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威武候夫人與孫氏是朋友,看不慣潘辰‘仗勢欺人’,站出來替孫氏說道:“娘娘息怒,怎么說潘夫人也是娘娘的嫡母,今日也非國之場合,私下見面,國禮可放一邊,自然是依著家禮來的。這家禮之中,哪有嫡母對子女行禮問安的?” 潘辰掃了她一眼,不冷不暖的回了一句:“哦,照威武候夫人的意思,本宮現(xiàn)如今還得向潘夫人行禮是嗎?我從前竟不知道,什么場合該行什么禮,是遵從國禮還是家禮,居然是你信口說的嗎?有國才有家,任何場合,自然是國禮大過家禮的,你混淆視聽,是想怎么的?” 現(xiàn)場火藥味甚濃,閆氏見孫氏上場擠兌潘辰之后,她就再次靠在軟墊之上,坐山觀虎斗是閆氏最喜歡做的事情。 眼看場面就要失控,鎮(zhèn)國公夫人站出來笑著說道: “好了好了,這國禮家禮都對,就不要再在這方面糾結(jié)了,你們都忘了今日咱們?nèi)雽m的目的了嗎?是為了賢妃娘娘而來,又并非為了討論禮節(jié)而來,何必在這方面鬧得不愉快呢?!?/br> ☆、第257章 鎮(zhèn)國公夫人不提,潘辰也懶得再和這兩個人打嘴仗,收了聲后,對孫氏挑了挑眉,說道: “賢妃娘娘的事情?不就是她生病了,需要靜養(yǎng)嘛。還有其他什么本宮不知道的事情?” 孫氏冷哼一聲:“哼,賢妃娘娘身體好的很,怎么可能生病?分明就是某些人想趁著皇上不在宮里的時候,對賢妃痛下殺手!還真當(dāng)其他人眼瞎了,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一手遮天了?” 潘辰對孫氏點點頭,說道:“倒也沒有想過為所欲為,一手遮天,畢竟有潘夫人在,宮里的一舉一動,怎么可能逃得過夫人的眼呢?” 孫氏想繼續(xù)擠兌下去,卻聽鎮(zhèn)國公夫人清脆一咳,提醒孫氏不要亂說話,窺探宮廷這個罪名,她們可不想跟孫氏一起擔(dān)。 “你若不是想趁機(jī)鏟除賢妃,又何必將她軟禁起來,她與你同為四妃之一,宮中之事就算沒有中宮,也有太后做主,你軟禁賢妃的時候,可有把太后放在眼里?” 孫氏就是這樣,從前到現(xiàn)在都改不了狐假虎威的說話方式,明明是自己要說的一件事,可她偏偏要說成其他人的意思,然后仗著其他人的勢頭,達(dá)到壓制的目的。 閆氏也很不喜歡這樣的孫氏,倒不是因為被借了勢,不開心,而是孫氏根本對宮中權(quán)利分布有所誤解,如今的潘辰,在后宮里的權(quán)利,可比她這個太后大多了,皇上幫著潘辰架空了她這個太后,可孫氏不知道其中厲害,還想借著閆氏的勢去壓潘辰,這不是存心讓閆氏難堪嘛。 可話說到這個份上,閆氏若是當(dāng)場駁斥孫氏的話,那么孫氏和潘辰的這個架估計也吵不起來了,所以,閆氏就算心里對孫氏不滿,但表面上也沒有說出來。也想聽聽潘辰到底會如何回答。 只見潘辰莞爾一笑: “且不說我在宮里能不能做主將賢妃軟禁,只說賢妃吧。潘夫人可切莫再追問了,賢妃娘娘在宮里做的事情,你未必知道的清楚,這么說吧,的確賢妃不是生病,而我確實將她軟禁起來,并解散了長樂宮眾。” 孫氏聽潘辰說到這里,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指著潘辰興奮的來到閆氏面前,說道: “看看看看,太后您可看見了,德妃娘娘可曾將您放在眼中?居然就這樣承認(rèn)了,她憑什么將同為四妃之一的賢妃娘娘軟禁起來?