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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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湊到跟前了,再裝作視而不見,便顯得尷尬了,況且不看僧面看佛面,她與范易澤除了那只婚約,約莫還是剩些親情溫暖的,于是,謝安娘抬眸笑了笑:“確實(shí)湊巧?!?/br> 謝宛娘緊了緊手心,一陣銳利地刺疼讓她冷靜不少,她偷偷覷了眼自家夫君的神色,見他一副故友相逢的正常態(tài)度,那種如臨大敵的陣勢緩了不少。 緊盯著人的目光略有松懈,隨即也對著謝安娘擺出笑容:“jiejie,好巧!” 謝安娘見她眉目間似有郁色,連那水靈的眸子都不似以往明澈,整個人活似被打磨過度,失了鮮活生氣的棱角不說,這簡直都快成了一顆魚目珠子,再無半點(diǎn)往日里的明珠璀璨,不由暗自心驚。 可這一切也不關(guān)她甚么事兒,謝安娘微微垂眸,指腹摩挲著杯底的邊圈,在心內(nèi)哂笑一聲。 路是謝宛娘她自己選的,走成怎樣她都得認(rèn),瞧她這幅模樣,似也心甘情愿,不欲多管閑事的謝安娘,便只淡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br> 姐妹陌路,不過如此。 謝宛娘心下懊惱,這郢都城內(nèi)如此多的食肆,她非得選這家干嘛! 眸光不甚自在的瞥向一遍,一不小心便瞥到了自家夫君攥緊的拳,心下一緊,只覺抽疼得厲害。 好歹是做了這么久的夫妻,他的那些小舉動哪還忙得過她,明明是這般在意,卻要壓抑自己,明明高興能見到謝安娘,卻偏偏要裝作只是遇見一般故友,這般為謝安娘著想,那可曾有丁點(diǎn)兒想過她? 一瞬間,謝宛娘只覺自己在夫家遭受婆婆諸多刁難時,那足以支撐她低聲下氣認(rèn)錯的信念頓時垮塌,可下一瞬,隨著她呼出心中的那口氣,吸進(jìn)另一口新鮮空氣時,她又覺得不那么難受了。 是啊,她早就知道,夫君一心一眼只看得到j(luò)iejie,嫁給他之前她便知曉的,可她還是卑劣地頂?shù)鬸iejie嫁了過去,滿心歡喜、斗志昂揚(yáng)地期盼著他看到她的好,終究是徒勞! 可就算是這樣,與謝宛娘來說,也足夠了,她已經(jīng)不再奢求,只要余生能伴他走過,便也是極好的。 這般想著,那股一直支撐著她的信念,瞬間又回來了。 掃了眼桌上擺放的碗筷,謝宛娘明媚地笑問著:“怎么只有jiejie與云珰,姐夫呢?” 說來也是好笑,自從姐妹倆各自出嫁后,她竟是連姐夫長甚么模樣也不知道。 謝安娘大婚那日,因著婆母的緣故,她不曾回過娘家,便也一直沒有機(jī)會知曉jiejie嫁了個甚么樣的人,這會兒倒也有些好奇。 “一會兒就來。”謝安娘微微皺眉,不明白她問這個為何。 接著便不再接話,顯然是沒有長談的意愿。 瞧她這無聲的拒絕,范易澤倒也知趣,怎么說也是曾放在心尖上喜歡的姑娘,對她的脾性也了解一二,便溫聲告辭:“那你們先吃著,我和宛娘尚且有事,就先走了,有緣再聚?!?/br> “也不是甚么急事,就別急著走了!難得遇上,何不敘敘舊?”謝宛娘見不得他這般,滿心滿眼都是替謝安娘著想,有些魔怔似的拉著要走的人,巧笑著道。 謝安娘見他倆似有爭執(zhí),兀自抿了口茶,并無意出言勸阻,小兩口子的事兒還是小兩口子自己解決吧,能還她耳根清凈最好! 