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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徐徐誘芷在線閱讀 - 第72節(jié)

第72節(jié)

    經(jīng)過一下午,黃毅臉上的紅掌印早就消下去了,不過細看的話還是能注意到有指甲印的小刮痕。

    徐禹謙與宋承澤說話,并未對他關(guān)注太多,而黃毅憋了一肚子話想與他說又尋不到機會,兩人就這樣回了府。

    惋芷依舊在垂花門處等徐四爺家來,只是今日臉上沒有明媚的笑,而看到他身邊的人影,怒氣沖沖就讓季嬤嬤去綁人。

    徐禹謙被她這仗勢弄得怔愣,黃毅心虛又愧疚,也沒敢反抗,老老實實挨了個五花大綁。

    “這是……”

    “四爺,您護著他也沒用,我今兒不拿他,我也就不用做這當家母主了!”

    這么嚴重的話都說了出來,徐禹謙沉吟著去拉她手,看著她氣紅的眼角?!澳悄憧偟媒o個綁人的理由?!?/br>
    不提不要緊的,一提惋芷就想到玉竹唇角的傷,還有胸前那紅紅的指印,吧嗒就氣得掉淚。

    徐禹謙被她嚇得心直揪,黃毅已跪了下來,“是屬下犯了錯,不怪太太生氣,太太要罰要打都是屬下該的?!?/br>
    黃毅的性子徐禹謙是了解的,見此是知他肯定犯大錯,只是他實在好奇究竟是為了什么。

    待哄著小姑娘先回到院子,徐禹謙便讓黃毅先在外邊跪著,細細問惋芷前因后果。

    聽到黃毅輕薄了玉竹,他險些沒被茶嗆著。

    黃毅不是去賠禮嗎?這事辦得…辦得實在是……他心思轉(zhuǎn)了幾番,倒是有些敬黃毅是真漢子,他對小姑娘心思再激烈時也沒敢這樣下手。

    徐禹謙莫名有些理解屬下的沖動行事,可交待還是要的,畢竟這是毀人姑娘家的名聲。

    “那你是有什么想法。”

    惋芷又紅了眼,玉竹再是下人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不一樣,被人輕薄了心大的絞了頭發(fā)當姑子。受不住的真是會直接撞墻以保名聲。

    她有什么想法,她現(xiàn)在又氣又急又心疼,難道真要讓玉竹當姑子或撞死?!

    見她又紅了眼框,徐禹謙忙抱過她,柔聲說:“讓黃毅娶了玉竹便是,都這樣了,難道你還讓玉竹走絕路不成?”

    “他還想娶!玉竹以后跟了他能有好日子過?!”惋芷倏然拔高聲音,瞪著一雙水汽朦朧的眼眸。

    徐禹謙嘆氣,“黃毅是做得不對,可也說明他是喜歡玉竹才這樣,他跟在我身邊一直都潔身自好,是真沒沾過女人。我喜歡你,也想欺負你不是?!?/br>
    這還是不能混為一談!

    惋芷還在擰勁,哪怕她知道這極大可能就是事情的結(jié)果。

    徐禹謙去親她的眼角,“你把玉竹喊來,讓她坐到廊下,黃毅錯了該罰,讓玉竹就在那數(shù)數(shù),滿意黃毅受了多少棍再停?!?/br>
    惋芷咬著唇不答話,徐禹謙見她許久不犯的毛病都出來了,知道她是真氣得不輕也不甘愿把玉竹嫁給黃毅,可眼下也沒法子了。

    他只得讓季嬤嬤去喊人,然后叫了林威來執(zhí)刑。

    他說的棍是實打?qū)嵻娭杏玫哪欠N軍棍,一棍下去一般人估計都要喘不過氣來。

    玉竹腫著雙眼被喊了過來,季嬤嬤陪她坐在廊下,院子里的護衛(wèi)不知道自己老大犯什么事,都有些心驚侯在邊上看情況。

    “黃毅當差不當,有違紀律,棍罰以示懲戒。”徐禹謙的聲音從書房傳出來。

    說辭含糊,是為了保玉竹的顏面,眾人看了看玉竹與季嬤嬤雖有疑慮,卻未深想,只覺是什么差事真辦砸了。

    林威聽得徐禹謙的話,便開始執(zhí)行,每落一棍就報一個數(shù)。

    十軍棍下去,黃毅這樣的硬漢也要跪不直,強咬著牙堅持著,背后已經(jīng)染了片血色。

    數(shù)到第十五下的時候,玉竹哇一聲又哭了,季嬤嬤拉也沒拉住,還險些被她推倒眼睜睜看她跑走。

    惋芷緊張站起來,林威卻還在數(shù)數(shù)。

    跑走的玉竹又折了回來,還是哭得稀里嘩啦的,上前就去奪林威的棍子。

    林威可不敢得罪她忙后退。

    她抓著棍子往黃毅身上又捂一下,實在是她力氣不大,歪歪扭扭的落在黃毅身上,他并不覺疼反而讓他還松了口氣似得。

    玉竹之后丟了棍子又跑走,滿院子的人都傻了眼。

    這太太身邊的丫鬟是有多彪悍!

