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宋婕妤的事情水落石出,因為牽涉事情太大,潘筱覺得自己沒有那么大的權利處理,就初審了一番宋婕妤和趙婕妤之后,把這件事整理整理上報給了太后知道,太后那兒又是新一輪的審理,問詢,潘辰她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也給扣在康壽宮里,跟著審理好些天。 后宮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祁墨州那兒自然也是知道了。 他正在和甘相商議事情,李順就悄聲來報了這件事,祁墨州的臉色也不太好了,因為這回出事的是宋婕妤,讓祁墨州不得不重新審視,饒是他心中也忍不住懷疑是潘辰下的手,可是卻不相信她有那么大的本事把后宮攪得天翻地覆。 甘相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文士,未曾穿朝服,一身半舊的儒服,白面書生模樣,見祁墨州臉色變了,遂問: “皇上可是有事?臣要不先退下,明日再來。” 祁墨州擺了擺手:“無需,一點小事罷了,朕讓傅寧去看一下,甘相可以繼續(xù)?!?/br> 后宮的事情鬧得再大,也沒有國家大事重要,祁墨州分得清主次,對甘相這般說道,甘相行禮過后,便繼續(xù)說道如今天下形勢,大概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御前侍衛(wèi)統(tǒng)領傅寧親自過來稟報后宮宋婕妤案情。 “皇上還是先處理后宮之事,臣的這些事也并非一日兩日就能解決的,還需內閣商議擬定,后宮不平,皇上也容易分心?!?/br> 祁墨州聽了傅寧的稟報,倒不是對宋婕妤yin、亂后宮這一點感興趣,而是對后宮的防衛(wèi)系統(tǒng)提出了質疑,傅寧趕忙下去調閱事發(fā)當晚的侍衛(wèi)值勤名單,甘相對祁墨州而言亦師亦友,后宮之事祁墨州覺得沒什么好瞞的,便將事情大致和甘相說了一遍,甘相也對這事兒感到了奇怪: “后宮戒備森嚴,何人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祁墨州從龍案后走出,喚來李順:“讓潘昭儀過來一趟?!?/br> 李順領命下去之后,甘相才對祁墨州問:“潘昭儀……是潘相之女嗎?也就是皇上上回提過的那位特別有見識的娘娘?”當初潘辰提出士族制度的改制方法,祁墨州對其他人沒有提及潘辰,但對甘相卻沒有隱瞞。 祁墨州頷首:“潘相家的庶女,是個很……怪的女子?!?/br> 甘相見祁墨州評價那位潘昭儀的時候,神情有些猶豫,這種猶豫,在這位素來態(tài)度堅定的年輕帝王臉上不太常見,甘相不禁失笑:“就算怪,那也必然是一位怪的出奇的奇女子了,深得皇上看重啊?!?/br> 對于甘相的話,祁墨州并沒有反駁,抿唇淺笑,甘相便了然在心:“真是想不到,潘相居然能生出這樣的奇女子,實在叫人難以置信。” 祁墨州似乎對甘相的話頗有感觸,點頭說道:“朕也這么覺得,潘相迂腐刻板,咬死了士族身份,至今不肯脫口,他這個女兒倒是個聰明的。” “比之潘家嫡女如何?” 甘相斗膽對祁墨州如是問道。這個問題若是旁人問,祁墨州定然要懷疑他的意圖,可問問題的是甘相,祁墨州與甘相之間沒什么秘密,甘相入朝為相之前,便在先帝麾下作為軍師,與祁墨州年歲差不了多少,見識想法也很相投,是祁墨州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微微一笑,祁墨州直言不諱: “若她無二心,倒是可以栽培。”