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潘辰只感覺自己好像快要虛脫了似的,這一頓飯吃的哪里是飯啊,吃的是霧霾啊,簡直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宮婢們收拾了東西出去,潘辰也不想再繼續(xù)和祁墨州待下去了,李順他們出去之后,潘辰就去到祁墨州的龍案前面,說道: “皇上,若是沒有其他什么事,臣妾也想回去換身衣裳?!?/br> 祁墨州抬眼看了看她,目光凝聚在她臟污的衣袖上,目光中透著迷茫,似乎想不起來她衣袖為什么會臟,潘辰也不指望他會想起來,見祁墨州點頭,她就迫不及待要轉身,卻被祁墨州喊住: “別忘了替朕辦的事情,時間拖得太長,朕也不會滿意的?!?/br> 潘辰忍著不爽:“是,臣妾知道了?!?/br> 說完之后,潘辰就轉身離開,走了兩步,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祁墨州,發(fā)現(xiàn)祁墨州果然還在盯著她的背影看,潘辰狂拽酷炫的對他留下一句: “皇上,您的奏折拿反了。咳咳,臣妾告退?!?/br> 祁墨州:…… 潘辰走出太和殿大門,李順就迎上前來,熱情狗腿的讓潘辰都有些受不了,本來她是走過來的,此刻李順卻堅持要派人用轎攆抬她回去: “娘娘身嬌rou貴,怎么好自己走回去呢?奴才已經(jīng)替娘娘準備好了轎攆,還請娘娘不要推辭的好。” 潘辰實在不懂,她怎么吃了一頓飯的功夫,就變得特別身嬌rou貴了呢,看李順臉上那諂媚又曖昧的神情,潘辰知道,這老東西肯定腦子里又在腦補什么十八禁的小x文了,主角不用想,肯定是她和祁墨州了,這老東西是不是以為,她和祁墨州在太和殿里還能整出什么動靜來嗎? 潘辰覺得自己總在被李順誤會,但有些誤會吧,越解釋就越解釋不清楚,既然如此,她還解釋什么呀!別人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她行得正,坐得直,對祁墨州的心思冰清玉潔……呃,*不算,至少她的精神層面是冰清玉潔的,誰讓她的工作就是這個呢。 坐上了李順安排的轎攆,潘辰就一路回了柔福殿。 李順看著這位主子坐在轎攆之上,直到拐角他才肯收回了目光。 果然皇上對潘昭儀是不同的,前兒潘昭儀不在,皇上食不知味,一頓御膳就只用了一點點,可是今天不一樣啊,今天的御膳差不多消了大半,正因為有潘昭儀在場,皇上連胃口都好了不是一星半點兒,這樣的上心,這樣的寵愛,潘昭儀晉升位分不就是早晚的事嘛。 盡管李順對皇上的品味表示質疑,潘昭儀也就是外表看起來漂亮些,可論背景,出身哪一樣比得過長樂宮的賢妃娘娘呢,之前宮里所有人都認定了,皇上最后肯定會封賢妃娘娘做皇后,可誰能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潘家又給送了個潘昭儀入宮,并且跌破眾人眼鏡的是,潘昭儀如一匹黑馬般,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殺退了強敵,占據(jù)了皇上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皇上心里的位置,那就等于是后宮里的位置,這個大腿可以抱,李順親有體會啊。 ☆、第42章 潘辰帶著傷痛回到柔福殿,讓月落給她用熱水敷了幾下,感覺好多了,祁墨州的次體人格暴躁兇殘,潘辰本來就知道,所以,對于次體人格突然爆發(fā),潘辰也不覺得意外,這種人格本來就沒多少可控性。 