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先不說開武堂的事情,主公一提我想起來,我們確實應(yīng)該征兵了。”甘寧跟張繡對視一眼,見后者點點頭,他便開口說道:“現(xiàn)在整個益州的兵力大約有八萬之?dāng)?shù),其中有將近兩萬人守在漢中防備司隸和荊州,一萬人守在夔門,一萬人守在陽平,兩萬人分散在其他關(guān)卡戍邊,剩下兩萬分別在我和維佑手里,就屯在成都城外不遠處,也就是說,我們所能靈活調(diào)動的人,就只有這兩萬?!?/br> 現(xiàn)在的世道與之前聯(lián)軍征討董卓或是劉焉出兵長安時完全不同了,當(dāng)時天下都以董卓為敵,各方豪強間雖有嫌隙,但一時也不會動手打起來,所以除非必要關(guān)卡的守軍,剩下的人都被劉焉放心大膽地抽調(diào)去了漢中。 然而現(xiàn)在如果開戰(zhàn),沈嫻是萬萬不敢隨意去調(diào)動那六萬戍邊軍隊的。且不說像司隸的呂布和荊州的劉表這種跟他們益州不對付的勢力很有可能在沈嫻跟別人打得激烈時背后捅上一刀子,即使是西涼的馬騰這個曾經(jīng)的盟友沈嫻也不能完全信任他。 “征兵啊……”沈嫻一邊說一邊看向荀彧。 “征兵可以征,”荀彧想了想說道:“但因為之前打關(guān)中和剛剛平定的內(nèi)亂,林林總總一共兩年的時間,益州的消耗有些多,所以我們至少一年內(nèi)不能再對外征戰(zhàn)了?!?/br> “不能打啊……”沈嫻不太開心,她十分想趕緊恁死劉表這個暗中給她使壞的人。有句話叫做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如果劉表距離沈嫻十萬八千里也就算了,可偏偏荊州和益州緊緊挨著呢,連個戰(zhàn)爭緩沖帶都沒有,打起來大家互相憋屈,不是你沖進我家就是我闖入你家,損失是rou眼可以預(yù)見的巨大。 所以在沈嫻的想法里,荊州越快拿下越好,這樣她就可以拒守襄陽扼住北方人的南下通道,然后慢慢蠶食長江以南的地區(qū),逐漸擴大自己的地盤。地多了,人就多了,人多了,經(jīng)濟好好發(fā)展,自然兵馬也會變得多起來。 但現(xiàn)在荀彧說一年之內(nèi)不能打仗……在這個日新月異的時代,一年前和一年后的形勢變化可是很大的,等劉表在荊州徹底站穩(wěn)了腳跟,沈嫻想再出兵可就難了。更別說萬一北方也有其他勢力想趁機打荊州怎么辦?到時候被人劫了胡才是真心塞。 可不能打就是不能打,再打下去就是窮兵黷武了,沈嫻不是公孫瓚,她干不出壓榨百姓也要四處擴張的事。所謂攘外必先安內(nèi)……還是先把益州的破事都平了吧。 “那好吧,就先征兵,打仗的事情放段時間再說。”沈嫻點點頭,隨即她話鋒一轉(zhuǎn):“可不能打也不代表我們就得這樣干坐著傻等吧?” “先把主公說的書院和武堂開起來好了?!避髫烈髌痰溃骸爸劣谑O碌?,無非就是屯糧、修城、攢錢……再給周圍人找點麻煩。” 一聽說找麻煩,蔫搭搭的郭嘉一下子精神了,他舉手:“據(jù)說西涼最近不太平?!?/br> “韓文約最近與已經(jīng)歸降朝廷的郭亞多多有書信往來,還互相送了不少的禮物,然后朝廷沒兩天就給韓文約升官進爵了。對此呂奉先很是不滿意,馬壽成估計心中也不好受?!辈嚏A苏Q劬Γ骸半m說就算我們不管,這把火還是會燒起來的,可是添點柴火讓它燒得更旺,豈不是更好?” 西涼和司隸一亂,沈嫻至少少了兩個大威脅,只需要專心對付劉表即可,這也很符合沈嫻心中的想法。 至于具體怎么cao作…… “主公可以給朝廷上一封奏折?!辟Z詡抬了抬眼皮,淡淡道:“表馬壽成為涼州牧。” 