這后宮之中的法,難道還能容得下她嗎?” 閆氏也是苦在心里,很想跟孫氏說,容不容得下的,她說了真不算啊。就算現(xiàn)在皇上不在宮里,閆氏也沒有把握能夠?qū)⑴顺侥孟?,皇上離宮之前,對御前侍衛(wèi)可說了,見德妃如見他,這話其實就是說給閆氏聽的。所以,有皇帝在身后護(hù)著潘辰,閆氏就是對她不滿怨恨,那也沒能力出頭啊。 更何況,閆氏只是想看戲,想看看潘辰被人擠兌的樣子,就算她有能力,也能分得清該幫誰,若是幾年前的潘家,閆氏可能還會偏向一些,但是近年來,皇上執(zhí)意打壓士族,潘家勢力遠(yuǎn)不如從前,聽說在宮外,潘家很多時候還需要仗著潘辰這個寵妃的名號,才能站的住腳呢。 所以,不管是哪種情況,閆氏也不可能站出去給孫氏當(dāng)槍使的。 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潘辰,閆氏對孫氏回了一句: “潘夫人不必激動,德妃也不是那等無緣無故傷人之人,何不問問確切的緣由,再做判斷?” 這句話,閆氏確實是說了一句本心話,她討厭潘辰,但是卻不能否認(rèn)潘辰的本事,也明白潘辰不是那種惡意打壓后妃的人,事實上,以潘辰的獨寵程度,她還真犯不著給自己找事兒干,打壓后妃的最終目的是爭寵,可潘辰的寵愛多的都嫌膩歪,怎么會無緣無故的對賢妃動手?一出手就是軟禁? 定然是與長樂宮這段時間以來發(fā)生的那些事情有關(guān)吧。閆氏一直知道,卻沒高興動手,覺得為了幾個奴婢和太監(jiān),犯不著在后宮里鬧出什么事兒來,也是沒想到潘辰會動手的那樣果斷,直接把長樂宮的人給遣了,簡單粗暴的把潘筱給關(guān)了起來。 孫氏得不到閆氏的支持,氣焰才稍微歇下來,潘辰對門外的月落使了個眼色,月落想了想后,便從門邊退了出去。 “是啊,還是先問問德妃娘娘,為何會這樣做?!?/br> 鎮(zhèn)國公夫人也有些軟了,她今日被孫氏喊來撐腰,純屬意外,是上了威武候夫人的賊船,鎮(zhèn)國公夫人本身和孫氏就沒什么交情,更別說她也算是個人精,哪里還看不出來,這后宮的真實走向,但凡太后手中有點權(quán)利,潘辰也不敢這樣囂張了,想起了近段時間的傳聞,皇上像是被下了降頭似的,跟瘋了一樣,獨寵著潘辰,一直以為是以訛傳訛,夸大其詞,但如今看太后和潘辰的表面互動,鎮(zhèn)國公夫人哪里還猜不到呢。 所以,當(dāng)即改了口風(fēng),開始一點點的跟作死的孫氏劃清界限了。 孫氏一連受了兩個打擊,她想要利用太后壓著潘辰,教訓(xùn)她,鎮(zhèn)國公夫人是她拉過來撐腰的,為的就是讓太后對自己更加重視一些,可是沒想到,事情根本不如她所想的那般發(fā)展,潘辰無所謂的態(tài)度更是讓孫氏內(nèi)火中燒。 “好,既然太后和鎮(zhèn)國公夫人都這樣說了,我倒要問問德妃娘娘,賢妃娘娘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饒恕的罪,要讓德妃娘娘私下里動刑?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若是德妃娘娘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這件事,就算我親自觸翻盤龍柱,也是要糾纏到底的?!?/br> 潘辰看著孫氏,簡直有點想笑,跟她說了多少回,她是前朝的誥命夫人,大祁又沒有承認(rèn)過她的身份,居然還想上殿去撞盤龍柱血諫。 