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小晴,快看,”施國平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道,“是呂瓊,她進洗手間了?!?/br> “那個人果然在里面藏了什么?!卑缈吹絽苇傔M去之后,很快就出來了,顯然不是為了上廁所。 “不過,好像沒有夾帶著什么東西出來?!?/br> 艾晴的手微微握拳,抵在下巴處,思考道,“未必是拿東西,可能是什么指使或者部署,看過之后,直接用馬桶沖走,銷毀了證據(jù)?!?/br> “原來這樣,那還是要先找到那個清潔工,問了情況再說!”施國平想現(xiàn)在應該只有那個人跟暗判直接接觸過。 可是,就在他們滿心期待可以把那個清潔工帶來問話的時候,當?shù)鼐瘑T給懷特打來電話。 “警長,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喬治了。不過中了一刀,倒在賭場后門的小巷里,身上之前的東西都被搶走了。” “那喬治現(xiàn)在怎么樣?”懷特開了免提,讓艾晴他們都可以聽到。 “已經(jīng)送去醫(yī)院了,但是具體情況還不知道?!彪娫捘穷^立刻做出了回應。 艾晴做出手勢,讓懷特明白了她的意思,直接道:“我們現(xiàn)在就去現(xiàn)場看看。”掛了電話,讓手下開車,帶著自己和艾晴、施國平趕到案發(fā)現(xiàn)場。 從巷子里的細節(jié)看,確實是喬治離開賭場之后,遭到搶劫。糾纏著,他被刺了一刀,搶劫犯帶著刀子匆匆逃離現(xiàn)場。 因為從喬治倒地的位置,到巷口一路都有血滴滴露,看起來就像是搶劫犯握著帶血的刀子,慌慌張張地逃跑。 艾晴蹲在喬治倒地的位置,仔細查看著。她輕輕掀起旁邊蓋在一些箱子的大帆布,留意到布頭下面一個用血畫上去的符號。這個符號很眼熟,是個“Ω”下面加了一橫。 “這是什么?” “哦,這是天秤座的符號?!睉烟乜戳艘谎?,說道,“就是十二星座中9月23日到10月23日出生的代表星座?!?/br> “天秤座?”艾晴一臉疑惑道,“他畫下這個符號,是想告訴我們搶劫犯是天秤座的?” “或許是的?!?/br> “如果是這樣,那么他應該認識這個搶劫犯的?!卑缑骷獾南掳?,心里是有遲疑的,并不覺得是星座的解釋。 “警長,”當?shù)鼐瘑T向懷特敬禮匯報道,“醫(yī)院剛打來電話,說喬治在送醫(yī)的過程中死亡了?!?/br> “死了?”懷特驚愣地看向艾晴,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冷沉,雙手用力蜷握起來。 “我們剛找到喬治這條線索,他就出了這樣的意外,是不是太巧合了?”艾晴抿著唇,沉沉嘆了口氣。 “你懷疑是暗判做的?”施國平明白艾晴的意思,他同意這個巧合很不正常。 艾晴沒有說話,雙手合十,用拇指和食指的虎口處抵著自己的下巴。這是她深思問題的時候慣用的動作。 施國平?jīng)]有打擾,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她道:“我們才剛到這里,暗判怎么會知道我們查到了喬治?” “是啊……”施國平想了想,說,“你懷疑暗判就在我們身邊?” 艾晴看著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拿來了寫字板和圓珠筆:什么都不要說,我懷疑我們周圍被監(jiān)聽了。 施國平也拿出記事本,寫道:汽車,電話,還是那家酒店? 艾晴搖頭,說:“我覺得暗判就在我們這些人中。懷特警長,麻煩你把知道這件事的警員都找來,逐一審問?!?/br> 實際上卻是把手機,手表之類可以裝竊聽器的東西交給了當?shù)氐蔫b證人員。 艾晴繼續(xù)在寫字板上寫道:天秤座的圖標,可能不代表星座,而是代表公平公正的律師。因為律師的標志也是一桿天秤。 你知道暗判是誰了?施國平詢問。 艾晴搖頭,寫下:不知道。 她還不能肯定,快速用英文寫道:懷特警長,麻煩你對外說喬治死前,用血畫了一卷磁帶的圖案。只要找到這卷帶子,就可以知道暗判的真實身份。 