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語畢,上將軍眼前一亮,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而反觀禹王卻一副吃了蒼蠅的苦相,臉似乎都有點憋得綠了,潘辰看的好笑,真心覺得,禹王過了今天,可能就不是臉綠這么簡單了,頭頂一片青青大草原啊。 偷偷瞥了一眼祁墨州,只見他仿佛沒有看見禹王的臉色,依舊靠在龍椅上,拿著酒杯,小口小口的抿酒喝,嘴角似笑非笑的,讓人看不出喜怒。 壽宴上本來就有歌舞場地,先前的舞姬魚貫而出,一會兒后,樂聲再起,尹秀芝已經(jīng)去后臺換上了一身輕薄飄逸的舞服,踩著樂點輕靈而入,動作嫻熟,頗有風韻,配合著樂聲鼓聲,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比起舞姬跳舞,榮華郡主的舞姿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若非今日上將軍有意撮合,他們哪里就有這等眼福了,更何況,這位將來很可能是皇后娘娘也說不定,自然不敢怠慢。 潘辰看的饒有興致,撇開私人恩怨不說,尹秀芝這舞跳的可真不錯,沒有飛燕的細腰,卻也十分輕靈,一回眸,一轉身,一拋袖將女子的溫柔婉約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頗得古典舞的精髓。 祁墨州也很認真的盯著看,全場大概只有禹王看的燒心撓肺,不住的酗酒,似乎還推打了一個沒有及時送酒的宮人。 一曲畢后,尹秀芝款款來到帝臺下,嬌滴滴的對祁墨州說出了恭賀之言,上將軍大笑著走到尹秀芝身旁,對祁墨州說道: “哎呀呀,我這女兒竟有此才藝,我也是今日才得知,算是托皇上的洪福啊,不知皇上覺得小女這舞跳的如何?” 祁墨州笑著對李順比了個手勢,李順便帶著兩名宮人走下帝臺,分別將兩杯酒送到了尹魏和尹秀芝的手中,祁墨州對他們父女舉杯笑道: “朕也是第一回欣賞榮華郡主的舞姿,果然曼妙婀娜。說出來不怕上將軍笑話,朕與榮華郡主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大家別看現(xiàn)在的榮華郡主這般婀娜,那小時候可兇了,能拿著上將軍的大刀追著朕和幾個兄弟跑好幾里地去,我們祁家的兄弟就沒有沒被榮華郡主打過的。” 尹魏嘴角含笑,對祁墨州說的這些回憶之言頗有感慨,連連點頭,尹秀芝在旁邊也是一臉的嬌羞,待祁墨州說完了之后,才一跺腳羞怯道:“皇上說這些做什么,是怕旁人不知我的兇悍不成嗎?” 尹秀芝的一句話讓祁墨州大笑了起來,群臣自然也跟著笑起來,一時殿中的氣氛十分和諧,尹秀芝看著帝臺之上的祁墨州,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果然請父親來是正確的,祁墨州雖然沒有私下接受她,可是父親在場,他就一定不會再拒絕自己了,她這個皇后的位置,算是到手一半了。 目光落在祁墨州身后坐在龍椅一側默默吃喝的潘辰身上,尹秀芝的目光微冷,冷哼一聲,心里已經(jīng)盤算好了,將來做了皇后,第一個就是要廢了潘辰這個狐貍精! 祁墨州笑夠了之后,笑容微微收斂,目光落在一旁獨自喝悶酒的禹王身上,話鋒隨之一轉: “榮華郡主雖然兇悍,但是在我們兄弟幾個心中卻是不同的,今日趁著上將軍也在的機會,朕想替榮華郡主做個媒,賜婚禹王,不知上將軍和榮華郡主意下如何啊?” ☆、第130章 在祁墨州說完那句話的一瞬間,太極殿內(nèi)像是全民見鬼了似的安靜,所有人都被祁墨州說出來的這么一句神轉折給驚到了。 尹魏和尹秀芝臉上的笑容還沒隱下去,就那樣僵在了臉上,感覺應該不是很美好,心理陰影面積無限擴大中,就連潘辰都不禁呆滯的看著祁墨州那似乎瞬間有兩米八的背影,那么偉岸,那么光輝,那么有個性……很顯然,所有人都沒有料到他是這樣的皇帝陛下。 不過潘辰似乎能明白一點祁墨州的意思,連她都能看出來尹家狼子野心,祁墨州身為皇帝,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呢?