入了桃苑,他最近活動范圍比較小,就是出現(xiàn)也是帶傷上陣的,原因無他,上次弄丟了傅辰后他就被打了三十軍棍,后來路上遇到埋伏時又受了傷,現(xiàn)在走路還有點一瘸一拐的。 “您那天說想要去青樓的領(lǐng)路人,我給您帶來了,您還要去嗎?” “為何不去?”傅辰奇怪道,他只是去檢查下身體能力,這有什么問題。 見傅辰一臉理所當(dāng)然,羅恒也覺得他們不好再說什么了,這個帶路的人反正也是殿下欽點的。 用邵華池的想法就是,你去可以,哪里我都不攔著你,不過怎么做就是我的事了。 “屬下知道了?!?/br> “不過延后吧,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本褪窃谌鹜醺脖贿h程監(jiān)控著,他有感覺狐貍尾巴大約很快就會出現(xiàn)了,他等還是不等? 傅辰并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 “好的?!闭f了半天,您還是要去啊。 羅恒知道不該勸什么,主子也不會希望他們手下人多嘴,他們只需要聽命行事就好,但總覺得吧……要是公子真去了,呵呵,反正當(dāng)天不是他當(dāng)差就好,您二位神仙打架,咱不來參合。 王妃來請見傅先生,傅辰?jīng)]有拒絕的道理。 看到瑞王就是回來了也還是天天待在東府,馬泰氏也有些著急了,雖然京城那些世族小姐夫人們當(dāng)面都將她捧得極高,但身后卻笑她到底是蠻夷之地出來的,并不得瑞王喜歡,瑞王可是京中諸多女子的崇拜之人,但他早有心中所愛,正是那位以屈屈宮女身份得到獨寵的田氏,還因此流出多少話本在民間,稱頌這位王爺?shù)膶G?,哪位女子不希望有這樣的一位愛人呢? 馬泰氏款款而來,她笑著讓身邊的丫鬟送上禮物,先是行了萬福禮,才笑盈盈地說道:“聽聞王爺這些日子一直在先生這兒用膳,妾是專程來謝您的,王爺他常常犯胃心痛,也是陛下與母妃常常念叨的,現(xiàn)在能恢復(fù)用飯還多虧了先生的勸導(dǎo)?!?/br> 王妃送的東西也只是些吃食,傅辰笑著讓人送到屋子里。 “娘娘哪里話,臣不過是做了臣下分內(nèi)的事?!备党竭B連擺手,笑語著拒絕對方的客套。 馬泰氏自然也知道傅辰說的是事實,像瑞王這種在軍營里cao出來的為沃頓尊,加上皇上的維護,他不想做的事,那誰勸誡都是沒用的,能勸他的寵著,想勸他的地位又沒他高。 傅辰的身份是幕僚,自知不能與后宅女人走太近,以免壞了規(guī)矩。 偏偏馬泰氏扯著一些家常與傅辰聊,大有賴著不走的架勢,傅辰平日從不會讓女子難堪,想著周圍都是仆從,更何況這說起來馬泰氏才是主人不是,一一有理的回答,心思卻是飄遠了,似乎王爺一直住在桃苑,連西府都沒去過? 兩人一直聊到夕陽垂落,光線從被染成紫色的厚云中鉆出,神龕前兩盞燭火被點燃,瑞王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馬泰氏與傅辰相談甚歡的畫面。 這時候王妃正與傅辰聊到他的家鄉(xiāng),“先生的祖籍在皋州嗎,離妾的家鄉(xiāng)也并不遠,我們也算是半個老鄉(xiāng)了。” “那您可別怪臣高攀了您。” “您這么說可是瞧不起妾?”馬泰氏佯裝生氣道。 傅辰微微一笑,無奈的模樣讓馬泰氏覺得這位先生很親和,沒有一般幕僚的恃才傲物,面上尊重,眼中卻總是瞧不上她這樣并非本土貴女的蠻族之女,認(rèn)為她們再怎么裝名門都只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不得不說在皋州與您所在的中州之間,有一座廟里……”傅辰根據(jù)得到的情報加上自己編撰,亦真亦假地說著一些趣事,把許久未笑的馬泰氏逗得頻頻忍不住笑出來,看著傅辰的目光越發(fā)柔和,她有多久沒那么開心了。 妻兒離世后,傅辰從重案組辭職,轉(zhuǎn)行做了人事,面對的人五花八門什么都有,要找話題的時候,他也能做到不讓對方尷尬,而他生來對女性都更寬和一點。 兩人聊著聊著,馬泰氏看著眼前的青年才俊,脫口而出,“先生春秋幾何,可有婚配?” “虛度二十載,尚無?!闭胫朕o,身后就傳來猶如鬼魅一般的聲音。 “傅先生的婚配,就不牢王妃記掛了。” 第232章 “虛度二十載, 尚無?!闭胫朕o,身后就傳來猶如鬼魅一般的聲音。 “傅先生的婚配, 就不牢王妃記掛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