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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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海的日子單調(diào)無聊,任何一點不尋常的事,都足以讓這些無聊的大老爺們變身成八卦長舌婦,方敬剛剛才表示要給大家發(fā)紅包,眾人都精神振奮起來,圍著方敬七嘴八舌個沒完。 “小老板要得!有氣概?!崩罱軐χ骄瓷齑竽粗?,這年頭碰上一個大方的老板不容易啊。 “發(fā)多大的紅包???一毛錢也是紅包,一塊錢也是紅包,小老板可別逗我們,到時準備一個大大的紅包,結(jié)果里面放小小的一張,到時我可不依的。”也有人看方敬臉嫩,笑著打趣他。 “我是那么小氣的嗎?”本來以為會賠錢的買賣,沒想到居然天降橫財,方敬心情好得不得了,這會兒瞅誰都覺得可愛。 “小不小氣沒看出來,但小老板年紀小那是一定的?!备饦分荆簿褪潜娙死锩娣彩露紟ь^的中年男人笑著調(diào)侃了一句。 雖然方敬并沒有說會封多大的紅包,但是既然都已經(jīng)明說了,少說也得有好幾百吧。方敬的工資開得本來就不低,而且活兒還不重,都不用他們下水,什么都不干,還有紅包領(lǐng),怎么不高興。 方敬跟他們插科打諢了半天,身體不哆嗦了,披著毯子把鐵箱子里的東西一骨腦搬回到自己的船艙里。等到東西搬完,天色也不早了,他今天就不打算再下水,反正那艘沉船一天兩天也撈不上來,先休息夠,明天才算是真正開始打撈工作,今天只不過是熱身罷了。 晚上大家湊和著吃了一頓熱乎乎的晚飯,海上也沒啥娛樂,天氣又冷,海風一吹,感覺冷到骨子里,除了晚上值夜的人,其他人各自洗洗去睡覺。 方敬仍舊和岑九一個屋,他屋里可是放著好幾百萬的古董瓷器呢!岑九在他身邊比較有安全感。 等到船艙里只有他和岑九兩個人,方敬掩上艙門,“吧唧”一口重重地親在岑九臉上,高興地道:“小九你可真是我的福星?!?/br> 這不是岑九第一次聽到方敬這么稱呼自己,除了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覺得難為情,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淡定了。 心狠手辣的暗衛(wèi)又怎么樣?無父無母又怎么樣? 他現(xiàn)在也是有身份證的人了,就像方敬說的,在大天朝那叫公民,有選舉權(quán)的那種。 這真是一個奇怪的世界,類似于皇帝的國家最高領(lǐng)導人居然不是繼承的,而是人民選出來的。 多么奇特啊,在大齊,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也只有這么神奇的地方,這么神奇的國家,才能養(yǎng)出方敬這么神奇的人吧。 “要睡覺嗎?”岑九也親了親他,眼睛亮晶晶地問道。 在他的印象,喜歡等于親吻,親吻等于睡覺。方敬一親他,他就激動了,只想著把這人拐到床上去睡覺。 方敬心情也很激動,但是看到岑九身上纏著的繃帶,再想到明天還有辣么艱巨的工作,有些艱難地搖頭。 “還是不要了,你要養(yǎng)傷,而且明天要撈船。”即使有水泡泡這么粗大的金手指,深海作業(yè)對他而言依然是一件十分耗費心神體力的工作,還是保持充沛的精力比較重要。 “那好吧?!贬诺谋砬橛悬c遺憾,但是并沒有勉強。 兩個人處理了一下個人衛(wèi)生,在一個被窩里抱著睡了。 第二天,方敬起了個大早,吃了早飯,精神飽滿地準備打撈船體。 船體只剩下下半部分,還是中空的,基本上只保留了鐵材打造的那部分船體,不過骨架大了點,而且水下位置又太深,要打撈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船上的打撈設(shè)備也不夠先進,方敬打算用浮筒打撈,等到沉船浮出水面再慢慢拖回港。 因為方敬要負責水下作業(yè),船上就由葛樂志全面指揮。 沒辦法,蕭澤雖然辦事可靠,可他沒打撈過沉船,葛樂志經(jīng)驗豐富,而且在其他幾個水手中還挺有威望的,只有他最合適。 他們把綁在拖船后面的浮筒一下一下排好,然后吊下海。船上一共堆了二十來個浮筒,全都推下水。 浮筒下水后,接著把浮筒的進水閥門打開,浮筒里灌滿了水,慢慢地沉入海里。 光是放這二十多個浮筒,就放了兩天。 