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郭嘉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他說道:“畢竟也只是下落不明罷了,而且公祺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主公你與劉季玉不和了么?” 郭嘉沒說的是,在最初聽到母親和弟弟失蹤的消息時,張魯確實差點兒就把沈嫻也看成敵人了,幸虧荀彧與荀攸舌燦蓮花力挽狂瀾。 沈嫻點點頭,再想第二件事:“如果興霸聽我的話第一時間把清玄夫人接出來了,他們現(xiàn)在很可能是安全的。” 畢竟在被沈嫻收歸麾下之前,甘寧可是位來往于荊益兩州之間的綠林好漢水上一霸,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勾當,不管官家還是士族見了他都發(fā)憷。雖然后來被招安了,但人的名樹的影,錦帆賊的稱號依舊是響當當?shù)慕鹱终信疲堑郎狭钊伺宸睦洗?。這也是沈嫻派甘寧回去的原因之一,因為在偷渡人口這方面他有門路,有的時候三教九流比官家的勢力還管用。 暫時確定了漢中與甘寧無事,接下來……“四哥的兩萬兵馬,是從哪里調出來的?” 為了攻打長安,劉焉把益州境內能調動的兵馬幾乎全都開去了漢中,前段時間沈嫻他們才帶兵回來,還未來得及將兵力歸還回去,再加上收編的兩萬西涼部隊,漢中現(xiàn)在共有五萬兵力,單看人數(shù)是不懼劉璋了,只有糧草可能緊張點。 但也正是因為劉焉把能調的兵都給了沈嫻,劉璋的兵又是從哪里來的?除了駐守在葭萌關那一萬人外,廣漢郡和蜀郡兩地的守軍也不過三千余人,其余的七千人難道都是強征上來的?還是說有別的郡幫忙了? “這個還不清楚?!惫握f道:“不排除有別的州郡支援的可能性?!?/br> 沈嫻挑眉:“州?” “你的意思是……劉景升?”一直悶聲不響聽郭嘉與沈嫻談話的周瑜忽然說道:“荊益二州土地相連,劉景升與劉君朗又同為宗室,說不定……” 說不定劉表為了自己的利益在沈嫻與劉璋兩人當中選擇了劉璋,他們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然后劉表派兵馬偷偷入荊州助劉璋一臂之力。 郭嘉說道:“總之我們得先回漢中去了。” “我跟你一起。”孫策忽然說道:“你等等,我找?guī)讉€人把父親的靈柩送回舒縣,然后就跟你去漢中?!?/br> 周瑜默默地瞥了孫策一眼,并沒有阻止他。 沈嫻詫異地看著孫策:“大哥,不用——” 雖然沈嫻確實存了把孫策帶回去的心思,但那是在劉璋沒反之前,現(xiàn)在益州的局勢亂成一團,她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獲勝的把握,何苦把孫策這個原本就苦逼的人拉來一起趟渾水呢? “不?!睂O策干脆利索地打斷了沈嫻的話,他揉了揉沈嫻的發(fā)頂:“你來幫我了,我也得幫你,我們是兄弟嘛,是不是,公瑾?” 周瑜笑著點點頭:“反正這次我是沒法阻止他了?!?/br> 沈嫻忽然覺得自己眼眶有點濕潤,她垂下頭,低聲說道:“你們……謝謝?!?/br> 人常說患難見真情,只有在一個人落魄的時候,才能看出周圍究竟誰才是對他不離不棄的那個人。沈嫻很幸運,她遇到了孫策和周瑜,而這兩個人都是。 說不定這次真的不會be,因為有那么多人都在幫她,沈嫻默默地想。 “客氣什么?!睂O策抱著胳膊逗沈嫻:“當初結拜的時候說好的,叫大哥,大哥就罩著你?!?