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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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真正色,片刻,一拍大腿,躬身道:“成,皇上吩咐罷,臣指哪兒打哪兒?!?/br> “不用你打”,蕭瀾道:“吏部有卷宗,這些日子少睡些,下功夫去罷?!?/br> 蕭真嘿嘿一笑,退了出去。 蕭瀾閉目,半晌后道:“韓林?!?/br> 韓林還候在殿中角落,聞言上前:“臣在?!?/br> “你去趟樂游苑”,蕭瀾沒睜眼,吩咐:“將太后請到西苑去,東苑有猛獸出沒,往后,不準(zhǔn)再讓太后踏進(jìn)半步?!?/br> ——東苑有沒有猛獸不好說,但端王蕭道成當(dāng)年去樂游苑時住的便是東苑。 韓林領(lǐng)命去了,蕭瀾揉了下眉間,花生上前道:“皇上,皇后娘娘正在內(nèi)殿等著您用早膳?!?/br> 蕭瀾臉上這才露出點兒笑意,起身進(jìn)了內(nèi)殿,延湄其實已等了有一會兒,見他進(jìn)來,張手抱了下,問:“瀾哥哥,餓了么?” 蕭瀾揉揉她的腦袋:“等了多半會兒?” 延湄?fù)u搖頭,說:“我樂意等著你?!?/br> 蕭瀾大概也能知道,今兒早朝上不大好,花生應(yīng)是下了朝便讓人去稟了,延湄并不知悉具體的事,宮外那些亂起八遭的更是沒人敢在她跟前兒亂嚼舌根,當(dāng)然說了延湄也未必在乎,她只是惦記蕭瀾太乏累,蕭瀾摟一摟她,低聲道:“信不信得著瀾哥哥?” 延湄點頭:“自然信?!?/br> 蕭瀾捏捏她的臉,樂了,“那用飯?!?/br> 早膳有湯面,敬思殿里也暖和,蕭瀾微微出了汗,延湄便拿了帕子給他細(xì)細(xì)擦,等早膳撤下去,她還給蕭瀾捏了陣兒肩膀,蕭瀾見她乖覺,逗弄幾句才放她回赤烏殿。 下半晌戶部的折子便遞上來了,洋洋灑灑連寫了三封,蕭瀾掃一遍,吩咐陸文正將新調(diào)遣的幾名官吏叫來,直接在敬思殿設(shè)桌案,就以戶部所奏的一大堆事為考題,考較起來,如此既較快地進(jìn)行梳理又能考核官員,一舉兩得,還不耽擱功夫。 如此幾日下去,皇上非但沒有被煩得拿不了主意,反而越發(fā)精神,朝堂上由原本沉默者多,漸漸變得眾議其事。 ——之前多是沈、虞兩家之言,朝中也不乏其他的世家子弟,但意見往往不得重視和采納,時日久了,心灰意冷,便也只是睜只眼閉只眼的旁觀混日子,如今他們開始覺出不同來。 皇上既不退讓,朝局怕是就要發(fā)生大變了。 連著十來天,蕭瀾幾乎都是整日耗在武英殿和敬思殿,只是不論多晚,仍舊回赤烏殿去,因延湄總是留燈等著,有兩回等得不停打瞌睡,蕭瀾一到她便窩進(jìn)他懷里睡著了。 今兒稍早些,延湄還挺意外,瞪著眼睛瞅他,蕭瀾過來在她唇上親一下,說:“明日隨我出宮一趟?” 延湄半坐起來,抱著他的脖子,問:“去哪里?” 蕭瀾笑笑:“大司馬府。” 延湄對之前的大司馬夫人尚有點兒印象,這兩日也聽蕭瀾說了幾句,因道:“探???皇恩浩蕩?!?