娶了尹秀芝固然能暫時穩(wěn)定形勢,可是由此助長了尹家的反叛之心,那將來要再想收拾就難了。 上將軍尹魏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第一個反應過來,眉頭豎起:“皇上沒有說錯吧?” 尹魏就算從前知道祁墨州是個刺兒頭,卻也一定沒想過祁墨州會當著尹魏的面拒絕的這樣干脆利落,半點沒有猶豫和保留。此時尹魏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豎子可惡啊。 祁墨州像是沒有看出來尹魏那幾乎快要氣得抽搐的模樣,天真帶著無邪的笑道: “上將軍說笑了,朕怎么可能說錯話呢?禹王是朕的親兄長,自小便對榮華郡主一片癡心,朕頗為感念,替兄長賜婚,在情在理不是嗎?” 尹魏大大的哼了一聲,祁墨州聽在耳中,站在帝臺之上訝然問道:“怎么,上將軍是對禹王有何不滿嗎?” 潘辰在祁墨州身后暗自叫了一聲好,祁墨州這只大狼狗要么不咬人,咬起人來那可是一咬一個準兒,尹魏還當祁墨州是那個他看著長大的小屁孩兒呢,這下傻眼了。 “臣……”尹魏竭力克制體內(nèi)的洪荒之力,半晌才說出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臣不敢,只是臣就秀秀這一個愛女,禹王殿下臣素來賞識,不過,殿下早已娶妃,難不成皇上是要臣之愛女去給禹王殿下做妾嗎?” 尹魏說的這個理由倒是真的,禹王祁燃是祁正陽的長子,年紀比祁墨州還大兩歲,七八年前就已經(jīng)在祁正陽的壓迫下娶了正妻,祁正陽造反成功之后,祁燃封了禹王,他的正妻自然就是王妃了,所以,尹魏才將這拿出來說,料想祁墨州是沒法子的。 可是祁墨州還沒開口回答,旁邊那個突然被幸福砸暈了的禹王殿下終于反應過來了,一個箭步?jīng)_到了帝臺前,對祁墨州和尹魏抱拳魯?shù)溃?/br> “皇上,上將軍,若是皇上將榮華郡主賜婚于我,那我便立刻就回家將王妃休掉……呃,不是,寧氏早就犯了七出,她,她私藏錢財,犯了竊盜之罪,我早就有意懲戒她了。” 禹王此言一出,太極殿內(nèi)又是一陣嘩然,眾臣交頭接耳,面面相覷,進一步明白了當初先帝為什么不立嫡長的原因,就這心性和品德,如何堪當重任呢。 而禹王祁燃也有自己的考慮,并不全是一腔熱血出山頭,他的王妃寧氏是個無父無母的,兩個小舅子也是不成器,妻族振興無望,若是妻族不強盛,他又該拿什么來爭?所以,當尹秀芝私底下來找他的時候,禹王就動心了,再加上,他對尹秀芝本來就是極喜歡的,如今祁墨州既然給了他這個機會,那禹王覺得自己說什么也得抓住這個機會才行。 潘辰靠在龍椅的扶手上,一邊吃葡萄一邊看好戲,不得不說,禹王見異思遷,真是作的一手好死,不過他要是不做死的話,怎么可能昨天早上聽信尹秀芝的糊弄,要強闖太和殿呢?現(xiàn)在又說出這種喪心病狂的話來,潘辰要是他老婆寧氏的話,這輩子其他事兒不干了,就是拼了命也得把這個沒心沒肺的負心漢給辦了才行。探出了身子,往帝臺下看去,禹王的身后一排,果然坐著幾個女人,其中一個咬牙切齒,目露兇光,緊咬下顎,渾身顫抖的不用多說,應該就是禹王妃了…… 不過禹王這個豬隊友此時出來,倒是讓祁墨州不用費多少口舌了,對尹魏道:“上將軍看到了?朕早說過,禹王對榮華郡主情根深種,既然他有此決心,那上將軍該是沒什么異議了吧?” 尹魏怒目瞪了一眼不住偷瞄榮華郡主的禹王,似乎在怪他關鍵時刻誤事,卻也不會這樣便宜的答應此事,又道: “哼,禹王此舉實乃見異思遷,據(jù)我所知,禹王的王妃寧氏乃是功臣名將之后,父母皆為祁家戰(zhàn)死沙場,嫁給禹王之后,便一心cao持家務,生兒育女,如今卻換來禹王棄如敝履,這等見異思遷又與禽獸有何差別,皇上要將臣之愛女賜婚給禹王這樣的人,可真叫人寒心吶?!?