/br> 孫策一邊說一邊用肩膀撞了撞周瑜。 周瑜微微一笑:“二哥也罩你?!?/br> 第40章 【039】益州內亂 甘寧覺得自己這幾天過的跟做夢似的。 他按照沈嫻的吩咐把劉焉兩個兒子的靈柩送回了綿竹,消息傳到的當天劉焉就病倒了,只來得及匆匆瞥了甘寧一眼,囑咐等下找他問話便被手下人扶回了屋子里面,隨即喊大夫的喊大夫,抬棺材的抬棺材,整個州牧府亂成了一鍋粥。甘寧被擠在重重人群外觀望了好久,覺得劉焉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有空搭理他了,便先離開這里去他在綿竹除了沈嫻外唯一關系不錯的王老板家蹭飯。 甘寧往柜臺上一靠,笑嘻嘻道:“王伯,給我上點好菜唄?” “興霸?你是什么時候回來的!”王老板對于甘寧的到來嚇了一跳,這快兩年多沒見了,甘寧的變化也不小,個頭拔高了,人變得更壯實了,身上的匪氣去了不少,但那舉手投足間痞兮兮的感覺還是依舊如此。 “剛到不久?!备蕦幟亲樱骸叭ブ菽粮畧笸甑莱鰜?,那里都亂成一團了,沒人顧得上我?!?/br> 王老板一怔,看看左右無人,便悄聲問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甘寧猶豫片刻,抬手指了指頭頂,語意模糊道:“那位大人……身體不太好。” 王老板了然,二人就此打住,不再多說什么了。 甘寧吃過飯,很想翻墻頭去看看王家妹子如何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是所有妹子都跟他家主公一樣大咧咧,萬一讓人知道了對姑娘家名聲不好,況且他有事在身,便忍下了念頭,只把從外面帶回來的一些小玩意兒交給王老板讓他轉交一下。王老板拿著甘寧買回來的雜七雜八的玩意兒神色復雜,但沒等他說出什么拒絕的話來,甘寧就擺擺手告辭了。 王老板嘆口氣,最終還是把東西收起來了。 甘寧在大街上繞了幾圈,擺脫了身后暗搓搓跟著自己的幾條小尾巴后,他漫不經心地拐進了一家茶寮。 這家茶寮生意不太好,伙計也挺懶,有客人來了壓根都動都不動,就趴在桌角打瞌睡。甘寧隨手拎起一壺水,又拿了個杯子,往伙計面前一坐,把水壺墩在桌子上,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 伙計被嚇了一跳,猛地跳起來指著甘寧罵道:“哪里來的小兔崽子——” 甘寧給自己倒上水,挑眉盯著那伙計:“小兔崽子?” 伙計頓時萎了,他臉上的表情分分鐘從憤怒切換成惶恐,他彎著腰一個勁兒地討好道:“哎呦甘大爺怎么是您吶!快請坐快請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這樣,我請您喝酒,好酒!” 伙計一邊說,一邊就要跑去打酒,甘寧一把抓住他:“免了,爺不是來喝酒的,有點事問你?!?/br> “您說您說!”伙計臉上笑出了一朵花。 “坐?!备蕦幣呐拿媲暗淖腊福骸拔覇柲?,這兩天綿竹有什么動靜沒?” 伙計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在甘寧對面跪下,他的表情有點為難:“動靜……這要說沒有,那是不可能的,可是……” 甘寧不說話,他面無表情地瞥了伙計一眼。 “甘大爺,我們也不容易啊?!被镉嬁嘀鴱埬槪骸拔抑荒芨嬖V您,您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城南大營里頭的兵進進出出折騰了好幾回,可也沒看著人數(shù)增加或減少了,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干嘛。” 