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節(jié)
凱瑟琳咯咯笑道:“你就不怕我把兵團的倉庫給掏空了?剛繳獲一批好貨,你舍得嗎?” 岑牧微笑道:“怎么都行!你是老板娘嘛!如果老板娘不向著老板了,那一定是老板哪里做錯了?!?/br> 凱瑟琳輕哼一聲,對于這個解釋還算滿意。 格雷豎起拇指,贊道:“老大就是犀利,情話都說得那么動人!” 眾人哈哈大笑。 “駐守加索基地的事情,我交給潘進和格雷,你們兩個人各自帶一支部隊,有不能應付的情況,立刻聯(lián)系賞金鎮(zhèn)或者刑天鎮(zhèn)?!?/br> 潘進和格雷相視一眼,說道:“明白。” 最后,岑牧對弗蘭克林說道:“老鎮(zhèn)長,咱們都走到這一步了,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希望你能全力支持我!而不是現(xiàn)在這種,人在,假裝心不在!” 此話一出,眾人停下談笑,看著兩人的反應,心里犯嘀咕,怎么突然一下氣氛變得凝重了?話說得有點尖銳??! 弗蘭克林扶了扶老花鏡,眼中精光一閃,反問道:“什么意思?說透徹點,老人家腦袋轉(zhuǎn)得慢!” “因為拓跋父子的關(guān)系,你我沒有什么回避的空間,要不共同抗敵?要不一起滅亡?沒有第三個選擇!” 弗蘭克林頷首道:“我明白這點,不需要你特意強調(diào)!” 此時,岑牧也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問題,直說道:“我希望你能把賞金獵手和天堂之光推進來,融入刑天兵團,我們團隊現(xiàn)在缺乏高級能力者,正好刑天兵團聲望正隆,你當頭,或者凱瑟琳當頭,我都不在乎,但是我希望,我來做這個組織的領(lǐng)頭羊?!?/br> 弗蘭克林笑道:“這么說來,這個組織的實際掌控者還是你,我們只是冠了虛名而已,這個頭當不當又有什么意義呢?” 岑牧誠懇道:“就是這個意思,我覺得我更適合做掌控者,因為,一個發(fā)展中的團隊更需要一個積極的、銳意進取的領(lǐng)導者!” 弗蘭克林輕嘆一聲,沒有回應。 “你沒有退路,我們和他們就是不死不休的關(guān)系,除非你不要賞金鎮(zhèn),遠走他鄉(xiāng),所以,老鎮(zhèn)長能不再回避這個問題嗎?!” 弗蘭克林深深看他一眼,嘆道:“我明白?!?/br> 岑牧從這一眼中看到了許多無奈,他不想的,不想帶著他一幫老部下,走上反抗圣教的道路,但是,命運看起來似乎沒有選擇。 岑牧沒再逼迫他做出明確的承諾,他沉吟道:“今晚是歡樂時光,但是不得不說點掃興的話,今晚過去之后,大家得打起精神了,我們現(xiàn)在招惹了薩倫之角,占據(jù)了他們眼紅的地方,吃掉了一批價值連城的裝備,我砍掉蒙斯克一只手,這個仇結(jié)大了。同時,因為好運教的原因,我們未來興許會和圣教發(fā)生一些沖突,大家做好準備,有備無患?!?/br> 眾人收斂笑意,紛紛點頭。 凱瑟琳問道:“那么,你現(xiàn)在再說說,你想去哪?” 岑牧吐出一個詞:“盧克城。” 第0019章 云家往事 盧克城,是云戚和小介子的老家,曾經(jīng)云戚無數(shù)次暗暗起誓一定要殺回去的地方,在荒野十幾年風雨飄搖的生活,斗志被殘酷現(xiàn)實消磨殆盡,最終只剩下一個單純的愿望——希望能為小芥子找到一個值得托付的人。 然而,命運何其奇妙,云戚想不到自己能有機緣煥發(fā)新生,重回巔峰,并掌握一支實力可觀的軍隊,殺回盧克城指日可待。 所以,當岑牧提出這個請求,云戚毫不猶豫地提出一個請求,希望陪同岑牧一起去,并且,他提出一個幾個岑牧無法拒絕的理由。 