百無聊賴的瞥了眼樓梯口,謝安娘眼中頓時滿溢高興,忍不住沖著人招了招手。 晏祁信步走到桌前,坐定,將那錢袋塞到謝安娘手中,沖著人露出了一個罕見笑容:“給?!?/br> 并不是沒有看見桌旁站著的另兩人,也不是沒有注意到他們與謝安娘似是熟識,只是此刻他腦子里皆被一件事事情占滿,那便是他娘隔著人群,對他做的那個口型。 為何叫他離開?神色間還那么急切? …… ☆、第107章 離開 將錢袋重新收好,謝安娘見他神色間似有困惑,想著許是在外面遇上甚么事兒了。 可瞧了眼還杵在此地的謝宛娘夫婦,礙于這里不是個能說話的好地兒,便暫且壓下了心中所想,只動手替他盛了碗湯,遞了過去:“這湯挺鮮的,你試試?” 晏祁從沉思中回過神,接了過來,拿著勺嘗了一口,入口鮮香,確實(shí)不錯。 被華麗麗忽視的謝宛娘,不顧范易澤的暗中阻攔,愣是上前兩步,動作自然地在那個空置席位坐下。 她打量了眼正在專心喝湯的晏祁,接著便轉(zhuǎn)首朝謝安娘笑了笑,出聲清麗地問道:“想必這位就是姐夫吧?” “嗯?!敝x安娘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一聲,伸手夾了一筷子蔬菜,往晏祁碗中添去。 晏祁見那瓷白小碗中躺著的那抹油綠,不覺繃直了唇線,抬眸望了眼謝安娘,見她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抬了抬筷子,老實(shí)將那蔬菜消滅掉了。 至于旁側(cè)歪歪唧唧講個不停的謝宛娘,根本連個眼神都懶得投去。 捧著碗的云珰,苦于不好出聲,只得一個勁兒埋頭悶吃,可那雙靈活轉(zhuǎn)動的眼珠子,卻是一直在默默觀察局勢。 見晏祁神色淡漠,對那不請自坐的謝宛娘不假辭色,她內(nèi)心在吶喊狂歡,搖著小旗子為自家姑爺鼓勁兒,直嘆干得漂亮! 見桌上沒甚么人搭理她,謝安娘更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應(yīng)付著她,謝宛娘也不生氣,只是輕笑了一聲,惹得謝安娘朝她疑惑望去。 “瞧這模樣,jiejie與姐夫當(dāng)真是恩愛得緊,可真是羨煞他人了。”謝宛娘笑眼彎彎地夸著。 謝安娘頓了頓,不解她為何苦苦糾纏著,都不能好好吃個安生飯了,便擱了筷子,朝人淡笑著,回道:“這事兒也是看緣分,羨慕不來的。” 謝宛娘仿似沒聽懂她話中深意,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對,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緣法,jiejie一向好福氣?!?/br> 她暗自旁觀謝安娘夫妻倆,見兩人舉止間透著的溫情默契,還有神色間自然流露出的親昵,心中淡淡羨慕之余,也覺長久以來壓抑在心間的那口濁氣,緩緩舒出。 瞧這姐夫模樣俊朗,真心來論,那是比自家夫君有過之而無不及,且明眼人一瞧,便能察覺出姐夫?qū)iejie的細(xì)微寵溺,要不然jiejie臉上的笑意,也不會這么明艷動人。 這樣的話,那她是不是可以不那么自責(zé)內(nèi)疚了? 范易澤見這桌上氛圍怪異,不由推了推謝宛娘肩膀,以商量地語氣溫聲道:“宛娘,你剛才不是嚷嚷著餓了么?既然這里滿了,不若我們?nèi)e處。” 