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節(jié)
“我說,我把這林子里面的人都干掉了!”岑牧抬起頭,并不顯得怎么害怕。 中年男人點點頭,說道:“不是這句?!?/br> “我說,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好!就是這個!”中年男人打斷他的話,笑道:“你準備好死了嗎?” “什么?聽不懂!” 黑影發(fā)出桀桀的笑聲,說道:“我考文垂準備殺死你!現(xiàn)在就殺!” 說完,兩只又長又粗猿臂,朝岑牧身上搭上來,這看似隨意的一搭,卻無比迅捷,和他的體型不成正比! 岑牧抽身暴退,這家伙毫不講理就開打了,速度還不慢。 兩條粗大的手臂砸在岑牧剛站立的地面上,砸出兩個大大的深坑,巖石碎成粉末和泥土混雜在一起。 “力氣不小,卻也沒有什么卵用!”岑牧躲閃之余,不忘嘲諷。 考文垂發(fā)出憤怒的咆哮聲,轉(zhuǎn)過身,兩只手臂朝著岑牧頭頂猛然捶過來。 一輪交鋒,岑牧發(fā)現(xiàn)了考文垂的弱點,他的力量很大,四肢長,腳步闊,爆發(fā)力強,在直線加速和攻速上對岑牧有一定的威脅,但他最大的致命弱點是轉(zhuǎn)身太慢了。 這是所有體型過重的生物的一個通病,質(zhì)量越大,慣性越大,這是地球的基本規(guī)則,任何生物都無法掙脫的規(guī)則,除非具備反重力器官。 而這個弱點面對岑牧速度,被無限放大,就好象當(dāng)初岑牧和比利的比賽。 短時間內(nèi),考文垂暴跳如雷,密林前的空地被他一番踐踏和捶打,遍地是坑洞,像是被一群狂奔的瘋牛踩過了一樣,而這些努力卻絲毫沒有效果。 片刻之后,考文垂喘起來,聲粗似牛喘。 岑牧忽然趨近,三棱錐扎入考文垂腰側(cè),如扎入凝實的橡膠,費了老大勁拔出來,帶出幾顆碎rou,差點被考文垂的回擊給掃到了。 這種小傷對于考文垂來說,無異于劃破一個小小口子。 考文垂發(fā)出一聲怒吼,罵道:“敢不敢和我來一場正面的對決!” 岑牧笑道:“你肌rou長這么多,果然人長傻掉了!要我和你比力氣大么?!” 這個要求確實很過分,還不如說,直接讓他捶幾拳算了。 考文垂面上肌rou抽搐一下,忽然暴起一聲驚天的咆哮,聲嘶力竭,青筋暴突,整個人唰的一下,全身紅透了,速度在一瞬間突破極限,巨大的變速讓人始料不及。 十幾米的距離,就是一個極其微小的距離,兩步就跨到了,考文垂重重踩在地面上,蒲扇一樣的大手張開,超過兩米臂展令人驚恐,他兩手一抱,把岑牧往懷里摟。 這一摟,可不好消受,岑牧絕不想嘗試。 后路被封死,整個人被他圈在里面,岑牧反其道而行,在極其狹窄空間,兀然發(fā)動,朝他飛奔,以考文垂想象不到的速度,兩腳踩在他胸口,騰起來,倒空翻躲開這一記擁抱。 啪!兩塊蒲扇大的手掌拍在一起,發(fā)出刺耳的響聲,結(jié)實的皮rou一陣劇烈的顫抖,暴突的蚯蚓血管更加激涌,似要爆裂開,這一擊抱空的反震力讓考文垂也消受不了,痛得嗷嗷叫喚。 “好熱情!真不敢消受!”岑牧譏諷道。 考文垂喉嚨中發(fā)出陣陣低吼,面對這樣的對手,感覺有一絲絕望,剛才一擊幾乎爆出了他最快的速度,依舊無可奈何,有過這個教訓(xùn),要再找一個類似的機會就難了。 難怪樹林中沒人是他的對手! “差不多了!送你上路??!” 考文垂擺出防御姿勢,冷笑道:“那你試試!” 岑牧錯步一晃,人影消失了。 考文垂雙手籠在胸前,護好脖頸和腦袋,他做好了挨一刀的準備,這個人雖然速度快,但考文垂相信他對自己也無可奈何。 岑牧出現(xiàn)在考文垂身后,這一次手里掏出來的不是匕首,而是一團熾烈橙紅色火焰,輕輕按在考文垂腰間,然后抽身遠退。 烈火炙舔在考文垂身上,燃了,如遇火油,瞬間蔓延至全身…… 眨眼的功夫,考文垂燒成一個火人,他驚慌失措,發(fā)出慘痛的呼叫聲,劇痛之下,他第一反應(yīng)是撲倒在地上,四下翻滾,企圖熄滅火焰。 