第一,他熟悉盧克城,當年他從云家逃出來的時候,有一兩個幫過他的人,興許能派上用場。 第二,他在荒野生活了十幾年,環(huán)境大變,外貌有一個顛覆性的改變,哪怕碰到仇家,也不一定能認出來。 第三,他實力盡復,也是一把好手,關(guān)鍵時刻幫得上忙。 這么說似乎有些道理,眾人紛紛也表達意見支持云戚的提議,最后,凱瑟琳一錘定音,表示支持云戚,那么云戚一同前往的事情幾成定局,如此,岑牧交給云戚的任務,就落到了凱瑟琳頭上。 然而,小芥子不愿意獨自留下來,云戚也不放心單獨放開她,畢竟兩人在一起十幾年都沒分開過,于是,岑牧只得再次妥協(xié),同行的人里又多了一個小小拖油瓶。 ……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 三人已經(jīng)收拾好行裝,在小鎮(zhèn)門口匯合,他們?nèi)舜虬绯苫囊坝蝹b的模樣。 岑牧依舊著一席長長的黑色皮衣,戴一頂黑色皮帽,背著一桿雷神,左腰挎一把頎長的唐刀,右腰別一把大口徑的手槍,三類武器隱隱向外透露,我很危險!不要試圖打我的主意! 云戚則身著一塊獸皮大衣,蹬一雙簡陋的木屐,背負一把沉甸甸的雙手戰(zhàn)錘,胡子茬茬,充滿粗獷和野性的氣息。 小芥子找了一塊灰色頭紗將腦袋全部包裹起來,只剩下一雙黑溜溜的好奇的眼睛,她背了一個自己的包包,里面裝得滿滿的,不知道都放了些什么。 “出發(fā)了?!贬翆扇肃嵵卣f道。 “嗯!”小芥子重重點頭,很自然地將小手伸過來。 這動作讓云戚很無語,他笑著感嘆道:“唉!女大不中留??!” 小芥子露出羞澀的神態(tài),盡管如此,她還是鑒定地伸出她的手,期待岑牧的回應。 真是沒辦法! 岑牧笑著搖搖頭,牽住她的手,內(nèi)心卻充滿愧疚,他想到了另一個人——小果。 在自己被傳送的那一刻,小果還在羅宋城,形勢并不樂觀,因為宋家勢弱,并招惹了更為強勢的羅家,而唐師父隕落,又讓宋家失去一個強有力的支撐,想到這,岑牧心中灼熱一片,有一種強烈的緊迫感。 岑牧不禁仰天吐出一口灼熱的氣息。 云戚問道:“怎么?壓力很大?” 岑牧搖搖頭,并沒有解釋,有些事情急不來,圣鋒教會是橫亙在他身前的一座大山,難以逾越,而對于藍港,要把它拖下水,更是急不得,這些事情和云戚說了也沒用。 也許是感覺到岑牧的情緒,小芥子的手包住他的一根手指,輕輕捏捏,以示安撫,岑牧轉(zhuǎn)頭一看,正好迎上她帶笑的眼睛,隔著面紗都能感覺到她滿臉溫和的笑意。 真是個乖巧懂事的小姑娘。 漸漸的,賞金鎮(zhèn)被遠遠甩在身后,清晨的薄霧漸漸吞噬它的身影,三人啟程了,沒有一個兵團的人出來送行,這是命令,岑牧不想引起無關(guān)人士的注意以至于暴露行蹤,凱瑟琳也沒有出現(xiàn),兩人一夜抵死纏綿,她不堪撻伐,還在睡夢之中。 以三人目前的速度,要抵達賞金平原的邊緣,也要一天時間,而超出賞金鎮(zhèn)周邊二十公里,賞金鎮(zhèn)對于外圍荒野的控制力減弱,不過這一大片的區(qū)域最近被云戚掃蕩過,基本肅清了這片荒原的危險因素。 云戚問道:“小牧,你怎么打算?我們是直奔盧克城,還是怎么樣?” 岑牧想了想,說道:“不急,我想看看圣教區(qū)的真實狀況,你熟悉教堂的分布嗎?” “出了賞金平原,只要遇到任何超過500人的小鎮(zhèn)就有教堂,這個不難找?!?/br> “好!”岑牧點頭,說道:“云老,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聊得比較深入的時候,你對我說了什么?” 