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到底發(fā)現(xiàn)什么了？”

    艾晴道：“劉冰燕不是說，她殺了‘萬虹’，取而代之，因?yàn)椤f虹’該死，為了家產(chǎn)謀害自己丈夫。”

    “嗯，然后呢？”施國平不太明白。

    “暗判的犯罪原則是懲處那些做了壞事依然逍遙法外的人。‘萬虹謀財(cái)殺夫’符合這個原則，所以‘殺萬虹’的計(jì)劃一定是暗判部署的?！卑缬X得在異國他鄉(xiāng)，即使是暗判也不可能遠(yuǎn)程指揮，因?yàn)樽償?shù)太大。

    “我想，當(dāng)時‘暗判’一定也在d國！”她答得非常篤定。

    “可是就算在，我們要怎么排查呢？”施國平覺得范圍太大了。

    “之前，我不是說過，暗判很可能是司法工作者嗎？”艾晴拿出手機(jī)給任五發(fā)了一封郵件，而后接著道，“所以很可能是曾經(jīng)調(diào)閱過c市案卷的司法人員，加上之前的幾起交通事件，都是近期發(fā)生的，應(yīng)該可以把范圍鎖定在某些人身上?！?/br>
    施國平聽了她的解釋，連忙點(diǎn)頭道：“確實(shí)，這樣范圍就縮小了很多，只要從調(diào)案的人員名單中，找出‘萬虹’失蹤時身處d國的有那些人，就很可能是暗判本人?！?/br>
    “所以，首先要刪選調(diào)案的司法人員名單?！卑绲难凵褚?yàn)檫@個發(fā)現(xiàn)變得灼亮，這次一定要把暗判揪出來。

    回到重案組辦公室，任五已經(jīng)把艾晴說的內(nèi)容進(jìn)行刪選，只等著最后的結(jié)果。

    “小晴，其實(shí)你上次說過之后，我已經(jīng)把我們周圍司法部門曾經(jīng)調(diào)閱過案件的人員名單整理了出來。”他把面前的一份資料遞給她，“這上面不只有調(diào)閱舊案的人員名單，還有那段時間接手了那些案件的人員名單?！鳖D了頓，看著電腦說，“現(xiàn)在電腦上篩選的是這些人中哪些人在‘萬虹失蹤’時，逗留在d國的人員名單?！?/br>
    艾晴點(diǎn)頭，接過他遞給自己的名單，快速瀏覽了一遍，眉心微微擰起。

    “好了，出來了?！比挝灏聪禄剀?，看著整理出來的名單，說，“隊(duì)長也在呢，我記得那時候他去d國配合國際刑警追查一個跨國的珠寶搶匪案件。而c市的調(diào)案名單中，也是有隊(duì)長的。”挑眉挑眉，打趣道，“該不會我們一直追查的暗判就是施隊(duì)吧？”

    “小五，你皮癢了是不是？這么陷害你的頂頭上司?！笔﹪降闪怂谎?，沒好氣地喝斥。

    任五連忙雙手抱拳，給他道歉：“隊(duì)長，大人有大量，饒恕小的口不擇言了。反正小晴絕對不會懷疑你的?！惫室庀蚴﹪绞怪凵?，意思讓他主動出擊。

    這個辦公室里，大概除了艾晴自己，其他人都知道施國平喜歡艾晴了。

    “小五，電腦上的這份名單，不只是c市的司法人員吧？”她看到有完全模式的人名。

    “是的，”任五回答，說，“我覺得暗判的涉獵很廣，不一定只是我們c市的司法人員，所以搜的是兩年前‘萬虹’案子，逗留在d國的華人司法人員?！?/br>
    “不錯，有點(diǎn)小聰明。”艾晴向他豎起了拇指，而后道，“那你不如再查一下，世界各地近幾年有沒有類似的案子，這些華人司法人員是不是也在案發(fā)的時候，在那些地方出現(xiàn)過？”

