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噠!摁下暫停鍵。 畫面捕捉到一個人從樹上躍下,而后緊跟于濁僅。 于濁僅即刻解釋:“吳叔,對不起我說謊了。這個人剛才好像在跟蹤我。” 吳叔神色嚴肅,點擊繼續(xù)播放,后續(xù)畫面確實印證了于濁僅所說。 吳叔起身和于濁僅面對面。 吳叔:“濁僅同學,謝謝你信任我們,近期我會加強校園巡邏力度。今晚我送你回家?!?/br> 于濁僅自然不會逞強,怕那人還藏在拐角。 吳叔用巡邏車載他。 巡邏車通風,灌進來刺骨,刮得于濁僅無比清醒,那個人盯上的真是自己嗎? 姜劣…… 下車時,于濁僅全身被吹得有些僵硬:“吳叔,我近距離拍到了男人。我加您微信發(fā)過去?!?/br> 吳叔怔了一下,而后掏出手機。 發(fā)送完畢,于濁僅道晚安后打開院門。 吳叔立在冬風中,眼神犀利,刀鑿般的臉上凜冽。 洗漱一番后,于濁僅放下所有雜念做了一套習題,訂正后看了一眼時間,0:23分,這是他和姜劣說晚安的時間段。 熄燈蓋被子,打開手機給姜劣發(fā)了一條微信: 「我現(xiàn)在能跟你語音通話嗎?」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并沒有回復,這是姜劣第一次沒有即時回復他,是睡著了還是出了什么事? 過于擔心,于濁僅第一次在對方?jīng)]回復的前提下?lián)芰苏Z音通話,每一記鈴聲都激起忐忑。 終于,語音被接通,姜劣那邊:“喂?” 含混不清的音,果真睡著了嗎? 于濁僅:“是我?!?/br> 那邊愣了幾秒,才帶著愧疚輕聲:“對不起……” 于濁僅嘴角上揚:“睡著了?” “嗯?!?/br> 對面似乎傳來遠去的輕微呼吸聲。 于濁僅皺眉,“在照顧爸爸嗎?” 有些低啞的音,“不是……趴書桌睡過去了?!?/br> “那快回房間,下次別這樣了,晚安?!?/br> “晚安。” 卻沒有誰先掛斷,于濁僅聽著對方輕淺的呼吸聲,忍不住開口,“姜劣?!?/br> “我在?!?/br> 于濁僅長吁一口氣:“我們都要好好的?!?/br> 姜劣輕聲說,“我們都會好好的。晚安。” 于濁僅鼻尖泛酸,“晚安?!?/br> 夜深了,雪又綏綏下,于濁僅點開錄制的視頻,哪怕反反復復觀看,還是沒看出什么端倪。 那人把自己藏得很嚴實。 一夜難眠。 隔天一早到學校后山晨讀,天還仄蒙蒙的,霧氣也還繚繞在樹木之間,宛若仙境。 已經(jīng)有三位同學在山腰,于濁僅靠在他們上方的樹上鞏固文言文,充當局外人。 男甲看了一眼四周,空無一人便開始八卦:“聽說了嗎,姜劣最近又被那個女人接走了?!?/br> 女乙:“什么女人?” 男乙笑:“你不知道?我還以為人盡皆知呢。這事不是早在高二就傳開了嗎?不是有一種富婆喜歡長得可以的高中生嘛。” 女乙大吃一驚:“你的意思是!” 男乙:“嗯哼~” 男甲怕話題脫軌,假咳了聲:“散了散了,早讀,一日之計在于晨?!?/br> 三人散開,于濁僅背靠著樹,整張臉冷得瘆人。 他們真的把所有能想到的不堪都貼到姜劣身上,毫不客氣! “誒,怎么在這?”申溯氣喘吁吁爬到山頂,“才剛去六班就忘本了?七班大部隊在那邊呢!” 于濁僅透過樹枝看向下方的足球場,“你以為晨讀就是扎堆玩游戲?” 申溯鄙夷他,“先放下你的書,跟你說點好笑的樂呵樂呵?!?/br> 其實文言文早就背得滾瓜爛熟,每日每日地鞏固 只是希望以后哪怕考場爆炸也能形成腦記憶。 于濁僅合上書靠在一旁,“什么?” 申溯視線游了一下四里,然后壓低聲音,“姜劣被包養(yǎng)你知道嗎?昨晚上又被那富婆叫去了。” 于濁僅瞳孔放大一瞬,“又是從哪聽到的小道消息?” “昨天他不是只上了兩節(jié)晚自習嘛,其實在此之前他也會隔段時間就規(guī)律地只上兩節(jié)。他只上兩節(jié)的那些晚上都是被那個女人叫去了,校門口還會停著出租車來接。我們這一帶出租車司機可是稀客,你走讀應該比我更清楚。還有一個依據(jù)是他多次校園霸凌痕跡被抹得一干二凈,就是是因為背后有這個富婆。高一下那個‘斷指事件’還記得嗎,姜劣就是施害者。那次事情鬧得很大,驚動了年級組后雙方被請了家長。他們在辦公室怎么協(xié)調(diào)的不得而知,但那個斷指的學生說來調(diào)解的并不是姜劣的父母,而是一個很美的女人。起初他以為是姜劣的jiejie,但走出年級組,他看到那個富婆把姜劣抵在樓梯拐角,甩了一巴掌后強吻了他,姜劣自始至終都是卑躬屈膝。聽到這我還挺唏噓的,好好的學霸不當,非得寄人籬下不自愛,怎么就愿意做這種事,他是很需要錢嗎,還是他自己有那方面的癖好?本來還想同情他,但一想到他校園霸凌又覺得活該?!?/br> 于濁僅覺得刺耳,“為什么說他有那方面的癖好?” 申溯隨口,“人是很復雜的,有些人雖然和我們同齡,但可能已經(jīng)博覽群書或閱片無數(shù),思想也就比我們高幾個層次,加上枯燥和被孤立的校園生活,為了滿足精神需求,自然會把視線從在他眼里乳臭未干的群體中移出去。姜劣不就是這樣的人?”