/br> 尹魏這番話說出來,祁墨州有些沉默了,目光猶豫的看向了禹王,禹王見祁墨州似乎有動搖的意思,趕緊來到尹魏面前補救: “上將軍此言差異,那寧氏嫁我之后,我并無虧待她,錦衣玉食不斷,可她卻包藏禍心,暗自偷盜我錢財去接濟她兄弟姐妹,讓我平白做了這么多年的冤大頭,若我不是念了舊情,早就將她休棄,何以等到今時今日,我對秀秀……呃,我對榮華郡主素來仰慕,這件事上將軍一直都是知道的,我為了郡主可以上刀山下油鍋,郡主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要上將軍將郡主嫁給我,我保證一生一世只對郡主一個人好,這總行了吧?” 禹王的話讓潘辰都不禁挑起了眉,祁墨州似乎若有所思,負手在帝臺之上左右踱步,轉過身來的那一剎那,正好瞧見了潘辰幸災樂禍,等著看戲的表情,冷冷的睨視過來一眼,嚇得潘辰趕忙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尷尬的干咳了一聲,然后將眼神避了過去,不去看祁墨州了。 上將軍被禹王說的火大,可到底是在群臣面前,他一個臣子,總不好指著一個王爺?shù)谋穷^罵他混賬吧,榮華郡主尹秀芝看著禹王這等粗鄙負心的模樣,知道若是自己再不表態(tài)的話,說不定真的就要嫁給他了,用感情戲耍他,控制他,尹秀芝自覺可以做到,可要是真嫁給這樣一個莽夫,那尹秀芝可是一百個不情愿的。 更何況禹王越說越離譜,尹秀芝也怕他一個沖動之下,把他們私底下的事情都給說出來,那大家的臉上可就都不好看了。 上前一步,來到禹王面前,冷冷說道: “殿下莫要大言不慚,你如此對糟糠之妻,是為負心負情,你要我如何相信你的真情實意?這份賜婚,恕難從命。” 尹秀芝的表態(tài)無疑給了禹王一記悶棍,他看著尹秀芝,覺得此刻冰冷無情的她和之前與他在花前月下調(diào)、情的模樣完全不同,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一時不忿,說道: “秀秀,你怎的這樣說呢?我,我有妻室之事,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可之前……” 不等禹王說完他們倆‘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尹秀芝就再次厲聲喝道:“夠了!你聽不懂我說的話是不是,我當然知道你有妻室,所以才不愿意委身于你,你莫要再糾纏了?!?/br> 越過禹王,尹秀芝往前一步,像一只驕傲的小公雞似的來到了祁墨州所在的帝臺下,對祁墨州仰頭說道: “皇上,秀秀的心意如何,旁人不知道,難道皇上也不知道嗎?非要在眾人面前給我難堪是不是?皇上自己也說,你與我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總是有些親情的吧。禹王這般負心之人,見異思遷,棄功臣之后的糟糠之妻于不顧,這樣的品德,秀秀是斷不敢接受的,就算他今日將王妃休棄……” 尹秀芝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殿中傳來一陣‘噠噠噠噠’的聲音,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尹秀芝和禹王的臉上就分別給潑了一碗……呃,雞rou羹? 潘辰對著龍案上的菜,判斷出了尹秀芝他們臉上被砸的東西,眾臣嘩然,所有人都嚇到了,禹王機械的摸了一把眼睛,轉頭看向了始作俑者——禹王妃寧氏。 寧氏雖然沒有母族支持,可性子甚為剛烈,就在剛才禹王在這里大言不慚說要休她的時候,她就想沖上來扇他們幾巴掌!寧氏對尹秀芝的怨恨必然不是一天兩天了,并且禹王私底下肯定也和她說過什么,所以寧氏今天在聽見禹王那樣不要臉的話之后,才決定搞個大新聞出來。 “賤婦!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 禹王是個粗人,嗓門兒奇大,用詞也不溫柔,可寧氏與他相處這么長時間,對禹王還不是了如指掌,再加上她手底下也有一把子真功夫,當場就對禹王抬起了一拳揍過去!積怨頗深的一拳,把禹王給打的摔在了一邊,殿內(nèi)一場大亂,禹王撞到的就是潘壇,潘壇生怕被連累,趕忙領著眾文臣,撇下了左相和李大人等,兀自退到后邊兒去了。 