    任五聽了她的分析，立刻輸入相關(guān)限制詞，再次進(jìn)行搜索。

    沒過多久，真的發(fā)現(xiàn)在其他地方也有過“離奇意外死亡”的事件。

    “看，就這些華人司法人員有過重疊。”任五指著屏幕上的人名，按了打印件。

    “每次都有呂瓊?！卑缈粗菝麊?，所有的事發(fā)地，和事發(fā)時間，呂瓊都剛好在。另外還有一個名字，刀半音！

    “這個名字好奇怪?！笔﹪街钢暗栋胍簟钡拿终f道。

    “是個假名。”艾晴拿出筆，在紙上寫道，“這個名字只是把‘暗判’這兩個字舍掉了‘日’字旁，剩下的部分拆分組合成這個刀姓的名字?！?/br>
    “果然是這樣?！笔﹪交腥淮笪?，“那這個人就是暗判！小五，打電話去d國警方，詢問有沒有這個人的資料和照片?！?/br>
    任五立刻按他說的做，可是打了幾個事發(fā)地方警隊(duì)的電話，得到的回答都是沒有照片和資料，壓根對這個人沒有印象。

    “怎么辦，根本沒人記得這個刀半音。”任五撇了撇嘴，不甘心道，“這么一來，我們要怎么查？”

    艾晴看著c市那份名單，說：“查d國呂瓊?cè)胱〉木频?，說不定她下榻的地方，刀半音也在?！?/br>
    任五很快就查到了這個信息，說：“d國a市‘凱旋大酒店’。”

    “好。”艾晴記下了酒店名字，說，“大哥，我們?nèi)ツ锹眯幸惶彀?。?/br>
    “??？”施國平驚愣地看著她，“去d國？”

    “嗯，我們?nèi)フ{(diào)一下酒店的監(jiān)視錄像看看。”艾晴覺得呂瓊跟暗判同住一間酒店的可能性很大，這樣比較方便部署行動。

    施國平聽她這么說，傻傻地點(diǎn)頭：“哦，那我跟華sir申請?！?/br>
    “好，我也要準(zhǔn)備一點(diǎn)東西。”說著，艾晴獨(dú)自離開辦公室。

    “隊(duì)長，好好把握機(jī)會！”任五確定她走了，才在施國平耳邊小聲說道。

    “啊？”

    “傻瓜，約會啊，這算是一次約會，就你和她兩個人?！比挝遒\溜溜地提醒著。

    施國平立刻就明白了，黝黑的臉頰浮上了一層紅暈，手肘撞了他一下，板起臉喝斥：“不許胡說，我和小晴很純潔?！?/br>
    噗——

    任五被撞得不輕，捂著胸口道：“好好好，當(dāng)我沒說?！?/br>
    “哎呀，撞疼啦？哥不是故意的?！彼嘀挝宓男乜?，打聽著，“快給哥說說約會要怎么做？”

    任五嘚瑟地看著他，說：“一頓海鮮大餐?！?/br>
    “行！快說?！笔﹪綕M口答應(yīng)了，然后就聽兩個人窸窣著。

    不過，他們的話很大一部分落在過來找艾晴的尹唯耳朵里。他單手握拳，輕輕落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一雙桃花眼jian猾地掃過辦公室里的兩個人。

    想玩這種“陰謀”，門都沒有！

    d國a市是吧，他也去。

    大概一個小時之后，施國平和艾晴到了機(jī)場，兩人買了最早的一班飛機(jī)去d國。

    “小晴，你覺得酒店的錄像真的會拍到暗判的身影嗎？”施國平略帶遲疑道，“這個人做事這么謹(jǐn)慎，應(yīng)該不會直接暴露在攝像之下吧？”