像這種病癥的人,要是肯配合,催眠療法是最合適的,催眠能讓人走進患者的內心世界,找到他發(fā)病的根源,對癥下藥,才有可能解開患者心結,只可惜祁墨州不信任她,主體人格多疑腹黑,又對心理學一無所知,催眠療法在不懂行的人眼中看來,簡直是和天方夜譚差不多是事情。 這事兒不是潘辰能主導的,只能靜觀其變,而她現(xiàn)在首要做的事情是把宋婕妤那事兒給捋清楚才行。 根據(jù)潘辰現(xiàn)在所掌握的事情來看,宋婕妤肯定是有把柄在趙婕妤手中,所以才會給趙婕妤封口費,而趙婕妤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讓宋婕妤以為自己懷孕了,成天活在恐慌之中,而此時,宋婕妤就算知道自己沒懷孕,但也不敢去找趙婕妤的麻煩,肯定就是擔心趙婕妤把她的把柄泄露出去。 而這種形勢,外人若是插手去問,必然是問不出什么結果的,因為沒有證據(jù),所以宋婕妤會矢口否認,而趙婕妤收了好處,也不會主動告密,她們倆之間的關系盡管尷尬,卻又十分微妙的堅固。 不過嘛,再堅固的關系都能找到缺口,更別說是她們這種威逼利誘下的利益關系了。 ************* 錦繡宮里,春桃拿著一只空盤子進了千嬌閣,宋婕妤正坐在梳妝臺前對鏡梳頭,心不在焉的,因為春桃動作大,弄出了點聲響,宋婕妤才回過神看了她一眼,冷道: “冒冒失失的做什么?還給我甩臉子了?” 宋婕妤身邊得力的宮婢也就是春桃,聽見宋婕妤這樣說,春桃才走到宋婕妤面前,委屈的低下了頭: “娘娘,奴婢不是給您甩臉子,是夏杏太過分了,奴婢好不容易從御膳房給娘娘取了一盤新鮮的果子來,想著娘娘這些天心火旺,吃些果子能緩解緩解,可剛進來,就遇見了趙婕妤和夏杏,趙婕妤看了一眼奴婢手里的果子,夏杏就要來跟奴婢要,奴婢哪里肯給她,誰知道夏杏居然蠻不講理,直接動手跟我搶,還口出狂言,說東西就是她搶的,有本事讓娘娘去跟她要去?!?/br> 宋婕妤入宮以來,就是春桃在側伺候,宋婕妤知道春桃不是那好搬弄是非的人,她這樣生氣,定然是夏杏果真說了那些話的,一時氣憤,將手里的梳子拍在梳妝臺上,想站起來立刻去找夏杏的麻煩,一個小小的宮婢也敢騎到她頭上撒野,宋婕妤哪里能忍下這口氣,可鏡中人影一閃,宋婕妤就停住了動作,腳步怎么都不敢上前,躊躇萬分之后,頹然坐下,暗自咬牙。 春桃看著自家娘娘,也是心疼,雖然她不知道自家娘娘和趙婕妤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她是親眼看著自家娘娘從剛入宮時的氣焰囂張,到如今忍氣吞聲,趙婕妤拿捏了自家娘娘,什么好東西都得先緊著趙婕妤那兒,趙婕妤來她們千嬌閣,看上了什么,只要看一眼,自家娘娘就得乖乖的把東西給她送上,就連娘娘特別寶貝的那一對翡翠鐲子,據(jù)說是娘娘家的家傳寶貝,趙婕妤看中了,說什么都要要過去,自家娘娘雖然不舍得,可也只得送給她。 忍氣吞聲好些時候,到現(xiàn)在,基本上看見趙婕妤,自家娘娘就會往屋里躲。 “娘娘,奴婢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是您要是再這樣被趙婕妤欺負下去,那今后在宮里的日子可怎么過呀!奴婢也是心疼你,看著您一日日的憔悴,奴婢恨不得代你受罪?!贝禾沂莻€忠的,真心替宋婕妤不平。 宋婕妤看著春桃,似乎也頗有感觸,曾經(jīng)明艷動人的容顏,如今滿目的憔悴,整個人都瘦脫了形,幽幽的嘆了口氣: “唉,算了,能忍則忍吧,你是我的心腹,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有個不得了的把柄抓在趙婕妤的手中,我不忍她,她就要去告發(fā)我,到時候,別說我了,可能連你們都得受牽連,如今我也是騎虎難下,自身難保?!?