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秦勇那廝還是有些運道的,剛到了天津衛(wèi)便遇到一場小戰(zhàn),他水性極好膽識過人,居然潛到水里將對方小頭領(lǐng)給擒了。半月不到升了小旗,就給徐禹謙來信炫耀。 “秦管事還是很厲害的,四爺您該多鼓勵他的?!蓖镘埔娭匦艃?nèi)容多為戒驕戒躁叮囑云云,不由得道。 徐禹謙書下最后一字,擱了筆?!八切宰硬荒芸洌豢渚驮评镬F里似登天了般。” 待字跡干了,徐禹謙將信蠟封,要人給送走。 忙完,他便拉著小姑娘到邊上的太師椅坐下?!斑^幾日我沐休,你想要上哪兒去?” 最近雖不算忙,卻也是只有晚間能陪陪她。 “還是在家里吧,這雨也不知何時停,而且你好不容易休息,外出總得勞師動眾的?!彼€記著先前的事,就怕麻煩。 徐禹謙抬手摸她的發(fā),知她心思,想說她傻氣卻轉(zhuǎn)了話風(fēng)。 “近些日子嚴(yán)瀚與老師可以說是斗得你死我活,老師折了三人,空出的缺只頂回一個,其余的是嚴(yán)瀚與陳閣老的門生。陳閣老的請辭被皇上駁了,而老師近來雷厲風(fēng)行,清查了幾名外任的貪官,其中有著嚴(yán)瀚夫人娘家的人?!?/br> 內(nèi)閣還得再熱鬧一陣時間,嚴(yán)瀚估摸著也沒功夫理他。 惋芷聽出了他的意思,還是有些躊躇的看他,實在是她也不知道要上哪兒。 “若是沐休那日雨停了,我們就到相國寺吧,叫上承澤,當(dāng)是踏青了?!毕鄧潞笊竭€有一方瀑布,他曾去過一次,景色極不錯。 惋芷低頭想想也挺好,又道:“若是下雨我們便到湖邊小樓聽雨,上回你說要給我畫小像的?!?/br> 徐禹謙深深看她一眼,想到小樓上那依窗而放的羅漢床,若是小姑娘在那上方,美人依榻風(fēng)情萬種,畫下來定然讓人怦然心跳。他有些后悔提什么相國寺了。 他目光一瞬間就炙熱起來,惋芷被他看得心跳得有些快,不自在的往后坐了坐。 這種目光太俱侵略性,她是有些怕的。 徐禹謙洞察她的想法,去捉她的手。 顧著她的身子兩人又有幾日沒親近了… 門卻被突然敲響,“四爺,您現(xiàn)在方便嗎?” 是黃毅的聲音,惋芷趁機(jī)便抽回手,端莊坐好,只是臉上那似桃花嬌艷的粉色怎么也遮掩不住。 徐禹謙手中還遺留著她綢緞般細(xì)滑肌膚的觸感,握拳低咳一聲才喊了聲進(jìn)來。 黃毅推門而入,見惋芷坐那神色便有些不自在,與兩人見禮后才道:“四爺,明兒屬下想討半日假?!?/br> 徐禹謙對下屬從不過厲,這樣的事自然是準(zhǔn)的,黃毅見他應(yīng)下緊繃的臉放松一些,就要告退。 “你等等?!毙焖臓攨s又把他叫住了,“今兒我聽說你把太太身邊的丫鬟氣得不成,改日給人賠個禮,對著姑娘家說話輕和些。” 黃毅神色明顯就僵住,像是做錯事般拿余光去偷看惋芷表情,見她是在微笑才道:“是屬下今日說話欠佳,明兒定然會去給玉竹姑娘賠禮?!?/br> 徐禹謙便讓他離開,側(cè)頭與惋芷說:“我看黃毅對玉竹是有幾分真心的,瞧他方才都臊了?!?/br> 哪兒就看出黃毅是臊了,那小麥色的肌膚,就是臉紅也看不出來吧。 小姑娘一臉你就給屬下說好話的表情,徐禹謙兀自低笑。 黃毅眼角有道疤,那處傷痕比他臉上膚色淺一眼就能看出來,不過這點還是不與小姑娘說。黃毅嘴笨內(nèi)斂,板著臉挺有氣勢的,若是被玉竹那丫頭知道他情緒變化,兩人真成了以后黃毅估計就得被吃得死死的。 到底是跟著自己出生入死屬下,玉竹性子潑辣,還是多顧著自己屬下的好。 