艾晴決定用這個虛假的信息來設置陷阱,讓暗判自投羅網(wǎng)。 懷特點頭,提問道:好的,我讓手下人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 艾晴另外加了一句:另外,給找到這卷帶子并且送到警局的人,重酬。 尋找這個持有喬治那卷帶子的朋友。 “好,我們先收隊回去吧,”懷特開口道,“施警官,請你和艾警官一起加入到偵訊中,絕對不能讓這個‘暗判’藏身在我們d國警隊之中?!?/br> “懷特警長客氣了,我們只能給予一些參考意見,具體還是要靠您來決斷的?!笔﹪讲豢赡苋寗e人的風頭,而且這個審訊只是做戲而已。 因為他們已經(jīng)知道天秤代表的是律師,那么暗判就不會再是警方的人員。 艾晴和施國平跟著懷特回到車上,就見鑒證人員拿著她的手機走過來,發(fā)現(xiàn)她的手機正亮著,有人打電話過來了。 她立刻接了電話:“喂?” “小晴,你在哪兒,我這里忙完了,可以來接你一起吃晚餐了。”秦言的聲音聽起來很明快,顯然心情很不錯。 “額,抱歉,我現(xiàn)在在d國?!?/br> “你在d國?”秦言非常意外道,“怎么突然去了那里?” “有點事。”艾晴的話聽起來是不太順暢,“案子上的,不方便多說。先掛了,回去我來請你吃飯,當做補償吧?!?/br> “好?!鼻匮詼厝岬卮饝耍屗葤炝穗娫?。 艾晴握著電話,看到了d國警員寫的字條:手機內有無線電竊聽器,需要拆掉嗎? 她垂眸看著這部手機,搖頭示意不需要。拆掉了就代表著她發(fā)現(xiàn)了竊聽器,反而會打草驚蛇。她繼續(xù)跟他們用寫字板交流:懷特警長,遲點麻煩你給施隊打電話,就說那個持有帶子的人此刻正在c市,詢問直接交給c市的警察可能不能得到懸賞酬金。 懷特一臉不解地看著她,問了個“為什么”。 艾晴解釋道:很快就會有答案的。遲點,等到晚上的時候,麻煩您按照我說的給施隊打電話。 懷特比了個“ok”的手勢,直接開車送他們回賓館。 之后,艾晴把手機放在賓館客房里,然后跑到外面的公用電話亭給任五打了電話。她不能保證律政署madam凌的電話沒有被監(jiān)聽,所以只能通過任五就找她問幾個問題,而且必須是用寫字的方式詢問。 任五答應之后,她就在公用電話亭里等著,直到電話鈴再次響起。 “小晴,madam凌的回答就一個字‘是’。另外,她把一些可能對你有用的資料發(fā)給我了,我等會兒傳到老大的手機上去?!?/br> “好,”艾晴掛了電話,立刻回到賓館房間。 此時,施國平正在按照她寫的對話,有板有眼地讀著,就像是在她對話一樣。 艾晴示意他把手機交給自己,接收了任五發(fā)來的資料,仔細讀了一遍,眸光微微變沉。 她從沒有想過,會是這樣一個故事。 晚上,按照約定好的,懷特警長給施國平打了電話。掛斷之后,兩人很順理成章地借口回國,接收那卷所謂的可以證明暗判身份的帶子。 他們從d國a市飛回z國c市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凌晨了。兩人先回了重案組,聽了任五對那個持有帶子的人描述之后,道:“小五,他不愿意來警視廳,那就按照他說的,約在外面吧。畢竟暗判的身份可能是警察,他這樣的證人確實是害怕的?!?/br> “好,不過我聯(lián)系不上這個人,都是他聯(lián)系我們的?!比挝鍩o奈地說道,“等他再打電話的時候,留你和老大誰的電話?” “我的吧?!卑缦肓讼胝f,“女警的話,他在心理上可能會放松一點?!?/br> “行?!比挝妩c頭,道,“那我們就等等看吧?!?/br>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快四點多了,任五接到了那個電話,并且約了見面的地點和時間:“那好,就明天晚上9點,‘盛德大樓’樓頂?!比缓蟀寻绲氖謾C號留給了對方。 捕捉暗判的陷阱設置好之后,艾晴跟施國平在大樓附近的幾條街上安排了便衣警員,但是大樓正面的街道上卻什么都沒有布置。 因為她知道暗判這樣謹慎的人,任何異樣都能夠輕易發(fā)現(xiàn)。所以,絕對不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安排警員站哨。 