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宋大老爺一本正經(jīng)訓(xùn)閨女。 程氏:你丫的嚇著閨女我和你沒完! 宋澤彥:父親那么嚴(yán)肅,為什么meimei更喜歡他,【舔著臉】小芷,來讓為兄護著你。 惋芷一臉嫌棄:面癱兄長別過來,六歲那年差點被你嚇?biāo)溃?/br> 徐四爺悶sao的想著:為什么是外助丈夫,應(yīng)該是抱住丈夫才對。 ————————————————作者君:小天使們你們在哪里,空空評論區(qū)讓呆槿心好慌~ ☆、第11章 暗涌 宋大老爺話音一轉(zhuǎn),廳堂里的氣氛頓時輕松下來。 徐禹謙聞言從善如流,端起茶抿了幾口,笑贊道:“確是好茶,小婿謝過岳父大人?!苯又闩c宋大老爺說上了話。 惋芷則借著端茶的空飛快用袖子拭了眼角,也小口小口抿著茶湯。 情緒平復(fù)下來,她這才發(fā)現(xiàn)不見兩位meimei,跟程氏道:“母親,怎么不見三妹四妹?!?/br> 三妹宋惋憐是吳姨娘所出,只比惋芷小一歲,今年五月就要及笄了,四妹宋惋蕓是程氏嫁過來后所生,今年十四。 程氏用帕子半遮著往宋大老爺那瞥了瞥,道:“你meimei們往常這時辰都是在練字,這會還沒到結(jié)束的時候呢。” 見此惋芷哪有不明白的,抿嘴笑:“我倒是把這事給忘了?!?/br> 她父親對子女的教養(yǎng)非常上心,男子女子一樣的嚴(yán)格,兄妹幾人自打五歲就在監(jiān)督下開始描紅,這一習(xí)字就是風(fēng)雨無阻的十余年。 宋大老爺自然也聽到了母女倆的話中有話,清咳了兩聲,這個家也就她兩人總敢當(dāng)面非議他! 聽得宋大老爺?shù)目人裕概畟z又相視一笑,不再說話了,小丫鬟卻是撩了簾子通報二房的眾人來了。 在場除了宋大老爺都忙不跌的站起身相迎,身材有些許發(fā)福的二老爺先走了進(jìn)來,他身后跟著穿了丁香色褂子的婦人,還有少年少女模樣的兩男三女。 徐禹謙暗中打量了宋二老爺兩眼。 與前世記憶中的人相比,除了體態(tài)面容年輕些并無太多的變化,他眼底總是帶著不得志的郁色。 可不就是不得志,徐禹謙不動聲色收回視線。 宋大老爺與宋二老爺雖是親兄弟,前者卻在通政司任三品通政右史,官場上的路是走順風(fēng)順?biāo)?,后者為大理寺從五品的寺丞,受了不少荊棘熬了六年才到的五品。 不然,宋二老爺也不會動一些邪門歪道的心思了!他想著,眸中溫和的笑意有一瞬收斂,在宋大老爺引薦行禮之時又恢復(fù)如常。 惋芷的三位堂妹好奇得總是偷偷去瞧徐禹謙,覺得這個堂姐夫長得真是好看。 徐禹謙除了遞上禮時幾乎目不斜視,笑容從頭至尾也沒有變一絲,溫潤而從容。在暗中觀察他的宋大老爺夫妻都十分滿意。 這樁親事有些波折,如今看來也是極好的,起碼對女婿的品性是不用擔(dān)憂太多。 眾人在屋里只說一會話,小丫鬟又撩了簾子進(jìn)來,道是宋家兩位姑奶奶也到了,屋里頓時站了滿滿的人。 再一輪見禮,宋大老爺便借口帶了徐禹謙去書房,宋二老爺知他們翁婿有話說,識趣的呆在廳中與侄子喝茶。女眷們側(cè)被丫鬟婆子簇?fù)碇ヂ爲(wèi)颍镘票粐鴨栃禄榍闆r,與婆母妯娌相處如何,少不得又被打趣得滿臉緋紅?;亻T后的那些愁思倒是散去不少。 