謝宛娘微微仰頭,望著渾身書卷氣的范易澤,見他眸中透著些許無奈,那無奈有多少是因著心上人嫁做他人婦,又有多少是因著自個兒執(zhí)拗滯留此地? 這般想著,不由朝著人明媚一笑,恍似這會兒察覺到了自己饑腸轆轆的事實(shí),她有氣無力道:“是有些餓了呢!” 繼而便見她一臉討巧地望著謝安娘:“jiejie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不可以就坐這桌?。课遗c夫君初來乍到,對這里還不甚熟悉,在外晃了老半天才找著這么一個地兒呢!” 謝安娘拿著帕子拭了拭嘴角,瞥了眼呆站在那里,臉上略帶尷尬的范易澤,再掃了眼周遭幾桌用食之人。 許是他們這桌氛圍著實(shí)古怪,聲響不斷,過于引人側(cè)目,便連最角落的那幾位知禮書生,都隱晦投來好奇的目光,倒也不好再說甚么硬話。 正當(dāng)謝安娘略感為難之際,晏祁見她吃好了,便也跟著擱下碗筷,抿了口茶,替她回道:“不介意?!?/br> 此話一出,謝安娘滿是訝異地望向他,便連謝宛娘都怔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從進(jìn)來開始,便一直漠視她的冷臉姐夫,竟然那么好說話? 很快地,謝宛娘便知道是自己天真了。 只見晏祁起身,拉過旁坐的謝安娘,居高臨下地掃了眼還未反應(yīng)過來的謝宛娘,態(tài)度十分客氣,語氣卻稍顯冷硬地說道:“我們吃完了,你們慢坐。” 說罷,余光瞥見云珰還在端著碗,滿臉可惜地望著一桌未怎么動的菜肴,不禁黑眸微瞇,朝她投去淡淡一瞥。 突覺后背一陣?yán)湟獾脑偏殻瓷湫缘靥ь^,便見自家姑爺深若幽潭的黑眸微瞇,直直望向她,立馬一個激靈,站了起來,跟被驚著的兔子似的,一下子躥到謝安娘身后。 “告辭?!标唐畛荒槾粽闹x宛娘夫妻倆,略拱了拱手,便牽著謝安娘轉(zhuǎn)身離去。 倒是謝安娘在臨走之前,稍微補(bǔ)救了一下這冷場局面,說了兩句軟和話,只見她對著范易澤道:“還望范大哥一朝中舉,金榜題名,告辭!” 說出口的話倒也是真心實(shí)意,畢竟她與范易澤那么多年的情分尚在,不是說消就消的,只是瞧著范大哥眼中似有殘存情意,雖不確定是否她自作多情了,可以后還是盡可能遠(yuǎn)著吧! 看不到希望,心中再多期望也是徒勞,久了,自然就淡了。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兩人前來趕考的,這猜也能猜到?。∠脒@范大哥一心科舉,才學(xué)不淺,想必會試定是過了,現(xiàn)下是提前來郢都,準(zhǔn)備參加開春殿試的吧! 謝安娘三人走了,立馬便有小二勤快上前,見這一桌好菜基本未動,倒也見怪不怪,手腳麻利收拾之余,見謝宛娘就那么坐在那里,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臉上換上笑容,積極推薦著店內(nèi)招牌好菜。 坐在謝宛娘身旁的范易澤,見她反應(yīng)寥寥,弄得滔滔不絕地小二哥臉上笑意都快支撐不住了,便開口徑自點(diǎn)了幾樣菜。 見小二哥退下了,他臉上溫和笑容卸去,揉了揉額頭,眼中浮現(xiàn)出疲憊:“你今天是怎么了?” 謝宛娘歪了歪頭,看向他的眼神滿是無辜:“易澤哥哥,我在幫你?。 ?