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潘辰的聲音像是一道清流灌入了眾人耳中,眾人面面相覷,甘相和李大人看向了潘辰,潘辰見他們面上似乎有不解,便大方的笑著解釋了一遍: “平妃就是不分上下,不分先后,不分高低,一門兩妻?!?/br> 潘辰解釋完了之后,殿中就更加安靜了,祁墨州回頭看了一眼蹲在帝臺欄桿前的潘辰,兩人目光交錯片刻,祁墨州才勾唇所道: “一門兩妻的方法固然不錯,可是這樣一來,禹王妃不是就吃虧了,原本一個人的丈夫,如今變成了兩個人的?!?/br> 潘辰和祁墨州早就已經(jīng)有了默契,一個眼神過去,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潘辰從欄桿前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欄桿之上,笑嘻嘻的又追加了一句: “禹王妃吃了虧,那皇上為何不替她補上?將她失去的權(quán)益通過其他方式補回來,比如說,再加封個國夫人什么的……” 圍觀群眾表示,原來最壞的一個是這個看起來天真無邪,牲畜無害的潘氏德妃啊。 ☆、第132章 聽了潘辰的話,禹王和禹王妃也是傻眼了,甘相,李大人等一干人等傻眼的同時,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收起了和尹魏爭鋒相對,兀自摸著鼻子退回了文臣側(cè),偃旗息鼓了。 祁墨州則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他左上方帝臺上的潘辰,挑眉暗笑,潘辰也暗自回了他一個媚眼,兩人眼神交流的十分默契,祁墨州回過頭,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 “嗯,德妃說的也不無道理。朕本就沒想讓禹王休了禹王妃,可讓榮華郡主做禹王的妾又不太合適,平妃這個方法倒是挺好,不過也算是讓禹王妃吃虧了,加封國夫人,挺好,不過具體的封號還得等禮部擬下來再定?!?/br> 潘辰的話大家可以忽略,但是祁墨州的話,大家就不能忽略了,首先是禹王懵逼了:“皇,皇上,這,這不太合適吧?加封她……” 禹王后面的話雖然沒有直接說出口,但是從他為難的表情大家也能看出來他此刻內(nèi)心的想法,禹王為了尹秀芝已經(jīng)公開和禹王妃鬧翻了,若是把禹王妃休了,將榮華郡主娶回去,禹王最多就是擔一個負心薄幸的名兒,可實際利益卻是拿捏在了手里,娶了心頭美人,又坐擁了美人家族的勢力,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禹王妃被休了的情況下,試問,若是禹王妃沒有被休,與榮華郡主皆為平妃,并且還得到皇上親封的國夫人來撐腰壯門面,憑著禹王妃那潑辣的性子,禹王府今后的熱鬧可想而知了。 所以大家才會覺得最壞的是那個好像隨口提議的德妃娘娘啊,哪里是隨口提議,分明就是要禹王府大亂的意思,并且很顯然的,德妃的這個提議得到了皇上的贊許與認可,換句話說,也就是皇上自己也想看禹王府大亂的場面,皇上的意思很明顯,眾臣也不禁想起了這兩日聽到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是禹王一大早強闖太和殿的事兒…… 禹王看著似笑非笑的祁墨州,猛地心里打了一個咯噔,只見祁墨州來到禹王面前,伸手按在禹王的肩膀上,盡管禹王比祁墨州壯實,可是若論周身的殺氣,禹王比祁墨州那差了可不是一星半點。尤其是祁墨州的臉上沒有笑容的時候,目光如鷹盯上獵物般盯著禹王,讓禹王瞬間產(chǎn)生一種,自己像是小兔子的感覺,被那種王之蔑視籠罩了全身。 “合不合適不是你說了算的,禹王妃乃功臣之后,于先帝有救命之恩,先帝將寧氏長女嫁于你為妻是讓你照料她一生一世,禹王開口閉口就是休妻,于大義上實在欠缺,朕是在替你補過罷了。” 