書房遠(yuǎn)離喧鬧,翁婿倆相對而坐,窗外竹影重重,一陣風(fēng)吹來盡是沙沙枝葉聲。安靜的氣氛不覺間便有些嚴(yán)肅。 宋大老爺混跡官場多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徐禹謙坐在對面,從容淡然絲毫不輸怯。宋大老爺凝視他許久,對他如此沉著的心性有些驚詫,好半會才道:“昨日我見著張閣老,他還提起了你,你如今究竟是個什么打算?” 張閣老張敬乃當(dāng)朝首輔,穩(wěn)握內(nèi)閣大權(quán),卻是清流一派為百姓做了許多的實事,官聲極好很受人擁護。當(dāng)初他會答應(yīng)讓惋芷嫁給徐禹謙,也是因張閣老做的說客。 只是他到如今也不明白,眼下連舉人都不是的徐禹謙,究竟如何入了張閣老的眼,親自為他保媒。 “岳父大人可能對小婿還有些看法,但您不相信小婿也該相信張閣老,小婿絕不會令您失望的?!毙煊碇t緩緩回道。 話說得漂亮讓人安心,實則又什么都沒有透露,宋大老爺對他一口官腔皺了皺眉。“你今年二十有一,科考再等三年就得是二十四,若是能一舉考個進(jìn)士倒也不算晚。”說著,他又嘆了口氣?!拔乙膊o看輕你的意思,相反我還覺得你便是再晚幾年入仕也是好。” 徐禹謙聽出了他話中有深意,肅然正襟?!霸栏复笕撕纬龃搜浴!?/br> “朝堂之事你可知道一些?”宋大老爺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 論起朝堂的事,有著前世經(jīng)歷徐禹謙自是了如指掌,他點點頭謙虛道:“曾得張閣老指點一些?!?/br> 宋大老爺嗯一聲這才繼續(xù)道:“你們徐家長房的晚輩沒想著走蔭封,是上進(jìn)的好事,但你兄長左右逢源的做法就不太好了,這樣怕是會連帶你這一房也要受牽連?!?/br> 徐禹謙聞言亦變了臉色,平和的眸光變得銳利。 他兄長在清流派和嚴(yán)高一派搖擺的事被外邊知曉了? 宋大老爺敢這樣與他坦言,事情怕與他猜測不遠(yuǎn)……饒是徐禹謙早有準(zhǔn)備仍是好一陣心驚。 宋大老爺卻似清楚他所想般,安撫道:“你先不必緊張,此事暫且只有我知道,也未與任何人提及,就怕等到會試后滿朝大臣都要知曉了。界時張閣老可不知要如何去想你們徐家,如何去想你?!?/br> 承恩侯雖是四品,但只掛了個閑職,若不是張敬看著老侯爺?shù)姆萆希旒遗戮椭坏靡粋€爵位了。這也是徐光霽不得不下場科考的原因,徐家爵位到了他這是第三代,如是被削了爵,他仕途再不暢,子孫的出路可就更難了。 徐禹謙先是松了口氣,斟酌著回答道:“老師既然賞識小婿,以老師的為人定然不會因此而責(zé)難我?!?/br> “你已成了張閣老的門生?”宋大老爺聽到他對張敬的稱呼,更加詫異了。 這事外邊真的一點消息也沒有,張敬和他這個女婿瞞得也太緊了! 徐禹謙點頭,算是承認(rèn)。 其實他最擔(dān)心的并不是張敬怎么看他。 前世這個時候他也早已是張敬的得意門生,張敬知道他在侯府的處境尊重他的選擇,幫著他一直對外隱瞞。他大哥左右搖擺當(dāng)墻頭草倒沒有牽連他什么,前世事發(fā),張敬也只是淡然一笑,道還好他先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不然徐家一脈真要就此毀了去。 