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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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二十萬大軍分作幾支南下向幾處關(guān)卡進發(fā),一旦入關(guān),南下便容易許多。 慕容奎身上還有傷,根本不能夠起身來送兄弟和兒子們出征。于是派出世子慕容煦去送送他們,慕容奎躺在床榻上,讓面前頭發(fā)半百的老瘍醫(yī)給自己換藥。 老瘍醫(yī)手法老練,換藥的時候慕容奎半點都不覺得疼痛,這可比之前那些人來要好多了。 這瘍醫(yī)是慕容泫送來的,慕容奎想起這個兒子也有些感嘆,他從小對這個兒子沒多少關(guān)注,但是長大之后倒是知道孝順阿爺。 “先生看起來不像是遼東人?!蹦饺菘庵仙硖稍谀抢铮e著也是閑著,和瘍醫(yī)說起話來。 遼東人長得五大十粗,慕容家里頭的人個個身高七八尺,而且此人一臉儒雅,看著和平常人不同。 “老朽原先是洛陽人士,并不是遼東本地人?!毙炖险f起自己的事,手上的動作半點不亂,將慕容奎的傷口清理干凈,敷上調(diào)制好的藥膏。然后用干干凈凈煮過的布條包扎起來,說起來這個要把包扎傷口用的布條和割去腐rou所用的刀具放在沸水里熬煮,這個還是慕容泫告訴他的。 徐老行醫(yī)多年,知道這傷口的醫(yī)治,一半看瘍醫(yī)本人的醫(yī)術(shù),另外一半則是看病患自己能不能撐過來,傷口惡化真的防不勝防,他行醫(yī)了這么久,看了太多傷口不治而亡的。 不過他用這些煮過的東西給慕容奎療傷,貌似到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這種狀況? “洛陽,我阿爺當年就在洛陽?!蹦饺菘宦牭铰尻柧蛠韯帕?,好像抓住個能說話的人似得,和徐老說起洛陽曾經(jīng)的風采來。 慕容奎的父親當年是慕容部送到洛陽的質(zhì)子之一,那會洛陽對這些蠻夷的質(zhì)子們勉強還算不錯,至少能夠讀書。他們在洛陽穿漢人衣裳,說漢話,要是祖墳冒青煙的也能做官,當然做官是相當少的,十個人里頭可能不會有一個,但人是學了不少東西的。慕容部的漢化就是在他前一代遼東公的手里迅速擴大起來。 慕容奎反正閑著無事,又被勾起了聊天的癮頭,和徐老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沒停。 慕容煦來的時候,站在門口正好聽到慕容奎的大笑。 慕容煦在袖中的手握緊了。 ☆、第111章 攻城 二十萬大軍出征南下入關(guān),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宇文氏也在等著,照著規(guī)矩,她其實可以去送。漢人里頭女子不可以出席祭祀等場合,但是鮮卑人就沒有這些啰嗦的規(guī)矩,甚至有些部落還是單于母親說了算。例如拓跋部全段時間還被人稱為女國,因為主事的全是代王母親祁氏。 但是這段時間宇文氏身體有些不適,身體懶懶的不愿意動彈,反正也不是非去不可,干脆就在家里等著了。 伏姬辰坐在一旁,仔仔細細的挑選一些漂亮的絲線出來,讓侍女做成流蘇。 “那件事辦好了?”宇文氏靠在憑幾上問道。 “還真不好辦?!狈С铰牭絡(luò)iejie這么問,把手里的東西放到一邊,嘆了口氣。 “怎么了?” “人是那個人最好,可是這消息傳進去不容易?!狈С秸f著,憤憤的扯了一下手里的絲帶,“三郎府里頭實在是太嚴了?!?