可這是能力者的火焰,和燃燒物的火焰截然不同,翻滾是徒勞的,只會讓痛苦和恐懼加劇。 考文垂發(fā)現(xiàn)這個現(xiàn)象后,陷入徹底的慌亂中,他兩臂揮舞如錘,一錘一錘敲打地面上,生死關(guān)頭,力量發(fā)揮到極致,捶得地面陣陣顫抖,如地震來臨。 這時,加索基地傳來一聲怒吼:“考文垂!跳海!快去!” 這一聲怒吼如雷霆天降,將考文垂震醒,這個笨拙巨人表面的皮rou已經(jīng)燒得差不多了,頭部可見焦黑的顱骨。 考文垂邁著大大的步伐,朝著海邊狂奔,而令人驚奇的是岑牧并沒有阻攔,而是盯著從加索基地跳下來的另一個男人。 岑牧不追是因為不用追,跳海一樣是徒勞的,他計算過燃燒的能量,那一團火焰正好可以把考文垂的皮rou和內(nèi)臟燒焦,海水也阻礙不了這個進程,頂多是讓內(nèi)臟稍微完整一些,而這樣的燒傷幾乎是沒救的。 “你是誰?”岑牧身前三十米處站著一個身著軍裝的男人,他看似和普通人一樣,外表看不出任何能力的特征,但他本身散發(fā)出一股上位者的氣質(zhì),岑牧相信,這個人哪怕不是加索基地的最高長官,也差不了多遠了。 “我是岑牧,沒聽過這個名字不要緊,因為你們不需要記住,過段時間,我就會接管這個基地,誰也阻止不了!” 哼! 那人冷笑一聲,也不多言,單手一招。 遠方瞭望塔上,閃爍激烈的火花,然后槍聲大作,當(dāng)子彈如雨一般傾瀉下來,朝兩人當(dāng)頭罩落,岑牧才明白,這個動作竟然是火力全開的意思…… 第0010章 特殊手術(shù) 不知不覺間,對面竟然聚集了如此規(guī)模的槍手陣列,讓岑牧始料不及,一輪火力全開,一瞬間發(fā)射幾千枚子彈,織成一張巨大的彈幕,將岑牧周身上下左右方圓百十米的空間全部籠罩下來,端得嚇人! 不對! 這無數(shù)行子彈彈道大部分幾乎是相互平行的,間隔勻稱,這絕不是一群槍手能夠做到的,應(yīng)該是某種戰(zhàn)爭機器,興許是一種新型的機槍炮臺。 再快的速度在密集的彈幕面前都是徒然,人無法和子彈賽跑,哪怕是使用突進也快不過子彈的速度,第一輪齊射幾乎沒有死角,就是一個照面的功夫,岑牧莫名陷入死局中。 艸!捅了馬蜂窩!自己人的命都不要了! 岑牧忍不住爆句粗口,他在瞬間計算出規(guī)避方案,選出一條受傷最小的線路,“無損突進”在極小范圍內(nèi)發(fā)揮到極致,整個人化身鬼魅,曲折反復(fù),做出各種匪夷所思的規(guī)避動作,關(guān)節(jié)因為短暫急促的變向,而承受巨大的反作用力,骨頭承受不住擠壓,開裂了。 劇痛蔓延。 疼痛影響發(fā)力,連續(xù)幾個無損突進后,岑牧雙腿發(fā)顫,腳的反應(yīng)慢了半拍,一個瞬間的停頓后,岑牧只感到小腿、腰部、背部若干地方傳來一陣刺痛,隨后是麻痹,身體若干個部位失去知覺,整個人被強大的沖擊力撞了一個趔趄,運動能力大打折扣,幸好第一輪彈幕已經(jīng)結(jié)束。 岑牧順勢往前一個翻滾,封閉壞死的肌rou,釀蹌著,繼續(xù)往前狂奔。 忽然,身后傳來一陣激烈的裂空聲,一團高速運動的物體朝岑牧襲來。 毋庸置疑,一定是那個男人! 岑牧不知道他如何在彈幕中存活,又怎么在第一時間內(nèi)發(fā)動反擊,岑牧甚至來不及回頭觀察,他全身上下中了不下于十枚子彈,尤其是腿部中了兩槍,讓他的速度驟降,能不能逃回去是個大大的疑問! 扛住第一輪齊射,岑牧竭盡全力往前飛奔,事先埋好的蜘蛛雷成為他的一線生機。 咚! 一聲驚雷從林間暴起,緊接著是一連串爆豆子的聲響,一梭子彈朝岑牧飛來,從他左肩上方飄過,射向他身后的敵人。 這是雷神的聲響,伙伴們來了,并沒有聽他的安排,來得卻正是時候,岑牧的心稍微放松下來。 身后那團黑影驟然煞住身體,靴子在地上犁出一條長長的溝壑。 