寧氏和禹王就這樣在大殿中打了起來,傅寧帶著御前侍衛(wèi)沖了進來,費了點功夫,才把這對鬧翻了的夫妻給拉扯開去,禹王狼狽不堪,指著寧氏大罵,寧氏也不甘示弱,兩人的性子本就火爆,一旦開打就難收住了。 ☆、第131章 傅寧將禹王和禹王妃隔離到了帝臺下,就見祁墨州兩只手撐在帝臺的欄桿上,居高臨下看著臉上都掛了彩的禹王和禹王妃。而禹王身上還有一些黏糊糊的羹殘留,看著更加不像個樣子。被傅寧親自抓著,對禹王妃怒目相對,而禹王妃也是還未平復,咬牙切齒的瞪著禹王。 尹秀芝坐到了一邊,太后讓三公主走下帝臺去安慰尹秀芝。宮婢們圍繞在尹秀芝身旁給她擦拭遮擋什么的,三公主勸尹秀芝回去換衣服,卻被尹秀芝給拒絕了,只見她看見禹王妃被擒住了,跟禹王在怒目相對,尹秀芝想起了自己剛才的丟人,從小到大,還沒有誰敢這樣當眾給她沒臉呢,一身黏糊糊的東西,惡心的要人命。 她越想越生氣,推開了擋在她身前的兩個宮婢,站起來隨手拿起了一個大臣桌上的茶盅,氣勢洶洶走到禹王妃身側,趁著禹王妃被抓著手不能動彈的空隙,整個茶盅就砸到了禹王妃的額頭上,頓時碎了一地,所有人都驚呆了,禹王妃的額頭上,血流如注。 潘辰站在祁墨州的身后,目睹了尹秀芝的偷襲之舉,心有余悸的摸了摸額頭,暗道了一聲‘好險’。幸好她沒當面給尹秀芝難堪,要不然等待她的也許就和禹王妃一樣一樣了。 祁墨州感覺到她在身旁抽氣,轉頭看了看她,將她從自己背后給揪了出來,潘辰怎么都不肯上前,掙扎了兩下后,就回到了龍椅上,乖乖的坐了下來,高手過招的時候,像她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還是離遠一點比較好,免得殃及池魚啊。 祁墨州現(xiàn)在有事兒,管不到她,見她不來,也不強求,趕忙對李順說道:“快去宣太醫(yī),扶禹王妃坐下歇息?!?/br> 太醫(yī)本來就在隔壁候著,李順一喊也就過來了,這么一場鬧劇,可能就連祁墨州都沒有想到吧,太后閆氏走下了帝臺臺階,去看禹王妃的傷勢,長公主也跟著下去了:“哎喲,這都什么事兒啊,好端端的動手做什么?” 閆氏邊說邊往被尹魏拉回去的尹秀芝身上看了看,尹魏替仍舊怒氣沖天的尹秀芝對太后抱拳說道: “太后息怒,原也怪不得秀秀,是禹王妃發(fā)難在先的。” 閆氏無奈嘆了口氣,親自彎下去看了看給太醫(yī)用紗布止了血的禹王妃,說了聲:“唉,可憐見的。” 一場壽宴變成一場鬧劇,這是誰都想不到的。 尹魏覺得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受過這種鳥氣了,上前一步對仍在帝臺上看熱鬧的祁墨州說道: “皇上,今日壽宴之事,實在有損皇家顏面,起因皆為皇上隨意一句賜婚而引起的,臣等都算是遭受了無妄之災,皇上難道不想對臣等說些什么嗎?” 潘辰用帕子擋住了忍不住上翹的唇,雖然知道在這種場合不應該笑,可是她的八卦之魂已經(jīng)燃燒起來,要想熄滅怕是也不簡單呢。 就看祁墨州怎么跟這位臉很大的尹叔叔撕逼了。其他妃嬪也都目光雪亮,誰也不想錯過這一場世紀八卦。 只見祁墨州點點頭:“不錯,這件事的確是因為朕的那句賜婚而引起的,不過嘛……朕也沒讓禹王休妻呀?” 語畢,目光落在禹王的身上,禹王推開了身前正替他診治的太醫(yī),大聲道:“不是皇上讓我休妻,是我自己要休,今兒大家可都看到了,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個潑婦!若不休了她,天理難容!” 禹王妃也不甘示弱,冷哼暴擊:“哼,我是潑婦,你怎不說你負心薄幸,我十六歲嫁你為妻,是先帝親自主婚,我寧家一門死傷無數(shù),沒有哪里對不起你們祁家,我知你與我成親后就一直沒有忘記她,如今可算給你等到了這個機會是不是?現(xiàn)在想休了我娶她?只要我活著一日,你就休想娶她進門!” “你個潑婦,我,我……打死你!” 禹王一聲暴喝,眼看就要沖上去跟禹王妃繼續(xù)大戰(zhàn)三百回合,卻被祁墨州一招輕描淡寫的四兩撥千斤給撥了回去,跌坐在椅子上,禹王看向祁墨州,原本還想說什么的,可是對上祁墨州那冷漠幽深的目光時,禹王又有些慫了,摸著鼻子說道: “反,反正我今兒是休定她了!