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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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九拿著衣服往外走,方敬想到了什么,追了出去:“浴室在這邊,對了,會用熱水器么?這個是冷水,這個是熱水……” 方敬示范了一次,背后久久無聲,轉過身看到岑九那張死人臉上居然帶了抹驚詫的表情。 “真是巧奪天工,嘆為觀止?!?/br> 方敬:“……” 好吧,他現(xiàn)在真的有點相信岑九不是神經(jīng)病,真的是大齊朝的穿越者了。 就算是神經(jīng)病,對著熱水器也絕不會這么一副狂熱膜拜的表情。 方敬示范了浴室用品怎么使用之后,就拉上門,靠在浴室門上,想著怎么對方爸和方媽解釋岑九的事。 如果岑九真是一個穿越者,那么短時間內肯定都要留在家里了,家里突然多了這么一個行為古怪的大活人,要怎么解釋還真是件麻煩事。 還有身份證戶口的問題,真是越想越麻煩,方敬深覺自己一時頭腦發(fā)熱,攬了一個燙手山芋在手里,不知道現(xiàn)在反悔再把岑九拒之門外來不來得及。 岑九洗澡很快,不一會兒就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fā)出來了。 方敬聽到推門的聲音,回過神,有點愣住了。 先前岑九一臉胡子拉渣的,身上又臟又臭,到了醫(yī)院,也只是隨便給他處理了一下,現(xiàn)在洗了個澡,露出本來面目,才發(fā)現(xiàn)這人長得真不錯。 一張棱角分明的臉英氣逼人,干凈利落線條透著一股冷冽肅殺的氣息。 方敬的目光順著他的臉掃了一圈,接著往下,頓時露出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 他的身材比岑九略矮,岑九穿著他的衣服本來就有點縮手縮腳,褲子和t恤里外不分,穿反了也就算了,誰來告訴他,這家伙內褲外穿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當超人嗎? 岑九從他的表情知道自己大約哪里做錯了,瞇著眼睛看著方敬不說話。 方敬朝天翻了個白眼,極力忍住才沒有當場笑出來。他指了指短褲,說:“這個穿在里面,長褲才是穿外面的?!?/br> 說著他扯下了自己的沙灘褲,給岑九示范了一下內褲的正確穿法。 岑九明白了,非常坦然自若地扯下穿在身上的褲子,露出瘦削健壯的大腿跟腰下不能說的部位,沉甸甸的,一看本錢就不小。 方敬看得目瞪口呆,炸毛道:“不要在人前突然脫褲子!” 炫耀他那個長得威武雄壯嗎? 岑九看了他一眼,把褲子穿上,這次穿對了。 吃飯的時候,方mama不住地拿眼睛看岑九。 岑九吃飯的姿勢非常端正,腰桿挺得筆直,端著碗的手平穩(wěn)有力,動都不動一下,偏生吃飯的速度很快,吃得還多,好像經(jīng)常餓肚子吃不飽似的。 “岑九當過兵嗎?坐姿好端正?!笨粗美?。 岑九:“……” 方敬說:“是啊,以前當過兵。” 方mama“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因為家里有客人,方mama做了六個菜,因為午飯吃得比較晚,方mama和方敬都不太有胃口,各只吃了一點,除了給方爸爸提前預留了一點,剩下的全部都被岑九掃進了肚子。 看得方mama和方敬都一愣一愣的。 “你那個朋友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啊,看上去挺……狼狽的。”方mama還偷偷問方敬。 “沒事,他個子高,吃得多?!?/br> 家里原本有四個房間,一間做了雜屋,主臥留給了方爸爸,靠近主臥的那間現(xiàn)在是方mama在住,方便她晚上照顧方爸爸,剩下一間是方小樂的,方敬回來的時候,兩兄弟擠一擠就是了。 晚上的時候,方敬和岑九住在方小樂的房間里。 天氣有點熱,房間里連吊扇都沒有,只有一臺小臺扇吹著。 方敬睡在床上,熱得睡不著。 他翻了個身,看到岑九安安靜靜地睡在他身邊,十指交叉放在小腹上一動不動,整個人就像一支繃緊了隨時能放出箭的弓。 方敬光看著都覺得辛苦。 “喂,你在想什么?”他戳了戳岑九的胳膊,感覺手底下的肌rou立刻緊繃。 “沒?!?/br> “那你怎么動都不動一下?”方敬問道。 “床太小?!?/br> 方敬:“……” 真沒勁! 方敬翻了個身,背對著岑九閉上了眼睛,在老舊的電扇嘎吱嘎吱的聲音里,漸漸地睡了過去。 他睡著后,一直躺在他身邊動都不動一下的岑九突然睜開了眼睛,借著窗外的星光,目不轉睛地看著打量著方敬,看了許久,又慢慢地躺回到床上,很輕很輕地吐了一口氣,然后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暗衛(wèi)眼中神奇的盒子世界。 