潘辰不想和她糾纏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了,往外看了一眼,似乎看見了康壽宮外的人頭攢動,月落果真是懂潘辰的,雖然沒有事先告知,但一個眼神,再加上觀察事態(tài)發(fā)展,月落就能做出最正確的反應(yīng)。 不理會孫氏,潘辰走到門邊,等了一會兒,直到看見了月落和她身后的楚紅等之后,潘辰才噙著微笑,轉(zhuǎn)了回來。 廳中眾人也聽見了外面的響動,閆氏對潘辰問道: “來者何人?潘辰你想干什么?說不過了,還想動手不成?” 潘辰來到閆氏面前,從容不迫的對閆氏說道:“太后多慮了,能動口解決的事情,潘辰從不動手解決。來的這些人,就是我想給潘夫人她們的一個答案?!?/br> 孫氏和威武候夫人對視一眼,威武侯夫人也覺得有些不妙,目光往鎮(zhèn)國公夫人那里遞去,可鎮(zhèn)國公夫人此時已經(jīng)確定了內(nèi)心想法,拒絕和威武侯夫人做精神交流。 只有孫氏無知者無謂:“什么答案?德妃娘娘說的什么模棱兩可的話,恕我聽不懂了。” 潘辰不想和她廢話,指了指院中跟著月落身后走進(jìn)康壽宮院中跪下的一大幫人,說道: “潘夫人可以出去看看那些人,然后就知道我想說什么了?!?/br> 孫氏半信半疑,根本不想配合潘辰,還是威武候夫人拉著她往外去,潘辰也跟著去了廊下,鎮(zhèn)國公夫人扶著閆氏亦走到了門邊,院中跪著的十多個人,無一例外,都是傷痕累累的,其中有幾個情況特別嚴(yán)重的。 潘辰朗聲指著楚紅說道: “那是賢妃身邊的貼身宮婢,潘夫人應(yīng)該認(rèn)識她吧?” 孫氏蹙眉,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反駁,楚紅跟著潘筱回去過幾次潘家,所以孫氏是認(rèn)得她的。 潘辰的聲音剛剛落下,就見被點名的楚紅往前跪行了好幾步,主動將自己的衣袖盡數(shù)撩起,讓大家看見了她青紫一片,布滿傷痕的手臂,潸然淚下: “奴婢是長樂宮管事姑姑楚紅,賢妃娘娘的貼身宮婢,奴婢身后眾人也全都是長樂宮伺候的人,近幾個月來,賢妃娘娘性情大變,總愛以凌、虐身邊仆婢為樂,像奴婢這樣的都算是輕的,小紅,小綠被賢妃娘娘下令縫了半邊嘴,昨天剛剛由太醫(yī)拆線醫(yī)治,順子和橙子手腳全都被沸水澆淋過,手腳算是廢了,其他眾人也是無一幸免,盡數(shù)被賢妃娘娘虐待過。幸虧由德妃娘娘仁心施救,奴婢們才得以存活下來?!?/br> 楚紅說的話字字珠璣,讓在場眾人聽的不免動容,再看到眾人的慘況,心中更是有了明確的偏向,康壽宮里也有不少奴婢嬤嬤和太監(jiān),瞧見長樂宮眾人都不免皮上一緊,大家都是低人一等的奴才,若是全都遇到了像賢妃那樣的主子,那他們可不就等于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嗎? 賢妃虐待宮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宮里卻沒人敢指出來,太后也不管,德妃剛剛回宮,就出手解決了這件事情,在眾宮婢太監(jiān)心中,潘辰就是那救奴婢們于水火的英雄,人心所向。 劉嬤嬤也是感觸不已,探頭往外看去,不時看向閆氏,閆氏被劉嬤嬤看的也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一聲,便轉(zhuǎn)身回了殿內(nèi),不高興再去攙和這場爭吵了,反正閆氏最終的目的也不是幫孫氏和潘筱出頭,就是想看潘辰的笑話,如今笑話看不成了,閆氏還留著干嘛呢。 ☆、第258章 楚紅的血淚控訴將賢妃不為人知的一面給揭露了出來,潘筱這段時間的轉(zhuǎn)變,孫氏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宮里是有眼線的,上回她以為潘辰要對她女兒下殺手,可是后來發(fā)現(xiàn),潘辰倒是沒敢真的殺人,就是用了點小伎倆讓筱兒受傷了,如今身上傷口好的七七八八,但總有幾處消不掉的地方,筱兒難過也屬正常,事實上,在孫氏的眼中,她的女兒就算打了幾個宮婢太監(jiān)那又怎么樣呢,這點小事,哪里就是什么不可原諒的了,潘辰不過就是想借此小題大做罷了,孫氏覺得自己必須要揭露潘辰的險惡用心。 于是掙脫了威武侯夫人的牽制,從潘辰身邊擦身而過,沖到了楚紅面前,伸手就是兩個嘴巴子,怒道: “好你個吃里扒外的東西,你眼里可還有你的主子嗎?那人許了你什么好處,要讓你這樣反口來對付自己的主子?” 楚紅捂著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孫氏,目光瞥見了臺階上的潘辰,只見潘辰眉頭微蹙,顯然是對孫氏此舉相當(dāng)不滿,楚紅瞧見潘成這樣,像是受到了鼓勵般,直面孫氏道: “潘夫人說的這是什么話?奴婢不過是將實情說出來,怎么就成了對付主子?您口口聲聲說有人許了我好處,那個人您指的是誰?是德妃娘娘嗎?” 面對楚紅的伶牙俐齒,孫氏氣不打一處來,揚手還要再打,卻被一旁的李全抓住了衣袖,孫氏回頭瞪著李全,李全卻毫無畏懼:“潘夫人,這里是皇宮,不是您自家后院,楚紅姑姑是宮里的一等宮婢,怎么說也有六品,您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對她動手?” 孫氏被李全攔住了,哪里還不知道李全是潘成的人,大從心眼里看不起:“你有是什么狗奴才,膽敢這樣與我說話?” 李全微微一笑,從容有禮:“奴才也只是柔福宮太監(jiān)總管,區(qū)區(qū)五品罷了,潘夫人在宮里行兇,奴才怕您發(fā)狂傷到我們金貴的娘娘,這才上前阻止您,不說別的,就您這舉動,若是咱們娘娘真的要與你計較,只怕將你關(guān)入天牢等候發(fā)落都不為過,潘夫人應(yīng)該感謝我們娘娘仁慈?!?/br> 孫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一個閹人當(dāng)面給了沒臉,還大言不慚的教訓(xùn)她,氣不服到頂點,剛要也給李全兩個巴掌,被趕到身邊的威武侯夫人拉住了,說什么也不讓孫氏再動手了,心里別提多后悔答應(yīng)孫氏來管這檔子閑事兒,也是她自己沒有眼力勁兒,聽著孫氏信口胡謅,還以為她是從前那個相國夫人呢,如今陪她一同闖入宮里,得罪了德妃,今后也不知道會不會遭受什么無妄之災(zāi)呢,哪里還肯讓孫氏繼續(xù)惹事呢。 “什么時候了,你就少說兩句,這位公公說的對,這是宮里,不是你家后院。”威武候夫人覺得孫氏真是瘋了,她還真把自己當(dāng)成皇帝的丈母娘,皇家的奴才權(quán)當(dāng)她自己家的奴才了嗎?真是沒有自知之明。 