好不容易,到了這一天的下午三點多。艾晴可以說已經(jīng)有兩天沒有好好睡過了,眼圈黑黑的,看起來特別疲憊。 她獨自乘坐公交車回到學校,想著洗個澡稍微睡一會兒,等晚上再去約定的地方拿帶子。不想,她剛下車,就碰到了在附近辦事的秦言。 “小晴,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額,言哥哥?”艾晴略帶疑惑地看著他,“你怎么在這兒?” “到對面那間公司處理一些法律事宜。”他扶了扶眼鏡,看著她那雙黑黑的眼圈,笑道:“幾天沒睡了?快變成國寶了?!?/br> 艾晴撇了撇嘴,有些苦惱地看著他:“沒辦法,還不是暗判的事情鬧的。我好困,得回去洗個澡,睡一覺?!?/br> “這時候,你該去做spa?!彼氖?,讓她上車,“去spa館休息,比直接睡一覺舒服多了?!?/br> “啊,可是我……” “怎么?”秦言不解地看著她,“你不是還欠我一頓晚飯嗎?就今天吧?!?/br> “額,”艾晴露出為難的表情,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好吧,不過如果施隊那里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隨時都會走哦?!?/br> “不要緊,先去spa館做做按摩,睡一會兒吧?!鼻匮蚤_車送她到了水療spa館,選了一整套的水療美容議程給她做。算算時間,全部做完也要差不多8點了。 艾晴進入女賓區(qū)做按摩,秦言則在館內的休閑咖啡座喝咖啡。 晚上9點,盛德大樓樓頂,一個穿著黑色衛(wèi)衣,搓著手,不停做著高抬腿跑的人看著大樓下面,探頭探腦地等著。 “嗨,你就是喬治的朋友嗎?”艾晴上了樓頂,看到那個人后,揮手打招呼,“那卷帶子真的在你哪兒嗎?” “錢帶了嗎?”黑衣男人的聲音很低沉,警惕地看著她。 “都在這里?!卑绨央p肩包放到地上,打開讓對方可以看到里面的錢,“把帶子交給我吧?!?/br> “那,你后退到門口,我過來拿錢?!彼麕缀跏敲畹目谖?。 艾晴按照她的指示,退到了門口。 男人上前拿了錢,背到身上,然后把那卷帶子放到地上:“吶,你現(xiàn)在走到這里拿帶子,我繞到門口離開。” 艾晴的唇角揚起淺淺的弧度:“好。”慢慢走到帶子旁,眼眸一沉,如獵鷹一般閃爍著懾人的寒芒,一支黑色薔薇劃破夜空,好像尖刀一般刺向男人的咽喉。 他側頭躲閃,耳垂和脖頸的鏈接出印上的一道鮮紅的血痕。 這時候,施國平帶人從門后沖出來,看到男人脖頸出的殷紅,緊張道:“小晴!你沒事吧?” 對面的艾晴愣了一下,瞇著眼睛看著面前的黑衣男人。 “暗判,你被捕了。”男人撕掉了臉上的硅膠面具,露出了艾晴的樣子。 原來這個交易的男人是艾晴假扮的,她趁著在spa館做美容的時間,從后門回到警局,并且讓技術組的人幫她易容,偽裝成一個不起眼的人。 假艾晴笑了笑,瞬間明白自己掉進了艾晴的陷阱中。他想利用spa館按摩的時間,讓艾晴服下少量安眠藥,睡一覺,然后自己偽裝成她的樣子,來跟這個持有帶子的男人交易。沒想到這個安排,反倒被艾晴利用了,并且成功把他引入局中。 “看來這次是我太疏忽了?!彼謴土俗约旱谋緛淼穆曇?,撕掉了臉上那張“艾晴”的面具,露出自己本來的樣子。 黑色的長風衣,在月色的映襯下更顯得詭異,黑白分明。 “果然是你……”艾晴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表情略顯苦澀,“我在剛才還在想,來的不是你就好了,希望一切都是我想錯了?!?/br> “抱歉,讓你失望了?!鼻匮缘穆曇粢廊粶厝崛宓旖堑男θ蓐幚湫柏?,摘掉眼鏡的眸子就好像是草原上的蒼狼,銳利懾人,透著冷澈的寒芒。 “為什么要這么做?”她不懂,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在法庭上為更多的人討回公道,非要用這么過激的手段詮釋這些案件。 “原因,”他笑了笑,說,“你應該知道的。從你懷疑我開始,應該就查過我的事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