/br> 雖然還沒到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的地步,但是想要到里頭送個消息,還真不是一般的難。 “那個人不過就是個妾侍而已,身邊人自然是雜七雜八的,你若是有心,也不難?!庇钗氖蠈eimei笑笑,“所有的事就是怕有心人,只要你有那份心,就不難?!?/br> “嗯,”宇文氏方才那句話,也算是給meimei挑明了一條道路。她點點頭,繼續(xù)給jiejie挑選絲帶。 “高家那邊你打聽過了沒有?”宇文氏的消息要比meimei靈通的多,看著meimei露出迷茫的表情,她不禁笑出了聲,“這一回你倒是聰明了,高娘子的確有心把她的侄女嫁進來?!?/br> “……我就知道?!狈С綉崙嵅黄降某吨约旱男渥?,她看到高神愛的時候,就覺得不好。 哪個姑母平白無故的會把侄女叫回家?尤其侄女也到了嫁人的時候,而慕容泫正好要娶妻,可不讓人浮想翩翩。 “那么你打算怎么辦?”宇文氏說著就笑了。 “自然讓她嫁不成?!狈С奖亲永镱^哼了一聲,慕容泫在她看來自然是有許多女人想要嫁給他,她也想。若是看著別的女人占了這么一個美男子,她可心有不甘。 “那就看你的了?!庇钗氖闲α藘陕?,“記得做干凈點兒,別讓人瞧出來,雖然那些漢人不比鮮卑人,但真鬧騰起來,也讓人厭煩?!庇钗氖险f著勾唇一笑。 “我知道了姊姊?!狈С?jīng)_宇文氏笑了一下,她看著宇文氏打了個哈欠,“姊姊最近好像很愛睡呢?!?/br> “或許天氣熱起來了吧。”宇文氏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天氣熱起來,人容易疲憊。 “也或許是又懷了呢?”伏姬辰?jīng)]有嫁過人,不過聽人說起過女子若是懷孕,頭兩三個月會比較嗜睡。她想要讓jiejie開心,隨口就說了一句。 宇文氏自然是求之不得,自從她長子夭折之后,必須要盡快再生一個來保證自己的地位。宇文部已經(jīng)被滅了,她能夠抓住的就是慕容煦一個人了,所以必須再生下一個兒子才行。 她還沒有把握。 “希望如此。”宇文氏嘆氣,伸手摸了摸肚子,懷了孩子也不是一下就能診斷出來的,等在肚子里頭呆了兩個來月才能被疾醫(yī)診斷出來。 “一定會的?!狈С诫p眼發(fā)亮。 ** 大軍兵分幾路,慕容明出徒河東道,慕容泫將兵出盧龍塞而去,慕容翱出中道。二十萬大軍兵分三路,從東北面而下?lián)湎蜈w國。 盧龍塞并不是一個天然的要塞,而是一個人修建起來的城池,修筑有三道城墻,構(gòu)成一個日字形的防御城池,當年魏武帝親征烏桓的時候,就經(jīng)過這里。后來被慕容部所得,甚至那個老單于還樂悠悠的在盧龍塞城門的那塊石碑上,刻下自己的功績。 秦萱覺得要是南面那些漢人知道了,指不定會更心塞一些。 大軍從盧龍塞下去,面對的就是中原的第一道屏障,幽州和冀州,再往下而去就是寬闊而富饒的中原。富饒是以前的,現(xiàn)在估計被羯人折騰的沒剩下多少了。 “我們這一次出來,可不是為了打劫的。”行軍間隙休息的時候,慕容泫對著手下的那些將軍罕見的露出了嚴肅的臉,慕容泫此人平常并不平易近人,但也沒有露出過多少厲色,這一次卻是和往常都不同。 “我不管以前你們搶了多少,但是這一回給我統(tǒng)統(tǒng)收斂起來,若是發(fā)現(xiàn)放縱手下兵卒肆意搶掠,我唯你們是問?!蹦饺葶f這話的時候,視線掃過在場的那些將軍。 軍中的將軍其實有很多的,來的幾個幾乎是從慕容泫手底下出去的那些人。能被叫到主將跟前來,都是莫大的榮幸,只不過這談話內(nèi)容都不怎么好聽罷了。 