/br> 那聲易澤哥哥叫得他心頭一震,自婚后她一直都是稱他為夫君,許久不曾聽到這個稱呼,他略感無力感地道:“我需要你幫甚么?” “你明明那么想見她,哪怕能多看上一秒都是好的,既然這樣,那我愿意成全夫君的心思,腆著臉留在這里,難道不好么?”謝宛娘幾乎是喃喃著出聲,若不是他坐得近,怕也聽不清她在念叨甚么。 “……”范易澤聽罷,眼中滿是復(fù)雜,頓了頓,道:“以后別這樣了?!?/br> 曾也懊悔自己稀里糊涂地洞房,結(jié)果酒醒后才發(fā)現(xiàn)娶錯了人,可既然錯了,這個責(zé)他就會擔(dān)起。如今見到謝安娘過得安生,還有她避嫌似的態(tài)度,他那難以自抑、蠢蠢欲動的心思,不知怎的也就熄了,只盼就此一別,各自安好! ****** 坐在趕回承恩公府的馬車上,謝安娘微微側(cè)頭,偷偷打量著閉目養(yǎng)神的晏祁。 “想說甚么?講吧!”晏祁忽的睜開眼,將她偷偷摸摸地舉動捉了個正著。 頓了頓,謝安娘略顯猶疑,卻還是一鼓作氣地,將壓在心間的話問出口:“你就不好奇,我與剛才那兩人甚么關(guān)系?” 晏祁還以為她要問甚么,見是這個簡單的問題,便不甚在乎地道:“不重要,不是么?” 若是重要的人,又怎會是這個疏離的態(tài)度。 謝安娘一噎,準(zhǔn)備好的一籮筐說辭,盡數(shù)無用武之地。 沉默半晌,覺得這事情吧,與其等到晏祁往后從別人那里得知,還不如她親自說出口,便將自己與謝宛娘、范易澤三人的關(guān)系通了一遍。 豈料,她費(fèi)盡口舌講了一堆,晏祁眉頭都不曾皺過一下,只是十分淡定地扔了句:“我知道?!?/br> 末了,可能意識到自己那一句太過精簡,又補(bǔ)了一句:“你很好,是他沒福氣?!?/br> 謝安娘:“……” 這是在抨擊敵人的同時,順便夸獎自己? 還有那微微上挑的眉,那眼尾往上微揚(yáng)的迷人丹鳳眼,又是怎么回事?應(yīng)該是表達(dá)愉悅吧!謝安娘心想。 同乘一車的云珰,眨巴眨巴眼,再次意識到了自己的多余,她果然就不應(yīng)該跟過來! 過了好半晌,謝安娘瞧了他一眼,又瞧了他一眼,活脫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還有甚么?索性一次性說了吧!”晏祁看了她一眼,語氣中帶著些微笑意。 他都這樣說了,謝安娘便也開門見山:“你出去尋錢袋時,是遇上甚么事兒了嗎?” “嗯?!标唐铧c(diǎn)了點(diǎn)頭,也沒打算瞞著她,淡定開口:“看到娘了?!?/br> 謝安娘先是呆了一下,好半晌才徹底消化了這消息,接著便見她臉上涌現(xiàn)出極大的喜悅,激動之下,甚至還抓上了晏祁的手臂。 只見她杏眸亮晶晶地,仿似見著了熠熠星辰,望著晏祁道:“那娘在哪兒?” 見晏祁眉眼間并無甚喜意,甚至神色間還帶著些許沉重,她被興奮刺激得差點(diǎn)短路的腦袋,也轉(zhuǎn)動起來,提出自己的疑惑:“既然你見到娘了,怎么不把娘帶回來?” 頓了頓,晏祁還是決定如實(shí)相告:“不方便。” 當(dāng)時大街上人來人往,且他娘坐在車廂里,前后皆有大批護(hù)衛(wèi)守著,瞧那架勢,似是保護(hù),又似是禁錮。 他甚至連靠近都做不到,母子倆只能隔著人群,遙遙望了一眼。 “還有,娘讓我離開。” 離開,離開那里?還是說,離開郢都? 這是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