/br> 宋婕妤說的是本心話,誰讓那件事被趙婕妤知道了呢,那種事情只要曝光出來,她就只會是一個死字!所以,盡管她知道了趙婕妤把自己當猴兒耍弄,她也沒有辦法去找她說理。想到自己這陣子因為那件事急得上躥下跳,趙婕妤在背后偷偷笑她的樣子,宋婕妤就恨不得直接拿刀去捅死她,可是她不敢,趙婕妤手里只要捏著她的這個秘密,她就不敢去和她攤牌,而宋婕妤也天真的覺得,只要填了趙婕妤的欲壑,讓她一直有利可圖,她也不會想不開去告發(fā)自己的。 宋婕妤的這個想法持續(xù)到冬雪進門為止,冬雪和春桃一樣,是宋婕妤的貼身宮婢,手里捏著一張紙條,神色匆忙的闖了進來,將紙條遞給了宋婕妤,宋婕妤奇怪的看了春桃和冬雪一眼,打開紙條,里面寥寥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對于宋婕妤來說,每一個字都像是晴天霹靂一般,震蕩著她的心魂。 知道了!又有人知道了!她終于還是告訴別人了! 這是宋婕妤腦中第一時間回響出來的三句話! 將手里的紙條緊緊捏在手心,指關節(jié)都捏的發(fā)白,渾身氣的顫抖起來,周身如陷入冰窟之中,心里升起了一股末日到來的恐懼,口中不住默念: “她答應我不說的,她答應我不說的。她騙我!她騙我!”這段日子她過的都是什么生不如死的日子,原以為一味的隱忍和付出,就能封住趙婕妤的口,可是,沒想到趙婕妤一邊拿她的東西,一邊將她當猴兒耍弄,若這些也就罷了,如今她居然還不守承諾,將她的秘密泄露出去,宋婕妤本來就處于精神緊繃的狀態(tài),腦子里有一根繃緊的弓弦,不堪重壓之下,弓弦就此斷裂,隱忍了多時的怒火就如炮仗一般爆炸了。 宋婕妤的表情漸趨魔怔,看呆了春桃和冬雪,看著宋婕妤渾身氣得發(fā)抖,臉色發(fā)白,儼然一副急火攻心要倒下的樣子,兩人急急過去扶住了宋婕妤:“娘娘,您怎么了,娘娘!” 原本兩人是想將宋婕妤扶著坐下,可是剛一彎曲身子,宋婕妤就猛地發(fā)力,將春桃和冬雪一把推開,力氣大的讓兩人都摔倒在了地上,宋婕妤氣急不已,將礙著腳步的外罩紗衣給撕脫了,拔下頭上的一根金鑲玉的簪子,帶著洶洶怒氣,沖出了千嬌閣的大門,往趙婕妤所在的溯玉閣走去。 ****** 潘辰在院子里踱步,不時往日晷看看時辰,正不安焦躁之際,終于等到了長樂宮的傳喚。 “潘昭儀,宮里出了大事,賢妃娘娘請諸位娘娘過去呢?!?/br> 月落扶著潘辰,對那傳信之人問道:“不知出了何事?你為何如此慌張?” 那傳信的小太監(jiān)也不隱瞞,擦了擦頭上的汗珠子,就對潘辰回道:“啟稟娘娘,錦繡宮里出事了,宋婕妤和趙婕妤打了起來,宋婕妤差點把趙婕妤給殺了,溯玉閣的人哭喊著去告知了賢妃娘娘,賢妃娘娘大為震怒,派人押了宋婕妤和趙婕妤去審訊,請諸位娘娘去旁聽見證?!?/br> 潘辰捏著的拳頭微微松開,對那傳信的小太監(jiān)說道:“我知道了,換身衣服就去。” 小太監(jiān)離開之后,月落,張能還有李全全都有志一同的看向了潘辰,潘辰掃過他們,莞爾一笑:“都愣著干什么,去準備轎攆,今兒這事兒估計時間短不了,要是晚了就不想走回來了?!?/br> 張能和李全對視一眼,慌忙領命去了,心中都是激蕩不已的,旁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是柔福殿的人卻是知道的,因為就在兩個時辰前,張能和李全才親自把那張紙條偷偷的送入了錦繡宮里,本來他們是不知道自家娘娘想干什么的,可是現(xiàn)在卻知道了,盡管還是沒有想明白自家娘娘用的什么法子,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錦繡宮這回的事情,肯定是自家娘娘的手筆。 