進城之后,不可再像以前隨意搶掠。這在草原作風還沒有完全改過來的燕軍里頭,簡直是晴天霹靂。 慕容泫看過來的眼神,在秦萱的身上定了定,而后轉(zhuǎn)過眼去。 眾人一出來,每個人都找來自己的親兵,把慕容泫的意思傳達下去。每一個將軍的手下都有那么多人,不可能親自去傳達的,不然嗓子非得啞了不可。 秦萱叫來胡歸,把話說了,讓他告訴那些百夫長們,眼里管束手下的士兵,若是違反,按照軍法處置。 軍法甚是嚴厲,她這話說出來,聽得胡歸一愣,“將軍,這是……” 照著往常的規(guī)矩,大軍出征別國,要是攻入城內(nèi),都會放任手下的士兵搶掠,反正這些東西都是別人的,不搶白不搶,搶了才是自己的。 怎么這一回…… “這些可和以前不一樣了?!鼻剌鎸χ鷼w笑了,笑的神秘兮兮的,她伸手在胡歸的肩膀上拍了兩下,“將軍這是要南下趕考呢?!?/br> “趕考?”胡歸覺得自個越來越聽不懂自己將軍的話了,他想起安達木和秦萱可算是一個地方長大的,回頭去看他,發(fā)現(xiàn)安達木也迷瞪著眼睛。 “你知道將軍說的那個……”胡歸說起那兩個字,臉都快皺起來,鮮卑話里頭根本就沒這個詞兒,他聽得莫名其妙的呢!“是個甚么意思?。俊?/br> “你比我聰明的多,你都不明白將軍說甚么,我又怎么能明白?”安達木一臉憨厚,看的胡歸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胡歸腹誹看上去英勇的將軍怎么會有這么一個糊涂愚笨的同鄉(xiāng),拉著安達木就往那邊走了。 沒有幾日,慕容泫的命令便傳遍了軍中上下。 出了盧龍塞,迎面而上的便是居庸塞,這地方距離上回慕容奎帶領(lǐng)大軍殺過來都還沒有多久。上回燕軍氣勢駭人,破關(guān)而入都沒有花費多少力氣。當年那一幕還被許多人記在心里,收關(guān)的那些趙軍,見著又是燕軍殺到,面上做了幾下抵抗,便作鳥獸散。 居庸塞和盧龍塞都是天下至險,這兩個一旦失守,那么幽州的大門就暴露在燕軍面前,再無關(guān)卡可守。 這次軍中上下都知道,一旦攻下城池不能夠和以前一樣,燒殺搶掠,要是想要有收獲,必須得拿軍功來換。 心里憋屈又窩火,但也不敢真的違反軍令。軍中法令嚴苛,一旦違反軍令,那么等著的就是斬首這樣的嚴厲懲罰了。 當兵臨城下,士兵們的攻勢就要比之前的要強出許多。 鮮卑人三歲就上馬,可以說就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但是騎兵對上攻城戰(zhàn)可以說毫無用處! 秦萱看著自個手下一隊人被派出去之后,再也沒回來,在馬背上恨的咬牙切齒。或許守城的將領(lǐng)不是之前那個軟蛋,又知道燕軍這一次來不是打個劫就走人,而是要占領(lǐng)城池,也就格外的抵抗。 攻城戰(zhàn)中,守城的守著城池,攻城的就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有時候把一個城池圍上幾個月都是常有的事。至于在攻城的時候死人那就再正常不過了,但是這正常的事,換到自個身上,秦萱心里只想罵娘。 那些兵都是她辛辛苦苦cao練出來的,哪怕知道沙場都是拿人命填出來的,但是真的知道他們有去無回的時候,她恨不得親自上馬把那些人殺個痛快! “我……*……!”秦萱看著那邊的傳令官,盯緊了他手里的旗幟,看著他有沒有命令她帶領(lǐng)軍隊做沖擊準備。 她手下這些人都是輕騎兵,機動性極強,不管是做斥候還是射殺對方的傳令官都很在行。但是她看到了有派出小支隊出去之外,就沒有看到關(guān)于她的命令。 她忍無可忍終于爆粗。 