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jié)
葡萄順口說道:“王爺箱子里有王妃的東西,豈不是很正常?!?/br> 櫻桃心說若只是王妃的東西,也就不用那么奇怪了。 她頓了頓,說道:“問題是,我記得這件兒,是當(dāng)初丟了的那一個?!?/br> “丟了的哪一個?” “就是那一個?!睓烟铱纯炊璵ama,又看看元槿,比劃著說道:“消暑宴上,不見了的那一個。” 這事兒元槿、孟mama還有那三個丫鬟俱都知道。 聽聞之后,孟mama走上前去,從箱子里拿出一個東西來。 那是個肚兜。 不僅是個肚兜,而且,這還是個艾綠色繡白梅花的肚兜。 剛開始的時候,它下面還有三個花瓣。只不過丟失的時候,它被人刻意去掉了一片,只剩下了兩片花瓣。 如今孟mama手里的它,已經(jīng)和剛開始時一般無二。想來是找高人又繡了一模一樣的第三瓣。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著這個肚兜,有些回不過神來。 最后,還是葡萄最先開了口。 “我怎么記得,這衣裳已經(jīng)丟了?”她有些疑惑地歪了歪頭,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而且,如果沒記錯的話,是被端王爺他們給不小心燒沒了的?!?/br> 她說這話的時候,藺君泓剛好邁步入院。 聽到了葡萄的話,再看清了孟mama手里的東西…… 端王爺腳步猛地一頓,臉上神色瞬息萬變,十分精彩。 第83章 9新章 櫻桃東張西望,最先看到了藺君泓的到來。 她驚喜地迎了過來,對著藺君泓揖了一禮,問道:“王爺可知曉王妃的那件……那件衣裳是怎么回事?” 原先丟東西的時候,藺君泓和元槿不過是友人關(guān)系,櫻桃她們自然不好和藺君泓直接說起肚兜的事情。 但是如今不同了。 兩人已經(jīng)成親。夫妻之間,這種私密之物定然是互相見得多了早已習(xí)慣。 如今櫻桃面對著藺君泓說起元槿的衣物之事,已經(jīng)是大方自然且順理成章了。 聽聞櫻桃問起這事兒,院子里的幾個人齊刷刷地都轉(zhuǎn)過了頭來,望向藺君泓。 特別是元槿,看著藺君泓的眼神簡直是直截了當(dāng)?shù)搅藰O點。簡直就差直接脫口而出問他,是不是在這事兒上做了什么手腳。 端王爺頓覺嗓子有些發(fā)干,澀到說不出話來。 ……所以說,這個世上有人太過了解自己,偶爾的時候也真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現(xiàn)在。 元槿太過了解他了,所以稍稍一想,就覺得是他當(dāng)時的說辭有問題。 藺君泓哪敢承認(rèn)? 若是真的認(rèn)了當(dāng)時在那東西的事上有所隱瞞,元槿定然會生他的氣。畢竟當(dāng)時是他說了謊。 藺君泓臉色緊繃,一步一寸地往里挪。 面上笑得云淡風(fēng)輕,心里頭已經(jīng)忐忑到了極點。 元槿倒也不急。 她見他神色悠然腳步緩慢,不由得揚起了個微笑,不驕不躁地立在原地靜等他。 再遠(yuǎn)的距離,終究有走完的那一天。 藺君泓無法,只能昂首挺胸?zé)o比心虛地面對著自家的小妻子。 而后,他扯了扯唇角,輕聲說道:“忙什么呢?熱的滿頭大汗的?!?/br> 說著就要抬手給她拭去額上的汗珠。 元槿拿著那個肚兜,笑瞇瞇地問藺君泓:“不知道端王爺還認(rèn)得此物嗎?” 藺君泓看著那肚兜,慢慢挪開眼,十分努力地勾起了個笑容,“依稀仿佛……眼熟?!?/br> “當(dāng)真?”元槿笑得愈發(fā)和煦,“我怎么覺得,王爺?shù)故菓?yīng)該不識得它了?!?/br> 她頓了頓,將聲音放輕,“畢竟當(dāng)時只見過一次,而后又很久沒再看過了不是?” 藺君泓悚然一驚,這才想起來自己好似是說錯了話的,趕忙補救,“其實我——” “我明白?!痹赛c點頭,“王爺過目不忘,見過一回就記得十分清楚。不過,王爺又十分健忘。明明還在的東西,一轉(zhuǎn)眼就給燒沒了。” 旁人都沒聽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有些茫然。雖然孟mama和秋實她們曾經(jīng)聽元槿說過肚兜被燒沒了的事情,可也沒有往這邊去想。 藺君泓卻是聽得嘴里心里發(fā)苦。 當(dāng)時他將元槿這件留在身邊,用的就是“已經(jīng)燒毀沒有了”這個借口。 如今元槿毫不留情地將他揭穿,他還是很有些心虛的。 