孫氏被威武侯夫人拉住了,雖然還是很氣,但至少沒再揚手要打人,潘辰在石階上站著,劉嬤嬤主動派人來給潘辰抬了一張椅子到廊下,請她坐下說話,潘辰看了一眼劉嬤嬤,又回頭看了一眼殿中的閆氏,只見閆氏眼皮子一耷拉,微微抬眼看了看潘辰,正好看見了潘辰對她燦爛的笑,廊下陽光里,笑得那么燦爛,看著就刺眼,但還算沒有從前那么討厭了。 潘辰坐下之后,孫氏和李全他們的爭執(zhí)才告一段落,聽見了威武候夫人說的那句話,潘辰只笑了笑,好整以暇的說了一句: “潘夫人動輒就對人動手,看來賢妃這脾氣,就是從潘夫人身上學(xué)來的,這便是潘夫人自詡的書香門第的教養(yǎng),本宮算是見識了。” 孫氏掙脫威武候夫人,往潘辰的方向沖了兩步,辛冬趕忙擋到了潘辰前面,防止孫氏發(fā)瘋,不過,孫氏就算過分,但還沒有膽子真的對潘辰動手,沖了兩步就停了下來,咬牙切齒道:“潘辰,你別得寸進(jìn)尺,太過分了。別忘了自己的出處?!?/br> 潘辰懶得和孫氏打這種嘴皮子的仗,指了指后面跪著的楚紅一行人,說道: “我的出處是哪里用不著潘夫人提醒,今日既然你來了宮里,對本宮質(zhì)問,原本本宮不搭理你也沒什么,但事情總要有個前因后果,我也不是那等蠻橫之人,后宮里的規(guī)矩是我定的,我自然得第一個遵守,后宮里的規(guī)矩中,就有一條,不得隨意折辱,虐待宮婢與太監(jiān),賢妃知法犯法,憑著她這等惡劣行徑,我將她身邊的宮婢太監(jiān)全都遣散,卻沒有定她的罪,就算是我顧念了一家子姐妹的情誼?!?/br> 孫氏打斷潘辰: “你顧念情誼?真是個笑話,你潘辰若是顧念情誼,賢妃會是如今的下場嗎?你顧念情誼,又怎么會將賢妃的一切搶走?不過就是打了幾個低賤到泥地里的奴才罷了,就算是外面的大戶人家,打殺幾個奴婢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偏到了你這里,要小題大做,抓著雞毛當(dāng)令箭,你昧著良心啊?!?/br> 孫氏的話在康壽宮院子里掀起了一陣不小的風(fēng)浪,所有宮婢太監(jiān)全都面面相覷,看著孫氏這個世家夫人,嘴上雖然沒有反駁,可心里必然是憤憤不平的。 潘辰深吸一口氣,直言回道: “宮外如何我不知道,潘家如何我也不知道,但我記得宮外也有法律,仆婢死了,主人家也是要告官府的,也是要有一個確切的罪名的,也許在潘家,潘夫人打殺了幾個奴婢,無需上報官府,那是潘夫人面子通天,凌駕于法律之上。但不管怎么說,在這皇宮之中,就沒有可以隨意打殺奴婢的事情,潘夫人你自己回頭看看那些被賢妃傷害的宮婢和太監(jiān),將心比心,他們也是爹媽生的,做了奴婢是不得已,可都是奔的一個前程,誰又比誰高貴些,他們憑自己的努力,拿著相應(yīng)的報酬,可誰也沒說過,為了那點報酬,就要把命都搭上去吧。合著你以為他們是木頭人,針戳在身上不疼,沸水潑在手上不熱?若非潘夫人還是沒法理解我說的是什么意思,我便再舉個例子給你聽好了。”潘辰坐直了身子,頓了頓之后,才接著說道: “潘夫人不過是在宮外聽說了賢妃身邊的奴婢被我遣走了,就迫不及待的找人一起殺入宮里來對我興師問罪,我沒有對賢妃做出其他任何傷害,只是遣了她身邊的人,潘夫人愛女心切,就這樣受不了,可是你卻對賢妃的這種惡劣至極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甚至還覺得是我小題大做,覺得這些低賤的奴才就該給賢妃欺負(fù),就算死了也得把嘴閉上,永遠(yuǎn)不能告訴別人,免得壞了賢妃的名聲??赡慵热恢肋@些事情傳出去,會壞了賢妃的名聲,那你怎么就能容忍賢妃做的呢?