幽州并不僅僅是一個城池,相當于日后的省,里頭可有很多的城池,尼瑪這拿不下來,她隊伍里頭到底要死多少人! 帶兵的有臭脾氣,不管自己怎么磨搓手下的兵,但是看著自己的兵死在別人手上,那簡直戳心窩子。 “將軍。”胡歸在秦萱身邊,看著秦萱抓住韁繩的手緊緊握緊,甚至手背上都冒出了青筋。 “我無事。”秦萱看著工兵已經(jīng)沖了過去,將浮橋架在守城河上,浮橋很窄,窄到只能讓人步行通過,鮮卑人的騎兵根本排不上用場。 秦萱看著那些燕軍扛著云梯跑過去,城墻上的趙兵,把石頭推下去,有些云梯搭上城墻的,也有幾個被推了下去。 更讓人惡心是那些趙軍把一大桶的燒的guntang的糞水順著云梯給澆下去。 這一下子一個梯子的人都被燙下去了。 那邊□□手已經(jīng)輪番向城墻上射擊,有些人桶子里頭的黃白之物還沒有澆下去,就被一箭射了個對穿,然后臭氣熏天的玩意兒就倒在自個身上了。 “……”秦萱看著這場攻城戰(zhàn),心里一股殺氣開始慢慢的涌上來。 ☆、第一更 秦萱清楚明白,和自己打仗的是羯人,殺她手下人的也是羯人。 石趙占據(jù)中原,可他們依舊還是羯人,尤其這些個羯人還將這地方當他們自個的時候,尤其叫人窩火。 鳴金收兵之后,秦萱直奔慕容泫的營帳,一進去就見著慕容泫站在一副羊皮地圖前面,他身邊還跟著幾個品級比較高的將軍,秦萱進去的時候,自覺站在后面。慕容泫眼角余光看到她,他一時半會的沒有做聲,而是聽那些將軍的話,“將軍,幽州易守難攻,如今我軍已經(jīng)過居庸塞,整座城池已經(jīng)暴露在我軍眼前,如今應(yīng)該速戰(zhàn)速決,集中軍力一舉拿下!” 他仔細聽人那些將軍說了一會,他抬眼看向秦萱。 “綏邊將軍有何見解?”慕容泫突然開口問道。他這么一問,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有人聽說過慕容泫和秦萱之間的關(guān)系,但是秦萱也不是完全靠著慕容泫,她能夠升遷的這么快,一個是慕容泫的有意提拔,另外一個方面,他自己也有本事,不然就只是靠著慕容泫,會有許多人都不服氣。 他這話一出來,所有人都看向了秦萱,秦萱愣了愣,她一向只是負責打仗,至于策略,很少發(fā)表自己的看法,也沒有幾個問過她。畢竟她年紀和資歷都放在那里,也沒人會想到要問她。 “我?”秦萱手指指了指自己。 “就是你?!蹦饺葶f著笑了一下。 秦萱來是想要親自上陣的,在后面呆著多少有些憋屈,看著自己手下的人去送死,自己卻留在后面,她享受戰(zhàn)場的殺戮,但不代表她會心安理得的看著手下人送死。 服從命令是士兵的天職,可人心又豈是命令能夠左右的。她已經(jīng)準備好了許多話,結(jié)果以來,聽到的就是慕容泫問她怎么看。 “如今城池頑固抵抗,綏邊將軍可有良策?”慕容泫說這話的時候,手中鮮亮的翎羽輕輕的轉(zhuǎn)了一圈。 “小人認為,如今城池固守,如今強硬進攻,分而化之?!鼻剌鎻娦蟹€(wěn)定下情緒,答道。 此話一出,慕容泫挑了挑眉毛一副很有興趣的模樣,“怎么說來。”】 “守將乃是石趙的羯人,而幽州一代,向來以漢人居多,雖然這些年來,羯人和鮮卑人在幽州一代也有不少人,但漢人還是最多的,可是石虎死前,因聽信沙門的讒言,征發(fā)十多萬漢人,另外從漢人身上搶掠無數(shù),甚至連自己的妻子都不能保全”秦萱這些消息大多數(shù)是從慕容泫這里聽來的,有些是從石趙那邊跑過來的人說的。每年都有人日子過不下去,跑到遼東來,也聽到關(guān)于這些的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