城南大營?甘寧陷入了沉思,城南大營是賈龍手下的兵,這一支軍隊名義上是直屬于劉焉這個益州牧的,沈嫻沒權利插手。不過劉焉與賈龍一向面和心不合,說是劉焉的兵馬,但最終被武裝的人卻是賈龍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正因如此,劉焉對城南大營限制頗多,在沈嫻離開綿竹之前,南大營士兵們的日?;旧暇褪呛染屏奶熨€錢玩女人,被往廢里養(yǎng)的節(jié)奏。每次綿竹城中有人聚眾鬧事,十次有八次都是這幫兵痞子們挑起來的。 沈嫻對此不勝其煩,但她也知道劉焉的計劃就是慢慢把這幫人養(yǎng)得失去戰(zhàn)斗力,這些士兵現(xiàn)在鬧得越歡實,將來上了戰(zhàn)場的下場也就越慘。 “那雒縣呢?”甘寧想了想問道。雒縣是廣漢郡的治所,這里是沈嫻的地盤,距離綿竹很近,有時沈嫻會回去處理點公文之類的,雖然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綿竹度過的,但雒縣有一個讓甘寧不得不重視它的理由,那就是直屬于沈嫻的兵馬就屯在雒縣縣城外五里處的雒城營當中。雖然沈嫻去打董卓時從這里調走了兩千人,但應該還有一千人在留守,以保衛(wèi)雒縣的安危。 “劉小公子又不在,雒縣就那樣唄?!被镉嬄柭柤绨颍骸芭叮岸螘r間州牧大人好像把劉小公子手下的人都調去了漢中,也不知道要干嘛,當時大家都在傳說要打仗了,鬧得人心惶惶的,后來就聽說呂奉先占了長安城……” 甘寧一愣:“雒城營里沒人了?” “總不會一個人都沒有。”伙計婉轉地說道:“但是大部分都不在了……劉小公子不是在漢中嗎?難道不是他讓調來的?” 甘寧沒說話,他的心已經開始往下沉了?;镉嫷囊馑际莿⒀砂焉驄故窒碌乃械谋R都調去漢中打長安了,但實際上他們在漢中所見的士兵里并沒有雒城營的人,也就是說雒城營那最后留守的一千士兵目前去向不明。 “那江州呢?”甘寧又問道:“江州有什么異常情況沒?” “這小的就不知道了?!被镉嫗殡y地撓撓頭:“咱的勢力到不了江州,都被人暗中給拔了,整了幾次之后老大就不敢朝那里伸手了?!?/br> 甘寧從懷里摸出一顆金子扔給伙計:“行,那就先這樣吧?!?/br> 伙計歡天喜地地接了過來:“謝謝甘大爺?。∮惺裁词聝耗賮?!” 甘寧的腳步停了下來,他慢騰騰轉過身,在伙計驟然僵硬的臉色中古怪地笑了:“嘖,你不提也就算了,你一提,巧了,剛好有件事兒想問問你們干不干?!?/br> “幫我偷個人。” 伙計差點兒就誤會了甘寧的意思,他以為甘寧是要偷哪家的小姐出來春風一度,便一臉猥瑣地撞了撞他的肩膀:“甘大爺,看上哪家姑娘了,您發(fā)話呀,小的一定盡力幫您玉成!” 甘寧心說爺看上張公祺他老娘了……呸! “想什么呢。”甘寧面無表情地盯著伙計:“清玄夫人你認識么?” 伙計目瞪口呆:“甘大爺,真沒想到您口味如此獨特……可這位夫人她是州牧大人罩著的,而且她兒子可是天師道的現(xiàn)任君師,您這么做不太好吧?要不咱換一家?” “都說你小子想多了?!备蕦幤财沧欤骸罢覀€門路,我要見她一面。” 伙計有些為難:“小的試試看吧,這位清玄夫人面子大的很,不一定能請得動?!?/br> 甘寧想了想,從懷里摸出一面小小的旗子遞給伙計:“試著把這個送到清玄夫人手上,送不到就拿回來還給我,千萬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懂嗎?” 