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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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現(xiàn)在慕容泫提出要封皇太子? 漢臣們想起來,慕容泫的這個長子,當(dāng)初可就是生母不詳,就這么封為皇太子,未免也有些兒戲了吧? 頓時就有人站出來反對。 “陛下春秋正盛,立太子之事實在是太過輕率,臣還請陛下三思。” 秦萱這會穿著一身朝服,站在那里,袖著雙手一副老神定定的樣子。慕容泫上臺了,她也上朝,說是上朝其實就是皇帝宣布一些要討論的事,大臣們表示知道了。真正的議論事是不會在朝會上進(jìn)行,而是和皇帝面對面討論的。 “正是因為春秋正盛,所以我才想將此事定下,需知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皇太子之事必須早些定下,將來就算有事,也能全權(quán)處置?!蹦饺葶缇土系綍腥朔磳?。 “但皇長子資質(zhì)到現(xiàn)在也不清楚,何況他是長卻非嫡,此事一出何以服眾?陛下春秋正盛,日后難免不會立皇后,生育嫡子,到那時,又將要如何收場?” 漢臣說的是激烈非常,慕容泫臉上一派冷漠,聽這話像是聽耳邊風(fēng),至于鮮卑勛貴,都站在那里不動,慕容家的確是有立嫡子的傳統(tǒng),這個也是和漢人學(xué)的,不過畢竟學(xué)來的年頭不長,到現(xiàn)在慕容家里還有人覺得兄終弟及很常見呢。也只有漢臣在那里臉紅脖子粗的。 “陛下不要重蹈楚成王和太子商臣的舊事!”漢臣見著皇帝滿臉冷漠,似乎根本沒有把這話放在心里。干脆心一橫就下了一記猛藥。 當(dāng)年楚成王立太子,不顧楚人立幼子的習(xí)俗,立長子商臣,日后又有了喜歡的兒子,就起了廢太子之心。商臣知道之后,先下手為強(qiáng),發(fā)動兵變弒父上位。 兄弟相殘和父子相殘這兩個都是皇家的大忌,頓時慕容泫就喝道,“胡說八道!公既然如此清閑,何不將口舌運用于千軍萬馬之中,行戰(zhàn)國縱橫的‘三寸之舌勝于百萬雄兵’?!” “皇家之事,豈容你等搬弄是非,顛倒黑白?”慕容泫說這話的時候已經(jīng)怒極而笑,“武士!” 不多時殿下就來了兩個人高馬大的鮮卑武士,一邊一個拖起漢臣的胳膊就往外頭拖。 “陛下,陛下——!”那漢臣叫喊的聲音幾乎快要穿透了宮殿的殿頂。 “我此時就此一子,我立他為嫡,那么他就是嫡子,我自家私事,旁人何來指手畫腳?!”慕容泫也動了真怒,秦萱瞧著慕容泫那臉上通紅的模樣,想著那個混賬玩意兒是真的把他給氣瘋了。 那個漢臣要說有多忠心,那倒是不至于。她見得人多了,知道能讓人服服帖帖的不是什么忠心,而是利益還有強(qiáng)權(quán)的直面壓迫。 她到現(xiàn)在可真的不相信忠心這兩個字,尤其這年頭皇帝都換的飛快的。慕容是鮮卑,漢人們會管鮮卑人的家事?秦萱覺得這個可能就是來借這個事來給自己揚名,就看慕容泫給不給他機(jī)會了。 秦萱滿臉冷漠。 下朝之后,慕容泫讓秦萱到他殿內(nèi)來。 外宮之中設(shè)有官署,就是給大臣們辦理公務(wù)的地方。沒有重要事情,他也是可以緩一緩的。 兩人見面之后,慕容泫就將人給清了出去。 “看來稍微還有些麻煩。”慕容泫把頭上的冠給摘下來,隨意的坐在床上,他對著秦萱嘆了口氣,“那些個讀死書的,甚么嫡子不嫡子,難道我就是靠著嫡子上位的不成?” “他們也就是求個名聲,有甚么好生氣的?!鼻剌嬲f完想了想,“也不對,這家伙既然算計你想要謀取一個名聲,你要是順了他的心,恐怕日后還有人再來的。” 人就是那么的犯賤,欺軟怕弱。只要有一次得手,那么接下來還會有連接不斷的情況。 “是啊,只要從了他們一次,恐怕他們就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找事了。