/br> 蕭瀾樂了,女史倒也沒白教,噙著她的耳朵說:“打的是這個名頭,要動沈家,就要先把臉面給足?!?/br> 延湄“嗯”一聲抱住他,“你說做什么咱們就做什么?!?/br> 蕭瀾道:“真的?” 延湄認(rèn)真點頭,蕭瀾便往她身上撲,兩人鬧了陣子,卻也沒做什么,蕭瀾這些天太累了,鬧著鬧著就睡著了,延湄看他一會兒,在他臉上輕輕親一下,挪著他身子擺正,胳膊拽過來枕著,沒片刻也睡了。 第二日,帝后一同出宮,準(zhǔn)備往大司馬府去。 結(jié)果剛出了端門不遠(yuǎn),正碰上傅長啟往宮里來——寅時初傅濟前腳走,傅長啟后腳到的家,因而傅濟也不知他回來了,還沒稟蕭瀾,蕭瀾看他風(fēng)塵仆仆,頷首道:“不必如此之急,二哥可歇歇再進(jìn)宮回話?!?/br> 傅長啟看看前面儀仗,嘴唇還發(fā)干,低聲道:“長啟斗膽問一聲,圣駕這是要去哪里?” 蕭瀾抬抬下巴:“大司馬抱病在府多日,朕正要去瞧瞧?!?/br> 傅長啟回頭看一眼,吁口氣,“皇上,長啟有事要稟?!?/br> 蕭瀾看他眼睛閃著光,稍往外探了探身子,“可查明了?” “是”,傅長啟道:“不負(fù)皇上吩咐,全部弄清楚了?!?/br> 蕭瀾瞇了瞇眼,略一頓,吩咐暫不去大司馬府,改往定國公府去。 傅夫人的病一日比一日見好,眼下已經(jīng)能坐起來,手上也能緩慢動作,只是還說不了話,偶爾能蹦幾個單字。 蕭瀾與延湄到時,傅夫人不知怎的了,眼圈通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延湄,伸手要來拉,唐氏在一旁陪著,似乎也不明所以,只能連聲喚她。 延湄見她胳膊能抬起來心里倒是開懷,上前握住她的手給蕭瀾看,說:“瀾哥哥,阿娘能動了,看。” 蕭瀾捏捏她的肩膀,道:“會越發(fā)好的?!毖愉嘏ゎ^沖他笑了笑。 那邊傅長啟將傅濟拉到一旁,低聲說了幾句什么,傅濟面色大變,轉(zhuǎn)過來看著傅夫人,傅夫人“啊啊”兩聲,費勁地點了下頭。 傅濟心里頭還有許多話,然而傅夫人眼下這般,他也問不清楚,只得先依傅長啟所言,嘆了口氣,躬身道:“皇上還請移步花廳,臣有下情容稟?!?/br> 蕭瀾也正要問傅長啟所查之事,便按按延湄肩膀,先與他二人出了正房。 甫一到花廳,傅濟掀袍而跪:“求皇上赦老臣欺君之罪?!?/br> 蕭瀾一愣,上前扶了他一把,道:“父親何出此言?” 傅濟擺擺手,皺著臉?biāo)坪醪恢撛趺凑f,蕭瀾道:“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此刻不是早朝,也不在宮里,父親但說無妨?!?/br> 傅濟張張嘴,沒發(fā)出聲來,蕭瀾只得看向傅長啟,傅長啟也跪身道:“皇上莫怪,此事要從當(dāng)日賜婚說起。” 蕭瀾點點頭,示意無妨,傅長啟略微思忖,道:“當(dāng)日被賜婚的,是皇上與傅家幼女,可實際,阿湄…皇后娘娘并非是傅家親生?!?/br> 蕭瀾短暫地怔了怔,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蹙眉跟著重復(fù)了一遍:“不是傅家親生?” 傅濟緩緩點頭,片刻又搖搖頭,最后還是點頭,拱袖:“請皇上恕罪?!?