甘寧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了平時的嬉皮笑臉,反而多了一絲嚴厲的意味,伙計有些恐懼地縮了縮脖子,他猛地點點頭,小心翼翼接過了旗子。 那是一面只有巴掌大的黑色錦鍛小旗,用朱紅色的緞子鎖了邊,上面繡著一個大大的張字。甘寧臨行前張魯將這面小旗交給他,并且說明這是天師道的信物,能讓甘寧對清玄夫人證明他是自己人。 跟伙計約好大致的時間后甘寧又去找了比他更早回到綿竹的賈德探聽情況,走到賈府門口卻被告知賈德并不在綿竹,他被州牧大人派出去辦事了。甘寧聽后沒什么表示就走了,心中卻在暗暗犯嘀咕:劉焉派賈德做什么?因為賈龍的緣故他可是一向不怎么待見賈家人,而且賈德屬于沈嫻廣漢太守編制下的武官,照理說劉焉是沒權力也沒必要派賈德辦事的,因為他有自己的州牧屬官呀。 忙了一天,帶著一肚子疑問的甘寧去了驛館暫且住下,他給沈嫻寫了封信簡單說明了自己發(fā)現(xiàn)的反常之處,包括城南大營和雒城營的情況以及賈德的相關信息,還叮囑她注意葭萌關守軍的動向,說自己正在聯(lián)系清玄夫人,人一接到立馬就走。寫完信后,甘寧將其裝入竹筒中用陶土密封嚴實,交給他從沈嫻那里黑來的護衛(wèi)之一,囑咐他走特殊渠道送出去。 做完這件事后,甘寧便在屋里一邊喝酒一邊開始了漫長的等待時光。 劉焉果然沒顧得上見甘寧,甘寧第二天去拜訪他的時候被告知劉焉病得很嚴重,綿竹城中有名的大夫們是一個接一個地往州牧府送,只見送人進去卻不見有人出來,一時之間鬧得廣漢全郡的大夫們人人自危,生怕被抓進州牧府治病再也回不來了,還有流言說劉焉其實已經死了,但是四公子劉璋將其死訊扣下秘不發(fā)喪,想要從在外征戰(zhàn)地五公子劉弦手中奪權。 旁人聽到這些流言都表示瞎扯淡,新來的四公子是誰我們完全不認識,州牧大人明明最寵的就是五公子好嗎?五公子年少有為肯定會繼承州牧大人的衣缽,帶領我們發(fā)家致富么么噠。但甘寧聽到流言后卻虎軀一震:他跟沈嫻相處了這么些年,很清楚劉焉對沈嫻表面寵上天實際上坑死她的陰險本質,從劉焉算計沈嫻強迫她打長安就可以看出來,劉焉最喜歡的兒子絕壁是劉璋不是沈嫻,填了兩個親兒子的命都要把劉璋從洛陽接回來什么的,這才是真愛好嗎? 甘寧越想越覺得大街小巷流傳的流言可能是真的,他頓時坐不住了,收拾好東西把其他手下全派出去,然后自己則準備直奔茶寮打聽情況。剛走到門口甘寧便碰上了伙計派來的人,說清玄夫人約他明夜子時在城外的九龍亭邊見面。傳信那人一邊說還一邊對甘寧擠眉弄眼的,像是覺得甘寧能泡上清玄夫人當真是好本事,甘寧心情煩躁也懶得解釋,揮揮手把人打發(fā)走了。 九龍亭是綿竹外的一處名勝,此亭坐落在九龍湖邊,依山傍水風景秀美,城中的世家弟子們最喜歡在這里踏青郊游,大家湊在一起吟幾首詩歌唱幾篇賦,就覺得自己真是風雅的不得了。沈嫻也曾經被綿竹城中有名的公子哥們遞過請?zhí)魏髟?,但她統(tǒng)統(tǒng)以公務繁忙拒絕了。甘寧當時笑話沈嫻沒文化不會吟詩,沈嫻默默地盯了他一眼,給他背了整整一下午的楚辭,從《離sao》到《九歌》再到《九辯》,最后甘寧聽到兮字就條件反射的想吐,沈嫻這才大發(fā)慈悲放過了他。 “我確實不會寫什么詩賦?!鄙驄怪t虛地說道:“但至少我會背啊,總比你這個沒文化的強?!?/br> 真·沒文化的甘寧受到了一萬點會心傷害,從此他開始奮發(fā)圖強地學習……以及對九龍亭產生了深深的厭惡之情。 