這句話過后,祁墨州就沉默了,因為祁墨州沒說出口的是,他至今都無法肯定,她是否無二心。在很多事情上,她聰明的近乎妖,有妖必有異。 祁墨州對潘辰的評價讓甘相覺得有點驚訝,他從未干涉后宮之事,但也知道朝野紛傳,潘家嫡女蕙質蘭心,賢德之名遠揚,是將來皇后的不二人選,就連甘相也曾經覺得,皇上一邊打壓了士族,未免士族產生暴動,那么他就極有可能會冊封潘家嫡女為后,以安士族憤慨,可如今聽來,他倒是想錯了。 只不知皇上口中‘可以栽培’的意思,是不是他所理解的那個意思了。 潘辰沒想到這個時候祁墨州會召見她,李順去傳話的時候,她還在太后的康壽宮里熬著,宋婕妤無論怎么問,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知道哭,太后煩她,就去后殿休息,可她們卻不能走啊,一幫妃子在那兒大眼瞪小眼,卻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潘辰走出康壽宮的時候,感覺自己后背給眾妃看的都快要著火了,寧淑妃和沈淑媛就毫不掩飾的表現(xiàn)出了對她以色事君的鄙視,潘辰只當沒看到,硬著頭皮出去,心里還是對祁墨州很感激的,畢竟能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是好的,回柔福殿換了身衣裳之后,就隨李順去了太和殿。 到了太和殿之后,潘辰沒想到殿中還有外人在,一個青年文士模樣的男人低頭站在一側,目不斜視,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不看她,潘辰走上前給祁墨州行禮,祁墨州指了指那青年文士,介紹道: “甘相無需多禮,她就是潘昭儀?!?/br> 潘辰心中一緊,本以為祁墨州喊她過來是想問宋婕妤的事情,可現(xiàn)在有外人在,潘辰就拿不準祁墨州是什么意思了,不動聲色的給那青年文士行禮,這位就是和潘壇齊名的甘丞相了,潘辰不敢怠慢。 行完禮之后,祁墨州對潘辰問道:“宋婕妤那事兒到底怎么說的?” 要是只有祁墨州一個人在,潘辰倒是能暢所欲言,只是有外人在,潘辰只能實事求是的發(fā)布官方消息了。 她把大致情況說了一遍之后,祁墨州蹙眉坐在龍椅之上,兩根手指在純金的龍椅扶手上輕敲: “此事甘相怎么看?” “后宮戒備森嚴,按理說不該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一切還得等傅統(tǒng)領查一查當晚值勤之人,看有沒有可疑。” 正說著話,傅寧從后宮回來了,手里拿著一本值勤冊子,高大的身影像坐山似的,一進門幾乎將殿中的光線都給遮住了不少,潘辰抬頭仰視了他一眼,傅寧見她也在,抱拳拱手作揖,潘辰回禮。 祁墨州接過了傅寧遞來的名冊,前后掃了幾眼后,就交給了一旁的甘相,然后他負手踱步:“這事兒透著蹊蹺,定要查個水落石出,若是你的人里,混進了不軌之人,你知道怎么做的。” 傅寧立刻跪下:“皇上,先前查看值勤名單,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之處,臣的人臣心里有數(shù),絕不是那等大逆不道,喪心病狂之人,但此事臣責無旁貸,也是他們?yōu)^職,臣定會秉公辦理,查出事情的真相來?!?/br> 祁墨州對他抬了抬手,說道:“查清楚事情就好,不是說你的兵一定有問題。” “是。”傅寧嘴上雖然這么說,面上卻依舊羞愧,畢竟是在他的管轄之內發(fā)生的事情,不管是不是他的人,他都有難以推卸的責任。 甘相將名單上下看了一遍,中肯說道:“這些都是咱們漠北出身的,每個人我都認識,按理說不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會不會是當晚有刺客?” 