    林威立在那看著兄弟,默默的不去拾棍子,他多少猜到黃毅干了什么,昨晚他還問自己姑娘家的脂粉應該要選什么樣的。

    惋芷在窗縫間看到事情經(jīng)過,也不問這刑還繼續(xù)不繼續(xù),叫上季嬤嬤去后罩房看玉竹。

    徐禹謙在小姑娘走后直搖頭嘆氣,這事鬧得,黃毅究竟是猴急成什么樣了!

    而后,徐禹謙才知道,黃毅是怎么急得失了分寸。他將脂粉給玉竹說:你擦著肯定要好看些,然后就受了一耳光,他也莫名奇妙然后腦子一熱就壓著人在墻根下親了…摸了。還和玉竹說等他娶她,她想抹粉就抹粉,再不多說一句的。玉竹氣得就踹了他一腳,他吃疼松開,她哭著跑不見了蹤影。

    徐禹謙聽他說完手邊的鎮(zhèn)紙就砸了過去,他這真是不好和小姑娘交待,黃毅認罰不敢動。明叔狠狠拍他后背,一臉你小子色膽包天,疼得黃毅整張臉都在扭曲。

    惋芷生怕玉竹要做傻事,便讓玉桂寸步不離看著她,玉竹哭完后便不說話,一直到晚間趁玉桂睡著偷偷在柜子里取了東西溜出門去。

    徐四爺一日都挺好的心情被屬下一攪,下午老郎中又上門,全毀于一旦——惋芷又該按時服藥。

    ***

    徐府這些天,氣壓似乎有些低。

    平時眉眼溫和的四老爺不怎么笑了,看起來很是嚴肅,四太太自上回黃護衛(wèi)被罰后,心情也不太好,管事們回話都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今兒四老爺沐休,帶了太太出門,所有人都才松口氣準備好好輕松一日。

    玉竹自那天后就不愛出門也不愛見人,今兒只推了躲屋里,有一下沒一下繡著個藏藍色的香囊。

    京郊草長鶯飛,路上景致怡人,惋芷靠在徐四爺肩膀上,看著春日風光,長長吁了口郁氣。

    “還生氣呢,不是已經(jīng)任你拿捏著黃毅了?”徐禹謙見她笑了,低頭親她。

    惋芷還是覺得氣悶的。

    黃毅再是喜歡玉竹也不該那樣,玉竹自那天怎么問也不開口,她想來想去知道該是認命了,可她還就不愿黃毅那么順心就抱美人歸了。

    若讓他這樣輕易得手,以后誰再瞧上她的人這么來一套,就得嫁?沒得這樣欺負人。

    所以近來她沒少給黃毅臉色看,不論他怎么求娶就是先捏著不松口。

    “好了,我多無辜,平白無故受累讓你都不親近我了?!毙煊碇t又去親她耳朵,惹得她忙放下簾子嗔他。

    這要叫人看了去,得羞死!

    “四爺,您不能冤枉我,不讓您親近可不是我的意思。”是服了幾天藥,沒敢讓他沾身。

    小姑娘含羞帶怯的,徐禹謙看得心思直如外邊瘋長的野草,隨風蕩漾。

    他去尋她的唇,輕輕含住啃咬,讓她氣息不穩(wěn)。

    “四爺。”惋芷用手肘推他,然后在他虎視眈眈的眼神中坐遠了些,拿小鏡子和口脂在紅唇輕描。

    徐禹謙看著她染了紅丹蔻的指甲親點艷唇,鮮艷的顏色實在奪目,忍不住又捉了她手,含住她沾著口脂的指尖,用舌尖一卷。

    酥麻的感覺就從指尖蔓延,惋芷心都在顫抖。

    甜甜香香的,和她的滋味一樣,徐禹謙長臂一伸將人又攬到懷里,低頭就再去啃她的唇。

    到了相國寺的時候,惋芷捏著去了大半口脂的盒子只想砸到徐四爺身上。

    她唇又麻又腫,一會摘掉帷帽怎么見人!