做好了心理建設的甘寧趕跑腦袋中那一個個兮字,在宵禁之前甩掉跟蹤自己的人出了城,于午夜時分準時來到了九龍亭。 甘寧覺得自己已經來的夠早了,豈料有人比他來的還早,看著那身著藍白道袍孤身一人坐于亭中的纖弱身影,甘寧臉上浮起了滿滿的驚訝之情。 “你是……清玄夫人?!” “正是貧道?!鼻逍蛉朔畔率种械木票K,回頭淡淡看了甘寧一眼,目光中帶著打量和探究:“現(xiàn)在的后輩們一點都不沉穩(wěn),遇到點什么事情就咋咋?;??!?/br> 甘寧:“……” “抱歉,夫人?!备蕦庪p手抱拳對清玄夫人見禮,他情真意切道:“我是被您的容貌給震驚到了,沒想到您竟然如此年輕?!?/br> 清玄夫人的臉色緩和了些,她微微昂起下巴,高冷地說道:“小子還挺會說話的,進來吧。” “是,夫人?!?/br> “夫人,我奉劉公子之命來接您與公祺先生的弟弟回漢中。”時間緊迫,甘寧開門見山道:“不知夫人何時方便?綿竹局勢動蕩,我們得盡快動身?!?/br> 清玄夫人沒有立即回答,她神色詭異地盯著甘寧看了半晌后忽然問道:“最近你可曾聽過什么傳聞?” 甘寧心中一動,他覷著清玄夫人的臉色試探道:“夫人是說……州牧大人?聽說了,昨天傳得大街小巷都是,但今日我出門時卻不見流言蹤跡,想必是已經被人壓下去了?!?/br> “你就不懷疑些什么嗎?”清玄夫人又問道:“州牧府在廣漢境內大肆招攬名醫(yī),但所有醫(yī)者都如rou包子打狗般有去無回,再加上城南大營頻繁調動兵馬,雒城營中的兵力被抽調一空……” 清玄夫人每說一句話,甘寧的臉色便難看一分,那些他費勁兒打聽到的“機密”情報被清玄夫人輕輕松松地一一說出口,這讓他有種被人騙了的感覺。正尋思著回去如何恁死那些小兔崽子,甘寧就聽見清玄夫人意味深長地說道:“貧道來往于州牧府中,多多少少都能聽到些不該聽的東西,小子不用鉆這牛角尖?!彼D了頓,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聲音:“貧道不妨再告訴你一件別人打聽不到的事情,劉君朗在兩日前的深夜已經離世了?!?/br> 甘寧徹底呆住了,他完全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樣發(fā)展,明明那日他把棺材送回來時劉焉的身子骨看著還挺硬朗的,這才多久他就……死了?! “等……等等!”甘寧猛地站了起來,他在九龍亭中來回踱步,喃喃自語:“州牧大人他死了?為什么這消息沒傳出來?劉季玉他——壓下來了?!” 清玄夫人點點頭:“劉君朗死前與劉季玉曾經大吵一架,具體內容是什么我也沒有打聽到,只是當天深夜劉君朗便過世了。之后劉季玉接手了州牧府的諸項事宜,他將劉君朗的死訊壓下秘不發(fā)喪,下令在廣漢全境尋找名醫(yī)為劉君朗診治,還派人送信去了葭萌關?!?/br> “劉季玉要篡權?”甘寧瞇起眼睛,他的腦海中閃過初見時劉璋追在沈嫻屁股后面那副討好的樣子,怎么也沒法把他做的一切跟他這個人聯(lián)系起來。 “不算篡權吧?!鼻逍蛉说溃骸罢f起來劉季玉比劉商羽還要大呢,而且他一個男人,再怎么扶不上墻,也不會甘心屈居于女子之下啊。” 甘寧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清玄夫人的話,過了幾秒鐘后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猛地盯住了清玄夫人的臉:“您……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