潘辰看了一眼甘相,沒忍住抿了抿嘴,只覺得這大叔腦洞挺大,人刺客是有毛病嗎?千辛萬苦闖進宮里來,就為了把一個后妃給辦了?不偷不搶不殺人,簡直玷污了刺客這兩個字啊。 祁墨州本來就在觀察她,見她暗自偷笑的表情,遂問道: “怎么?你有話說?” 傅寧和甘相的目光也看向了潘辰,潘辰背后一涼,感覺自己又給祁墨州給坑了一回,瞪著眼睛會看他,見他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存心是一副要看她笑話的模樣,潘辰深吸一口氣,斟酌了一番用詞之后,才對甘相和傅寧說道: “其實吧,我覺得未必就是侍衛(wèi)和刺客?!?/br> “不是刺客和侍衛(wèi),那還有什么人會在那個時候在后宮里出現(xiàn)呢?”傅寧人高馬大,急于弄清真相,對于潘辰的見解很感興趣。 潘辰舔了舔唇:“還有太監(jiān)和宮女啊。宮里一抓一大把?!?/br> 傅寧無奈說道:“宋婕妤不是說她遭到了侵犯嗎?太監(jiān)和宮女……潘昭儀就不要添亂了?!?/br> 潘辰果斷搖頭:“不是添亂,是真的這樣認為的。我把宋婕妤當晚的遭遇,再從頭到尾和你們說一遍,宋婕妤當晚從閆昭儀宮里出來,想起來花樣沒有描,就讓唯一的宮婢折回閆昭儀宮中描花樣,然后她一個人走到半路被打暈了,醒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假山里,衣衫不整,遭到了侵犯,然后她穿衣服,走回錦繡宮,而那個時候,她的婢女春桃還沒有回去。也就是說,從她遇襲到回錦繡宮,也就是一炷香的時間,你們聽懂什么意思了嗎?” 甘相和傅寧對視一眼,傅寧垂眸搖頭,不解道:“什么意思?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能說明什么?” 潘辰有些猶豫,看向了祁墨州,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對祁墨州說道:“說明……要不我和皇上單獨說吧?!?/br> 祁墨州一愣,看了看傅寧和甘相,干咳一聲后,對潘辰遞去一抹警告的眼神,冷聲道:“傅統(tǒng)領和甘相都不是外人,你但說無妨?!?/br> 潘辰抿唇猶豫了片刻,既然祁墨州都這么要求了,那就不要怪她了,張口就爽快說道: “說明……辦事的時間太短了。” ☆、第45章 隨著潘辰的這一句話出口,整個太和殿中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針落可聞,甘相和傅寧一臉呆滯的看著潘辰,忘記了規(guī)矩,忘記了身份,祁墨州也是愣住了,一只腳剛踩在龍椅前的腳踏上,另一只腳卻怎么也不能往前了……他……怎么就忘了她的這張嘴! 潘辰看著三個男人這副表情,她自己也沒想到這句話殺傷力這么大,直接把天給聊死了。對祁墨州遞去一個‘是你讓我說’的眼神,祁墨州恨不得把她那張可愛的臉掐出花兒來,潘辰避開了他的目光,左右看了看后,就提著裙擺轉身,小跑到祁墨州的龍案前,兀自拿了一張沒寫過字的宣紙,卷成長條的樣子。 三個男人稍稍緩過神來,甘相和傅寧有志一同的將目光轉到了祁墨州的身上,祁墨州恢復行動力,踩上腳踏,坐到了龍椅之上,目光游離了一會兒,希望借此來掩蓋尷尬,可片刻后,發(fā)現(xiàn)甘相和傅寧的目光依舊灼灼的盯著自己,祁墨州難得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聲,甘相和傅寧才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轉而兩人對望。 