    徐禹謙笑得滿足,回味著方才的滋味。

    今兒原定是與宋府的兄妹們一塊,李氏得知后也要加入,宋承澤便也就喊上汪明毅帶著他母親,倒是被罰不得出府的程氏氣得直揪帕子,羨慕不已。

    汪明毅不愧當為新科探花郎,只是站在那便讓人頻頻回眸。

    幾人是分開出發(fā)的,惋芷一行走得最慢,她見著汪明毅時亦多看了一眼,主要是兄長站邊上實在太有對比性。

    徐禹謙不動聲色借著寬大的袖袍掐她腰,惋芷好笑避開他,挽了自己meimei跑到李氏跟前。這讓徐禹謙暗挑眉,小姑娘最近被寵得越發(fā)膽大了!

    先去上香,添了香火錢,眾人跟著知客僧到定好的院子歇息,準備用過齋飯再去后山瀑布。

    進小院時一位著赤僧衣的僧人從籬笆外走過,惋芷回頭去看他,被徐禹謙一把就拽到了身邊。聽他壓低聲道:“再亂瞧就把你綁回去了……”

    惋芷推了推他,神色有此凝重,那人身形背影很熟悉,可是被徐禹謙一打岔,再也瞧不見人了她想探個究竟也不能。

    徐禹謙也瞧出她的不對,“怎么了?”

    “好像在哪見過剛才那人?!蓖镘颇醚燮乘?,是怪他搗亂的意思。

    徐禹謙好氣又好笑,拉著她進了屋。

    有長輩在,大家也就不避諱太多,只分了男女桌用飯。

    汪母是個極樂觀又堅強的人,一開始面對惋芷李氏這樣的大戶人家還有些拘束,見兩人都對她尊敬有禮漸漸也就放開了。和她們起汪明毅小時趣事,直讓隔壁桌的探花郎想過來捂住娘親的嘴。

    宋惋蕓兩姐妹聽得笑得合不攏嘴,就纏著汪母給講她們那邊的風土人情,到了瀑布邊上,兩人也都一直圍在她身邊。小姑娘從小就深宅大院長大,對外邊的事都好奇得不得了。

    出來游玩權(quán)當放松,惋芷也只是小說兩句讓meimei收斂些,與李氏嘀嘀咕咕說起話來。

    “許家小姐親事定下來了,就是指揮使的次子,我家那口子都要開始準備禮了。”

    “怎么聽著很趕似的?!被榧拊倏煲驳靡肽陼r間準備吧。

    李氏美眸睨她,“你傻,許家次女可是及笄了,能不趕嗎?婚期定在三個月后!”

    怕還是因為在侯府發(fā)生的事,惋芷不服氣瞪回去,卻是不能說這事的。

    李氏便又低聲在她耳邊道:“上回以后,你就沒再試過?肯定是你沒到位?!?/br>
    青天白日的,李氏又瞎提大煞風景的話,惋芷又羞又惱,還再試!兩次就知道她上了李氏的當,被坑慘了,明明那是助興好嗎!

    “你方才在配殿解簽問了一句子嗣的事,可是你最近有什么動靜?”惋芷不想和她胡說八道,扯別的話上去。

    “我倒希望有動靜?!崩钍嫌脑箛@氣,這樣那家伙也不折騰她了。

    “其實有無沒有孩子我真不在意,我的身份在那,繼子又成家立室的,往后總是會有尷尬和利益相沖的時候。”

    當朝的武職多為世襲,俞大人的三品都指揮僉事便是的,生個女兒吧,女兒便不會有這些紛擾,也全當有人在身邊陪伴著。

    李氏神色越發(fā)落寞了下去,家族間的聯(lián)姻使她真的從來沒有過盼頭。

    惋芷知道她的難處,也只是輕嘆,兩人都不約而同說起了別的。

    近太陽落山時,徐禹謙才帶著惋芷回到了府里,小姑娘在車上歇一覺,雙頰還紅彤彤的似天邊彩霞。

    “四爺,您有沒有發(fā)現(xiàn)后來探花郎的母親總拉著惋憐說話?”

    惋芷搛了一筷子的雞rou到他唇邊,歪著頭問。

    徐禹謙慢條斯理嚼完咽下后才回答:“我沒有發(fā)現(xiàn),但我發(fā)現(xiàn)你總愛提探花郎?!?/br>
    小姑娘在他懷里哈哈就笑了起來,笑完后看他神色不虞,又討好似的搛一筷子菜喂到他嘴邊。徐禹謙伸手不輕不重拍她翹|臀,讓她羞惱又不敢太過明顯,依舊給他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