其中張能還好,因為他早就見識過潘辰的神乎其技,可李全卻是第一次經(jīng)歷,要知道從前他一直以為潘辰是個無害的純良小白兔,還想著要保護娘娘,可現(xiàn)在看來,自家娘娘哪里是小白兔啊,簡直就是一只披著兔子皮的狐貍,手段隱秘,高明,就連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人都弄不清楚她用的是什么方法。 月落一邊給潘辰梳頭,一邊問道: “娘娘,咱們送去的那張紙條會不會有麻煩呀?!?/br> 潘辰看著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放心吧,不會的?!?/br> 她用左右寫的字,用的紙張也是宮里常見的類型,這個時代沒有指紋,沒有筆跡專家,就算被人發(fā)現(xiàn),錦繡宮事件的引子是一張紙條,可又有誰能拿出證據(jù),說那張紙條是出自她手呢? 宋婕妤經(jīng)過這段日子的精神衰弱,已經(jīng)給自己造成了難以負荷的壓力,這個時候,若是一切照舊,她不會爆發(fā),可但凡只要讓她感受到萬分之一的危險,她就能自己把危險系數(shù)放大數(shù)百,數(shù)萬倍,最終自爆!這就是心理學上常說的心理暗示,很多時候,人就是敗在看似沒什么作用的心理暗示上面的。 ☆、第43章 潘辰趕到長樂宮的時候,寧淑妃,沈淑媛,閆昭儀等都已經(jīng)到了,四個良媛也分別坐在后面旁聽,錦繡宮的三個婕妤全都跪在中間,蘇婕妤最是莫名其妙,跪在一旁眼睛紅紅的,宋婕妤和趙婕妤兩人全都掛了彩,以趙婕妤的傷勢最為嚴重,從下顎到后脖,一道口子沁出血珠,得虧不是利器,要是刀劍之類的東西,就這力道,趙婕妤沒準就給割喉了。 潘筱坐在主位之上,端莊高貴,面若冰霜。 這還是她在后宮中第一次行使這么大的權利,從前雖說太后吩咐了讓她協(xié)理后宮之事,但那之后后宮里并沒有發(fā)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潘筱手里的權利沒有用武之地,這回總算用上了,可不得把所有人都喊過來嘛。 潘辰其實有的時候覺得,潘筱這個人,看似高傲,但內心世界卻是絕對的庸俗,不過平時以冷傲清高偽裝自己,讓別人以為她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嶺之花,這個偽裝,不僅騙了別人,也騙了她自己,以為自己真的是高人一等的清貴之人。 潘辰到場之后,閆昭儀立刻對她招招手,讓她坐過去,潘辰從側面走去,誰也沒有影響。 閆昭儀熱心,等潘辰坐下之后,就湊過來小聲給潘辰科普現(xiàn)狀: “宋婕妤拿玉簪把趙婕妤給劃了,據(jù)說趙婕妤暗地里威脅勒索宋婕妤,被押到賢妃娘娘面前,趙婕妤供了出來,說她知道宋婕妤和男人有首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br> 閆昭儀剛剛說完這些,趙婕妤的厲聲就再次傳出: “娘娘,臣妾沒有說謊,大半個月前的一日,宋婕妤幾乎半夜才回的錦繡宮,衣衫不整,發(fā)鬢凌亂,妝容有失,一看就知道是與人野、合回來,臣妾那天晚上剛好睡不著,瞧見了鬼鬼祟祟的宋婕妤,事后奴婢去問宋婕妤的話,宋婕妤緊張,就拿出好些金銀首飾來給我,讓我千萬不要把當晚的事情說出去,我一時財迷心竅,就收了她的東西,臣妾貪心有錯,也是一時糊涂,但臣妾所言之事,絕無半點虛假?!?/br> 宋婕妤聽趙婕妤把話全都說透了,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狼狽不堪的往她撲過去,長長的指甲又在趙婕妤的臉上劃出了幾道血印子,兩人扭打在一起,潘筱怒道: “都給我住手!” 