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臉沒回應(yīng)，顏雨摸到一手的血，她匆忙找到手機撥通急救電話。

    剛剛那個人是誰？刀哥的人吧。

    不然誰會這么想要刀疤臉的命？

    那個人跳進水里，似乎就消失了，無影無蹤。

    顏雨咬著牙，她松開掃把連。

    刀疤臉已經(jīng)停止了呼吸，顏雨沒打通沈峰的電話，握著槍朝著回路奔去。車里是人，活生生的人，沈峰發(fā)現(xiàn)了么？如果沒發(fā)現(xiàn)那些人會死么？

    顏雨跑回去，遠遠就看到車燈照亮了湖面。

    湖水里有幾個人在撲騰，顏雨抹了一把臉，身上火辣辣的疼。

    雨水混著風(fēng)，刀子一樣割著顏雨的傷口。

    這么多人，一個一個死在自己面前。還要查下去么？查下去，死的人會更多。

    查，無論如何都要查到底。

    風(fēng)卷著暴雨直撲向臉。

    顏雨剛到現(xiàn)場就被攔了下來。

    “你是誰？怎么在這里？”

    她是誰？

    顏雨深吸一口氣，刀疤臉死了，沒有證據(jù)接下來會變成什么樣？

    水里露出個腦袋，沈峰在水里大喊：“來個人?！?/br>
    問話的警察直沖過去，沈峰還要回去視線一掃就落到顏雨身上，他急匆匆出了水面快速跑到顏雨身邊。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深吸氣，“里面是人?！?/br>
    “我知道，司機被殺了。”顏雨不會游泳，她干著急，“里面有多少人？有生病危險么？”

    沈峰拿走槍，目光嚴峻，“你快走，情況有變。”

    顏雨擰眉咬著嘴唇幾秒，轉(zhuǎn)身大步就走。

    沈峰回身叼著手電筒一頭又扎到了水里，喊道：“救護車還能不能來了？消防隊呢！打電話通知?。∵@都是人命！”

    十幾個女人，能不能活下來全看命了。

    司機被殺，誰干的？

    顏雨駕車離開，回程路上看到了救護車。

    她渾身濕透，雙手握著方向盤。

    車燈照亮了前方的路，雨滴密密麻麻砸在地面上。

    刀疤臉就這么死了，像是夢。

    上帝保佑，那些女人能活下來。沒有人證，他們很難抓到幕后黑手，悲劇還會發(fā)生。

    顏雨狠狠搓了一把臉。

    ☆、第58章

    顏雨找到一家小診所，凌晨三點，診所大門緊閉。

    顏雨拿出手機照了下大門，發(fā)現(xiàn)是從里面上鎖，便開始敲門。

    大約五分鐘，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出來。

    “誰?。俊?/br>
    聽聲音四十到五十之間，中年男人。

    顏雨咳嗽了一聲，她捂著傷口沉默，關(guān)掉了手機屏幕的亮光。

    “誰?。扛墒裁吹?？”

    “取點藥。”顏雨又咳嗽了一聲。

    “大半夜取什么藥……真是的……”

    顏雨聽到門那邊有趿拉鞋子的聲音，傷口火辣辣的疼，失血過多她的頭有些暈。

    沈峰并沒有多說就讓她離開了，他滿懷心思的樣子，顏雨懷疑這其中還有別的事兒。

    希望那些人會獲救，不要再有上網(wǎng)。

    顏雨閉上眼。

    燈先亮了起來，隨后門打開，顏雨睜開眼。

    醫(yī)生大概五十歲，探頭出來，“之前就告訴你們晚上不營業(yè)，哎？你不是熟客吧——”

    像他開的這種小診所，半夜來取藥的大多是那種經(jīng)營皮rou生意的女人。

    眼前白白凈凈一姑娘，他是頓了下。

    揉了揉眼睛，左右一看，沒發(fā)現(xiàn)她有同伴，才看向她身上，“你這是怎么了？”

    顏雨抿了抿干燥的嘴唇，道：“和我家那口子打架，被劃了一刀。去大醫(yī)院太麻煩，包扎耽誤不了多長時間，我可以多出一些治療費，麻煩你了。”

    醫(yī)生審視顏雨，發(fā)現(xiàn)她的衣服上有血，裹緊衣服轉(zhuǎn)身往辦公桌后走：“進來吧?！?/br>
    診所很小，兩間房。

    里面住人，外面是接待病人，臟兮兮的藥柜上擺著藥品。

    “傷在什么位置？”