一番話說的輕描淡寫,卻每一聲都讓禹王耳膜震動,咽了下喉頭,到底沒敢再繼續(xù)說什么。 尹魏只覺今日在太極殿中顏面盡失,怎么也沒料到他親自到場,祁墨州居然也能讓他這樣沒臉,自然氣不服,站出來對祁墨州說道: “皇上只顧著禹王的兄弟情和對禹王妃功臣之后的情分,卻不曾給我尹家絲毫顏面,秀秀是臣之愛女,若是皇上一意孤行要將她配給禹王做什么勞什子平妃,又如何對得起我尹家上下?難道你大祁的江山,就憑一個寧氏就能打下來不成?我尹氏追隨先帝幾十年,難道所積累之功績還不如一個寧氏?要讓皇上這般作踐?皇上不想寒了寧氏的心,可曾想過,我尹氏也是會寒心的。” 尹魏的這番話說出來,目光中透著堅定,似乎只要祁墨州堅持這道旨意,他接下來就要揭竿造反一樣。 潘壇與身后眾文臣一番低聲商議,也決定上前聲援尹魏: “皇上,臣等皆對上將軍之言表示贊同,雖說禹王妃寧氏對國有功,可那些功績,怎會比得上今日的尹氏呢?皇上要將榮華郡主賜婚禹王,這旨意本就不對,如今上將軍既然提出異議,不愿將榮華郡主嫁給禹王做平妃,那皇上若是再一意孤行,實屬不妥呀?!?/br> 潘壇說完之后,還抬眼看了看站在帝臺上的潘辰和潘筱,潘筱也站了起來,決定響應(yīng)潘壇的話,從帝臺旁走下,來到祁墨州跟前兒,躬身行禮,附和潘壇的話:“皇上,潘相之言所言極是,皇上切不可聽信無知小人之言,做出那遺憾之事,某些人存心不良,根本就不會考慮自己一句話說出之后,會有怎樣的后果,只有昏君才會親小人,遠君子,皇上可要三思而后行,莫要為君臣關(guān)系留下遺憾啊?!?/br> 語畢之后,祁墨州的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潘筱身上,似乎帶著審視,轉(zhuǎn)身之際瞥了一眼就差被潘筱指名道姓,點著鼻子罵的潘小人……潘辰對他的挪揄表示翻白眼。 潘筱的這番話說的潘壇和他身后那班嫡系黨的老臣們連連點頭,潘壇也自感嘆,到底閨女還是大老婆生的好啊,小老婆生的那算是個什么狗屁玩意兒。 潘辰這個狗屁玩意兒站在帝臺上,看著潘筱那一副大義凜然,忠言逆耳的架勢不禁覺得好笑,難道真的是跟祁墨州接觸的少,所以讓潘筱到今天都還沒有弄明白祁墨州是個什么性格的人,祁墨州主觀,多疑,算無遺策,他既然在這樣場合提出了讓尹秀芝嫁給禹王的事情,那就斷不會是一時興起的沖動,他心里必然是有底氣的,潘壇和潘筱不明所以,說出來這么些個似是而非,冠冕堂皇的話,還自以為多高尚,其實說白了,不過是想道德綁架,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點上,然后對大家說,我在天上和太陽肩并肩,所以我說的都是真理,你們要是質(zhì)疑我,你們就是王八蛋,祁墨州要是質(zhì)疑,那他就是昏君…… 對于這樣的潘筱,潘辰只想說一句,諫臣可不是那么好當?shù)?。一個忠君的諫臣,敢在皇帝面前直指他是昏君,那是因為諫臣在開口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做好了撞死盤龍柱的打算,可潘筱呢,嘴巴一張就說皇帝是昏君,這樣的諫言不僅沒有力度,還很容易被打臉,臉會被打瓢了的那種打臉。 祁墨州不理會潘家父女的一唱一和,突然來到了尹魏面前,與這個年輕時曾也一身正氣,追隨正陽公身后殺敵的能臣對視,如今能臣羽翼頗豐,便有了想脫離祁家之心,祁墨州深吸一口氣,對尹魏說道: “上將軍,朕素來敬重于你,有些話都沒有明著與你說過,也是為了顧全你的顏面。只是今日,若是朕不與你說個分明,上將軍怕是不會明白的了。” 說完這句話之后,祁墨州在尹魏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就從龍袍的袖袋中抽出了一封信,遞到了尹魏手中,尹魏一看見信封封口紅蠟上的標志,臉色就是一變,驚愕的抬頭看向祁墨州,只聽祁墨州說道: “是不是覺得很面熟?