最終是可憐了無辜的惋芷為此慘死在出嫁的花轎上,徐家也…… 徐禹謙憶起前塵舊事,總會有滿腔的憤怒與恨怨,使得他不得不深呼吸,壓制住翻涌的情緒。 每一樁一件舊事,都是扎入他心頭的尖刺,他就像一株老樹,表面枝繁葉茂,內(nèi)里本質(zhì)早已腐爛充滿黑暗。即使是重生了,那個人人道溫潤如玉的徐四爺也不會在了。 宋大老爺見他神色有異卻是誤會了,想著再沉穩(wěn)的年輕人,聽到這些事還是難免會慌亂。他沉吟著道:“如你所說張閣老為人正值,何況你已是他門生,應(yīng)該不會公私不分混為一談。只要張閣老是信你的,你大哥再如何,與你關(guān)系也不大了,近兩年你再用心些在功課上便是?!?/br> 徐禹謙聞言只點頭應(yīng)是,多的自然也不會去說,隨著岳父去誤會。 安撫他后,宋大老爺便考起了他的八股制藝。 前世位高權(quán)重的徐禹謙就是再有所保留,也是讓宋大老爺聽得連連稱贊。以他現(xiàn)在的水平下場中個進(jìn)士真是不難,偏還得要再浪費三年的光陰,為此宋大老爺心間覺得可惜無比。 岳婿二人再聊幾句便回到廳堂,女眷那兒卻是熱鬧非常。 惋芷回門,與宋家交好的太太夫人們不請自來,戲臺那邊的椅子加了三趟了,好在這些夫人們都是惋芷相熟的,雖免不了被打趣倒也不覺得拘束。 待到做完功課的兩位meimei過來,惋芷請示過程氏便領(lǐng)著小姐妹到暖閣內(nèi)頑去。在場的多為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夫人們間的話題也不全是能在一邊聽的。 暖閣內(nèi)沒有熏香,幾處放了盛開正艷的紅梅,簾子一掀開便是撲鼻的幽香。 惋芷招呼眾人坐下,讓丫鬟再去上幾樣點心,才與眾人閑話起來。 在場的閨秀都是想熟的,宋惋蕓也不像是在長輩面前般壓著性子,直接就擠到了惋芷身邊摟著她胳膊嬌嬌的道:“長姐,我可想你了?!?/br> 惋芷正與二房的嫡女惋芯說話,被她這么一打岔只得停下,伸手去擰她小臉?!罢{(diào)皮,這幾日可有好好聽話?!?/br> 一邊的宋惋憐就湊了上前告狀,“長姐您得好好說她,今日練字都是她胡來,甩了我一身的墨汁,還沾到了寫好大字的紙上。重寫浪費了多少的時間,氣人得很!” 宋惋蕓一聽就叫喚了起來,鼓起了腮幫子。“三姐,你答應(yīng)了我不說的,你言而無信!”她長著圓圓的臉又白凈,現(xiàn)在的表情讓她更似個面團子,模樣可愛得讓人忍俊不住,滿屋的閨秀都笑了起來。 宋惋憐則反呸她一口:“我就言而無信了,書上都說了,唯小人與女子難養(yǎng)也!你信我一未及笄女子的話,坑的就是你!” 一番歪理引得眾人更是樂不可支,也都知道宋家姐妹總是喜歡這樣吵吵,倒都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果然,宋惋蕓就跳了起來作勢要去撕自家二姐的嘴,兩人在暖閣里就轉(zhuǎn)了起來。惋芷不過兩日未見這樣的情形,覺得溫暖極了,在外人端莊慣了她也止不住笑瞇了眼。 被撇在一邊的宋惋芯卻是面色好幾變,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她好不容易快要問到關(guān)鍵的東西了,卻被這么打了個岔,一會要再重新問起來又怕太過刻意了,長房這雙活寶也真會時候耍寶! ☆、第12章 假正經(jīng) 暖閣里歡聲笑語,惋芷看著姐妹倆鬧了好一陣才攔下,拿了果脯一人嘴里塞一個,嗔道:“鬧夠了,頑得沒得讓人笑話的!” 