惋芷莫名奇妙,瞅他好大會見他不說也就不問了,只等明兒看黃毅是怎么個賠禮。 兩人正準(zhǔn)備回屋時,明叔又急急的來,將一封消息遞給了徐禹謙——嚴(yán)瀚近來被逼急了,跟宦官走得越來越近。 是要與那些無根的一起禍亂朝綱嗎? 徐禹謙表情不算嚴(yán)肅,卻也不算好,張敬近來一直就跟皇帝密議什么,如若被嚴(yán)瀚知道一丁半點,是又要再掀風(fēng)浪了。 得給他岳父去封信,讓他尋機(jī)會給太子提提。 六部前幾日微有調(diào)整,張敬再有動作估計會給嚴(yán)瀚一個深痛打擊,指不定六部內(nèi)又會有變動,陳閣老如今還在朝中,內(nèi)閣額滿只能先鉆計六部重職。 前世這個時候六部怎么變動的他實在記不清,但他記得馮旭是今年升的職,頂了陳閣老的吏部尚書,可那個時候陳閣老是已經(jīng)致仕不像如今。 他思索了會,還是決定將近期發(fā)生的事或可能有的變動給宋大老爺去信說明,有機(jī)會總是要爭取,小姑娘娘家勢力越大,她的安全也會多一分保障。 徐禹謙在桌案前下筆疾書,惋芷原本還精神奕奕的研墨,不知不覺便困了。徐禹謙一抬頭就看到她站著都在打盹,再一看她白皙的手指上都蹭了不少墨汁,不由得好笑。 取過她手上的墨錠,將她抱起走進(jìn)里間,惋芷被這動靜驚醒過來。 把人放到羅漢床上,蓋上薄毯,他又去把帕子沾濕了水坐在床沿給她擦拭手指。動作輕柔,如待稀世珍寶。 “四爺?!蓖镘茡碇鹤訂舅?。 “你先歇會,我忙完了來喊你?!彼χノ撬夹模娝е鹤娱]上眼,才轉(zhuǎn)身回到桌案前. 待徐禹謙修書一封,外邊已敲響二更的更鼓聲,再進(jìn)到里間小姑娘睡得很熟,小臉泛著可愛的紅暈。他想了想不忍將她叫起來,就到一邊柜子取了被褥,動作靜柔幫她去了外裳打算就在書房將就一夜。 羅漢床比不過屋里的拔步床舒服,小姑娘晚上不停的翻身,徐禹謙被她蹭得難受,最后嘆氣一聲將人直接抱到身上讓她就那么趴著睡。許是他懷里要更暖和,惋芷就那么一覺睡到天亮。 徐禹謙早上睜開眼時,背都僵了,惋芷卻還在他身上睡得香甜,緊貼著的香|軟使他更是心猿意馬。 他閉了好會眼,又再睜開,攬著小姑娘的腰就翻身壓在身下。 惋芷迷迷糊糊的嚇得想喊,唇卻被人含住,衣襟被挑開,修長的手指在作亂。熟悉著她的一切,撩撥著,讓她在他身下發(fā)顫。 “四…爺?!焙貌蝗菀椎糜诤粑目障?,惋芷嬌嬌的喊他。 徐禹謙嗯一聲,聲音有著壓抑的沙啞,抵著她輕蹭她。 “老爺太太可是起了,已經(jīng)卯時了?!?/br> 外邊傳來季嬤嬤的通報聲,徐禹謙整個人都僵住,眸底有著情緒在洶涌起伏。 昨晚到現(xiàn)在,就不斷被打擾,得罪哪路神仙了! 徐禹謙挫敗翻坐起身,側(cè)頭見惋芷衣襟半開,露出小片肩膀,大紅的肚兜系帶襯得她越發(fā)膚白似雪,忙將毯子又拉起給她蓋上。 “你再睡會?!彼粑行┘贝伲f話也不似以往從容。 惋芷眨了眨眼,從方才的情|動的回神,坐起身來整理衣襟?!安凰?,我?guī)湍愀隆!?/br> 季嬤嬤正細(xì)細(xì)聽著屋里的動靜,惋芷的傳喚聲飄出來才敢讓丫鬟們捧著梳洗的用什進(jìn)去。 徐禹謙已到了屏風(fēng)后邊,惋芷讓人將熱水?dāng)R下便叫退了出去,自己擰帕子去給他凈面。 等到徐禹謙一身官服出門的時候還是比平時晚了一刻鐘,卻是不見他急燥,而是唇角微翹著大步流星出了門。 惋芷面紅耳赤靠著墻看手中溫?zé)崤磷樱瑤最w紅梅綻放在她雪白的脖頸間,好大會才喊了季嬤嬤讓再去準(zhǔn)備熱水梳洗回房。 