自從董卓死后,涼州牧這職位就無人擔(dān)當(dāng),估計馬騰和韓遂都想讓自己在涼州占大頭,但是他倆既然已經(jīng)結(jié)拜了,兄弟情義在那里,明面上就不好為了一個州牧之位撕破臉皮,可暗地里運作運作還是可以的。 所以韓遂便搭上了同為涼州人、現(xiàn)在長安城有不小勢力的郭汜;而為了能夠在與呂布的對抗中獲得更多的支持,郭汜對韓遂遞來的橄欖枝也是欣然接受,二人一拍即合。 郭汜和韓遂勾搭上了,呂布與馬騰自然很不爽,尤其是馬騰,他眼睜睜看著原本跟他品級差不多的韓遂一路升職,升了之后也不知道提攜兄弟一把,那酸爽的感覺大概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了。 如果這時候沈嫻插上一腳替馬騰討個官,依著他倆在打長安時結(jié)下的交情,馬騰不會懷疑沈嫻是來攪混水的,他只會覺得沈嫻真夠意思,自己當(dāng)了益州牧還不忘給盟友也謀點福利,相比之下某些人簡直呵呵了。 明白了賈詡的意思后,沈嫻對這種不動神色挑撥別人關(guān)系的技能十分佩服,想來賈詡一個人能夠在長安城那灘渾水中混得淤泥不沾身、最后干干凈凈地撤退離開,大約也是靠了這種能力吧。 解決了西涼和司隸,再來看看該死的劉表。沈嫻還想著怎么給劉表添點堵,郭嘉卻笑瞇瞇地說道:“荊州這邊主公就不用擔(dān)心了,劉景升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了?!?/br> “為什么?”沈嫻心中忽然閃過成片成片的“烏鴉嘴”三個字。 “劉景升此人心思縝密嚴謹,此次他挑撥我們與劉季玉的關(guān)系,這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的,我們甚至連明面上的證據(jù)都摸不到,只能憑著對其他線索的分析猜測他的行為。”郭嘉一邊說一邊看了眼甘寧。 提起這事情甘寧就郁悶,賈德和賈龍趁他沒注意的時候在牢里雙雙自盡了,直到死前他都沒能撬開這兩人的嘴證明他們與劉表私底下有往來。當(dāng)然這并非是甘寧無能,實在是賈龍和賈德太硬氣了,威逼利誘大刑伺候輪番上,這倆人就跟沒嘴的葫蘆一樣一聲不吭。沈嫻以前完全沒發(fā)現(xiàn)賈龍和賈德是這種人,驚訝之余也只能深深地感嘆不能為自己所用,當(dāng)真可惜了。 郭嘉繼續(xù)說道:“劉景升既然一點兒證據(jù)都沒留給我們,表明他暫時不想跟我們翻臉,否則也不需要掖著藏著了?!?/br> 劉表也不是只需要對付沈嫻一個人,要知道自從跟袁紹結(jié)盟后,袁術(shù)就仿佛認準了劉表一般死按著他打。以前是有個江東猛虎孫堅一路揍到家門口,后來好不容易孫堅死了,袁術(shù)一看短時間內(nèi)無法消滅劉表,本著即使打不死劉表也不能讓他好過的行為,三天兩頭派人來sao擾他,不管寒暑從未間斷。倒也不是大規(guī)模進攻,就是雙方遭遇后打了沒兩下,袁術(shù)的手下掉頭便跑,劉表的手下就在身后追,直到追得看不見了或者快靠近對方的地盤了才罷休。 雖說這種sao擾行為沒有造成什么實際損失,可是很煩很惡心的有木有!每次被sao擾的時候劉表的手下都得出擊,因為誰知道袁術(shù)這次是開玩笑還是來真的???萬一人家就是大軍轟隆隆開過來入侵了呢? 正是因為這種不確定性,搞得劉表都頭大了。 所以郭嘉的意思是沈嫻只用通知張魯在房陵屯點兵馬防著劉表從漢水入侵,再讓夔門的守軍加強戒備,扼守住荊州進入益州的這兩條通道就行了。在修生養(yǎng)息的階段,只要劉表不主動入侵益州,沈嫻絕不能先動手,師出有名是很重要的,而一旦劉表越過邊界,沈嫻就直接抄家伙干他丫的,并以此為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入侵荊州了。 