等浮筒全部下水后,就是方敬和岑九的主戰(zhàn)場了。兩人換上潛水服,緊跟著也潛入海里。 葛樂志看著兩人的身影,手撐在船舷上,感嘆一句:“希望小老板能把沉船打撈上來?!?/br> 前兩天順利地把船上的東西打撈上來,讓他也不禁對方敬和岑九生出了一絲信心。 那么深的海底呢,真的太難了。 方敬和岑九潛到海底,把那二十幾只浮筒和沉船固定好,光這點事又讓他和岑九忙活了足足三天。沒辦法,這工作難度比較大,水下溫度太低,呆太久了人都要凍僵掉,再說氧氣瓶也只能持續(xù)那么長時間,雖然他在水泡泡里完全可以自由呼吸,但總要做做樣子。 把浮筒固定好之后,就只要往浮筒里充入加強氣壓,把浮筒里的海水排出去就行了。 這個工作不用方敬說,葛樂志和其他五個水手自動接過了這個活計。 方敬披著毛毯坐在甲板上,等著沉船重見天日的那一刻。 好在那艘沉船只剩下一個光架子,沒有多沉,等了幾天,水面上就看到了動靜。 巨大的浮筒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浮出水面,方敬激動得難已自已,拿出攝像機扛在肩膀上開始自動攝像。 這是多么有紀念意義的一刻啊,一定要記錄下來。 這可是他打撈到的第一條真正意義上的沉船,他當然要把這激動人心的一刻記錄下來,將來當成傳家寶一代一代傳下來。 如果說以后他找人代孕順利,能有自己的孩子的話。 除了岑九之外,船上的其他人比方敬還激動,就連蕭澤都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是真沒想到方敬居然真的能把這艘沉船打撈起來,雖然打撈出來的只是一個光架子,但這也很了不起了。 這可是深海沉船啊,全世界都沒打撈出幾艘,沒見俾斯麥戰(zhàn)艦還好好地在水底沉眠著嘛。 沉船出水后,方敬激動極了,以免日長夢多,方敬當天就拖著沉船返航。 這次打撈沉船,前前后后一共花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好在收獲不小,總算對得起大冬天的這一通折騰。 在港口,方敬給六人結(jié)清了工錢,果然信守承諾給每個人都發(fā)了紅包。 接到紅包的時候,葛樂志捏著紅包,覺得錢應(yīng)該不少。等到離船上岸,他打開紅包數(shù)了數(shù),居然有三千塊,不由一愣,繼而又歡喜起來。 以前他也在這艘船上打撈過東西,那可真是拿命掙錢,像那種只有幾米十來米的淺海區(qū)還好,稍微深一點的地方,那可真是要命。私人老板的打撈船,設(shè)備不怎么先進,基本都是靠人力打撈,有一次他們接到一個任務(wù),去打撈一艘貨船,那船沉在幾十米深的水下,他們一共十幾個水手,連續(xù)在水下作業(yè)了將近半個月,才總算連貨帶船一起拖回了碼頭。 那一次打撈完畢之后,他連著好幾個月耳朵整天都是懵的,休息了幾個月才緩過勁來,身體也是在那次搞垮的。 相比之下,跟著方敬這次出海真是不能更簡單了,都不用他們下水,只在船上做些力氣活,完了還有紅包領(lǐng),就跟白撿錢似的,怎么不高興。 “果然遇上好人了呢!”葛樂志呵呵笑了起來。 第63章 賣船 方敬出海一個多月,回來的時候除了剛買的那條二手拖船,甲板上還拖了條光剩架子的破船,不出意外,漁村的老老少少又全跑來碼頭上看熱鬧。 葉馳聽到他哥回來,讓農(nóng)家樂里一個??蛶兔匆幌?,自己跟跟脫了韁的野馬一樣歡快地跑去碼頭接他哥。 “哥,打到什么好東西了?”葉馳跳上船就往冷凍艙跑,結(jié)果看到艙里只有小魚小蝦三兩只,別提多失望了。 這艘拖船本來不是為了海上打撈用,有時候免不了要遠洋,在海上漂上好幾個月,為了保證補給充足,船上有一個小型冷凍艙。 “哥,你們出海一趟,怎么什么都沒有撈到呀?”葉馳大失所望,看著他哥的眼神都透著憐憫。 花了老多錢買這么大一艘拖船,結(jié)果出海一趟,連條值錢的船都沒打到,難怪后來加油的錢還是他從農(nóng)家樂的營業(yè)額里面轉(zhuǎn)出來的。 不過他哥第一次出海,要鼓勵,就算一無所獲也不能打擊他的積極性。 “哥,沒撈到東西可別灰心,第一次出海嘛都這樣,下次有經(jīng)驗了,說不定剛好找到漁點,到時候撈一整船金槍魚回來?!比~馳拍拍他哥的肩,安慰他道。 方敬無語地看了葉馳一眼,心想這孩子可真傻,他又不是買的漁船,本來就沒打算去捕魚好嗎?誰說他沒撈到好東西? 這個不識貨的小傻瓜。 