午間,玉竹出去了趟,是哭著跑回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四爺三番四次被打擾吃rou后,原地爆炸:我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 惋芷:誰讓你要后悔去相國寺。 玉竹:讓你屬下欺負(fù)我! 季嬤嬤:怪我咯。 秦勇:要不我上天給爺您問問。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老郎中攤手:四太太小日子將近,準(zhǔn)備藥方去。 嚴(yán)瀚防算計之余發(fā)來賀電。 【還能寫小劇場,證明我活得很好!爬走~】 ———————— 謝謝小天使們的雷包養(yǎng),么么噠 ☆、第70章 綁了 惋芷中午沒有什么胃口,便叫廚房做了鱔絲面,澆上辣油和香油,再綴上莊子送來的時疏,光是鮮亮的顏色便讓人看得食指大動。 她才用筷子慢慢挑起 惋芷中午沒有什么胃口,便叫廚房做了鱔絲面,澆上辣油和香油,再綴上莊子送來的時疏,光是鮮亮的顏色便讓人看得食指大動。 她才用筷子慢慢挑起一根要往嘴里送,玉竹嗷嗷大哭的聲音響徹二進(jìn)院子,嚇得她筷子都掉了。面條跌到月牙白的挑線裙上,染了幾點紅色湯汁。 “太太。”金釧以為是燙著她了,忙用帕子幫她擦拭。 而玉竹的哭聲卻隱約小了,是往后邊去的樣子。 惋芷有些焦急,“我沒事,你快去看看你玉竹jiejie怎么了?!边@哭聲怎么聽著有些慘絕人寰。 玉竹的性子,誰人能把她惹成這樣,她剛才說出去一趟的自己也沒有在意。 金釧忙應(yīng)是,銀釧換了新的筷子來,惋芷卻沒了食欲,讓先放著坐到羅漢床上等消息。 跟著金釧回來的還有玉桂,兩人臉頰上泛著紅暈,有些不自在,可眼中都一樣的憤忿。 這叫惋芷看得越發(fā)擔(dān)心,“玉竹究竟怎么了這是?!?/br> 玉桂躊躇半會才伏在惋芷耳邊說了幾句,只見她一雙水靈的眸子越睜越大,最后氣得一拍桌幾。 “他居然敢!” 桌幾上的杯子跳了跳,玉桂忙去拉住她手,見她手掌心都紅了,心疼道:“太太您消消氣,只是這事是不是有些不好處理……” “他人呢?!叫上季嬤嬤帶了粗使婆子給我綁了來!”惋芷氣得臉通紅。 她跟前的三位丫鬟相視一眼,金釧又去跑這趟,玉桂只得在邊上不停的勸她先消氣。 只是季嬤嬤是臉色悻悻回來的。 “太太,黃護(hù)衛(wèi)出府了,應(yīng)該是到皇城候著四爺下值?!?/br> 惋芷聽著就氣笑了,好個黃毅,還敢肇事潛逃,她倒要看看他能躲到什么時候。就是四爺也護(hù)不住他! 惋芷正氣頭上,屋里伺候的都戰(zhàn)戰(zhàn)栗栗,實在是少見她發(fā)脾氣的。坐著生了會悶氣,她便到后罩樓去看玉竹,怕她動了什么不好的想法。 徐禹謙今日心情還不錯,皇帝看張敬與嚴(yán)瀚兩人暗斗看煩了,直接到翰林院來躲清靜,見他正在校對史書便隨便拿了本要聽他講見解。 他清楚皇帝喜好,自當(dāng)順著君意說他想聽的來相比較,說得龍顏大悅,皇帝親點他以后都帶著新進(jìn)的庶吉士侍講。臨走前并低聲與他道,要他努力成為徐老侯爺一樣的股肱之臣。 前世他丁憂再進(jìn)朝時,嚴(yán)瀚勢力已和張敬旗鼓相當(dāng),皇帝身邊被控制得死死的,今世倒是得了另一種契機(jī)。 徐禹謙得皇帝看中之事很快就傳了開來,做為大舅兄的宋承澤自然是要與他道聲恭喜,兩人就一同出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