云戚立刻明白岑牧所指,呵呵笑道:“你是想問當年在盧克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對嗎?” “對,現(xiàn)在應該有資格了解了吧?” 云戚看他一眼,說道:“看來你對當初這個說法頗為不滿!我可是為你好!” 岑牧回道:“我當然知道,云老,現(xiàn)在咱們有了點資本,而且從戰(zhàn)略上來看,盧克城是我未來的目標,我尋思著,可以一并解決你的問題?!?/br> 云戚正色道:“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正想找個機會和你談談,可是,這畢竟是我的私事,不好公器私用,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放心了一點?!?/br> 岑牧拍拍他肩膀,說道:“咱們什么關(guān)系,這么客套干嘛!你想不想做盧克城的城主?!咱們聚集刑天兵團的兄弟們把你推上去,怎么樣?” 云戚瞪他一眼,說道:“你不要小看盧克城的實力,想當年云家這么多高手,也僅僅是在盧克城的影響力大一點而已,圣鋒教會才是盧克城的統(tǒng)治者,盧克城的城主只是圣教聘任的管理者,主教隨時可以解聘他?!?/br> “教會竟然有這樣的影響力?!你細細給我說一遍,你的來歷,當年發(fā)生的事情,以及圣教在盧克城所扮演的角色?” 于是,云戚邊走邊說,把他們的來歷仔細說了一遍。 云戚本名邊戚,是盧克城的二等公民,身世普通,因為jiejie邊妮嫁入云家,而獲準賜云姓,甚至獲得研習“云氏鍛造六法”的資格。 在盧克城云姓是一個高貴的種姓,這是圣教為了表彰云家對于教會的建設(shè)和貢獻而特別設(shè)立的規(guī)則,不論做生意,還是打工,云姓人士在盧克城可以享受50%的減稅優(yōu)惠,因此,在盧克城擁有云姓是一件十分光榮的事情。 那時候,在盧克城,有云家“三公子”的稱法,老大云乾,老三云家鑫,老五云澈,都是玉樹臨風、灑脫不羈、文采風流的人物,在盧克城擁有眾多的女性擁躉,尤其是老五云澈,更是三公子中的翹楚,最有女人緣。 小芥子,就是邊妮和云澈的女兒,本名叫云賞雪,自出生后,就是這對夫婦的掌上明珠,也深得老家長的喜愛,她原本就是含著金勺子出生的孩子,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本該享受人間的榮華富貴。 然而,悲劇是從她三歲之后發(fā)生的。 云家素有“立長不立幼,傳嫡不傳庶”的古老傳統(tǒng),但是,那一代家主對最小的兒子老五特別偏愛,不光在他成家后,贈與大量的不動產(chǎn)和生意,還讓他參與云家立家之本“云氏鍛造行”的生意,偏偏云澈是一個吃得了苦,又擁有生意頭腦的人,年紀最小,卻領(lǐng)悟云氏鍛造技法的最高法門,是云氏三公子中最杰出的人物,這不免讓老大和老三產(chǎn)生嫌隙和妒忌。 后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云戚也不清楚,他身在局中,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只知道在繼承家主之位的前期,云澈突然得了一種怪病,上吐下瀉,周期性發(fā)生癲癇,發(fā)作期間,渾身抽搐,疼痛不堪,死去活來,找遍盧克城的醫(yī)生,甚至請求圣教,從圣域玄武城派來專家,也沒能查出病因。 這樣的狀況自然不適合繼承家主之位,無奈之下,繼續(xù)保持云氏的傳統(tǒng),將家主之位傳與云乾。 