方敬下巴朝船尾的那艘船架子揚了揚,對不識貨的小表弟說:“馳馳,哥買的是拖船,不是漁船,剛撈了艘沉船上來?!?/br> “真的?哥你真厲害?!比~馳驚訝地睜大了眼睛,興奮地道,“沉船在海里是什么樣子的?船上面是不是堆滿了各種金幣銀幣金銀珠寶古董?有機關(guān)嗎?有幽靈嗎?” 方敬徹底無語了。 “你聽誰說的,沉船上都是金幣銀幣珠寶古董的?” “網(wǎng)頁新聞上都這么說啊,而且電影里面也都是這么演的,幽靈故意用寶藏來引誘人們?nèi)ゴ驌瞥链?,結(jié)果最后所有人都葬身海底,幽靈又搬著寶藏繼續(xù)去引誘另外的人。”葉馳不服氣地反駁道,不知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好奇地問,“哥,怎么樣?你們碰上幽靈了嗎?船上有沒有機關(guān),像鋼絲千人斬什么的?!?/br> 方敬:“……” 他和岑九互望一眼,心想葉小傻瓜這烏鴉嘴可真夠靈的,雖然機關(guān)他們是沒看到,不過幽靈—— 想到看到的那個船精靈,方敬現(xiàn)在也不知該怎么解釋了。 原本他以為那都是人們對大自然力量的畏懼和崇拜而刻意編造出來的,可是現(xiàn)在他不光親眼看到船精靈,靈魂升空這樣明顯不符合唯物主義思想的東西都被他看到了,簡直完全顛覆了方敬以往二十五年堅定不移的世界觀。 方敬覺得以后哪怕遇見再玄幻的事情,他都能淡定地接受。 “馳馳,以后少看點那種米國的恐怖片?!狈骄茨X中思緒轉(zhuǎn)了一圈,最后拍了拍葉小弟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 葉馳:“……” 他哥今天感覺好怪。 蕭澤從駕駛室里,三兩步跳了出來,長腿幾邁,走到方敬身前,指了指后面的那艘船架子,問:“這個怎么辦?” 都銹得看不清原材質(zhì)了,殘破得碰一下就會散架似的,搬上岸明顯不實際,放在船上感覺也不是那么個事。 方敬道:“我想想辦法,爭取早點處理掉。” 這種東西在他手里其實沒多大價值,他又不做研究,也沒有收藏的癖好,不知道海大考古系或者海洋大學有沒有興趣。 蕭澤點了點頭,錯身從葉馳身邊擦肩而過。 他長得十分高大,形容彪悍,走起路來步子邁得又大又矯健,偏生一點聲音也無,氣質(zhì)一看就不同平常人。 葉馳的小腦袋跟著蕭澤的身影轉(zhuǎn)動,直到蕭澤下了船,穿過人群,消失在村子里的那條土路上才收回目光。 “哥,他是誰?。俊笨粗脦?! 葉馳生了一張娃娃臉,時常因為這個被人嘲笑,上大學后更是被學姐學長們當成鄰家弟弟,時常捏臉揉臉慘遭蹂躪,個中辛酸真是不足為外人道也。他畢業(y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一張他大舅一樣粗獷的臉和魁梧的身材。 簡言之,他希望自己更有男人味更man一點。 則才過去的那個大哥完全就是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原型啊。 “蕭澤,哥的同學介紹過來的船員,比你大,你得叫哥。”方敬揉了揉葉馳的腦袋,說,“累死了,先回家?!?/br> 岑九提著兩人的行李袋,肩上扛著一只巨大的鐵箱子從船艙里走出來,葉馳一見,頓時眼睛都瞪圓了,臉上的表情羨慕得不得了。 男人就得像九哥這樣,一身的腱子rou,渾身使不完的力氣,哪里像他,軟趴趴的一點也不man。 見識了岑九這個非一般的大力士之后,葉馳對于自己心目中最理想的原型立刻毫不猶豫地由素不相識的蕭澤變成了岑九。 方敬第一次正兒八經(jīng)出海累得半死,上了岸趕腳人還跟在海上一樣晃悠個不停。根嬸做了飯,方敬和岑九隨便在農(nóng)家樂吃了飯,回家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抱著被子睡了個昏天暗地。 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很暗,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醒了?餓不餓?”岑九早就醒了,跑到農(nóng)家樂那邊吃飯,回來后看見方敬睡得香,又爬上床抱著方敬繼續(xù)睡。 “幾點了?”方敬坐起身來,一看時間,居然睡過去了整整一天,難怪肚子餓得咕咕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