朕給上將軍提個醒兒……這是來自新野,安定候的信,上將軍不打開看看信里面寫的是什么嗎?安定候為先帝駐守新野,為祁氏效命不是兩三年了……” 祁墨州的話說到這里,便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尹魏手里捏著信,似乎都有些顫抖,斂下眉目,居然瞬間就失去了先前的堅定,低頭看著那封信好長時間,都沒有勇氣打開,半晌過后,才將信遞還給祁墨州,然后躬身做了一個大大的揖,抬起頭之后,明顯身上帶著怒氣,卻是再不敢像一開始那般盛氣凌人了,眾人紛紛好奇皇上拿出的那封信到底有什么壓垮上將軍尹魏的力量。 尹魏深吸一口氣,似乎有些重整旗鼓,對祁墨州說道:“皇上所說這件事,是臣的事,但這件事與秀秀無關(guān),皇上若是因為這個就要將秀秀的一輩子幸福毀去,那臣無論如何都是不會答應(yīng)的?!?/br> 說到底,尹魏是真的心疼女兒,禹王若是能托付一些,一切還好說,偏偏禹王是那副性子,粗鄙無禮,狂妄自大,還沒腦子,這樣的人秀秀跟了他,今后不會幸福,尹魏為了女兒還愿意再爭取拼搏一番。 “皇上今日既然拿出這封信來,那臣也無話可說,不敢再肖想其他,但皇上與秀秀青梅竹馬,就算不是……” 尹魏這句話的意思,很多人都聽懂了,他被祁墨州捏了把柄,現(xiàn)在不奢望讓尹秀芝做皇后了,可就算不是皇后,他還是愿意讓皇上在后宮給個位分。 可惜這些話沒說完,就給祁墨州打斷了去。 “上將軍不要再為這件事說了,除了這封信之外,朕還有話要對上將軍說的。榮華郡主與禹王的婚事,并不是朕一時興起決定的,而是迫于無奈才這樣決定,本意也是想保全我祁家和尹家的顏面,上將軍可以自己去問問榮華郡主,她可曾與禹王私下定情,兩人可曾花前月下,互訴衷腸,禹王府的西廂房里,兩人可曾醉酒當歌,人生幾何?既然他們兩個早就暗通款曲,那朕賜婚,不過是想圓了他們的情意,可眾所周知,禹王早就娶了禹王妃,禹王妃乃是功臣之后,朕不能為了榮華郡主,就將一個功臣之后棄如敝履,所以才贊成可以做平妃的說法,按照榮華郡主婚前行為,其實說實在的,讓她去禹王府做個妾,都算是開恩的?!?/br> ☆、第133章 祁墨州要么不開口,一開口絕對是重磅炸彈! 就連尹魏都不禁一臉發(fā)懵的看著他,潘辰打從心底里為這個外表強悍,實則心理防線很脆弱的老頭默哀,從潘辰的專業(yè)角度來看,尹魏這個老頭,行為舉止很是狂妄,一般狂妄的人,在不為人知的心底深處,都有一個曾經(jīng)自卑的靈魂。心理學(xué)上經(jīng)常說的一個理念,那就是怕什么來什么,擔心什么發(fā)生什么,越是沒有什么就越是要彰顯什么。 尹魏一大把年紀了,又做了上將軍,本事肯定有點的,但是聽說尹魏與先帝祁正陽從前是打虎親兄弟,兩人感情不錯,尹魏一直就追隨在祁正陽身后打仗,受祁正陽指揮,如果是一個有點能力的人,卻始終得不到主導(dǎo)的機會,永遠都被人壓著的話,那心理上肯定會有不平的時候,所以,祁正陽登基之后,雖然封了尹魏做上將軍,可是尹魏心里的不平卻一日蓋過一日,潘辰不知道他曾經(jīng)有沒有對祁正陽動過不臣之心,但他這個心態(tài)肯定似乎有點不對的。 一個人因為自信心的缺失而表現(xiàn)的很自大,但同時也表明這人的心理防線很差,一旦被人點著了關(guān)鍵點,那就會跟個炮仗似的爆炸,可這種色厲內(nèi)荏的爆炸持續(xù)力并不長久,更多的只是用來威嚇對手的作用。 祁墨州的心里素質(zhì)是潘辰見過的人中最好的,所以尹魏在祁正陽手上討不到便宜,在祁墨州身上,必然也難討到便宜的。 剛才祁墨州給了尹魏一封信,潘辰就算沒看見信里的內(nèi)容,但可以猜想到,定然是攻破尹魏心防的□□,讓尹魏本來就沒什么的自信心瞬間消失了。 