    “我暫時回答不了這個問題，等到了再說吧。”艾晴低頭看著任五打印出來的幾份名單，做了一些圈圈畫畫，眉心微蹙著，表情顯得特別的嚴(yán)肅。

    從c市到d國a市，飛機(jī)大概三個小時。

    艾晴和施國平幾乎是在機(jī)場睡了四五個小時，早上七點(diǎn)多才坐上了飛機(jī)。

    “吃過早餐之后，你睡一會兒，這里比機(jī)場也踏實(shí)一點(diǎn)?！笔﹪浇舆^空姐遞上的早餐，對艾晴說道。

    “嗯。”她點(diǎn)頭答應(yīng)，簡單地吃了飛機(jī)早餐之后，就閉目小憩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攬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入懷里。

    艾晴警惕地睜開雙眼，就對上了尹唯那張嬉笑的表情。

    “早?！彼淇斓馗蛘泻?。

    “你怎么在這兒？”艾晴無語地看著他，四處尋找著施國平：“施隊(duì)呢，去哪兒了？”

    “被老朋友叫走了，暫時應(yīng)該回不來座位?！币ê貌蝗菀撞耪f動退休的老警司一起搭成這架飛機(jī)去d國吃烤rou火鍋。這會兒，施國平正被老警司拉著聊天呢。

    “那你呢？這里不是你的位置吧？”艾晴白了他一眼，問道，“而且，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飛機(jī)上？”頓了頓，臉色轉(zhuǎn)沉，“你監(jiān)視我？”

    “冤枉啊，我剛好去d國公干，法醫(yī)部的互通交流?！彼臼遣淮蛩銋⒓舆@次兩地座談會的，就因?yàn)橹腊绾褪﹪揭獊?，臨時找上司申請的。原本他的上司蔣sir已經(jīng)頂著一張苦瓜臉決定自己來了，聽他自告奮勇，立刻就眉開眼笑地答應(yīng)了。

    “真的？”

    “當(dāng)然，這是邀請函?！币ù蜷_公事包拿出一份正經(jīng)文件做證明。

    艾晴淡淡掃了一眼，知道并沒有作假，別過頭不理他。

    “小晴，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這樣都可以碰到，而且今天還是圣誕節(jié)哦。”他原本還想著怎么破壞她和秦言的約會呢，這會兒只覺得暗爽，只是一張機(jī)票就把他們分開了。

    艾晴懶得跟他廢話，側(cè)身繼續(xù)睡覺。

    “你說，我們晚上吃什么？”他有點(diǎn)小興奮地問道，“d國的烤rou很不錯哦，還有麻辣火鍋。這個天氣吃，最合適了?！?/br>
    艾晴被他吵得頭疼，冷聲喝斥：“你再廢話，信不信我把你銬到洗手間去？！”

    尹唯立刻捂著嘴不吭聲了，黑亮的桃花眼滿是委屈地看著她，那表情就是個憋屈小媳婦。

    艾晴覺得總算親近了，別過頭繼續(xù)睡覺。她可是一晚上都沒有睡好，所以一臉的低氣壓，誰吵吵，就兇誰。

    尹唯看得出她的疲憊，即使心里高興得快炸了，為了她還是忍著不鬧騰了。他靠在椅背上，認(rèn)真凝視著她，簡直就像是以前的女人崇拜自己的男人那樣，奉她為神。

    艾晴知道他在看自己，即使已經(jīng)轉(zhuǎn)頭回避了他的視線，依然可以感覺到后腦勺那道灼熱的目光，真是服了這個笨蛋了。

    不過，這樣的感覺并沒有打消席卷而來的nongnong睡意，她很快就睡著了。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坐在去酒店的車上了。

    “大哥？”她一下子坐直了身體，看到了副駕駛座上的施國平，而自己身旁坐著的是那個大笨蛋尹唯。

    “小晴，你醒啦？”施國平清了清嗓子，語調(diào)不太自然。他怎么也沒想到會跟尹唯坐同一班飛機(jī)，所謂的約會計(jì)劃又泡湯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