我是鮮卑人,不是漢人,也不在乎漢人在乎的那些東西,說實話,漢人皇帝講究一個流芳百世,可是在我看來,那個流芳百世未免太過憋屈,而且……想要這么幾十年想要半點壞事都不做可能么?” “你說的那些我都知道,咱們兩個又不是幾歲小孩子,作甚么事還非得分割對錯黑白,真要照著世間善惡那么分,你我兩個都是該去下十八層地獄了。” 秦萱說著腳伸過去就在他大腿上輕輕踹了一下。 兩人正在嬉鬧的時候,外頭傳來噪雜聲。慕容泫早就下令外人不得入內(nèi),早朝上慕容泫才發(fā)一通火,這個時候誰來撩老虎胡須? “太后,太后!陛下吩咐了這會誰也不能入內(nèi)啊!”中官的聲音傳來,帶著尖利。 秦萱一聽是皇太后,立刻起來,老老實實坐到一邊去。 慕容泫有些頭痛的揉了揉太陽xue,不多時高太后就怒氣沖沖的沖了過來,“我聽說你要立太子?” 她居高臨下質(zhì)問。 “正是。”慕容泫知道高太后想要說什么,“皇太子是儲君,所以必須要早立才好?!?/br> “那你也知道皇太子乃是國本,立太子必須慎重再慎重,如今你沒有皇后,也沒有嫡子,立一個庶子……” “阿娘,庫帶也是你孫子!日日分個嫡庶嫡庶,我當(dāng)年也是庶子!”慕容泫對著高太后的喋喋不休,不禁心煩意亂,他從來就不是什么愚孝的人。 “你說甚么?”高太后被慕容泫這么一喝,腦子里頭嗡嗡作響。她不擅長和人爭辯,會的不過是用那套宗法,可是慕容奎和慕容泫父子兩個根本不是看中這一套的人。 “庫帶是我的兒子,也是皇太后的孫子,既然如此,那么就有資格立為皇太子?!?/br> “可他不是嫡子!” “不是嫡子就立為嫡子!”慕容泫額頭上爆出的青筋在跳動。 “太后,大皇子如今是陛下唯一的兒子,立為皇太子名正言順。太后又何必固執(zhí)?”秦萱這會已經(jīng)徹底摸清楚了慕容泫對皇太后的態(tài)度。 母子兩人感情淡漠不是假的。慕容泫沒有任何好好孝敬母親好讓母親知道當(dāng)初那么對自己是錯誤的想法。他要的就是皇太后給他老老實實呆著,只要不給他添亂,他就會讓皇太后富貴榮華下半生。 “你又是何人?”見到秦萱,高太后怒斥,她看到面前那人身著朝服,而且面目出眾,立刻就想起了那個和慕容泫糾纏了許久的名字。 “這位是秦將軍,掌管另外一半調(diào)兵兵符?!蹦饺葶?。 “……”高太后被慕容泫逼的說不出話來,高太后是皇太后,但也僅僅是皇太后而已。高家一門并沒有因為她成了皇太后就抬高了身份,慕容泫只是做表面文章的封了高冰一個虛職,之外就沒有任何表示。那些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皇太后,身后往往有一個家族的外戚,而且還有人在軍中,這些高家都沒有。 “好好一個兒郎,偏偏做雌伏之事,不知宗族族人面上有光?”高太后譏諷道。 要是換個人說不定還會真的會面紅耳赤,覺得面上無光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秦萱臉色不該,她只是揉了揉鼻子,“太后,臣宗族都已經(jīng)死了。家族中也只剩下臣和meimei了?!?/br> 高太后原本等著瞧笑話,結(jié)果沒有想到這個人根本就不在乎這件事。 “……皇帝日后若是立皇后呢?立了庫帶,要怎么收場?!”高太后轉(zhuǎn)過頭不再和秦萱糾纏,反過來和慕容泫吵。 “除了庫帶的生母之外,我沒想過立其他女人為皇后,這件事就不讓太后cao心了?!蹦饺葶p眼盯緊了母親,那雙眼睛盯著她,高太后感覺如同有座大山一樣緊緊的壓在頭頂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以前她只在面對慕容奎的時候有這種感覺,現(xiàn)在卻比當(dāng)初更甚,似乎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庫帶的生母?”高太后忍不住伸手撫住胸口,強(qiáng)行壓下心中的恐懼,“你當(dāng)初說庫帶是你府上的一個女人生的,現(xiàn)在你還想要立她為皇后?” 