而祁墨州也是會算計人心,就是趁著尹魏心防被破,心神不寧的時候,又繼續(xù)奮起功攻擊,將尹秀芝和禹王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也是祁墨州的高明之處,其實有的時候,說話的順序和方法不同的話,帶來的效果也是相當不一樣的。 他這樣一招接著一招,是最容易讓敵人心里設(shè)防崩塌,繼而節(jié)節(jié)敗退的。 這不,尹魏現(xiàn)在就徹底傻眼了。驚愕的表情良久都沒有發(fā)生變化,看著祁墨州,就好像祁墨州剛才說的都是天書,他拒絕聽懂。 尹秀芝和禹王的臉色都發(fā)生了驚天劇變,倒是禹王妃神情淡然,似乎早就料到,尹秀芝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對祁墨州說道: “皇,皇上,不要污蔑我。我,我跟禹王殿下清清白白的?;噬喜荒芤驗橄胍盐彝平o禹王,就說這些敗壞我的名聲啊?!?/br> 祁墨州的目光在她和禹王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禹王不敢與他對視,避開了目光,只見祁墨州看了一眼禹王妃,禹王妃就上前一步,對尹秀芝反駁道: “哼,皇上有沒有污蔑榮華郡主,讓我來作證好了。榮華郡主一直都和禹王保持聯(lián)系不是嗎?回建康之前,你們不是還約在白云齋好多回,禹王每回與你見面之后,回來都是滿身的脂粉氣,你敢說你和他沒有私情?前幾日在禹王府西廂房里,你們兩個飲酒作樂,還真以為我這個禹王妃是擺設(shè)不成?不過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王爺就算不和你廝混,也會和其他女人廝混,你們以為瞞的天衣無縫,殊不知禹王府中有多少仆婢可以作證?!?/br> 潘辰都不禁要為祁墨州給鼓掌了,看來這個禹王妃也是不簡單,應(yīng)該是祁墨州的線人。想要毀了禹王,不過就是時機早晚的問題。 經(jīng)過禹王妃的佐證,禹王和尹秀芝偷情的事情可信度一下就提高了八成,盡管尹秀芝還在不住搖頭抵抗,但很顯然殿內(nèi)的輿論走向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尹魏終于回過神來,走到了尹秀芝面前,對她怒不可遏的冷聲問道:“這事兒是真是假?” 尹秀芝想說是假的,可是禹王妃從旁厲聲說道:“是要我把證人全都喊來與你對峙嗎?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在禹王妃惡意滿滿的威脅之下,尹秀芝才低下了頭,小聲囁嚅了一句:“那,那天……喝醉了酒。” 話音剛落,尹魏就一巴掌打在了尹秀芝的臉上,力氣之大,將她整個人都給打偏到了一邊去,摔在地上,嘴角也流出了血,一旁的宮婢們誰也不敢上去扶她,就連平日里對尹秀芝最親近的三公主,此時此刻都巴不得離尹秀芝遠遠的才好,從前她以為尹秀芝有機會做皇后,將來手里權(quán)利大過天,誰知道她竟自毀前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給拆穿了本來面目,今后哪里還有臉做人,更別提前程什么的了。三公主趕忙走到了太后身邊,連看都不看尹秀芝一眼了。 相較于尹魏氣得發(fā)抖,簡直像是要爆炸似的,禹王倒是有點血性,跑了過來,擋在尹秀芝面前,對尹魏求情道: “上將軍,都是我的錯,你有什么怨憤直接沖我來,要打要罵,悉聽尊便,秀秀是無辜的。” 尹魏看著面前這人高馬大的莽夫,也沒和他客氣,揚起拳頭就對禹王動起了手腳,尹魏之所以能做上將軍,可不是尹魏他會煮飯,手底下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加上又在氣頭上,對禹王出手沒有留絲毫情面,將禹王打的縮成一團,不過禹王憋著一口氣,到底是忍住了,沒和尹魏對打動手。 