再后來,云澈的病情更加嚴重,終于在小芥子三歲時,不治身亡,云家震驚,徹查此事,竟然在邊妮的房間內(nèi)找到一種莫名藥粉,在某些人的堅持下,用牲畜測試出它的毒性,其癥狀和云澈的癥狀一模一樣。 邊妮百口莫辯,被千夫所指,同時,她的親弟云澈,所會的鍛造技法又成為一個側(cè)面的佐證,證明邊妮為了一己私利,從她夫君手里偷得家族秘法傳于云澈,事后懼怕事情暴露,最終下手決定毒殺云澈。 這個推斷簡直漏洞百出,不說兩人感情,就說這件傳藝的事情根本用不著如此大動干戈。 可是,他們沒有背景,沒人幫他們求情,沒人反駁和質(zhì)疑,當天兩姐弟被抓,關(guān)入牢房,準備接受族規(guī)的審判。 當晚,在云戚的授藝師父和未名者的幫助下,逃出牢房,讓他帶著年幼的云賞雪離開盧克城,遠走高飛。 于是,云戚帶著滿腦子的疑惑離開了云家,但是,他并沒有離開盧克城,而是利用邊家祖?zhèn)鞯囊兹菪g(shù),繼續(xù)潛伏在盧克城內(nèi),因為他的jiejie邊妮還身陷囹圄,他想救她。 然后,他就看到了邊妮慘遭折磨的一幕,邊妮被作為替罪之羊,承受云家的怒火,她被剜去雙目,扯光了頭發(fā),拔光指甲,受盡鞭笞,遍體鱗傷,絕世容顏和曼妙胴體盡毀,她被誹謗為惡毒的女人,押出來游街示眾。 那一刻,云戚怒發(fā)沖冠,差點沖出去,一個聲音喊住了他。 小芥子站在人群中,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問他,為什么擠了這么多大人?好熱鬧!大家都在看什么? 云戚才忍下來,編了一個謊言,從那一刻開始,他發(fā)誓,他一定要殺回盧克城,徹底調(diào)查清楚這件事情!找到幕后真兇! 聽到這,小芥子已然嚎啕大哭,她不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遭受如此的痛苦和折磨,印象中,她記不清母親的模樣,也記不得父親的笑容,但是她一直記得那個溫暖的懷抱,和兩張朦朧的、親密的、緊緊貼在一起的臉龐,她知道,那一定是她父母幸福的臉龐。 第0020章 平原裂縫 聽完云戚陳述,岑牧對于當年發(fā)生的事情有所認識。 岑牧問道:“你jiejie和姐夫的感情好嗎?” 云戚說道:“他們的感情很好的!我姐夫雖然位列三公子之首,但他是一個專一的人,人品、性格和才華,無可挑剔,他有一個正妻,正妻是盧家人,兩人是政治婚姻,從小就定了親,我姐夫不愛她,我姐夫納了我姐之后,就沒有找過其他的女人,那會兒我做學徒的時候,經(jīng)常見到他們親親我我,羨煞旁人,我還取笑過我姐?!?/br> 岑牧沉吟道:“這個案子其實并不復雜,從動機上可以排除你姐的嫌疑。 首先,假設(shè)她真的偷了云家的秘法,她也完全沒有必要為了掩蓋偷盜秘法的事情,而出此下策,夫妻倆什么事情不能商量?!非要下毒手?!你姐又不傻! 其次,從得失來看,你姐在這個案子中是第二大受害者,毒殺云澈對她沒有任何好處,更何況還要承擔犯罪的風險,倒是你姐夫的大哥收益最大,他是最具備殺人動機的人。 所以,我有些納悶,這么明了的事情,為什么沒有一個人出來質(zhì)疑?云家當代的家主呢?他不是最喜歡這個小兒子嗎?為什么這時候他不出面?” 云戚回道:“那會兒,他已經(jīng)中風了,臥床癱瘓,昏迷不醒?!?/br> 岑牧微微頷首,說道:“好吧!難怪了!這么看來,這位大公子有非常大的作案嫌疑,我看他的影響力挺大的嘛!一人策劃這件事情,竟然讓整個家族都噤聲,默認他迫害你jiejie和姐夫!簡直就是只手遮天!他有這么大影響力,為什么沒辦法得到老家主的青睞?!這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