高太后只覺得荒謬,原本以為皇帝死了,頭上壓了快三十年的大山終于沒了,沒有想到的是,兒子根本就不聽她的話,她說的話在兒子面前根本半點用都沒有。 “……阿娘,你孫子的母親,就在你眼前呢?!蹦饺葶雌鹱齑叫α诵?,他看向身后的秦萱。 秦萱原本準(zhǔn)備繼續(xù)看母子吵架,反正她有信心慕容泫絕對不會屈從母親,高氏也只能和他吵吵而已,沒想到他竟然瞬間就下了一記那么重的藥。 高太后頓時和看怪物一樣的看過來,秦萱對她一笑。 “他……?”高太后顫顫巍巍抬起手臂來,手指指著秦萱,她瞪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置信。 秦萱站起來,正面迎著高太后那只顫顫巍巍的手,“庫帶的確是我生的,而且他也知道我是他的母親?!?/br> ☆、第231章 生母 作者有話要說: 秦萱說完那話,高太后整個人幾乎都是懵掉的。她以前聽說過兒子喜歡和男人廝混在一起,那時她只是在心里冷笑一聲,之后就沒有任何表示。漢人士族之中男風(fēng)盛行,就算是世家子,若是容貌姝麗,也會受到其他世家子弟的挑逗,是在是太常見了。 她并沒有放在心上,只是在當(dāng)時慕容泫竟然要把人領(lǐng)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她狠狠的發(fā)了一通火。之后她幾乎就沒怎么再過問此事了,兒子對她來說也只是個熟悉的陌生人,長這么大她已經(jīng)習(xí)慣漠視他。而慕容泫和她這個目前相處,從小也是客氣的疏離。 當(dāng)她意識到的時候,慕容泫已經(jīng)不是她能夠管的了。 “庫帶是你生的?!”高太后滿臉的不敢置信,她看向秦萱,上上下下將她打量多次。面前的武將身材修長,鮮卑人或許是因為生在苦寒之地,從小多食rou食,所以絕大多數(shù)人長得高大。秦萱的身高就算是在鮮卑人中,也絕對算不上矮,甚至她比一般的鮮卑人還稍微高出一點。 不是每個鮮卑人都能在十五歲的時候長成慕容泫一米九以上的個頭的。 秦萱面容的確沒有多少男人的粗獷,但她眉宇間也絕對沒有半點柔弱。哪怕覺得她容貌姣好的人,也沒有幾個覺得她長得和女人太像。 “你……”高太后一口氣堵在喉嚨口,她面上漲得通紅,瞪著秦萱半點都說不出話來。 秦萱這會還記得她剛才還說庫帶是庶出,不能做皇太子。言下之意就是庫帶身份不夠,他母親身份不夠高。 “皇太后如今覺得,臣的分量是夠還是不夠?”秦萱對高太后一笑,笑容里頭挑釁十足。她的身份,恐怕就是把高冰給拎出來,都不見得比她的高。 漢臣主管內(nèi)政,但是內(nèi)政的權(quán)力要說大,哪個又能比的上手握軍權(quán)。漢臣們所擅長的勾心斗角統(tǒng)統(tǒng)抵不過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有兵權(quán)才是一切,至于那些個在朝堂上吵吵鬧鬧的在帶兵的人看來,和小孩子打打鬧鬧沒區(qū)別。別看嘴上吵的厲害,或者是私下斗的兇,可是來真格的,這些人全部能抵上的沒幾個。 “你——”高太后死死瞪著秦萱,可是秦萱半點沒有被她所謂世家女氣勢和皇太后威嚴(yán)所攝。反而秦萱上前了一步,她渾身上下都是在沙場上練出來的干練,眉宇里暗藏一股殺氣,她站在那里不動,只是看著高太后笑,高太后就已經(jīng)忍不住從心里開始發(fā)怵。 “皇帝,你——”高太后急急地轉(zhuǎn)頭看向慕容泫,想要在兒子那里尋求助力,來好好治一治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 結(jié)果慕容泫站在那里,看向她的眼神是冷冰冰的。 兩世了,曾經(jīng)該期待的,早就已經(jīng)不抱有希望,就算他想要改變,母親回應(yīng)給他的一直都是冰冷,他又怎么可能自己一頭熱。 母親不將他當(dāng)兒子,他還要感謝母親的生育之恩,至少她給了他命。