兩人也從不記仇的性子,鬧一鬧就過了,又挺怕惋芷真要訓(xùn)人,含著果脯乖乖坐一邊。 惋芷滿意的笑,這時才想起先前的話題,抱歉的與宋惋芯道:“被她倆一打岔…二meimei方才說到哪兒了,實在是不好意思。” 宋惋芯壓著被擾的慍怒,柔聲細(xì)語?!八齻冃宰泳褪沁@樣,經(jīng)常沒事就鬧得人頭疼的,meimei又不是不知道,還值當(dāng)大姐道歉就沒得見外?!闭f完又笑道,“meimei也只是關(guān)心大姐在侯府習(xí)不習(xí)慣,別的倒沒有什么?!?/br> “謝謝二meimei的關(guān)心,一切都好?!蓖镘莆⑿χ乐x,眼中極快的閃過抹黯然。 宋惋芯留意到了她的言不由衷,想到那個出色的男子,心頭如吃了蜜一樣甜卻又起了愁思。她高興惋芷陰差陽錯嫁了他人,可原定的計劃被破壞自己的心思怕又要起波折,真真是幾多歡喜幾多愁。 宋惋芯長了雙細(xì)長的鳳眼,微微垂著眸,誰也沒有瞧見她思索間眼中閃爍的異色。 “長姐,我們來遲了沒有見到姐夫,姐夫是個怎么樣的人啊!”吃完果脯的宋惋蕓又湊了前來。 眾人一聽這話題都雙眼亮晶晶看向惋芷,神色滿是好奇。 徐四爺?shù)目±蚀蠹叶悸犅勥^,可聽聞哪里有惋芷口中說出的真切,而見過徐禹謙在宋家排行五的宋惋怡則掩嘴偷笑,心道還好她瞅真切了。 惋芷被眾人看得臉發(fā)熱,除了自己姐妹又都是相熟的閨秀,不好掃她們的興,只得先將挑事的四妹在心中記一筆,小聲道:“四爺是個極體貼的人?!?/br> 相處幾日,徐禹謙對她確實體貼入微的,凡事都為她考慮著。 眾人只得了這么一句,不免有些失望,少詹事府伊家的三小姐伊思追問著:“芷jiejie你別不好意思么,多說些啊,我們可都沒有見過徐四爺,好奇是怎么樣的人能讓宋老爺松了口,把他的心尖尖給嫁了過去!” 伊思只得十三歲,還是粉團子一樣的人,精致的五官帶著稚氣,問話也問得一團孩子氣。 眾人的眼又開始發(fā)亮了。 惋芷有些窘迫。 這,這該要怎么去說啊,說實在的,她還真沒有仔細(xì)打量過徐禹謙,之前惶惶著,之后是心中有愧不太敢面對他……印象中的他對自己溫柔遷就,還有就是有些霸道又有些不正經(jīng)。 想到徐禹謙幾次的親近逗弄,惋芷臉騰的就紅了,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染了霞色的雙頰更使她如綻放的玫瑰,嬌艷欲滴。 眾人看著羞答答的惋芷,覺得她比在閨閣時更抓人了,特別是那一雙瀲滟的桃花眼,盈盈秋水似的有著勾人的媚色。 這樣的顏色女子看著都要嘆一聲,更別說是男子了,不管那徐四爺傳言如何,應(yīng)該很多人羨慕他娶了這樣一房嬌妻。 “你們問我大姐,不如問我和二姐呢,我們可是見著大姐夫了?!彼瓮镡僮蛔∨d奮的站了起來。 宋惋芯卻是醒過神來,聲音略高斥道:“五妹你瞎說什么,不過就是低頭給姐夫行了個禮,你又看到什么了?!?/br> 再是姐夫,這樣大刺刺說出了點什么來,也是顯得她們教養(yǎng)不好。哪里有女子盯著男子打量的事! 更何況,她討厭宋惋芷這副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