    “尹醫(yī)生說你太累了，不讓叫醒你?！笔﹪揭蚕虢行阉?，尤其是看著尹唯抱她下飛機(jī)，自己也很無奈。

    艾晴就知道是這樣，瞥了尹唯一眼，對上的正是他那雙含笑的桃花眼。

    “你不是要參加座談會嗎？怎么還跟著我們？”

    “先去酒店放行李，然后再去座談會嘛?！彼鸬猛樍锏模坪踉缇筒碌剿龝@么問。

    “你住的酒店，不會也是‘凱旋’吧？”艾晴的臉上忽然就露出了淺淺的笑容，滿是好奇地等著他的回答。

    “對啊，難道你們也是？”他一臉欣喜的問道。

    艾晴一看就知道這貨在演戲，裝巧合，說，“大哥，我們訂的酒店是哪家？”

    “‘紅楓賓館’?！笔﹪胶┬χf，“警隊(duì)的報銷經(jīng)費(fèi)，只能是三星級一下的住宿標(biāo)準(zhǔn)，五星級的不給報。”

    艾晴輕挑著眉梢看著尹唯，說：“尹醫(yī)生，你可別告訴我，你記錯了，也訂的是‘紅楓賓館’。”

    尹唯看得出，如果自己這么說了，就會挨揍，而且艾晴明顯不喜歡撒謊的人，于是搖頭道：“沒有，我訂的就是‘凱旋大酒店’?！被卮鸬煤芸隙ǎ瑳]有半點(diǎn)遲疑。可是下一秒，卻笑嘻嘻地湊到艾晴耳邊，小聲道，“當(dāng)然，如果你舍不得見不到我的話，我可以訂‘紅楓賓館’的?！?/br>
    話音剛落，就看到艾晴揚(yáng)起拳頭，眼神冷厲地好似一把鋒利的匕首。

    尹唯撇了撇嘴，委屈地小聲嘀咕：“好吧，不訂就不訂，沒必要這么嚇唬人吧。”

    艾晴實(shí)在對這貨兒無語，轉(zhuǎn)頭不予理會。

    也就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他們到了“凱旋大酒店”。下車后，尹唯回酒店房間，忙自己的工作。施國平則聯(lián)系了當(dāng)?shù)氐木?，讓他們安排了兩個人到酒店一起調(diào)查。表明身份之后，他們成功拿到了兩年前的酒店監(jiān)視錄像帶。

    那幾天，也就三卷帶子，但是一卷看下來，除了呂瓊并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于是，便接著看第二卷帶子，依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等看第三卷的時候，施國平突然就指著屏幕道：“快暫停，你們看洗手間的這個清潔人員，樣子跟之前的不太一樣?！?/br>
    “倒回去看看前兩天這個時間的清潔人員?！卑玳_口要求著。

    工作人員立刻照做，把畫面切換到前兩天的洗手間打掃時間。

    “真的不太一樣?！卑缈吹綄Ψ诫m然同樣戴著口罩和鴨舌帽，但是身高明顯比之前的那個人要高出許多。

    “繼續(xù)看下去，看看在他之后，誰到過洗手間?！卑缱尮ぷ魅藛T繼續(xù)，并且詢問酒店經(jīng)理：“這個清潔員，現(xiàn)在還在酒店做清潔嗎？”

    “不在了，就這個日期之后的第二天，他就提出辭職了。”酒店經(jīng)理回想著，說道，“當(dāng)時我記得特別清楚，這小子是把辭職信摔到我桌上的，樣子特別拽，好像中了彩票一樣囂張?！?/br>
    艾晴想了想，又對著當(dāng)?shù)氐木僬f：“懷特警官，能不能把這個人找出來？他可能跟暗判直接接觸過?！彼挠⑽暮芰骼?，所以在溝通上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懷特聽了他的話，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立刻就讓手下人去找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