/br> “這何罪之有?”蕭瀾扶住他,“當(dāng)初賜婚的并不是朕,況且即便不是親生,可一直養(yǎng)在傅家,就是傅家的女兒?!?/br> 傅濟“哎哎”兩聲,蕭瀾也回過神來了,說:“那……”一個字吐出來,他又有點兒不知要問什么,因傅家在延湄心里的分量太鮮明了,她與蕭瀾說起的幼時,也都是在傅家,冷不丁告訴他延湄不是傅家親生的,他有點兒懵。 蕭瀾稍定了定,先問:“湄湄自個兒,知曉么?” 傅濟搖搖頭,“撿到她時,她方出生不久,寒冬臘月里,放在一處水草邊上,凍得已經(jīng)連哭聲都要出不來了。她母親也不知能不能活,硬是貼在懷里給暖過來的。沒過多久,原先的村子遭了水災(zāi),便只能遷了。家里人再未曾提過,她自個兒也全不知情?!?/br> 蕭瀾點點頭,他是何等的心思,神思一清,很多事情便登時聯(lián)系到了一處,問:“那母親可是早知她真正的身世?” “我原以為她不知”,傅濟苦著臉,“現(xiàn)今才曉得,她心里是有些數(shù)的,只是多半也不敢確定,因沒說起過。” 蕭瀾來回走了幾步,他已經(jīng)想通大半,看向傅長啟,問:“是否與大司馬夫人,虞氏有關(guān)?” 傅長啟點頭:“當(dāng)日母親也是急糊涂了,奔了大司馬府,求見的卻并非是大司馬,而是大司馬夫人,虞氏?!?/br> …… 正房里。 傅夫人抓著延湄的手微微哆嗦,延湄覺得她抬著發(fā)酸,便拉著她的手放在腿上,沖她笑。 傅夫人卻抖著嘴唇,半晌,眼淚下來了,延湄輕輕給她擦掉,說:“阿娘,別哭。”傅夫人牙床攢著勁兒,半晌,蹦了一個字,說:“不?!?/br> 延湄把耳朵湊過去,傅夫人又說:“是?!?/br> 延湄不明白她的意思,看她似乎激動得很,一手給她順心口,意思不叫她說話了,傅夫人有點兒發(fā)急,然而越急越說不上來,只能往后靠著喘氣。 唐氏在一旁勸道:“母親可莫急,等您養(yǎng)好了身子,是能入宮去的,眼下您就安心吧?!?/br> 傅夫人伸了伸脖子,似乎是在找誰,不大清楚地說了一個字:“皇?!?/br> 延湄這下倒懂了,她想說皇上,應(yīng)該是要見蕭瀾,延湄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蹭一蹭,說:“瀾哥哥不多會兒就會來的?!?/br> 可能是她神情流露得太自然,傅夫人面色緩和了些,慢慢地牽了牽嘴角。 延湄轉(zhuǎn)個身子,與她肩膀挨著肩膀的靠著,母女兩個也不多話,靜靜呆著。 今日蕭瀾與傅濟說話的時間有些長,過來半個多時辰才回來,他一過來,傅夫人便掙扎要起身,蕭瀾沖她頷首:“母親,且放心吧?!?/br> 傅夫人滿眼通紅,抬手似乎要去拉蕭瀾的手,蕭瀾已經(jīng)不再是為穎陰侯之時了,不合規(guī)矩,傅濟忙沖著傅夫人搖頭,又給蕭瀾告罪,蕭瀾卻沒說什么,伸出手去,讓傅夫人握了握。 延湄抬頭看他,一笑,也把自己的手搭上來。 傅夫人使勁兒攥了下蕭瀾的手,傅長啟過來扶住她,低聲道:“阿娘放心,這天底下若是連皇上都護(hù)不了阿湄,便沒人能護(hù)得了了?!?/br> 第104章 撥云 自傅家出來,帝輦沒再往大司馬府去,徑直回了宮。 