暗衛(wèi)( ⊙ o ⊙)!:會說話的盒子! 方敬╮(╯_╰)╭:那是電視機。 暗衛(wèi)∑(っ °Д °;)っ:會移動的盒子! 方敬o(╯□╰)o:那叫汽車。 暗衛(wèi)(⊙□⊙) :會發(fā)光的盒子! 方敬 ( ﹁ ﹁ ):那是吊燈。 暗衛(wèi)╰(*°▽°*)╯:會冒火的盒子! 方敬┐(─__─)┌:那是爐灶。 第5章 第一桶金 早上天還沒大亮,方敬就醒了。 睜開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仰面躺在方小樂的小床上,看著頭頂?shù)乃嗵旎ò暹€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這是在家里,岑九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今天周五,他弟方小樂上完課可以回家,他趕早去市里,把昨天摸的皇帝蟹賣了,正好接方小樂回來。 方敬一骨碌爬起來,穿好衣服,推開門看見黑乎乎的院子里居然有個人影動來動去。 自從吸收了那顆珠子后,方敬發(fā)現(xiàn)自己的視力也變好了不少,以前還有點夜盲癥的他,現(xiàn)在在黑暗里居然也能視物了。 岑九正在院子里練功,一招一式并不花哨,但十分干凈利落,哪怕方敬并不懂武術,也覺得岑九的招法隱隱帶著一股凌厲之勢,招招取人性命。 如果說昨天方敬對岑九的來歷還有點將信將疑,那么今天方敬幾乎已經(jīng)相信岑九真的是那個什么大齊朝的皇帝暗衛(wèi)了。 幾乎是他推門的瞬間,岑九已經(jīng)收了掌,轉過身,透過薄薄的晨霧看著他。 方敬打了個呵欠,說:“我今天要去市里,你自己打發(fā)時間吧。” 昨天抓的那只皇帝蟹被綁了螯足,扔在大水桶里。 半桶水再加七八斤重的蟹,方敬提得有些艱難。 一只胳膊從他身后伸了過來,輕輕松松地把水桶提了起來。岑九一手好玩似地拎著水桶,看著方敬,目光里帶著點說不清的情緒。 方敬頓時有種被人鄙視了的錯覺。 他們家的水桶是那種老式的大木桶,光桶就有三四斤重,連水帶桶再加上那只皇帝蟹,能有小五十斤。 他打從上大學起就很少做體力活了,拎不起來不是很正常么? 岑九幫著方敬把桶拎到車站,等去市里的中巴車來了,方敬再艱難地把水桶提上車,對岑九說:“你先回家去,我下午就回來了,回家的路你記得么?順著路走,大約五里路的樣子,然后你能看到一個小賣部,過了小賣部那個橋往左轉,再一里路就是了?!?/br> 岑九看著他不說話。 開車了,早上去市里的人不多,中巴車只坐了稀稀拉拉幾個人,看到水桶里的巨蟹,一個個都挺吃驚的。 “好家伙,這么大一只蟹,在哪抓的?” 這附近海域早就被漁民們用絕戶網(wǎng)一掃而凈了,別說這么大的蟹,連小魚小蝦都快絕種了。 “嗯,昨天運氣好在水里摸到的,所以今天想趁早送到市里賣了。” “不能吧,咱們這不產(chǎn)皇帝蟹啊?!币粋€上了年紀的大叔瞇著眼說。 “是啊,所以我昨天看到的時候也覺得很吃驚呢!”方敬回答說,“也不知道是哪里跑來的?!?/br> “運氣真不錯,這只蟹能賣不少吧,至少也得有千把塊?!?/br> 別管這只蟹到底哪來的,能賺到錢才是重點。 一直保持沉默是金認真開車的司機大叔突然開口說:“嘿,小伙子,那個一直跟在后頭跑的是你弟嗎?” 跟著跑? 方敬猛地睜開眼,他現(xiàn)在對這三個字都有心理陰影了。扭過頭往車窗后望去,頓時滿頭黑線。 原本叫他回家的岑九,正趿著一雙拖鞋健步如飛地跟在中巴后頭跑呢!中巴車都開了二十多分鐘了,虧他居然還跟得上。 方敬連忙說:“師傅,停一下。” 大約是從沒見過這么神奇的事,司機停下車,從窗口探出半個身子,樂了,“你跑得挺快的,運動員出身的嗎?” 方敬站在車門口,對岑九招了招手,說:“不是叫你回家嗎?” 岑九定定地看著他不說話。 方敬揉了揉額頭,自從遇見這家伙后,他就開始出現(xiàn)偏頭痛的毛病。 “算了,你先上車吧?!币遣还芩?,說不定這家伙又會像昨天那樣,一直跟著他到市里。 有小五十里路呢! 方敬拉著岑九到最后一排坐下。今天起得早,有點犯困,坐下后就靠著座位椅背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岑九雖然已經(jīng)見識了這種會跑的盒子的神奇之處,但自己還是第一次坐車,戒備得不行,上車之后就繃著身子開始往外“咻咻”放冷氣,兩手垂在腰側,坐得筆直筆直的,整個人時時刻刻都在戒備著。 他冷氣放了一路,方敬睡了一路,直到下車的時候,方敬才揉了揉眼睛醒過來,岑九先他一步提著水桶走在前面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