若是她不做,她好端端的,又怎么會有人站出來說她不好呢?你氣急敗壞,我能理解,但是卻不接受,并且很反感?!?/br> 潘辰的話說完之后,康壽宮里有一段時間是靜默無聲的,所有奴婢太監(jiān)聽得心中激動不已,似乎在這個冰冷的皇宮之中,他們感受到了夏日的烈陽,說的人心都火熱起來。 孫氏被潘辰說的啞口無言,緊咬牙關(guān)好一會兒,才憋出了幾個字: “你,強詞奪理。怎么敢將這些賤奴與賢妃相比?賢妃,賢妃是……是我潘家的嫡女,世家嫡女中的翹楚,她生來就比別人尊貴,她……” 潘辰擺擺手:“行了行了,說了這么多,也只是要潘夫人認(rèn)清事實罷了,賢妃在宮里做的這些劣跡,已經(jīng)徹底違反了宮規(guī),我不發(fā)落她,但是也不會姑息,皇上既然著我代理后宮諸事,那這件事便只能按照我的意思去做,潘夫人若是不服,可以回去讓潘丞相上折子參我,只不過參我的理由得寫的詳盡有理一些,若只是一味的強調(diào)身份,很顯然是行不通的?!?/br> 說完這些話,潘辰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劉嬤嬤上前攙扶潘辰,潘辰對她笑了笑,轉(zhuǎn)而說道: “這件事就這樣吧,沒什么好說的了,潘夫人若是高興,就留在宮里吃一頓飯,若是不高興,就直接回去吧?!?/br> 孫氏哪里肯就這樣放過潘辰,追上去說道:“潘辰,饒你說的冠冕堂皇,我只知道一點,你沒有權(quán)利關(guān)著賢妃,還不讓人在她身邊伺候,她與你同為四妃之一,難不成你要她親自端茶燒水嗎?你這是惡意折辱,是要遭報應(yīng)的?!?/br> 潘辰止住了腳步,月落似的聽不過去,正要轉(zhuǎn)身去和孫氏撕扯,被潘辰攔住,從容轉(zhuǎn)身,笑瞇瞇的看著孫氏,潘辰說道: “既然潘夫人這樣擔(dān)心賢妃身邊沒人伺候,那也好辦,我就破一次例,讓潘夫人留在宮里,去賢妃娘娘身邊伺候好了?!?/br> 不等孫氏反應(yīng)過來,潘辰又對一旁的李全說道:“去告訴內(nèi)廷司,原本說定的長樂宮外伺候?qū)m婢全都散了吧,賢妃吃喝拉撒全都由愛女心切的潘夫人去做好了,其他人粗手粗腳的,伺候了賢妃娘娘也不舒坦,潘夫人是賢妃生母,想必自有一套伺候女兒的方法,咱們就別多事了?!?/br> 潘辰的話,讓康壽宮里一陣嘩然——德妃這一招太狠了。 ☆、第259章 潘辰從康壽宮離開,感覺四面周圍的氣氛都有點不對了,康壽宮宮婢和太監(jiān)幾乎成夾道歡迎的架勢,分開兩邊,癡癡的望著潘辰,直到潘辰徹底走出去,潘辰才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有很多宮婢和太監(jiān)依舊對她的背影繼續(xù)關(guān)注著。 潘辰納悶回頭:“大家這是怎么了?” 月落抿唇一笑,從潘辰耳旁說道:“娘娘您剛才那番話真是大快人心,如今只怕整個宮里的人都對娘娘癡心一片了?!?/br> 潘辰將手?jǐn)n入袖中,滿頭黑線的看了一眼月落:“癡心一片?你這詞用的……” 李全難得插嘴:“月落這回用詞沒錯,娘娘,您剛才那番話真的是暖了咱們的心了?!?/br> 很早李全就知道潘辰是以誠待人的主子,不會故意苛求奴才們什么,可是別的人卻是不知道的,對自家娘娘有很多誤解,所以,今天自家娘娘這么說了,今后肯定有更多的人敬佩娘娘了,這就是李全希望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