延湄路上有點兒出神,回了赤烏殿,蕭瀾幫她解下大氅,牽著她往里走,問:“想什么呢?” 延湄皺皺臉,嘟囔說:“怪怪的?!?/br> “什么怪怪的?”蕭瀾示意耿娘子把抱著的東西放下,轉(zhuǎn)頭認(rèn)真聽她說話,延湄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形容,只得道:“阿爹方才怪,怪怪的?!?/br> 蕭瀾抿抿唇,看著她,延湄覺得他也奇怪了,上下打量幾眼,蕭瀾捏捏她后脖頸兒,指著耿娘子剛剛抱進(jìn)來的小木箱:“想不想瞧瞧這里頭裝了什么?” 延湄并沒有多大的好奇心,不過記得他們出宮時還沒有這個小木箱,因摸了下問:“阿爹給的?” 小木箱頗舊了,也不是甚上好的木料,鎖子倒是新?lián)Q的,估摸最近才打開過,延湄隨著他,說:“瞧瞧。” 蕭瀾看她一眼,拿了鑰匙將木箱打開。 這里面的東西他先剛在傅家已經(jīng)細(xì)細(xì)看過一遍,可這會兒看仍舊有些觸動,延湄也湊著頭,里頭的東西并不多——兩塊三尺來的方巾,一條暗花的小棉被,都疊的規(guī)規(guī)整整。另還有個小木盒,里面靜靜放著幾小片碎玉,延湄拼了幾下,缺了一小點兒沒法拼得十分完整,但能知道是一只白玉指環(huán),木盒底下,壓了本舊書,是《新序》,被燒了個角,似乎還遭過水,書頁并不熨帖。 延湄看完沒什么興趣,問:“阿爹的么?” 蕭瀾搖搖頭,握住她一只手,說:“不,這是你的東西?!?/br> 延湄又看一眼,納悶道:“不是我的?!?/br> 蕭瀾看著她,心里頭有些忐忑,不知該怎么開口才最好,按說此事應(yīng)該由傅濟或傅夫人來親口告訴延湄,可傅夫人眼下這樣,傅濟拿不準(zhǔn)延湄聽了事情之后是個什么反應(yīng),恐母女兩個一塊兒受激,反鬧得傅夫人病情加重,只得由蕭瀾來說。 延湄努努嘴,不想看了,擦把臉要去吃點心,蕭瀾卻把她拉到暖榻旁,按著坐下,自己半蹲在她身前,道:“瀾哥哥有話與你說?!?/br> 延湄轉(zhuǎn)轉(zhuǎn)眼珠,一根手指在他嘴唇上按了按,“說?!?/br> 蕭瀾原本一臉端肅,莫名被調(diào)戲了一把,抓住她的指尖兒親了親,說:“那是阿爹、阿娘將你從別處抱回來時,你身上所帶的東西,你自個兒當(dāng)然不知曉?!?/br> 蕭瀾語氣隨意,可腿上一直支著勁兒,實略微緊張,延湄“唔”了一聲,片刻,睜大了眼睛,“別處?抱回來?” 蕭瀾點點頭,往前湊近些,說:“湄湄……” 延湄似乎是沒太理解,直直看著他,等他繼續(xù)說,蕭瀾張臂抱了抱她,輕聲道:“你的名字里之所以有個湄字,是因為阿爹和阿娘是在一處水草邊撿到了你,后來從學(xué)先生,聽到‘在水之湄’一句,方給你起的名字?!?/br> 延湄蹙起了眉頭,還是沒有出聲,蕭瀾不大確定,拍了拍她的背,問:“你聽到瀾哥哥的話了么?” 延湄身子往后仰了下,嗯一聲,總算開了口,慢慢道:“我是阿爹、阿娘撿回來的?” “是”,蕭瀾見她抓到了重點,覺得以延湄的性子,太繞彎子反倒不好,索性道:“你的生身父母另有其人,且……咱們?nèi)刖┖?,你已然見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