潘辰拿著卷成長條的宣紙過來的時候,就看見三個男人臉色各異,全都透著各種程度的尷尬,唉,早知道他們這么純情,她就稍微委婉一點了。 但話說都說了,也沒法收回去,只能盡量把自己想說的全都告訴他們。 后宮里是太后和潘筱主事,太后是那種,輕松快樂的活兒,我來主持,煩惱的活兒就你們來主持,而潘筱嘛,又是那種在天上待久了的仙女,哪里會管這凡塵的俗事,所以,其實這件事情,最后也就落在了寧淑妃和沈淑媛身上,這兩個人都不會接納潘辰的意見,潘辰也懶得和她們說,能混則混,就等祁墨州問她,本來只想跟祁墨州一個人說的,可誰知道祁墨州還安排其他人在場呀。 硬著頭皮繼續(xù)說道: “因為辦事的時間太短,所以我推斷施暴者不是侍衛(wèi)這樣健康的男性,一來侍衛(wèi)在宮中值勤巡邏,有隊伍,有組織,個人想脫離一段時間,幾乎是不可能,而那個人也不可能趁著值勤的機會,跑到后宮里非禮一個后宮妃子,而且時間還那么短……” 潘辰又把自己的意思稍微潤色了一番,聽起來可能更合理些,甘相是三個男人里,年紀最大,生活經驗最豐富的一個,他最先反應過來,摸著鼻子說道: “可時間短的,也未必就是太監(jiān)啊。正常的男人也會有……時間短的時候。” 甘相這句話說出來之后,立刻就后悔了,因為從祁墨州到傅寧,再到潘辰,三個人全都對他遞來了一抹微妙的眼神,仿佛從他的話里看透了什么似的,甘相生可忍孰不可忍,當即豎眉毛澄清: “我,我不是說我時,我是說……正常男人……呃,不對,我是說,男人有時候也……力,力不從心啊?!?/br> 甘相用他的實際行動完美闡述了什么叫做‘越描越黑’。 潘辰一臉恍然大悟,傅寧和祁墨州比較委婉,只是對甘相遞去了同情的目光,甘相覺得自己有理說不清了,從來也沒想過,曾經靠辯才走天下的他,有一天居然會因為爭辯而遭到同情和鄙視,并且還是圍繞這種話題。 生無可戀。 干脆閉嘴不說話了。 潘辰不想眼睜睜的看著歪樓,主動把話題又給引了回來: “甘相肺腑之言,也有道理,但我還是堅持這個意見,你們看啊,好比這一根一尺長的紙就是宋婕妤失蹤的時間,一炷香大概就是兩刻,我們把這根時間分成四小段,每段半刻。”潘辰說著,就蹲下身子,將手里的紙一點點撕成了平均的十份,擺放在祁墨州的腳踏一角,然后保持蹲地的姿勢,與三人繼續(xù)講解: “據(jù)宋婕妤所言,她是在云溪殿被打昏的,然后醒來的時候是在如意殿附近的假山林中,從云溪殿到如意殿,就是好好的走路,也得花半刻吧,更別說帶個人,這里就當他是半刻,拿走一小段時間,然后他要把宋婕妤的衣服脫掉,后宮女人穿的衣服很復雜的,有宮女幫忙,都很困難,就算是天天幫后妃穿衣服的宮女,怎么說都得花半刻吧,再拿走一小段時間,接著宋婕妤醒來,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哎呀,衣服沒了,驚嚇的同時,她得再穿回去吧,又是半刻,再拿走一小段,然后宋婕妤穿好了衣服,還得從如意殿的假山林,奔走回錦繡宮,走半刻時間,就算她快的。得,又是半刻沒了,再拿走一小段……” 潘辰這樣形象的解釋一番后,大家理解的就更具體了,甘相和傅寧全都學著她的樣子,蹲在了祁墨州的龍椅前,探頭過去看著她放在腳踏一角的時間段,祁墨州也彎下了身子,探頭過去看,傅寧指著說道: “總共就四段,這,這不就沒時間了嗎?” 潘辰點頭,目光落在那一段段挪走的四小段紙張上:“是啊,這樣看一下,就能明白過來了吧,所以說,施暴者根本就沒有時間侵犯宋婕妤?!?/br> 甘相似乎有點明白潘辰想說的是什么意思了,又最后問了一句:“但這也不能完全肯定不是侍衛(wèi)啊?!?/br> 祁墨州和傅寧也跟著點頭:“是啊,但憑時間短這一點,的確難以完全證明不是侍衛(wèi)。” 