隨著潘筱的一聲責令,站在門邊等候的嬤嬤便上前動手,將扭打的難舍難分的宋婕妤和趙婕妤強行分開,趙婕妤氣喘吁吁,怒目瞪著宋婕妤:“你有膽子做,怎的沒膽子承認?我哪句話說錯了,你可以反駁我,動手算什么本事?你要臉不要臉?” 對于趙婕妤的指責,宋婕妤也滿肚子的話說,她此刻情緒激動的厲害,她擔心了這么長時間的事情,終于曝光出來了,并且是以這樣難看的姿態(tài)給趙婕妤扒出來的,宋婕妤拼了一身剮也要跟趙婕妤把道理好好的分辨分辨: “你有什么資格說我?我把你當?shù)沼H姐妹,告訴了你這件事,我跟你說過,我是受害者,你偏要編排我,你拿了我那么多東西,拿了我那么多銀票和金銀細軟,你答應我要替我保守秘密的,可你轉頭就把這個秘密給說了出來,我不知廉恥不要臉,可你就有情有義嗎?” 趙婕妤也知道自己確實拿了不少好處,不該曝出這件事來,可是一切也不是她愿意的,她還想多耍她幾天,要不是這個瘋女人突然發(fā)瘋來殺她,趙婕妤也不會狗急跳墻,為撇清自己把一切都說出來啊。 宋婕妤見趙婕妤沒有否認,心中就更加確定了那紙條上寫的是真的,果然這個不守信用的女人,一邊拿著她的東西保證不說出去,另一邊就把秘密告訴了別人,牙齒都給她咬出了血,宋婕妤此刻恨不得撲過去咬斷她的喉嚨! 不管這兩人各執(zhí)一詞的態(tài)度,單是宋婕妤的話就足夠在廳中造成驚濤駭浪般的效果。 宋婕妤的確不檢點,可她自己卻說自己的受害者,這句話背后是什么意思叫人迷惑,潘筱冷聲對宋婕妤問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給我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什么受害不受害,你說清楚?!?/br> 宋婕妤聽見了潘筱的問題,暫時收回了怒目瞪著趙婕妤的兇狠目光,轉過頭以后,腦中似乎想起一些事來,鼻頭發(fā)酸,加上諸多壓力讓她承受不住,終于崩潰的哭了出來。 “臣妾是受害者?。∧锬?。臣妾那晚從閆昭儀的宮里回去,半路想起來還有新花樣沒有描,因為想趕著繡一副帕子出來孝敬太后,就讓春桃返回閆昭儀那兒描花樣,臣妾就自己一個人回去,原以為在宮里不會發(fā)生意外,可沒想到,臣妾給人從后面打暈,再醒來的時候,身上衣衫不整,被人拖到假山里頭……我不敢說出這件事來,我不敢說,收拾了一番衣裳,就跌跌撞撞的回了錦繡宮,誰知道這一幕給趙婕妤看見了。她借此威脅我,我苦苦哀求她,與她細說苦衷,誰知道她讓我給她金銀封口,我照做了,她要什么,我給她什么,處處讓著她,可她不守信用,她……” 你等宋婕妤哭訴完畢,潘筱便打斷了她:“你給人拖到假山里頭……輕薄了?可看清那人是誰?后宮之中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也太匪夷所思了。你可休要胡言亂語!” 宋婕妤見潘筱不信,哭的更慘了:“臣妾沒有胡言亂語,是確有其事!我,我醒來的時候,身上不著寸縷,娘娘,這種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臣妾干嘛要拿自己的名節(jié)說謊呀!