郭嘉說完后沈嫻覺得很有道理,而且看郭嘉也順眼了不少,原因很簡單,包括蔡琰在內(nèi)的人都反對沈嫻先對荊州出手,只有郭嘉是支持沈嫻的想法的。 被郭嘉哄得在心中暗搓搓高興的沈嫻并沒有轉(zhuǎn)過彎來——依照郭嘉的說法沈嫻不能先出兵,因為要“師出有名”,比如你們士兵偷了我們士兵的雞,或者你們越界踩了我們家糧食之類的,甭管多扯,只要裝得理直氣壯就行了。然而劉表被孫堅和袁術(shù)sao擾了那么久,肯定也要修生養(yǎng)息啊,才不會傻不拉幾地先去招惹沈嫻。所以誰知道沈嫻得等到猴年馬月才能去打荊州。 當(dāng)然在沈嫻自己頓悟之前,是沒有人會告訴她“你被郭嘉忽悠了”這件事的。其他人巴不得沈嫻別總咬著荊州不放,而跟沈嫻戰(zhàn)線一致的孫策……估計也會被周瑜忽悠得暈頭轉(zhuǎn)向吧。 兄弟你行的。破天荒第一次,荀攸在背后默默地對郭嘉打了個佩服的手勢。 忽悠主公嘛,不能從正面硬勸,得從側(cè)面迂回,最好迂回到她根本看不出來你原本的目的是什么的地步,多繞幾個彎子,即使日后她恍然大悟了,那時間也都過去很久了。 郭嘉得意地眨眨眼睛。 解決了周邊領(lǐng)土安全問題,接下來就是民生問題,比如屯糧食和賺錢。 “那么多沒人種的地呢,多找點百姓來開墾,”沈嫻想了想,忽然靈光一現(xiàn):“要不然……把軍隊開過去種地?反正現(xiàn)在也沒有仗可打,軍隊閑著也是閑著,讓他們上午訓(xùn)練下午種地,或者具體的時間分配你們自己安排,我可以前三年免除軍屯的稅租,只要他們能做到自給自足就好?!?/br> “這個方法倒是不錯?!辈嚏χf道:“既能解決軍隊的糧食問題,又可以減輕百姓們身上的負擔(dān)?!?/br> “那普通百姓的稅租是否要進行調(diào)整呢?”荀彧提出一個問題:“比如成都這里長年遭到官員壓迫,百姓們要上繳超過規(guī)定三倍的租稅,家中勉強吃飽鮮有剩余。這只是成都一地的情況,其他地區(qū)相信也會有這樣的事情發(fā)生?!?/br> 荀攸皺起眉頭:“降稅可以,但得先把那些濫用私權(quán)貪贓枉法的貪官污吏抓起來整治一番,否則就算把稅收全免了,百姓們依舊得到不更多的糧食。” “那是自然。”一想到區(qū)區(qū)一個縣丞竟然私自收三倍的稅租,沈嫻就恨得牙根癢癢,她冷笑道:“吃了多少,全都給我翻倍吐出來吧。” 于是整整一下午,沈嫻便簡單制定出了益州今后的發(fā)展方向:先修生養(yǎng)息悶頭發(fā)大財,同時運用外交手段和計謀挑撥離間周圍人和周圍人的關(guān)系,以確保己方的安全。 將任務(wù)具體分派到個人負責(zé)后,沈嫻宣布散會。臨走前荀攸叫住了沈嫻,說是有事情想單獨談?wù)劇?戳丝椿腥粑从X直接離去的蔡琰,又看看一臉鼓勵拍拍荀攸肩膀的荀彧,沈嫻瞬間明白了荀攸想跟她談什么。 于是沈嫻?jié)M臉興奮地拽著荀攸往房間里走,那股喜慶勁兒好像馬上要成親的人是她而不是荀攸一樣。走到書房里間,沈嫻發(fā)現(xiàn)原本該離開的郭嘉正彎著腰在桌案邊找什么東西,她立馬沉下了臉色,一個弓步上前把郭嘉拽起來:“郭奉孝你干嘛呢!” “主公你怎么又回來了!”郭嘉往后跳了兩步,還是沒能逃脫沈嫻的魔爪,被抓了個正著,他一邊把手往袖子后面藏一邊無辜地眨眼睛:“我什么都沒干呀~” 沈嫻呵呵一笑,忽然出手把郭嘉掩在袖子里的酒壇拽了出來。托在掌心中轉(zhuǎn)著看了一圈,沈嫻憤怒道:“為什么我放在臥房的酒會在你這里!” 郭嘉妄圖抵賴:“主公你怎么知道這是你的酒?說不定是昭姬藏得呢?” “因為我給酒編、號、了!”沈嫻把酒壇舉過頭頂,示意郭嘉去看壇子地下刻著的數(shù)字“叁”:“每一壇都有編號!