    顏雨身上衣服濕透，血和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血哪里是雨水。

    “手?！?/br>
    顏雨有些冷，她走進去坐在椅子上，艱難的脫掉外套露出傷口。

    醫(yī)生蹙眉：“傷的這么嚴重？得縫針了，要不你去大醫(yī)院吧——”

    “我如果去大醫(yī)院的話，我來找你干什么？”顏雨靠在椅子上，沒看自己的傷，“你這里能不能縫針？不能的話就先包扎上吧，不縫了?！?/br>
    “這傷不縫能行？”醫(yī)生臉色也不好看，“你不怕的話，我倒是能縫?！?/br>
    顏雨怕什么？

    太多的線索在腦袋里打轉(zhuǎn)，卻沒有一條能用得上，她側(cè)身做好：“沒事。”

    小診所的麻醉劑別提多垃圾了，有限期只持續(xù)了五分鐘，隨后就是漫長的疼痛。醫(yī)生又是個手不利索的老人，顏雨咬著牙有些后悔了。

    本以為年紀大的醫(yī)生多少會有些縫合經(jīng)驗，誰知道這位完全生手。

    顏雨疼出一頭冷汗，“你的麻醉劑是過期的么？”

    “疼了？”

    廢話，你看著這像不疼的么？

    “再忍忍，很快就好了?！贬t(yī)生拉過臺燈，繼續(xù)給顏雨縫針，“你男人呢？把你砍成這樣就不管了？”

    顏雨嘆一口氣，疼的她額頭上的筋都在跳。

    “他死了。”

    醫(yī)生一頓，抬頭看過去：“被胡說八道?！?/br>
    “在家睡覺呢，那王八蛋?！鳖佊炅R了一句，說道，“什么時候能縫完針？你給人縫過針么？”

    “真有這么嚴重的都去大醫(yī)院了。”醫(yī)生用戴著手套的手去扶老花鏡，弄了一臉的血。

    這衛(wèi)生條件，顏雨的后悔系數(shù)放大了至少三倍。

    “砍成這樣還過下去么？你家住那邊的？”

    “前面花園小區(qū)?！鳖佊觌S口扯了個謊，“還沒封完么？”

    “快了?！贬t(yī)生滿頭大汗，大半夜被人拉起來縫針，也是沒誰了。“是你老公還是男朋友？”

    “老公?！?/br>
    “砍人已經(jīng)觸犯法律了，這得離婚?！?/br>
    顏雨疼的思維有些混亂，“離婚，回去就和他離婚?！?/br>
    “別狠不下心，他能把你砍成這樣還有什么感情？”醫(yī)生嘆氣，“年輕女孩，留這么大一疤，難看也受罪。”

    吵架打架打的頭破血流的小夫妻他見過，可沒見過砍成這樣的。

    來小醫(yī)院包扎，是怕殃及到她那個渣丈夫吧。

    如果真打定主意要離婚，那肯定已經(jīng)去大醫(yī)院，通知警察抓人了。

    再看向面前的女人，心里嘆一口氣。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好好的姑娘，非要和一個渣男人糾纏。

    縫針持續(xù)了一個小時，顏雨差點疼暈過去。

    這位醫(yī)生的手藝，真是絕了。

    顏雨很少佩服誰，現(xiàn)在她特服氣。

    來的時候手臂還能動，現(xiàn)在顏雨捆上繃帶就真成了殘疾。手臂疼的她渾身guntang，困難的穿上外套，顏雨付了藥錢和縫針費。拿著鑰匙轉(zhuǎn)身出門，醫(yī)生取下眼鏡，收拾殘局。

    天邊昏黃，馬上就要亮了。

    大雨停了下來，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

    顏雨捂著疼懵的腦袋，摸出手機打給沈峰，沈峰沒接。

    掛斷電話，顏雨把手機裝回口袋快步出了巷子。

    顏雨打車回到住處，她回宿舍換了一件衣服，其余幾個室友正呼呼大睡。并沒有察覺到顏雨的歸來，顏雨拿了零錢下樓在街口早餐鋪子要了一份粥。

    天已經(jīng)亮了，環(huán)衛(wèi)工人推著車開始掃街。

    “要糖么？”老板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