潘辰搖搖手指:“我有證據(jù)證明啊。剛才我不是說了嗎?后宮女人的衣服很復雜的,就是天天幫后妃穿衣服的宮女,也得花半刻的時間,別說一般的侍衛(wèi)了,可能那些侍衛(wèi)連后妃穿幾件衣裳都不知道吧,宋婕妤既然能把衣服好好的穿回去,那就說明不是暴力撕衣服,而是一件件好好的脫下來的,這兇手可能是處女座的?!?/br> 潘辰最后一句說的很輕,大家沒怎么聽得清楚,也免去了她和他們解釋什么叫‘處女座’。 傅寧想了想后,不解的對潘辰說道:“那你的意思是,兇手也可能是宮女?” 潘辰依舊搖頭:“不是宮女,宮女沒那么大力氣,在那么短的時間內,把宋婕妤從云溪殿挪到如意殿的假山林中去?!?/br> 傅寧和甘相這才一同點頭,表示完全理解了潘辰的意思:“潘昭儀所言確實有理,這么看來,那傅統(tǒng)領麾下的侍衛(wèi)們都能洗清嫌疑了,可臣依舊不明白,那兇手的目的是什么。” 潘辰摸著下巴想了想之后,抬眼看了看祁墨州:“可能是有人看不慣宋婕妤,想折辱她一番,事發(fā)之后宋婕妤并不敢聲張,若非這回和趙婕妤打了起來,那人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并且神不知鬼不覺,宋婕妤窮盡一生在后宮里都抬不起頭來了,心思深沉,手段毒辣,可怕?!?/br> 潘辰說這些的時候,特意盯著祁墨州,想用意念對老板表達自己對工作環(huán)境的不滿情緒,可是老板裝死,不予理會,潘辰也很無奈啊。 提及后宮之事,傅寧和甘相都不好插嘴,李順從殿外走入,就看見兩個大臣,一個妃子蹲在龍椅前,而他最敬愛的皇上坐在龍椅上,彎下腰,以一種高難度的姿態(tài)與其他三人圍成一圈,那樣子,就好像是街邊的頑童,幾人一堆,圍著個陀螺看的樣子,在莊嚴奢華的太和殿中出現(xiàn)這一幕,著實違和,李順有那么一瞬間,都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皇上,淑妃娘娘說拿到了新的證據(jù),宋婕妤當晚穿的衣裳被刨出來了,特派人來請皇上移駕后宮觀看。” 李順的話說完,幾個蹲在龍椅前的人都站了起來,潘辰抖了抖腿,無奈的搖頭,這個淑妃想見祁墨州想瘋了,刨出一件衣裳就以為是大功一件了,只見祁墨州坐直了身子,對李順回道: “讓她全都調查清楚了再來回朕?!崩铐槦o端受了一回氣,不敢停留,趕緊躬身退了出去。 李順走了之后,祁墨州蔥龍椅上起身走到潘辰面前,對她說道:“你也回去吧,先前你的猜測不需要全部與她們說出來,可以想辦法引導她們自己去查,有把握嗎?” 潘辰仰視了一眼祁墨州,小聲囁嚅: “回皇上,沒把握,這也太讓人為難了?!?/br> 老板不懂員工的需求,圖錢不給錢,圖名不給名,一味的要求員工加班出業(yè)績,久而久之,員工的工作熱情都沒有了,還怎么出業(yè)績呀。 祁墨州這回像是腦子靈光了,看著她的表情,立刻就接了一句:“你辦成了,朕讓你和你姨娘見一面,還讓司農部把你要的種子都給你?!?/br> 潘辰眼前一亮,又大又黑的眼珠子里滿是驚喜,看的祁墨州心中一動,這黑亮亮,清澈澈的目光就像是一顆絕世珍寶,像是夜明珠,無論多黑暗的地方,總能綻放耀眼的光芒。 “皇上說話算數(shù)?!迸顺诫m然有點意外,自己跟司農部要種子被拒絕的事情祁墨州怎么知道的,單就他提出這兩點好處,就已經成功抓到了潘辰心里的癢癢rou。 祁墨州略微勾唇一笑:“君無戲言?!?/br> 潘辰得了這句話就退后兩步,行想行禮告辭,卻被祁墨州喊?。骸澳氵€沒跟朕說想怎么引導她們調查。別暴露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