就是為了防止你偷喝不承認!” 呃……郭嘉呆呆地看著數(shù)字,完全沒想到沈嫻竟然能想出這么無恥的辦法來。 荀攸面無表情地盯著沈嫻和郭嘉就“這壇酒究竟是從哪里來了的”進行了激烈的討論,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余。 這節(jié)奏不太對吧?荀攸敏感地想,這是我的錯覺嗎?不是吧? 因為教訓(xùn)貪酒的郭嘉并且堅決要問出郭嘉究竟是怎么得到這壇自己放在臥室桌案上的杏花酒的,沈嫻折騰了老半天才忽然想起來屋里還有個荀攸,她尷尬地朝著荀攸笑了笑,把酒壇子塞回郭嘉懷里面:“公達,抱歉啊,坐?!?/br> 荀攸當(dāng)了半天的背景板,差點兒打算直接轉(zhuǎn)身就走,但是想想蔡琰還住在州牧府呢,便咬咬牙留了下來,在全程圍觀了沈嫻和郭嘉無聊但好像充滿了某種奇怪氣息的撕逼后,終于等到了主公搭理自己的時候。 荀攸開門見山道:“請主公幫我保個媒?!?/br> “好說好說,等你開口很久了?!鄙驄鼓樕嫌指‖F(xiàn)出了那股喜慶勁兒:“選個吉利的日子,我跟你一起去!” “咦等等,”沈嫻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十分嚴肅地問荀攸:“你……追過昭姬jiejie嗎?” 荀攸滿臉問號:“主公,何為‘追’?” “呃……”沒談過戀愛的沈嫻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這個復(fù)雜的問題,她絞盡腦汁地想了想,一臉別扭地回答:“大概就是一起逛逛街,喝喝酒,吃點東西再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吧?約會,約會你懂嗎?” 荀攸面無表情:“不懂。” 你說的根本和約會沒關(guān)系好嗎! 沈嫻一臉恨鐵不成鋼地怒視荀攸:“你怎么能不懂呢你個木頭!天吶你上輩子一定拯救了全世界這輩子才會有昭姬jiejie這么好的女孩嫁給你!” “噗……”郭嘉沒忍住,把下巴磕在酒壇上瞅著苦逼的荀攸直樂呵。 “我不管,這可是態(tài)度問題!決不能馬虎!”沈嫻站起來背著手在屋子里面來回轉(zhuǎn)圈:“你知道嗎公達,這直接決定了以后昭姬jiejie在你家地位如何……哼!反正我至今對那個衛(wèi)仲道他母親很不滿意!” 郭嘉拽了拽沈嫻的衣角,婉轉(zhuǎn)道:“主公,不能在背后議論別人。” “總之,你怎么也得帶昭姬jiejie出去玩一圈吧?”沈嫻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看荀攸:“就這么決定了,正好明天休沐,你帶她去城里啊城外啊四處逛逛,增進一下感情。我明天先把她約出來,然后咱們裝作在城中偶遇的樣子,這表明你們之間是有緣分的!” 沈嫻開始規(guī)劃明天的計劃,荀攸用關(guān)懷精神病人的目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發(fā)現(xiàn)沈嫻是來真的而不是開玩笑。 于是荀攸開始慌了——主公你真的是想撮合我們倆而不是想拆散我們倆嗎? 沈嫻拍拍手,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就這么做,聽明白沒有!一定要讓昭姬jiejie有浪漫的感覺,認為你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 暈頭轉(zhuǎn)向的荀攸問了個魚唇的問題:“……主公,什么叫浪漫?” “你管什么叫浪漫,這不是重點!”