祁墨州讓傅寧將他們?nèi)私o分開,然后就走到太后身邊,看了一眼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敢開口說話的肅王,然后才對太后比了個請的手勢: “下面太亂了,太后何不回座歇息。” 太后也是瞪了一眼肅王,對祁墨州點了點頭:“皇上請?!?/br> 說完之后,祁墨州才與太后一同回到了帝臺之上,潘辰在入口處迎接,受到了太后若有似無的一瞥。 祁墨州回到帝臺之后,傅寧和昌王祁凌之聯(lián)手,終于把尹魏和禹王給分開了,尹魏氣急敗壞,沒留氣力,打的氣喘吁吁,禹王身上掛彩多處,可比和禹王妃對打時要慘烈多了,發(fā)冠衣飾都混亂不堪了。 宮人們迅速打掃了戰(zhàn)場,太極殿下好不容易才又恢復(fù)了寧靜,眾臣歸位,祁墨州朗聲說道: “今日壽宴偶有插曲,實在有些令朕想不到。原本朕也是一片好心,想成全禹王和榮華郡主的一片深情,又不想委屈了禹王妃,自然也想顧全尹家的面子,可世事弄人,紙包不住火,上將軍一時間沒弄明白朕的苦心朕也能理解,如今事情既然全都說開了,那么朕依舊維持先前的旨意,將榮華郡主賜婚禹王,雖然榮華郡主行為有失,但念在尹家世代忠良的份上,就法外開恩,賜婚禹王做平妃,后作為補償禹王妃,特此將禹王妃封做一品國夫人,封號著禮部甄選,過后公布。朕的旨意,此時可還有誰有異議?” 潘辰聽著祁墨州這么說話,肚子里簡直笑開了花,祁墨州簡直腹黑到了一定境界了,明明今天太和殿上發(fā)生的事情,就是他一手促成的,卻還說的好像與他無關(guān)似的,還推說世事弄人什么的,也不想想,如果他真有心周全尹家的臉面,又何必在這么多人面前,將尹秀芝的丑事給捅出來,直接把尹魏喊到內(nèi)間去說明一番不就好了,那樣的話,尹魏說不定還會感謝祁墨州的周全顏面,可現(xiàn)在呢,所有事情全都給曝光出來,尹秀芝的名聲徹底毀了,而祁墨州卻還說的好像是因為他的法外開恩和對尹家的照顧,才讓尹秀芝不用做禹王的妾,讓她得以做個平妃…… 潘辰想象一下,尹魏此時此刻肯定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就算心里將祁墨州恨得牙癢癢,可表面上卻還要對表示感謝和抱歉,一口老血憋著,到現(xiàn)在為止額頭上,手背上還是青筋暴、露,可見其此刻內(nèi)心世界的狂躁。 而潘辰也明白祁墨州之所以要這樣做的理由,一來是解決尹家和禹王的麻煩,二來則是在眾人面前,離間了禹王和尹家,畢竟尹家的勢力擺放在那兒,若是不將事情鬧開,讓禹王和尹魏之間產(chǎn)生嫌隙,讓尹魏將罪責怪到禹王身上去,那么今后,若是禹王和尹家勾結(jié)在一起,又不知道會掀起多少麻煩事來,所以,祁墨州今天一來二去的舉動,看似無心插柳,可實際上,根本就是深思熟慮,一環(huán)接著一環(huán)的。 思及此,潘辰對祁墨州的敬畏又增添了不少,她就說祁墨州才不是那種忍氣吞聲求和平的圣母呢,他是有仇當場就報的總攻,誰和他玩兒心眼,那簡直就是與虎謀皮啊,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禹王也是笨,為了一點美色和那虛無縹緲的夢想,就敢當?shù)吨泵娴暮推钅輰χ?,祁墨州不整他整誰?尹魏也很輕敵,以為終于等到祁正陽那只老狼歸西了,他終于可以磨刀霍霍來欺負欺負祁正陽留下的小狼崽子們了,可誰知道,祁正陽留下的祁墨州這只狼崽子,根本就是一頭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金剛狼啊,不過過了一招,尹魏就給逼得潰不成軍了。 不僅尹秀芝做皇后的美夢破碎了,入宮為妃的可能性也沒有了,如今倒是得了賜婚,做禹王妃,可偏偏現(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她這禹王妃還是因為皇上法外開恩才給她的,這一場仗,尹家和禹王算是輸?shù)囊粩⊥康亓恕?