但是他能報答給母親的也只有下半生的榮華富貴和皇太后的榮耀,至于其他的,他不想也不愿意讓母親來插手他的事。 “太后累了,還是回去吧。”慕容泫開口,將高太后眼中的希望完全澆滅,他知道母親想要什么。高氏在慕容奎活著的時候被壓抑的太狠了,而且她對少年時候被兄長做主送出之事耿耿于懷。 她想要發(fā)泄,如今做了皇太后,兒子已經(jīng)是皇帝,頭上壓著的那座叫做慕容奎的大山已經(jīng)不在了,可以自在的過日子了。 這些慕容泫都知道。只要母親不干涉他的事,對國家大事不隨便插手,他都是無所謂的。 “慕容泫你這個不孝子!”高氏被氣的胸口氣血翻涌,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她耳朵里頭嗡嗡作響,身體搖搖欲墜。 “太后,兒不孝,也是你的親兒子?!蹦饺葶鲎「咛髶u搖欲墜的身體,輕輕道。 “兒是你十月懷胎生的,兒不孝,那么太后打算如何呢?”慕容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內(nèi)心都有一股快感,似乎擠壓多年的怨氣,終于有了一個出口。 “你——”高太后看著慕容泫,嘴張了張,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慕容泫穩(wěn)穩(wěn)的扶住了母親,他溫柔的笑,那笑看的高氏渾身發(fā)冷,高氏哪怕不聰明,但也沒蠢到哪里去。皇太后這個位置看起來光耀萬丈,但如果沒有有實權(quán)的外戚支持,其實也就是個好好養(yǎng)老的結(jié)局。 皇太后也是要靠著兒子皇帝過活,如果沒有了親生的兒子孫子,就算是皇太后也會被人欺負(fù)到臉上。 漢代皇太后何其威風(fēng),甚至可以一門上下光耀,哪怕一門三侯都可以。但是只要下任皇帝不是自己的親孫子,都可以被皇帝親祖母當(dāng)面罵老太婆。 這樣的事太多太多了。 “來人!”慕容泫高喝道。 外頭的宮人中官戰(zhàn)戰(zhàn)兢兢等待,之前皇帝就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能入內(nèi),結(jié)果皇太后強(qiáng)行進(jìn)去了,他們是想攔都不敢攔。 皇太后是皇帝的母親,兒子不會把母親怎么樣。但是他們可就不一定了。 外頭的人聽到里頭皇帝的聲音,低頭立刻進(jìn)去。進(jìn)去的宮人大氣都不敢喘,殿內(nèi)靜悄悄的,皇帝攙扶著皇太后,而之前進(jìn)去的那位大將軍,在一旁只是看,面無表情。 秦萱見著高太后面無血色,然后被宮人攙扶走。高太后不知是被氣的過頭,還是身體有其他的毛病,渾身軟綿綿的,腳幾乎走不動路,還是讓人抬來了小輦,將人送了出去。 高太后一走,殿內(nèi)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秦萱看著高太后那幾乎老了好幾歲的樣子,心里頭聳聳肩。她對慕容泫的母親從來只有尊敬,但是這只是建立在慕容泫的身上,在她眼里,高氏除了是慕容泫的母親,是個長輩之外,其他什么都不是。 一旦高氏流露出看不上她,看不上她兒子的意思,她也能一刀一刀的給高氏捅刀子。自己捅了還不夠,讓慕容泫給高氏補(bǔ)上幾刀。 你不是皇太后么,好大的威風(fēng)。那么現(xiàn)在看看威風(fēng)好不好使。 秦萱知道怎么捅刀子才是最恨的,尤其是對高氏這種人,更是知道該怎么把她拉下來。 “待會太后會不會發(fā)怒?”秦萱看著慕容泫道。 這會高太后被她和慕容泫給懟懵了。過會人反應(yīng)過來還不知道會怎么鬧,這樣因為子女不聽話大吵大鬧的老太太,她又不是沒見過。 “她想吵由她去吧。”慕容泫根本就不管母親待會會不會鬧了,“她再鬧,也就是那回事而已,絕食已經(jīng)用過了,難不成還想從閣樓上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