沈嫻無奈地嘆口氣:“你這樣會娶不到媳婦的,公達?!?/br> 我覺得你不摻和我一定早就娶到了,荀攸郁悶地想。 “那我就先走了,你明天上午記得來?。∏f別遲到!”沈嫻認真地說道:“遲到會給女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荀攸呆呆地點頭:“哦?!?/br> “今天心情好,這酒歸你了,別一次喝完。”沈嫻叮囑了郭嘉幾句,在郭嘉乖乖地說“好好好”的背景音中,沈嫻走了。 郭嘉看看一臉呆滯荀攸,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公達?” 猛然回過神來的荀攸扒拉開郭嘉的手問道:“主公呢?” “走了呀?!惫螖傞_手掌。 “那她剛才……都說了些什么?” 荀攸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只記得“命運的邂逅”,至于剩下那些巴拉巴拉沈嫻教育他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荀攸一句都沒聽進去,全在胡思亂想了,包括明天要去哪個地方進行那個鬼邂逅。 “遲到會給女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沈嫻臨走前的話像是噩夢一般在荀攸的腦海中回響。 “可是我記得主公都說了些什么呀?!?/br> 郭嘉的聲音如天籟般驅(qū)散了荀攸的噩夢。荀攸充滿期望地朝著郭嘉看去,只見郭嘉瞇起眼睛笑得好像一只圖謀不軌的狐貍:“你明天帶上我一起,不就得了?” 第51章 【050】邂逅 荀攸在跟郭嘉約定好了的路口等他,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來,就在他等得不耐煩快要爆炸的時候,郭嘉終于慢吞吞地走過來了。 郭嘉穿了件很普通的黑色長袍,腰間掛著不知道是哪個喜歡他的小姑娘給他繡的荷包,針腳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個初學(xué)者。他一只手拎著壇酒,另一只手握著把扇子,以呈“s”型的行進路線來到了荀攸面前。 荀攸:“……” 我真傻,真的,我明知道郭奉孝不靠譜,竟然鬼迷心竅答應(yīng)了帶他一起來。 荀攸已經(jīng)開始懷疑自己的婚禮究竟會不會被郭嘉和沈嫻聯(lián)手攪黃了。 “公達,愣著干嘛,走?。俊惫巫ёк髫囊滦?。 荀攸面無表情地把自己的袖子從郭嘉手里扯出來:“前方帶路?!?/br> “別這么嚴肅嘛?!惫未筮诌值嘏牧伺能髫募绨颍骸澳憬裉焓且阏鸭Ч浣职?,繃著張臉會嚇壞人家的。” 就在荀攸一路忍耐著郭嘉的叨逼叨,覺得自己一定是腦袋出問題了的時候,沈嫻、蔡琰和甘倩正在成都一家新開張的伎館門口跟老鴇聊天。 事情是這樣的,沈嫻昨晚回去后,在飯桌上說起了正好明天休沐想出去玩,問甘倩和蔡琰要不要一起。甘倩眨巴著眼睛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蔡琰就有點興趣缺缺了,沈嫻一看不好,這位主角不去那還怎么邂逅啊!于是趕忙撒嬌賣萌扯著蔡琰就要她一起去。蔡琰高深莫測地看了沈嫻一眼,最后慢慢地點了點頭。 沈嫻生怕蔡琰反悔,大早晨天還沒亮就翻窗爬進了蔡琰的臥房,差點兒被迷迷糊糊的蔡琰當(dāng)成登徒子抄著枕頭給打出去。于是等甘倩洗漱完畢出來找人一起吃飯去的時候,就看見沈嫻蹲在回廊上一臉落寞地望著盛開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