/br> ☆、第134章 壽宴上解決了尹家父女和禹王,就在大家以為一場鬧劇之后,宴會就被打斷的時候,宮人們很快就重新布置了殿內(nèi),動作極其迅速,整齊有序,分工明確,動作麻利,桌椅盡數(shù)歸置完畢,連菜肴的配備都準備的十分充足。由于先前的宴會被打斷,出了岔子,每張席臺上除了全新的原有的菜目之外,還另外多了兩份稀罕的冰物甜點,原這個時節(jié)不該吃冰,但太極殿內(nèi)燒著地龍,溫暖如春,又經(jīng)過先前的鬧騰,此刻大家的心情都還未曾平復(fù),冰物綴著奶花,淋上紅通通的果醬,看著如雪山茱萸般誘人,大家不約而同拿起那那碗冰物品嘗。 祁墨州和潘辰所做的席面自然也有,祁墨州將那碗冰物拿起來放在手里看了看,一旁的李順就不禁抽氣,目光不住往那盛放甜點的玉碗上看。 “這里裝的什么東西?”祁墨州對潘辰問道。 這回的壽宴從舞蹈到菜肴,再到席位安排,全都是潘辰一手管理,禮部協(xié)從,而桌上這道明顯不是宴會常用菜肴的奇怪東西,想也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出自潘辰的手筆。 只見潘辰用小勺子挖了一大塊果奶醬刨冰,幸福的瞇起了眼睛,咽下去之后,才對祁墨州說到:“這是用奶和果醬熬的糖漿淋在鑿冰上,有個名字,皇上想聽嗎?” 祁墨州一邊聽潘辰講解,一邊將玉碗送到面前,仔細打量一圈后,發(fā)現(xiàn)冰有些要化,便學(xué)著潘辰的樣子,用小勺挑了一些送入口中,冰冰涼涼,甜甜爽爽,還夾雜著濃郁的奶味,卻又絲毫不覺羊奶的腥氣,問道: “什么名字?” 潘辰嘿嘿一笑:“大家不都說我是狐貍精嗎?這甜品就叫‘雪山飛狐’?!迸顺秸f完之后,便用勺子挖出了散在碗邊上的一顆白糖腌漬過的紅漿果放入了口中。 祁墨州:……被她取的這個名字給雷到了,不想和她多說話,埋頭吃了起來。 潘辰準備的這道甜品獲得了大眾的一致好評,有些人吃的停不了口,有些人則邊吃邊品邊猜,有些人則交頭接耳,和旁邊的人交換意見,不過縱觀現(xiàn)場,就沒有覺得不好吃的。 李大人放下碗之后,看了一眼帝臺之上,見祁墨州和潘辰都在埋頭吃著,他便清了清嗓門兒,從坐席上站了起來,適逢一曲歌舞舞罷,李大人便站到了紅毯之上,對祁墨州說道: “皇上,此道甜品乃是德妃娘娘所掛名的蘇月閣中所產(chǎn),此物乃去腥的羊奶加煉乳熬制而成的奶漿和時令果醬配上甘甜糖漬紅漿果而成,入口即化,戶部替娘娘張羅蘇月閣,便想冬日以此為主品,還請皇上不吝賜名,能讓蘇月閣將此品以御方流傳于世?!?/br> 李大人這番話讓大家都知道了這道甜品的來歷,有些目光便直接落到了潘辰身上,潘辰被很多注視的目光逼著抬了頭,正好看見對自己使眼色的李大人,猛地反應(yīng)過來,點了點頭: “啊啊啊,對對對?!?/br> 然后就看向了一旁的祁墨州,算是將李大人求宣傳的話題拋到了他的身上,祁墨州將碗放下,接過了李順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和嘴之后,才對站在帝臺下滿臉期待的李大人說道: “你們娘娘說了,這東西叫‘雪山飛狐’,朕……沒意見?!?/br> 潘辰差點把嘴里的東西全給他噴出來,祁墨州這現(xiàn)成便宜撿的也太不要臉了吧。想控訴他一番,可某人卻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氣得潘辰又憤怒的挖了一大勺送入了口中,猛地咽下去,感覺心口都是涼的,祁墨州見她這樣,不禁將自己面前的一杯熱茶送到她面前,自然而然的讓她喝了一小口,潘辰才稍微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