這一個月來,臣妾飽受折磨,日夜難寐,提心吊膽,不知所措,成日擔心這件事情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臣妾羞愧難當,已經(jīng)做好了今后深居簡出的準備,可誰知道……” 潘筱和寧淑妃對視一眼,寧淑妃看了看沈淑媛,然后又環(huán)顧一圈,閆昭儀和潘辰都是一臉震驚的樣子,其他幾個良媛更是嚇得不敢大聲喘氣,就連剛才哭哭啼啼的蘇婕妤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她剛才還在為自己無端遭受牽連哭泣,可是當宋婕妤說出事情真相之后,蘇婕妤發(fā)現(xiàn)自己的那點委屈,根本就不算什么,也很納悶,同樣是住在錦繡宮中,可其他兩位斗得如火如荼,小秘密齊飛,她卻毫無所覺,也太遲鈍了。 而這件事的真相也讓潘辰覺得意外,她一直猜想的是,宋婕妤和哪個侍衛(wèi)有染,然后被趙婕妤抓個正著,所以才會給人勒索,卻沒想到宋婕妤居然是個受害者。那那個打暈她,把她拖入假山中,強行與她發(fā)生關系的男人是誰?還有,宋婕妤提到她是讓春桃折回閆昭儀的宮里描花樣,可是從她被打暈到醒來,然后自己走回錦繡宮,回去之后,在閆昭儀宮里描花樣的春桃還沒回去,那么也就是說,事情從發(fā)生到結束,總時間應該不會超過半小時吧。 半個小時里,要把人打暈了,拖入假山,然后火急火燎的辦事,然后宋婕妤醒來,穿衣服,步履蹣跚的走回錦繡宮,這時間控制的天衣無縫,讓人難以置信。 可正如宋婕妤所言,若不是真的話,那她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名節(jié)來說這個謊話呢?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閆昭儀擔憂的說道:“后宮之中,竟發(fā)生這般無法無天的事情,賢妃娘娘一定要徹查此事,要不然后宮之中就再無寧日了。” 這話就算閆昭儀不說,大家也都知道,潘筱看了一眼她,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潘辰再一次感嘆,要是這個說了等于白說的提議是從她嘴里出來的話,潘筱很可能連一眼都不會賞給她。 目光繼續(xù)放到宋婕妤和趙婕妤身上,宋婕妤哭的撕心裂肺,將她的天真無知展露的淋漓盡致,雖然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宋婕妤很可憐,很無辜,但潘辰也不得不說一句,太傻太天真。宋家和杜家根本就不該把這個傻白甜送進宮里來,不會自保不說,就連一個趙婕妤都能把她玩弄于股掌之上了,更遑論其他人了。 后宮里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xiàn)采花賊,能夠在那個時辰出入御花園的男人,只有巡邏的侍衛(wèi),這些侍衛(wèi)里有沒有人對后妃起了歹心,潘辰不知道,但宋婕妤一定是給人黑了,這一點潘辰還是可以肯定的。別問她為什么,宋婕妤自己遭遇了不幸之后,對自己沒有基本的估量,被趙婕妤幾句話一騙,就懷疑自己懷孕,這種邏輯死的姑娘,潘辰也是很無語,要是宋婕妤稍微聰明一點,也許這件事就會是另外一種結果了。 至于背后是誰黑了宋婕妤,潘辰的目光在其他幾個人臉上轉了幾圈,貌似誰都有可疑,宋婕妤長得漂亮,人也高調,在太后面前也是掛了名的,人群中,就數(shù)她最是搶眼,俗稱冒頭之鳥,若有人想殺雞儆猴,借此攪亂后宮,那么就肯定會從這種傻白甜下手。 虧得她能搞出那么大的動靜,居然還調用了杜老將軍來替她請命侍寢,搞得祁墨州必須要出面解決才行,要是祁墨州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真相,也不知道心里作何想,好好的一個漂亮姑娘,還沒睡到,就給人干掉了,可惜了了?。?/br> ☆、第4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