皇上既然要給我賜婚,那我自然要聽從皇上的旨意,那個女人若敢不服,她就是抗旨?!?/br> 禹王語畢之后,祁墨州將雙手攏入袖中,就算是踱步中也能散發(fā)出一種生人勿進的氣質(zhì),冷哼一聲:“朕只是說賜婚。可沒說讓你休妻啊?!?/br> 祁墨州好整以暇的模樣,看著叫人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尹魏湊上來找存在感:“皇上難道是想讓秀秀給禹王做妾不成?若真如此,可就寒了我尹家上下的心,后果皇上可想過沒有?” 祁墨州不以為意:“哦?上將軍可以先對朕說說,寒了尹家的心,會有什么后果呀?” 潘辰在帝臺上偷偷看著下方的戰(zhàn)況,祁墨州的雙手抱胸了,語氣也變得沉沉的,這樣子明顯就是對此刻的環(huán)境有些不耐煩了,懶得再和尹魏多說什么的樣子。 尹魏自然不敢直接說出什么后果,只重重的哼了一聲,便負手轉到一邊,不再去看祁墨州,似乎也是動了真怒的。 禹王見祁墨州和尹魏僵持,心中打著算盤,生怕祁墨州一個思量過后就收回了賜婚旨意,那他今兒可真就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說什么也要抓住這個機會才行啊。 站起來走到祁墨州身前,禹王拱手說道:“皇上,讓榮華郡主嫁我做妾確實不太合適。寧氏這個女人野蠻無禮,今日大家也算是見識了的,這樣的母老虎,我說什么都要休了她的,我……” 沒等禹王說完,祁墨州就打斷她:“禹王妃是功臣之后,又是先帝親自主婚,休了她更不合適。” “沒什么不合適的。難道我要因為她是功臣之后,就忍她一輩子不成?若是如此,還不如與她和離,皇上好人做到底,再給這母老虎配一門能夠忍她一輩子的親好了?!?/br> 禹王這話說出來,一直沉默的幾個朝中老臣就不樂意了,甘相和李大人站出來說道: “皇上,禹王此言不妥啊。寧氏一門在戰(zhàn)場上消弭,寧恩公還曾經(jīng)救過先帝,故戰(zhàn)死之后,先帝才感念救命之恩,將寧氏長女聘做長媳,便是要將這份恩情記載流傳下去的,禹王如今忘恩負義,見異思遷,這樣的行徑令人不恥,若是將禹王妃就此休棄,只怕寒了的,就不是一個上將軍的心,還有千千萬萬為國有功之臣的心啊。還請皇上三思,請禹王三思,斷不可做那遺臭萬年,任人指戳謾罵之事啊。” 甘相說的情真意切,李大人等一干老臣附議,算是站在了禹王妃這邊。 祁墨州沒有說話,禹王就率先發(fā)難了,態(tài)度惡劣的說道: “我要休誰是我的事情,輪得著外人說三道四?她是功臣之后,可她犯了七出也是事實,對丈夫動武,還偷竊夫家財物,這樣的罪名若是僅僅因為她是功臣之后就可以諒解,那我倒要問問甘相,國之律法何在?女子三從四德何在?你們都是一個個站著說話不腰疼的,試問若是你們的妻子犯了這樣的七出之錯,你們可會容她?還說什么遺臭萬年,我休棄一個沒有婦德的女人,如何就要遺臭萬年了?還說我薄幸,我是早就有了休妻的心,今日皇上賜婚與我,我也是不想委屈了榮華郡主,才適時提出,難道榮華郡主的身份還比不過一個潑婦嗎?” 禹王是個小人,粗人,一點都不像祁家的男人,不知道是怎么長的,居然長的這樣歪了,自私到一定境界就是他這樣的情況吧。 盡管禹王一口一個榮華郡主云云,說的都是抬高尹秀芝的好話,饒是如此,尹魏還不太滿意,出聲制止禹王道: “禹王殿下注意措辭,別一口一個榮華郡主的,皇上就是那么隨口一說的話,我還沒答應呢,你著什么急?” 尹魏一開口,甘相他們又開始和尹魏打嘴仗了,場面一度混亂,祁墨州干脆不說話了,雙手攏入袖中,靜靜的看著他們?nèi)幊?,眼前似乎真的陷入了一個難題,祁墨州若要賜婚,尹秀芝不可能做妾,禹王要休妻,可禹王妃是功臣之后,休不得……仿佛無論怎么看都是個難以抉擇的局面。 就在兩方人馬吵鬧的不可開交之際,一道清爽爽的聲音自帝臺上傳出: “有什么好爭的,不是還有一個平妃的說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