藺君泓正百般思量著該怎么和元槿解釋這個問題。元槿已經(jīng)莞爾一笑,將東西往懷里一擱,轉(zhuǎn)身去繼續(xù)查看晾曬的衣裳了。 藺君泓看著她為他的那些冬衣而忙碌的情形,心里頭卻著實惦記著她懷里擱著的那一個。 也不知小丫頭會利用這事兒發(fā)怎么樣的火氣。 端王爺只稍微一想,就覺得萬分忐忑。 偏偏元槿跟沒事人似的,照常吩咐人做著事情,讓他想要辯駁都無法下手。 主動說起來吧,很有點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架勢。 不主動說起來吧,就是現(xiàn)在這樣的后果。 看似什么事情都美歐,其實根本是氣氛凝成了冰,一點兒也無法緩和。 藺君泓亦步亦趨地跟在了元槿身后,聽著她一件件將事情吩咐下去。他則是不聲不響地暗暗盤算著。 好不容易看著元槿把他冬衣的事情給安排妥當(dāng)了,藺君泓心下一喜,頓時揚起了個很是暢快的笑來,上前幾步與元槿說道:“我聽說……” 話剛開了個頭兒,就見元槿回過頭來,朝他燦然一笑。 藺君泓看到后心花怒放,正要把這話說完整,誰料元槿忽地將頭一扭,轉(zhuǎn)身去吩咐膳食去了。 藺君泓頓時明白過來,小丫頭這是真生氣了。 而且,還氣得不輕。 想想也是。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最貼身的私密物什被個男人拿了去,是誰都沒法忍。 不過,雖然理解她的想法和顧慮,但若是再來一次,藺君泓想想自己還是會選擇拿走的。 畢竟難得的一次機會能夠近距離接觸到她。 他可不是圣人。處在當(dāng)時那個情境下,他定然是忍不住的。 藺君泓心里頭再次對自己之前的先見之明做了又一番的肯定后,看看不搭理自己的小妻子,頓時心底一片黯然。 他面上依然做出十分誠懇的模樣,跟在元槿后頭,四顧看看無人,就不停地與她輕聲說道:“我知曉你定然是生了氣??僧?dāng)時那種情形下,當(dāng)真也是沒有別的法子了。你不曾許諾于我,我又傾心于你,我、我……” “我只問你一件事。”元槿猛地轉(zhuǎn)回身來,目光灼灼地望向他。 如今小丫頭肯主動和自己搭話,端王爺歡喜至極,哪還有什么不答應(yīng)的? 當(dāng)即用力頷首,笑道:“你盡管問。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br> 說完之后,他忽地發(fā)覺不對,趕忙補充道:“只要別是和你懷里那個相關(guān)的?!?/br> 元槿懷里的那個,就是之前被他“不小心燒沒了”的肚兜。 藺君泓這般補充一句,也是有意想要岔開話題。免得說多錯多,再惹了她不高興。 元槿聽聞后,又問道:“若我不提和這物有關(guān)之事,你就斷然不會騙我,將實話告訴我?” “那是自然?!碧A君泓有心想要緩和下兩人間僵持的氣氛,好生保證道:“我有何事需要騙你的?定然說與你聽。你放心?!?/br> “好。我就喜歡王爺這爽快勁兒。” 元槿贊完之后,面容一整,板著臉問道:“我就是想知道,你讓溫大師給我做那幾件貼身衣物時,究竟是懷著怎么樣的心思?!?/br> 她口中的“那幾件貼身衣物”,自然是說溫大師給她做的那幾件肚兜了。 藺君泓萬萬沒想到她會問出這么個刁鉆的問題來,一時間呆住了。 他總不好告訴她,他之前未曾表露心意的時候,日日夜夜想她想得太狠了,所以忍不住讓溫大師給她做了好幾個。 可是,真實的意圖不能說,那他拿什么借口來敷衍她? 當(dāng)時是用的什么借口來著…… 哦對。因為燒壞了她一件,所以賠上好幾個。 但是原先的這個根本就沒有丟。不過是被他給藏起來罷了。 不過本來的這個既然沒有被燒掉,那么,他理虧賠給她東西就更加說不通了。 只能理解為,心虛。 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后,端王爺更加緊張起來。面對著元槿的時候,居然有些訥訥不成言。 看著他這欲言又止半晌沒有回答的樣子,元槿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當(dāng)即又羞又惱。 一個大男人,留著小姑娘的肚兜,存了什么心思? 一個還不夠,還要弄許多個來,又是存了什么心思? 元槿惱了。 她本就臉皮薄,很怕羞。如今一想到自己當(dāng)年還沒出閣的時候,就被這臭家伙里里外外地往歪處想了無數(shù)遍,就羞憤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