一枚狹長的子彈狠狠撞擊在那個男人的手背上,刺破厚實的皮rou,98毫米的彈體扎入了一半,直卡在指骨之間,才停下來。 中年男人將手從額頭上拿下來,額頭處有一個深達五厘米的凹坑,一縷鮮血從坑洞中流下來,順著鼻翼,留到嘴角,不等鮮血滴下去,他舔了舔,嘴唇一片殷紅。 中年男人停下腳步,一雙陰鷙的眼睛盯著密林深處,眼中神光閃爍,頓了頓,兩掌相對,用力一合。 啪!一聲脆響,子彈從骨頭縫隙中拍出來,當(dāng)啷一聲,落在地上,掌心鮮血淋漓,他卻毫不在意。 鎢合金穿甲彈,這種規(guī)格的子彈足以穿透150毫米的勻質(zhì)鋼板,擊中這個男人,只是穿透了他一半手掌和半片額骨,真是可惜,如果他沒有抬手遮擋,這枚子彈也許會扎入他額頭中。 遭遇如此伏擊,這個男人只得看著岑牧釀蹌逃竄,逃入密林中,消失身影。 …… “小岑,你不要太拼了!前天一身傷,躺在床上,好不容易恢復(fù)過來,今天又是一身傷,你的血不要錢??!”弗蘭克林拈著鑷子夾出一顆變形的子彈。 前天,岑牧才從病床上起來,今天又帶著一身彈孔,躺在病床上,鮮紅的血漬染紅了一半床單,怎么會不挨罵?! 當(dāng)!鑷子一松,子彈掉入鐵盒中,血跡在水里暈染,而在盒子中間,已經(jīng)放了不下于七八顆各種形狀的子彈。 “要不是我?guī)Я舜┘讖?,你今天怕是回不來了!”凱瑟琳面無表情道:“你是嫌自己命長呢?還是覺得自己有點能力了不起了?!” 對于這種指責(zé),岑牧無言以對,只得訕訕一笑。 弗蘭克林夾住一大團浸泡了酒精的醫(yī)用藥棉,使勁戳入傷口中,來回轉(zhuǎn)動,粗暴的動作,簡直不把他當(dāng)傷員,讓岑牧忍不住呲牙咧嘴。 弗蘭克林說道:“這是鉛芯子彈,鉛芯在彈頭中偏置,鉛比重大,擊中人體后,會在體內(nèi)發(fā)生偏轉(zhuǎn),擴大創(chuàng)口,而且這種彈頭在制作過程中會含多種重金屬,會侵蝕傷口,必須清洗干凈才行?!?/br> 是這個道理,但岑牧明顯感覺到,這個老頭就是想用疼痛來給他長點記性! 凱瑟琳接著說道:“下次再有這種情況,我會在我的追求者中選一個人,讓他爬上我的床,我不想選一個短命的男人,守大半生的寡?!?/br> 說完,凱瑟琳站起身,推門而去,哐當(dāng)一聲,門關(guān)上了。 看得房間里的人面面相覷,格雷朝符虎偷偷遞個眼色,后者搖頭聳肩。 弗蘭克林嘆道:“小岑,你不要怪凱瑟琳,關(guān)心則亂,你今天實在太冒險了,你要是回不來,你的那些大計劃無疑全泡湯了,人活著才能干事情,死人什么都做不了?!?/br> 岑牧點頭道:“我明白了,確實沒有摸清加索基地的虛實,就貿(mào)然采取行動,太過魯莽!不過今天這個人強得出乎我的意料!我全盛狀態(tài)和他正面對干,都難言優(yōu)勢。” “哦?說來聽聽?”弗蘭克林皺眉道。 于是,岑牧將自己和那男人短暫的交鋒說了一遍。 弗蘭克林停下手,沉吟半天,遲疑道:“難道是蒙斯克少將?!” “什么少將?” “少將是薩倫之角內(nèi)部的軍銜,這個組織采用軍事化的管理方式,軍銜是他們體制內(nèi)衡量地位高低的最直觀標準?!?/br> “哦,那蒙斯克你認識嗎?” 弗蘭克林點點頭,深深看他,說道:“嗯!他是這一片區(qū)域薩倫之角的最高長官,我不知道他為什么出現(xiàn)在加索基地,你能從他手里逃出來,是你的本事!” 岑牧呵呵一笑,說道:“那我應(yīng)該感到榮幸咯!” 弗蘭克林回道:“確實如此,我對上他,就是必死的,逃都逃不掉!” “噢!rou爆了!”格雷忍不住贊道,也不知道是夸岑牧,還是夸蒙斯克。 弗蘭克林兩手在岑牧肚皮比劃了半天,說道:“你這肚子里有一枚子彈,我也不知道藏在哪里,有點難辦?。 ?/br> 岑牧向他伸手道:“把工具給我,我自己來,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